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門之後的房間並不甚大,便是連一些簡單的擺設都沒有,出去之後便是一條長廊,在看到那長廊模樣的時候,李煜不由得還是有些驚訝。雖然明白這天龍禁地內幻象叢生,但這般將大理皇宮和天龍寺拼湊起來,多少還是顯得有些彆扭。這條長廊無論在外觀還是細節上,分明便是他們在天龍寺中才見到過的模樣,長廊盡頭那排木屋大約能看到一些模樣。
慕容嵐這時已是心神打定,她本來還對這天龍禁地頗有驚疑的,不過在經歷了之前那般打鬥後,心中已是安定了許多。與那三大惡人打鬥之時,她分明就是露出敗象了,結果卻是那“嶽老三”與“葉二孃”主動內訌,不得不說讓人懷疑這是早已安排好的,只是不知這是人皆如此還是單單對她而言。
“咚”,突如其來的木魚聲在李煜他們穿過長廊後響起。接着便是一串低沉的梵唱,木屋前本來還是空無一人的,轉眼之間已是出現幾名執劍握拳的和尚。齊聲念唱之間,本已老朽的長廊頓時震顫起來,不時便有小片碎屑飛下。顯然,這些和尚的念唱之間夾雜上了真氣,雖然比不得佛門神功“獅子吼”,衆人合力之下威勢倒也不俗。
李煜見狀當先便是一站,衣袂無風自舞起來,一股無形的真氣已是迎面撲上。音攻之法他已不是頭次遇見,顯然這些和尚根本就沒有掌握到其中的精髓,單純的只是以音融入而已,雖說這佛音梵唱頗多玄妙,震撼人心亦或惑人心絃,以他目前的修爲來說卻是不值一提。
慕容嵐突然聽到那些梵唱,只覺得心神一震,本來還有的一縷忐忑當即便鬆弛了下來。緊接着,她只覺得身週一暖,一種如墜雲端的感覺紛至沓來,手腳之間更是舒服已極。不過,這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在一股熟悉的真氣在她身周盤旋了片刻後,她便重新感受到了一切,就好像如夢初醒一般。看着那些摔得東倒西歪的和尚,以及已經停下來的梵唱,她明白了過來,當即一緊手中的細劍,這禁地之中果然不可小覷。
“都退下吧!”在一陣刺耳的咯吱聲中,當中那間木屋的木門緩緩打開,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聞聽此言,那些已是面帶兇惡的和尚紛紛退了開去,不一會已是不見蹤影。
李煜回頭看了一眼慕容嵐,這才往木屋中行去。就在剛纔交手的時候,他的真氣已是在周圍遊走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暗門或者出路,也就是說,他們除了原路返回外,這木屋乃是必進之地。
慕容嵐自是讀懂了李煜的意思,腳下一緊,幾步便趕了上去。
“阿彌陀佛,竟然是你。”木屋中人在李煜進屋的時候頗有些疑惑地說了一聲,接着看到慕容嵐的身影后,神色才緩緩恢復了平靜。“你們要找的人不在這裡,請回吧!”說話間已是能見到他的一個側面,慈眉善目,這般環境下給人一種莊嚴的感覺。
慕容嵐一聽,面色也是一變,“怎麼可能,那人是不會騙我的,娘她們一定便在這禁地之中。”
“老和尚不打誑語,你們要找的人確實不在此處。”說完,那和尚一敲手中的木魚,竟是當即便閉目參起佛來,雲淡風輕的模樣看起來倒像是得道高僧一般。不過可惜的是,他這般形象不過也就維持了須臾時間,隨着李煜點指而去的一道真氣,他已是雙目圓瞪,眼眸之中更是帶上了幾分出家人不該有的雜念與感情。
李煜手中一動,玄鐵劍已是被取在手中,“你說或者不說,無關緊要,佛既然讓你們下地獄,你便乖乖下去便好。”說着手中劍勢一展,純陽劍法已是如影隨形,劍首直朝和尚咄咄逼去。
老和尚似乎並沒有料到李煜會這般果斷,說話之間已是提劍砍來,堪堪只站起身來,玄鐵劍已是當面劈到。
“噗”,一聲怪異的聲響中,李煜已是一劍將那老和尚劈做了兩半,便是和尚手中的木魚也是從中分開,落在了地上。和尚的表情還算淡然,不過那本就有幾分顏色的眼睛腫,不甘的神色正慢慢凝聚起來。
看着慢慢消散的老和尚,慕容嵐的視線停在那分作兩半的木魚上。她本來以爲這禁地中的情景都是虛幻的,不過眼前所見似乎又說明着,有些東西確實又是真實的。正思索之間,她忽然看到李煜正對她招手,接着她的視線便挪到了被李煜掀起的那個蒲團上。
行走在幽暗的地道之中,李煜的腦海中正在想着事情。到目前爲止,這天龍禁地對他來說實在太過簡單了一些,這一路上現身的幻影除了四大惡人之外,皆是一些小角色,回頭看了一眼緊緊跟在身後的慕容嵐,他忽然明白了些什麼。不過若是這般的話,爲何這禁地又這般大張旗鼓地出現呢?
慕容嵐一聲不吭地行走着,腦海中也一直在回放着之前遇到的那些場景,她正在暗暗思考着,若是換了是她孤身深入的話,她是否能順利下到這密室中來。一番思索之下,她自己給出的答案竟然是可以的。就比如說四大惡人那一關,看段延慶獨鬥李煜的樣子,他應該不會加入圍攻自己的戰鬥,也就是說,在“嶽老三”和“葉二孃”內訌之後她會勝出,然後單獨面對段延慶。之前在剩下雲中鶴的時候,她曾經仔細打量過那邊的戰鬥,與想象中的激戰不同,師兄竟然像是在調戲段延慶一般,一套似曾相識的純陽劍法被他翻來覆去地重複使用着,分明便是在練習了。而以段延慶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她雖然不能輕易獲勝,但只要付出一些代價,勝利還是可以掌控的。
至於剛纔那些唸經的和尚,從之後屋中的老和尚看來,約莫也只是爲了削弱來人的實力罷了。至於該如何進入這地下室,她能肯定,除了一劍將那老和尚劈作兩半外應該還有其他的方法。一番思量之下,她不由對接下來要面對的場景好奇起來,難道這真的只是一場考驗,一場努力一下便能通過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