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下線後竟然沒辦法睡了,在行會有事忙還不覺得,下線後總是想着老媽的事情,雖然見到老媽還活着是好事,但我總高興不起來,我永遠無法體會老媽擁有怎樣的感受,我也不知道現在的老媽該怎樣在心裡定位,我不敢去想,這對她很不公平。
雖然是深夜了,思忖再三,我還是撥通老爸的電話,電話接通了,傳來老爸略帶睏倦的聲音,我不知道他還在辦公室,還是在家,我很想掛掉電話,但還是忍不住緩緩說出幾個字,“我見到老媽了……”
“等我,我馬過來!”老爸似乎突然倦意全消了,我聽到他穿衣穿鞋的聲音,老爸很快出了門,壓低聲音道:“這件事別告訴你妹妹,知道嗎?我先掛了。”
我沒說話,只是穿着衣服出了門,不料看到秋亂舞穿着睡衣在樓下,“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她擡頭喵了一眼我,“放那吧!”我實在沒心思說什麼,秋亂舞似乎看出我的異狀了,但只是“哦”了一聲,怪的端着她自己的咖啡樓,但在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瞪大眼睛道:“你看到那份雜誌啦?”
“什麼雜誌?”我看着她。
“啊,沒什麼!我是說今天天氣真好,真好呢,或許能看到流星!”秋亂舞若無其事的快步樓了,但若無其事顯然是裝出來的,不然她不會因爲說錯了某些話而急着逃掉,我有些莫名其妙,難道我看了什麼雜誌會像現在這樣沒心情。
我坐在樓下沙發,目光四處看了看,希望能找到秋亂舞所說的雜誌,最後只在垃圾桶裡看到有秋亂舞經常看的幾款過期雜誌,時尚美容服裝之類,全是我不敢興趣的,裡面也不可能有內容與我有關,我用電腦掃描了一下,找到唯一一本不同,秋亂舞平時也不感興趣的雜誌。
《董事薈萃》,這是一本專門刊載各大集團董事的聞趣事,不是很專業的休閒娛樂雜誌,內容大多是董事們發表的關於生活的事,或對業外某些事的理解,偶爾也有老頭老婆婆秀恩愛和八卦,很多都索然無味,一般人很少感興趣。
懷着怪的心理,我直接用電腦搜索那期版本的電子版下來,翻了翻,一個驚人的內幕讓我瞠目結舌後,直接想倒地吐血三升,章的作者我還認識,爲此我對那人的看法直接下降到爲老不尊的地步。
雜誌裡面有一篇是關於龍冷之和我的,一個老傢伙的爆料,面還有我和龍冷之的照片,當時爲了告訴龍冷之外面有阻擊手,我是拉着她的手的,而照片正是她對我笑了那麼一下的瞬間,光憑照片,不考慮當時的背景的話,還真像那混蛋說的“郎情妾意”。
她老媽看到這個可能要氣瘋了,雖然面沒提我的名字,但認識我的人自然心知肚明,加混蛋作者毫無無限的字渲染和個人理解,兩位主角之間的溫度如火箭般升,幾乎到了非君莫娶、非卿莫嫁的地步,爆料已經不能容忍這種下限了,那混球怎麼不去寫小說?
一切都明白了,但我只能無奈加苦笑,怪不得秋亂舞次見到我躲什麼東西,今天遇到傾城也喜怒無常的,還說要搬過來,不過無論什麼原因,這也是種進步,讓我心裡大大滿足一把,當然,這絕對不是同情那個作者的理由,娛樂是其次,他大概是故意寫給何芳真看的。
這件事唯一怪的是傾城和秋亂舞是怎麼得到這份雜誌的,這種雜誌的受衆根本不在年輕人範圍,也不是很風靡,最多是一羣閒着無聊的董事級自娛自樂的性質,適合其的四十歲以人羣。
屋門打開,風塵僕僕的老爸走了進來,目光掃過一樓和二樓,發現屋內沒有秋亂舞才略鬆口氣,我有些不理解他們都想瞞着這件事,只能認爲老爸是遵循老媽的許諾,又想起老媽發自內心的既迫切想念,又害怕見到我們的無奈。
“亂唐,”老爸有些苦笑着在我身邊坐下,好半天才有一句措詞,“我真沒想到你媽會和你見面,原本我們認爲這件事可以永遠不去影響你們……”
“這對我們很不公平不是嗎?尤其是我媽並沒有真正去世,”我有些衝動的道:“假如你們從小告訴我們這些,也好現在突然知道這些事情並接受要來得輕鬆,當我懷疑她的時候,你知道老媽有多痛苦,而事後得知一切真相的我又該如何自處,你們何曾想過我們的感受?”
“這種紙包不住火的事,你們怎麼會想到去做?光憑怕影響我們,你們可以冠冕堂皇的剝奪我們的權利?如果秋亂舞怕這事影響她,那好,她不是我妹妹……”我不是想發脾氣,但有些事不吐不快。
“我知道你心裡不平靜,今晚老爸可以陪你,”老爸將手放在我肩膀,“你有權利發泄,我們的做法的確欠妥,但你要理解你媽,她現在害怕見所有認識的人,她害怕帶給你們一絲一毫哪怕任何影響,她將自己置身黑暗無底的深淵,她不是從前那個人,或許那只是一個縮影,一個可笑的夢……”
我轉頭髮現老爸已經仰在沙發,閉着眼睛,充沛有力的臉龐,現在隱約有些頹廢和垂喪,彷彿面對某些事情,對他來說也是痛苦的經歷,雖然不想承認,但我知道有些事情他說得對,老媽面對我時,總顯得有些妄自菲薄,間是一重重無法逾越的鴻溝。
這種孤寂和獨自黯然神傷不是天生的,老媽承受着我們永遠無法體會的痛苦,她認爲沒資格見到我們,她在自己逼自己,我不要求有人要爲這件事負責,事實也沒有,但爲什麼要老媽獨自承受着,她應該驕傲自信的擁有屬於自己的一切,沒人可以剝奪。
如若不遇,當初又何必相戀;或許這是老爸的心理寫照,他頂着很大的壓力,瘋狂想要“復活”老媽,到頭來結果卻不如他所想,最終和紫姨走在一起,也是迫於爺爺壓力和我們。
現在的dna技術足夠造出一具新軀體,但九龍機器一貫的冷漠和現實卻反對這麼做,因爲憑那一部分意識甦醒的老媽可能根本不產生意識,或者變成另外一個人,加現在老媽雖然“復活”,也不願跟老爸離開現在賴以生存的世界,她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
“我並不怪你,老爸!”我突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