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在這個臨時小鎮上並沒有逗留太長時間,在見過了正忙得熱火朝天的滄雪和任平生後,轉身便離開了。在她們臉上,他看到了擔憂。這處看起來安靜祥和的小鎮,想來也是支撐不了太長時間了。
隨着門派隱世高手的出山,各大門派的駐地防禦都加強了許多,去往武當山上的山道上,時不時便能遇到巡查的武當弟子。看着這些陌生的面孔,他總覺得有些奇怪,直到看到純心的時候,他才知道原因所在。
“純陽先生,好久不見了。”看着純心一臉淡然的表情,再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面現急色的武當弟子,李煜心中一片瞭然。對於這個隱藏極深的武當弟子,他還是看不出深淺來。
純心見狀卻是微微一笑,“先生見笑了,江湖人管江湖事,入我武當便爲武當弟子,自是應該照應周全纔是。”一言便是點破了這些武當弟子的身份。“先生此來真正有些不巧,純言師兄和慕容嵐師叔正在祖師處閉關,江湖動盪不安,正是緊要關頭呢!”
李煜聞言卻是一笑,“我不找他們,此來武當只爲找你。”
“找我?”純心聞言卻是笑容更盛,“不知先生所爲何事?”
李煜將手中純色劍一揚,“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順便請教一下繞指劍法。”
“先生真是說笑了,有問題儘管問便是,純心所知定當知無不言。不過請教劍法嘛,純心駑鈍所學有限,實在算不得先生對手呢!”純心隨口便說道。“先生該當知道,我這一手繞指只能門內說道罷了。”
“無妨,我已經好久未回明心峰了,不如便去那裡吧!”李煜當機立斷地說道,也不管純心如何迴應,當先舉步便行。這武當山的道路,他再是熟悉沒有了。
純心饒有興致地打量了李煜一番,這才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
便是江湖動亂再烈,這武當山上卻是沒有太多的變化,尤其是這明心峰。竹屋依然還是那般模樣,崖邊的竹林倒是愈發茂密了一些,幾乎快要將崖邊長滿了。雖然天色昏暗,但這峰上的光景卻是尋常黑夜一般。清風拂過,竹影輕搖,靜謐中讓人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先生不進去看看麼?”看着李煜徑直去了崖邊竹林,純心出言詢問道。
李煜搖了搖頭,“好了,便在這裡,說話應該方便了。”說完伸手一探,懷中一個錦盒被拿了出來。“有個問題一直讓我好奇,這些信物不僅材質上各有不同,便是大小上也該是無法重鑄處半截刀刃纔是。”自顧自地將一枚精緻小巧的魔刀拿了出來,邊把玩邊說道。
純心眼中閃過一道流光,“先生真是厲害,這些門派信物對江湖人來說可是夢寐以求的東西,得其一便是福緣無雙,沒想到先生竟是……”
“我不想聽廢話。”李煜突然出言打斷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這與我沒關係,你既然已經到了張真人身邊,就不要挑釁我的智商了。更何況,在門派隱世高手盡出的現在,武當山門竟是交給你來打理,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純心聞言,一直處之泰然的臉上倒是凝現了一抹奇怪的表情,“嘿,算了,你到底想知道什麼,說吧!還有,你就不要再那話試探我的身份了。”
李煜乾脆地將手中東西一一收回,“段譽,也就是秦暮雲,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秦暮雲?也對,你這些小玩意應該只差最後一枚了,以那傢伙的秉性,決然無法坐視。”純心說着忽然促狹一笑,“你還是不要拿這些話來擠兌我了,有着那個女人在,這個傢伙便是再厲害也是無妨。”說着嘆息了一聲,“破綻,破綻,還真是害死人啊!”
純心直接的話讓李煜一愣,他本來的意思還真如字面上一般,只爲知曉秦暮雲的一點底細罷了,卻是沒想到純心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看着對方的笑臉,他心中一頓,“武當劍法,是繞指厲害,還是太極厲害。”
在聽到李煜這個愚笨的問題時,純心臉上的笑容卻是一收,“想不到,你連這點也看出來了,不錯,不錯。”說着手中一抖,一道虛影在空中緩緩射過。“這,太極劍法,百分之力。”
李煜但聽得“嗤”的一聲輕響,回頭看時,一旁的竹林已是被橫掃,入目處枝折葉落,好不驚人。
“這,繞指劍法,百分之力。”純心緊接着又是一言,手中同樣一道虛影劃過,與之前倒是並無異處。“嗤!”又是一聲輕響,另一旁的竹林頓時齊齊一顫,如同地震過了一般。
李煜見狀卻是心中暗驚,外表上看,太極似乎強得太多,其實不然。那邊竹林傾覆之下,卻是枝根尚未斷絕,而繞指這邊卻是齊齊被腰斬了一截。另外,這繞指劍法的真氣所向最小,要讓一片竹林盡覆,其中的速度和太極實在不可同日而語。
“劍法不過就是劍法,便是再厲害,無人御劍,自然毫無建樹。”純心說着手中一動,一柄清泓應手而出。“向來便聽說先生的純陽劍法天下一絕,便是武當純陽也是不及,純心已是仰慕已久呢!”
“嗡”,劍刃輕顫聲中,純色劍已然出鞘,“好說,還望前輩手下留情纔是。”李煜說着手中劍光一閃,當先便刺了出去。
“這就走了?”看着眼前空蕩無人的地方,純心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神光,沒有半點追擊的意思。李煜雖然藉着劍光遁走了,但這又何嘗不是他的心思。不過即便是那隨心的劍光,也是令他不得不出劍接了下來。“這一次,希望不要辜負了纔好。”呢喃聲中,已是往明心峰下而去了。
李煜已是下得明心峰,對於純心的身份,即便對方沒有明言,但看其今天的表現,倒也讓他有些眉目了。不過究其根底,若不是他將那些東西取了出來,想必今天的局面便會大相徑庭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