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的蕭峰已經沒有了重枷的束縛,也沒有了鐵籠的限制,甚至,連看守的兵丁都減少了三分之二。
郝飛正用心練習降龍十八掌,而蕭峰有一口沒一口的喝酒,時不時的指點兩句。
連着練了三遍,即便只用很少的真氣施展,郝飛也已經是大汗淋漓。
“恭喜賢弟,這套掌法易學難精,賢弟已經得了精髓,只要每日勤練不懈怠,登峰造極指日可待。”蕭峰哈哈一笑,朗聲誇讚。
笑聲雖然爽朗,但郝飛能看到這位豪傑眼中的寂寥沒落。遼皇的態度,已經深深的傷害了他。若是別人,郝飛一定慫恿其回到中原,坐鎮丐幫。可惜他是蕭峰,忠義無雙的真漢子。
“大哥,或許……你辭了南院大王的職務,做個江湖遊俠,豈不是比現在痛快多了。”
郝飛不敢說讓他回中原,只能這樣先試探一下。出乎意外的是,蕭峰聽了此話後就隨意的點了下頭,居然答應了。只是還來得及興奮,就聽他說道:“等我死了,倒是能做個遊魂野鬼,暢遊這天地之間。”
郝飛現在的目的是促進張大白能見到蕭峰,但蕭峰不出去,這件事他就沒有其他辦法。
“大哥,何苦呢,遼國留着你,又不用你,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蕭峰笑看郝飛,道:“知道慕容復爲什麼要針對我麼,我蕭家是蕭太后的親族,執掌着遼國最精銳的兵馬大權,而且世代相襲。我父親雖爲遠親,但武藝高強,除卻統領珊軍外,還掌握着一支專門保護皇族的影子部隊。現在這個兵符在我手上,除掉我,這支特種小隊也就廢了,他們就能夠用武林高手來暗殺諸位將軍。父親這次把珊軍兵符交送回來,一則是瞧瞧有沒有人打他的主意,二來也是探探皇上的想法。如果皇上能信任我蕭氏,他還俗出來統領大軍又如何?如果對我蕭氏疏遠,也就息了爭霸天下的心思。”
郝飛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皇族的辛秘可不止是檯面上那點東西。蕭峰既然清楚這些事情,很明顯蕭遠山也早就與他通過氣了。只是有種現象叫做墨菲定律,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麼它就更有可能發生,遼皇果然已經很明顯的不信任他們家族了。
蕭峰邊喝邊說:“我蕭家世代都爲大遼效命,這是祖宗發過血誓的,蕭某不敢違背。但皇上一心想要開疆擴土,卻不知這遼國四周諸國,亦是虎視眈眈,誰敢第一個起勢,必定羣起而攻之。到時候,大遼就是四面受敵,將陷入萬劫不復之中!”
蕭峰貴爲南院大王,自然不是遼皇因爲哥倆好,腦袋一熱就決定的,沒有一定的軍略,怎麼力排衆議讓他安坐。郝飛對軍事戰略是一竅不通的,只隱約記得歷史上遼國就是被女真和大宋聯合起來剿滅的,蕭峰一說纔有些記憶。但他也提不出什麼意見,只能做個聽衆。
蕭峰展開雙臂原地一轉,哈哈笑道:“皇上撤了這地牢的禁制,就是想讓蕭某做出抗旨的事情來,好給蕭某定罪!賢弟,你說這牢籠,我是出還是不出?”
郝飛想到書上所說蕭峰的結局,也是爲了平息宋遼兩國的刀兵,不惜苦諫,最後自盡身亡。如果在這裡讓他出去了,怕是也落得個同樣下場。像他這樣的NPC,可不是山賊強盜之流,死了還能刷新。
“大哥,其實皇帝也沒有那麼傻,他身邊謀士衆多,一定早有計劃。現在說不定也只是嘴上喊喊,目的就是看看哪些國家不安分,給其他將軍提個醒,敲個警鐘。”
若是和蕭峰這種豪傑說什麼好死不如賴活着這樣的道理,怕是隻會加速他的死亡。但正兒八經的軍略郝飛不懂,拐彎抹角的歪理,他還是擅長的。
蕭峰聽後,果然臉色緩和了下來,沉聲道:“賢弟說的亦有可能。”
“所以嘛!”郝飛舉起酒壺來一敬,道:“大哥就安安穩穩的享幾天福,把易筋經修煉圓滿,將來有事,還得靠您出手。大型戰爭應該不會這麼快爆發,但架不住慕容家族這樣的勢力四處搞事情啊,若你有事,遼國哪裡還有高手應付那些江湖豪俠?”
蕭峰哈哈大笑,道:“賢弟倒是會勸人,大哥領情,幹!”
一壺酒下肚,氣氛輕鬆起來,郝飛覺得可以說正題了。
“大哥,伯父把兵符交予我一個朋友手裡,但半路被那慕容復給劫走,害您有這牢獄之災,您看怎麼懲罰啊?”
蕭峰道:“此爲軍國大事,父親就不應該把兵符交於一個江湖人手上,應是用心腹之人傳送。只是兵符乃誘餌,攜帶之人九死一生,父親捨不得身邊人,這才交給你朋友。說起來,兵符其實註定要被劫掠,他是有功無過的。”
能順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說,這就很舒服,郝飛欣喜,道:“大哥能這樣說就再好不過了,他呀,現在天天以淚洗面,說是辜負了長輩對他的厚望,沒臉再回少林寺去見伯父呢。”
“大可不必!”蕭峰連忙說道:“該汗顏的是我蕭家,叫他做了如此危險之事。”
郝飛道:“我百般勸解他也不聽,只說要你或者伯父親自說原諒他。但他身份低微,來不了這裡,這該如何是好。”
蕭峰略一沉吟,道:“這好辦,賢弟,你拿我的信物給他,叫他憑此物去找我父親,必傳他一項少林絕技作爲補償。”
一塊小木牌從蕭峰手中拋出,郝飛接住一看,木牌正面書寫一個蕭字,反面是一隻猙獰的狼頭。
收起信物,郝飛又問道:“大哥,那慕容復搶走修煉的寒冰真氣,也是我一個朋友千辛萬苦才得來的,您看……”
蕭峰並不惱怒,反而哈哈大笑,道:“賢弟,都想從大哥這裡找補回來啊。”
郝飛摸着光頭道:“大哥這麼粗壯的大腿不趕緊抱着,難道我們還去找耶律寶信奴那樣的胖子麼。”
蕭峰道:“說來也是因我而起,略做補償也是應該。不過嵩山派寒冰真氣別具一格,大哥也沒有什麼好東西補償給他。這樣,莊聚賢的冰蠶毒功你可知道?”
“冰蠶毒掌?”郝飛叫道:“連大哥都頭疼的絕學,當然知道。”
蕭峰點頭道:“我就教他寒冰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