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雨幕猛然炸開一個巨大的淡紫色圓環,無可計數的巨大魔力爆發甚至將楚扉月從板子上吹下去,幸而他迅速找回了自己的平衡,轉過頭去看着魔力爆發的原點。
一個頂着淺藍色護盾的身影,站立在距離楚扉月一百米左右的南面,正四下張望着什麼。
是阿芙洛蒂德…
果然,那麼強大的魔力,也只有阿芙洛蒂德這個精靈之都的首席大魔導才能具有了。
發現了楚扉月的所在,阿芙洛蒂德好像鬆了一口氣,身子微微一閃。下一刻,她就撞到了楚扉月的身上。
狠狠地,迎面的,撞了上去…
楚扉月的三層元素鑽星盾和阿芙洛蒂德的奧術護盾劇烈的摩擦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耗掉了兩者上面附加的魔力。幾微秒之後,伴隨着“噗”的一聲輕響,兩種魔法護盾一起破掉了。
傾盆的大雨,在下一秒鐘將兩個人都澆了一個通透。
毫無準備的兩個人都打了一個哆嗦,楚扉月連忙用意念制動形成了一個碗狀的屏障,將兩個人都遮在了下面。然後,楚扉月不滿地看着阿芙洛蒂德,上位精靈女孩同樣不甘示弱,用更加讓人不爽的眼神瞪着他。
“你來幹什麼?別告訴我就是爲了讓我被雨澆一下。”楚扉月沒好氣的說道。
阿芙洛蒂德聞言,臉色瞬間一寒,但白皙的尖耳朵卻染上了一層淡粉色。畢竟,因爲近視眼掌握不好距離撞到楚扉月的身上這樣坑爹的事情,是她自己幹出來的…
但這種輕微的羞恥感瞬間被阿芙洛蒂德找到原因扔到了楚扉月的頭上,要不是這傢伙的原因,自己怎麼可能這麼狼狽。他的衣服溼了,自己的衣服不一樣溼透了麼?
溼透了…麼…
阿芙洛蒂德突然緊張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發現已經溼漉漉的法師袍現在靜靜的貼在自己的身上,將她那令人驚豔的身材曲線完完全全的展示了出來。而唯一的觀衆,毫無疑問就是那個令人討厭的神之繼承者。
幸好穿的是深紅色的法袍,就算溼透了也不會走光。
“你是不是有病啊,這麼大的雨,你還站這麼高,活膩了是不是?不怕被雷劈麼?”阿芙洛蒂德突然指着楚扉月的鼻子罵道,“你知不知道你妹妹多擔心你?這麼大雨還不回去,都以爲你出什麼意外了呢!”
“額…”好像是這樣哎。
楚扉月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髮,無言以對。現在想來,這樣的天氣確實很不讓人放心呢。只不過自己剛剛一直都在思考如何破局的問題,竟然忘記了回去打聲招呼。
是他的錯。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楚扉月低着頭,誠誠懇懇的說道。
阿芙洛蒂德的嘴角小小的上翹了一下,但被她掩飾得很好,楚扉月完全沒有發現。
“你跟我道歉有什麼用,回去跟聖女大人說去啊,我的繼~承~人~大~人。”最後那個稱謂她故意念得陰陽怪氣,還帶上了很奇怪的翹舌音。
“我還不能回去…”
楚扉月搖搖頭,有些沉重的說道。
“我已經找到了如何祛除獸羣狂暴化的辦法,現在差的僅僅是效率,我的效率太低了。”
“你成功了!?”阿芙洛蒂德水玉般的眼睛瞪得微圓,不可思議的看着楚扉月,“你真的找到方法了?”
“你這個態度很失禮你知道麼?”楚扉月皺着眉頭,很不滿阿芙洛蒂德那完全不信任自己的態度,“既然我的詛咒可以抵消獸羣的狂暴化,問題本來就已經簡單化了,我只需要找到方法將詛咒的虛弱效果抵消就可以了。現在,這個問題我也解決了,但我的能力不足,解除狂暴化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說說你的方法吧,我說不定可以幫上忙。”
阿芙洛蒂德在大事上還是很分得清是非的,現在並不是擠兌楚扉月的時候。而且既然已經答應了不再和他鬧彆扭,阿芙洛蒂德就要遵守自己的諾言。偶爾的不留口德,也只是還沒有習慣而已。
法師的每一句話,都代表着自己的意志,輕易的出爾反爾信口雌黃更是會造成意想不到的嚴重後果,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喜歡說謊的人,元素也一樣。所以法師們雖然睿智,但大多並不狡詐,他們更多的是將話說的模棱兩可,給自己留下緩衝和選擇的餘地。
楚扉月將自己發現的方法很詳細的告訴了阿芙洛蒂德,她也在很認真的聽。兩個人都是十分合格的研究者,只要將心神投入到一件事情上,往往就會忽略身邊的其他東西。
比如說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比如說兩個人之間其實並不好的關係;再比如說他們那已經溼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涼颼颼的法師袍子。
聽完了楚扉月的思路,阿芙洛蒂德讚許的看了他一眼,用很小的聲音稱讚道:“很棒的想法。”
“神馬?”楚扉月沒聽清她的嘀咕。
“不,沒什麼…”阿芙洛蒂德迅速的搖了搖頭,伸出小指將自己額前那幾縷溼漉漉的頭髮勾到耳後,然後將楚扉月的思路串了一遍,說道:“或許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楚扉月緊緊地盯着她無暇的面孔,但卻沒有一點欣賞的成分在裡面,“怎麼?”
“只需要將你的光明禱言和虛弱詛咒的範圍擴大,問題就解決了。你不是可以將光明禱言加持到一顆水元素球中麼?那麼就凝聚一顆足夠大的水元素球,在加持之後將它打散,就像這些雨一樣覆蓋整個獸羣,這樣就可以將光明禱言很均勻的加持到他們的身上了。同理,加持虛弱詛咒的時候也可以加大土元素的計量,只要你那附加過虛弱詛咒的土元素球可以影響到下面整片區域,詛咒的效果同樣可以擴散。”
這個主意確實可行,但問題時…
“我的元素掌控範圍僅僅只有六十米半徑,就算壓縮成單一方向也不過一百米,範圍太小了,杯水車薪。”楚扉月很遺憾的搖了搖頭。
阿芙洛蒂德歪着腦袋,輕輕的笑了笑。
“這個問題,我幫你啊。”
笑了?
阿芙洛蒂德的笑容很輕,完全含蓄於口脣之間,僅僅是嘴脣微微小角度的上翹,但依然爲她的美麗添加了一層耀眼的光環,差點將楚扉月的眼睛晃花。
不過連給楚扉月看呆的時間都沒有,阿芙洛蒂德就又變回了那一副死死板板的表情。
“這種事情,你怎麼幫?”楚扉月偏過頭,盯着外面的雨幕,有些心不在焉的問道,心裡還在想着阿芙洛蒂德剛剛的微笑。
應該拍下來的,可惜了…
阿芙洛蒂德的手指以足以留下殘影的組度在空中飛快的畫了幾個圖形,然後將它們收進了一個幾近透明的水晶球中。那幾個銘文進入之後,水晶球由透明變成了混混沌沌的乳白色,就好像自然意志大玻璃球那樣。同時,一種十分特殊的波動也在不斷地從水晶球上散發出來。
阿芙洛蒂德託着水晶球,舉到楚扉月的面前。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可以通過精神鏈接窺探我的記憶,但我想如果中間加上一個媒介的話,咱們相互都會安全很多。將你的手放在上面,通過這個水晶球,你就可以借用我的力量來完成你的魔法了。”
“樸素的辦法,但我想它會起作用的。”楚扉月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手蓋在了水晶球的上方。
水晶球裡面已經被阿芙洛蒂德填滿了隨時可以使用的魔力,楚扉月將這些魔力抽取出來,疊加到自己的元素之翼上面。有了這些魔力的激發,楚扉月能夠操控的元素的範圍在迅速的擴張。
不光是範圍在擴大,就連高度也同樣在增長。很快,楚扉月的元素感知範圍就觸及到了天空上的積雨雲層。在雲層中,蘊含着濃度高的令人驚愕的水元素,但相對那些遊離的水元素而言,雲層中的水元素要暴躁一些。但從根本上來講,他們依然是水元素…
阿芙洛蒂德所擁有的力量強大的令人驚愕,楚扉月已經不記得自己抽取她多少魔力了,但她依然沒有表現出什麼不適的表情。楚扉月的元素掌控區域,已經翻了好多倍,擴張到了幾千米的半徑,差不多囊括了獸羣的七分之一。
突然,一段模糊的影像突然從楚扉月的腦中閃過。是阿芙洛蒂德的記憶,他曾經看過的!
楚扉月擡頭看看阿芙洛蒂德,她的眼睛稍微眯起來,嘴脣輕抿在一起,原本拖着水晶球的手掌已經下意識的收緊了。
看到她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楚扉月的心懸了起來。
“阿芙洛,你還撐得住麼?”
阿芙洛蒂德點了點頭,從嘴角擠出了短短的幾個單詞:“快點。”
阿芙洛蒂德的那些記憶片段越來越多的流進楚扉月的腦袋,而她好像還不知道。看來,水晶球的中介並沒有阻止記憶回饋的發生,反而降低了阿芙洛蒂德對自身精神世界的靈敏度,她甚至還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記憶又被讀取了…
但這同樣也意味着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楚扉月猜測她也差不多到了一個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