“若凡。”沈若凡大發神威,但周若眉卻一臉擔憂,生怕沈若凡出了什麼事。
“沒事。”沈若凡露出燦爛笑容,“我也只有祖師爺的人。”
“祖師爺,難道?”周若眉聰慧過人,立時便明白過來,“他在江南?”
“應當如是,除了他之外,我想不會有別的人會救我,尤其是一瞬間讓我恢復所有功力,而且把根基都修復好除了他之外,應該也沒別人有這能力。”沈若凡道。
“如果這樣,真的不急不慌。”周若眉粲然一笑。
“那得先做點實驗,上面兩位快扛不住了,歐陽前輩還好,是壯年進入天級,爺爺比較麻煩,真拼命,消耗太大。”沈若凡道。
想到這裡,沈若凡看着天空大聲道:“羅天,你個無膽鼠輩,爲老不尊,以大欺小,你就是個慫逼!”
正在激斗的天魔聞言頓時臉色一沉,怒聲喝道:“豎子,閉嘴。”
天空動盪,雲霞崩裂,恐怖的威壓直面而下。
若非秋易青和歐陽濁兩人聯手攔他,一時無法分心,天魔非下手擊殺沈若凡不可。
沈若凡怡然不懼,這種威壓氣勢主要在心,就像把一隻兔子放老虎旁邊,就算老虎不動,兔子也跑,他心中堅定,自然毫無影響。
“咋滴,咬我啊,你咬我啊,有種咬我啊。說你不是無膽鼠輩,我師父蘇晨在的時候,你怎麼不出來,還不是怕他,現在他不在了,你跳出來欺負我這個晚輩,不是慫逼是什麼?咬死我師父在,我看你要跪着喊爸爸吧。”沈若凡異常囂張道。
“放肆。”天魔胸膛起伏,今日之前,何人敢這麼辱罵他?沒想到,今天來江南,竟然被自己眼中兩個低賤的異人辱罵,當下長喝道,“豎子狂妄,便是汝師在我面前,亦不過是一廢物,能奈我何?”
“在吾面前,汝師亦需跪伏。”天魔道,蘇晨無敵的時候,他徹底閉關,根本沒見過,所以不認識蘇晨厲害。
蘇老頭呵了一聲,一口酒灌進嘴裡,看着沈若凡眼神滿是戲謔,想用激將法刺激我?早知道這樣,就讓你死了算了。
至於天魔的話,蘇老頭是半點不放在心上,到了他這樣的境界,眼界和心胸都已經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距離道家和光同塵,捐棄榮辱的境界都不遠了,否則他作爲當今天下僅存的兩個仙級高手之一,怎麼可能甘心在風雲閣做雜役老頭呢?
“你就是吹牛吧,他現在不在,你怎麼說都行,要是他在,一巴掌拍死你。”沈若凡一臉不屑。
“就他一個連自己女人都沒有保護好的晚輩,如果他真能遇見本座,本座非要嚐嚐他夫人味道。”天魔一臉陰冷看着沈若法,“你小子的女人也……”
天魔想說也不錯,正好讓你親眼看看本座的御女之術,但這句話他說到一半就被停在了那裡。
風雲閣裡原本一直安詳的蘇老頭輕鬆寫意的雙眼立即流露出濃濃殺意,人未動,一股足以令九天十地震撼顫抖的恐怖刀氣驟然爆發,刀光所過,時間凝結,街道行人、酒樓酒客全部停住,就是秋易青和歐陽濁兩人都是保持着出劍的姿勢,而停在半空當中。
只有已經九十九級,最接近仙的天魔隱隱有所感覺,萬象變化,本源奧義,用盡全力,但在這一刀面前他所有的武功都等同虛妄,刀氣穿體而過。
天魔元神幾散,不假思索地朝一邊遁去。
然後,蘇晨纔有空看着地面的沈若凡,沈若凡與其餘人一樣,都是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卻是毫無意識,蘇晨看不過眼,一巴掌呼下去,沈若凡五體投地的砸在地上。
強烈的痛楚襲來,沈若凡才反應過來,一臉懵地擡頭,怎麼了,我不是正在和天魔說話嗎?
難道是天魔出手?可是他是怎麼讓我眼睛都看不見的?而且他出手的話,我現在不就是個死人嗎?
沈若凡一臉懵地擡起頭,咦?天魔呢?
“走了?”沈若凡好奇問道。
“應當如是。”秋易青降落在地,散去身上劍氣道。
“千里之內,沒有他的氣息,應當是跑遠了。”歐陽濁同樣散去身上劍氣,降落下來。
“跑了?”沈若凡眼神一亮,看着天空,隱有所悟,忽然也發出一刀,飛刀在空中急速穿行,一旁一隻飛鳥正好穿過,如果按照正常詭計,飛刀必殺飛鳥,然而在飛刀即將射中飛鳥的時候,飛鳥忽然停在半空當中,飛刀疾速穿行而過,未傷飛鳥分毫。
不過沈若凡不但沒有失落,反而露出一分喜色,朗聲道:“祖師爺,謝了。”
“混賬東西。”蘇老頭罵了一句,眼中卻帶一絲笑意,竟然摸到了邊緣,這小子說不定真能追上自己。
“是蘇晨出手?”歐陽濁道。
“理論上,應該只有他的驚神一刀可以無聲無息的凍結時間,可以在我們面前輕易擊敗甚至擊殺天魔,然後讓我們根本不知道。”沈若凡道。
“凝固時間?蘇晨,你在哪兒?”歐陽濁目光環顧四周,意圖找尋蘇晨下落,他敗在蘇夜手下,而蘇夜敗在蘇晨手下,可以說蘇晨是他最大的目標。
“前輩,不要想多了,他已經滿級了,你才九十五,找到也只會被他一巴掌拍死,就像天魔一樣,所以還是算了吧。”沈若凡知曉歐陽濁想法,還是忍不住潑了盆冷水。
歐陽濁目光一厲,沈若凡無所謂的一聳肩,不是第一次了,歐陽濁的殺氣對他影響真不大,半晌,歐陽濁才道:“八年後,我在竹林等你。”
說完之後,歐陽濁徑直離開,返回竹林。
“那就八年後再說,六級嘛,差的也不是特別大。”沈若凡無所謂道。
“別人是無比的大,不過在你身上倒也真不一定,好好弄一下,一個江南都不知道給你搞成什麼樣了。”秋易青朝沈若凡道,和往常一樣,半誇半罵。
沈若凡直翻白眼,心道如果不是你這個定海針不穩,江南怎麼會亂?是你白白辜負了我的信任。
當然在老爺子面前,沈若凡也就只是想想,不敢真說出來,組織人手救治被剛纔大戰波及,還有僥倖沒被他砍死的一羣人。
而千里外,一處不知名的山坡上,方纔還威風凜凜,天下無敵的天魔卻異常狼狽地半跪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耳邊傳來一個無比冷酷的聲音。
“權限者羅天,降落十級,新等級八十九,喪失權限者權限。”
“噗”
天魔又噴出一口鮮血,他的元神幾乎被蘇晨剛纔一刀給劈散了,如今雖然還有內力,但是根基全毀,如果沒有機緣的話,可能一生都無法恢復。
“蘇晨!”
天魔充滿怨恨地大喊道,聲音滾滾,驚得林中飛鳥亂飛。
“念爾苟活百年,生於吾前,饒爾狗命一條,再犯江南,殺無赦!”
又是一個聲音遠遠飄來,天魔被氣得再次噴血,卻不敢再多說一句。
蘇晨不是張三丰,張三丰雖然可以一掌拍死他,可是念在往昔情分不會拍死他,而蘇晨會。
勉強地站起來,天魔朝一個方向走去,他要復原,需要大量的鮮血,需要戰爭,需要和一個人合作。
雖然和一個自己曾經看不上的人結盟,天魔覺得丟人,但此刻也別無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