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出了大理城後,按照腦海中隱約的記憶,一路疾走。不過一刻鐘之後,已是淹沒在了羣山叢草之間,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般的陌生。不過好在他還記得無量山大致的位置,便是那無量玉璧的所在也還記得一些。
大理城本來只是一處小城,與別處的小城一般,成爲了許多新人踏入江湖的第一站。城中雖然有着一個江湖馳名的門派,可惜對於弟子的選派着實嚴謹了一些,絕大部分人眼光也只能放眼江湖。
雖然無量山方向已是成爲了危險區域,但這並不能阻攔下一些喜歡冒險之人的腳步。李煜這一路行來,斷斷續續倒也見到了一些,大多都是一些採藥挖礦的新人,身懷武功的江湖人暫時沒有遇到。
“大俠,大俠請留步。”就在李煜從三人頭上一掠而過之時,只聽得下面卻是傳來連聲的呼喊聲,低頭看時,卻見那些人正對他奮力揮手致意着。
李煜這時已經完全不能將眼中的景色與記憶對上號了,便是前面那幅山峰就從來沒有瞧見過。聽着下面那些人的呼喊,當下身影一頓後,轉身便縱躍了回去。
“大俠,你收藥草麼?”讓李煜微微錯愕的是,當他在那三人面前站定後,對方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這麼一句。那說話的漢字一臉殷勤說話的同時,又連連從懷中摸出了一把草藥,徑直便朝李煜面前遞來。
李煜看着那些散發着各自氣味的藥草,微微搖了搖頭,他對草藥是半點認識都沒有。在他眼中,漢子手上抓的那把東西和腳邊的雜草沒有什麼兩樣。
那漢子瞧見了,臉上一急,“大俠,這些可都是名貴草藥啊,若是拿到外面去賣,至少能值一千兩以上哦!”說着從掌間拈出一朵紫色的小花來,“大俠你看,這可是煉製少林大還丹的材料,還有這個……”。說着又是連續說了幾種,無一不是與江湖中的絕品丹藥掛上了鉤。
李煜看着漢子臉上的熱切,心中卻是半點動心也沒有,儘管他能確信漢子說的全部都是實話。自己拿來無用的東西,便是再珍貴,那也只是廢物而已。
“大俠,這些藥草,你統共只要給我們三百兩銀子哦!這可是我們犧牲了兩名同伴才換來的。”漢子看着李煜一直面沉如水,直接便說了價出來。他早已將藥草的實際價值說出來了,換了一般的江湖人,斷然沒有拒絕的可能。
李煜依舊搖了搖頭,“我確實不需要。”
漢子一聽,臉色一沉之後,斷然說道:“三百兩,大俠只要給三百兩,除這些東西之外,我再送大俠一樣。”說着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來。
“大哥,不可,這東西,這東西可是你以後的依仗啊,若是……”眼見自家兄弟直接便掏出了他心愛之物,另外兩名年輕人頓時大驚,齊齊出言阻止道!
漢子一伸手,擋住他們的言語。“這東西是我的,怎麼處理不干你們的事。”說着便小心翼翼地將小包打了開來,露出裡面一個長方形的小盒子。在掀開蓋子後,他將方盒遞到了李煜面前,那端着盒子的手左右在輕微顫抖着,儘管一臉的堅定,但眼中不捨的神色卻是怎麼也隱藏不掉。
“天山雪蓮?”看着盒子中那朵潔白的花兒,李煜深深吸了一口氣後,伴着那抹幽香出言問道。
“是,貨真價實的天山雪蓮。”漢子沒有回答,只是盯着李煜,盼望他應了這筆交易。在看到李煜如願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後,心中卻是沒能忍住地一顫。
李煜將手伸了一半,在快要觸到盒子的時候又收了回來。“你確定只要三百兩?”
“沒錯,三百兩。”漢子堅定的語氣直接便說道,說着又朝身邊的兩位同伴看去,看到的正是兩張暗喜的神色。他們等這一天已是等得太久太久,現在,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李煜在看了漢子顫抖的手臂一眼後,再次搖了搖頭,“這些東西,我確實沒什麼興趣。”說着不等那幾人反應過來,直接又說道:“不過,我這裡倒是有一筆交易,若是答應,三百兩銀子自然少不了。”
漢子在看到李煜突然搖頭,心中正不知該喜還是該憂時,李煜後面那些話再次提起了他的精神,尤其是那三百兩的數字。
對於新人來說,尤其是大理城的男人,面對的第一道坎並不是什麼生死考驗,而是一筆錢,一百兩。只有這筆錢湊足了,並順利出了大理城,那纔算是正式步入了江湖。不然,一切都不過是幻想罷了。
“大俠請說,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去做的。”漢子倒是果斷,直接滿口便應了下來。在他看來,能擋住天山雪蓮誘惑的江湖人,他還沒有見過,這玩意可不僅僅只是能拿去煉藥而已。
李煜輕輕勾了勾手指,讓那漢子到了面前。“這些草藥,你們是在何處採摘而得的。”
漢子遲疑了一下,纔回答:“這些藥草都是在無量山深處找到的,不過被我們發現的都摘走了。”說話時聲音有些低落,顯然是認定了李煜的條件便是藥草的產地。
“那好,你陪我進無量山一趟,這三百兩銀子便是你的。”李煜說着直接將銀票拿了出來,擺在漢子面前。
漢子一聽,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顫,便是眼神中也多了一絲恐懼。頓了好一會,在回頭看了兩名同伴一眼後,才決然地點了點頭,並取走了李煜手中的銀票。“我有話要交代他們倆一下,大俠且在這邊等一等,馬上便好。”
李煜笑吟吟地點了點頭,在看到漢子偷偷地將那個裝有天山雪蓮的盒子塞給同伴後,有些感嘆地嘆息了一聲。再也懶得關注他們的對話,而是凝目望向叢草遮掩之中的遠方。
有了凌子臣的引路,李煜這一路行來也就沒有了遲疑,對於底下有時傳來的呼喊聲再也沒有理會過。
凌子臣對大理城外的地形都很是熟悉,不止是無量山,便是洱海、天山也是去過的。李煜在暗暗感嘆他的運氣不錯時,卻又覺得這話有些不對,若是真的運氣好的話,又怎麼會爲了一百兩銀子苦苦拼命了五年有餘。
“這條道一直走到盡頭,再往左邊拐進去,不久便能聽到大俠所說的流水聲了。”凌子臣在略微查看了周圍的環境一下後,非常肯定的說道。
李煜一聽大喜,只要能找到那條流水,再去找那無量玉璧便是再簡單不過了。當即一把抓起凌子臣,凌空便往小道的盡頭躥去。
無量山中現在已是一片寂靜,便是飛鳥走獸彷彿也絕跡了一般。當那“潺潺”的流水聲被李煜捕捉到的時候,日正當午。
“大俠,那傳說中的無量玉璧難不成還是真的?”凌子臣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出言詢問道。“可是這裡我也來過啊,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
李煜笑了笑,很顯然,凌子臣對無量玉璧的瞭解並不詳細,並不知道玉璧出現的條件。說起來,能看到玉璧之人才真正算得上幸運之人呢!
順着流水一路前行,李煜記憶中的場景是越來越明晰,當耳中的流水聲突然強烈了起來時,他心中知曉,琅嬛福地已然在望。
“那裡便是無量玉璧。”當凌子臣一臉疑惑地看着一堵光潔的峭壁時,李煜已是站在了福地的上頭。無論是山崖間的擺設,還是流水中的岩石,並沒有絲毫變化。
凌子臣思量了一下後,並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對揉身往湖中撲去的李煜說道:“大俠,我便在此處等你!”也不管李煜會不會答應。而李煜的身影只不過一閃便消失了,等他趴到那高岸上往下望時,出了踹急的流水外,哪裡還有半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