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幾個小時,更有可能是一兩天,楚扉月突然從那無盡的有四種模型組成的無聲劇舞臺之中衝了出來,然後因爲超速行駛而來不及剎車,一腦袋撞在了宮左艾莉的心靈世界之中那八個圓環之中最厚的那個上。
嗯,差不多就是古代的時候,用紅衣大炮發射的球形實心彈硬生生的砸在城牆上的效果吧。雖然因爲質量過低而導致對圓環的撞擊傷害接近於零,但對楚扉月而言這次撞擊卻是實打實的。
爲了節省六大元素,他可是沒有撐元素鑽星盾的啊…
由精神力構建而成的簡劣魔法盾毫無懸念的碎裂,去勢未消的楚扉月連句粗口都沒爆出來,就和那個一人多高的圓環來了一個最親密的零距離接觸。
boom!!!
世界瞬間黑了下來,雖然腦中依稀的傳來芙蕾雅的驚叫聲,但卻越來越模糊,距離越來越遠。
眼睛一黑,楚扉月就徹底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唔咕,主人,還真是不小心呢,總是這樣。”
芙蕾雅很無語的看着成大字貼在圓環上,正在緩緩向下滑的楚扉月,用很遺憾但卻並不焦急的語調,慢慢的說道。
“不過這樣的話,也就能如願了吧?本來還想提醒一下主人的方式錯了呢,這下倒是省事了。”
“啊咧?會疼麼?大概…應該…可能…也許…估計…某種意義上吧…不過爲了小艾莉,相信主人可以忍耐的。”
“呼呼,想要收穫怎麼可能不付出嘛,這可是能直接把好感度刷滿的大事件呢,只是撞一下而已…”
“你說我腹黑?拜託啦,咱兩個換一下位置,你會把進入深層心靈空間的方法直接告訴主人麼?不能吧。”
“算啦算啦,別說風涼話啦,感情你那個地方清閒,不像我還要跟着主人來來回回的亂跑。”
“嘁…”
……
“呃呃呃,疼,疼疼,疼疼疼!”
楚扉月突然從地上坐起來,捂着自己的腦袋大呼小叫了起來。緊接着,他的叫喊聲一頓,捂着腦袋的手上上下下的摸了一圈。
“啊咧,怎麼不疼?”
不過很快楚扉月就發現並不是不疼,而是自己根本就沒有了觸覺。沒有了觸覺,自然也就感覺不到疼痛,雖然還能移動自己的身體,卻根本就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該不會是把腦袋撞壞了吧?神經壞死,先是觸覺失靈,然後是味覺、視覺、聽覺、嗅覺……
啊喂,我可是主角啊,膝蓋上又沒有中箭,不會有這樣的待遇吧。唔咕,好可怕!{{{()}}}
“芙蕾雅,你說…誒?芙蕾雅?芙蕾雅!”
四處尋找了一通,楚扉月有些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法杖娘竟然也失蹤了。摸了摸胸口的掛墜,也只剩下了那面刻着大篆古字的紫龍玉佩,而芙蕾雅未展開形態的那個小個的紅水晶則不見了蹤影。
在周圍找了一圈,也沒有什麼發現,周圍的地面上根本就什麼都沒有,不存在掉落的情況。不過藉此楚扉月也發現自己好像已經離開了宮左艾莉的心靈空間,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因爲那些黑霧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茫然”的感覺。雖然可以看到周圍,但卻什麼都看不清,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
那麼接下來,該往哪裡走呢?楚扉月有些迷茫的站起身子,環視着四周,想到。
沒有了觸覺,連帶着味覺好像也正在失靈,還丟失了對自己很重要的掛墜,楚扉月還真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感覺。現在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這裡到底是哪裡,艾莉到底在哪裡?
精神力也變得毫無作用,楚扉月只能徒着步子,有些茫然的向前走着。不知道前面是什麼,但卻也知道大概沒有人能夠救他從這個鬼地方出去。想要破局,只能靠自己想辦法。
但是在這個鬼地方,什麼都沒有啊…
不知走了多久,周圍開始變得越來越暗,楚扉月的味覺已經完全消失了,就和觸覺一樣。所以他無法判斷,現在的昏暗是周圍環境亮度的降低,還是自己的視覺也開始了消退。但總之,黑暗這種東西給人的感覺並不是太好,尤其是這種慢慢的、但卻無力去反抗的黑暗,更是讓人不寒而慄。
不過很不幸,毛太祖曾經說過事態的發展是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的。所以在不久之後,楚扉月的周圍終於變成了完全的黑暗。就算將手伸在眼前,也是什麼都看不見。
不過在這樣完全的黑暗之中,反而出現了原本看不到的東西。一點很晦暗的紅點依稀的出現在前方,像夜晚的森林之中,獵人小屋點起的爐火一樣,忽明忽暗,時隱時現。看起來很飄渺,卻又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雖然不明白那點紅光是什麼,但在這個五感漸漸流逝的時刻,人類本性中早已被壓制的趨光性重新露頭並佔據了上風。楚扉月拖動着自己依然聽話但卻沒有了知覺的身體,緩慢但卻堅定的朝着那點紅光的方向走去。
渾渾噩噩的,甚至連自己是不是還在走路;有沒有摔倒都不知道,但楚扉月卻知道那點紅色的微光已經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它的大小,已經比最開始的時候大了四五倍,看起來真的很像黑夜中的燭光。雖然彷彿一陣風就可以將她吹滅,但卻確實給人帶來了光明和溫暖。
靜默…
嘗試着開口說話,卻發現並沒有聲音傳來。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語言也跟着沉寂,還是聽覺已經消失了。茫然之間,那一點紅光成爲楚扉月前進的唯一動力。這樣無法理解的事態,楚扉月除了向着那裡前進之外好像也沒有其他別的選項。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終於,隨着距離的拉近,那簇橙紅色的火焰看起來也變得越來越大。等到楚扉月來到面前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有半人高了。楚扉月站在火焰之前,猶豫着下一步該幹什麼。
或許,我要跳進去?
就在楚扉月由於這下面的動作的時候,反倒是那簇火焰有了新的動作。
火苗慢慢的漲高,差不多達到了楚扉月的胸口的位置,然後就像是對發光的魚餌好奇的小魚苗一樣緩緩的朝着楚扉月挪了過來。楚扉月站在原地,既沒有躲閃也沒有靠過去。
既然沒什麼好的辦法,就只好靜觀其變了。
終於,火焰接觸到了楚扉月的皮膚。因爲沒有了觸覺,楚扉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在被烤焦,唯一尚算完好的嗅覺正在忠實的發揮着自己的作用,不斷地將一抹淡淡的帶着太陽的味道的清香送到楚扉月的感官之中。
檀香?不對,不是…和沁月身上的那種蘭花的味道差不多,但又不一樣…
在楚扉月思考着這團火焰到底是在燃燒什麼的時候,那股讓人十分溫暖的味道突然濃了好多。這團橘紅色的火焰突然貼到了楚扉月的身上,將他包裹了起來。
從視角的變化上來看,他應該已經倒在地上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自己已經被火焰燒到了身上,很有可能已經有很大一部分的身體被燒成了焦炭,卻一點也不疼,還可以很蛋疼的猜測自己身上的某個部位或許已經被燒成七分熟或者全熟…
真是變態!
慢慢的,一種頭昏腦漲的感覺向楚扉月的大腦襲來,就好像要缺氧了似的。不過想想也是,火焰會燃燒空氣,他的周圍應該只剩下炙熱的粉末和微粒了吧,沒有氧氣,自然會缺氧。
或許,自己在被燒死之前,會先窒息而死?
不過突然,火焰竟然從楚扉月的身上退去,縮在他的身邊不知道在幹些什麼。沒有了火焰的包裹,那種窒息的感覺也隨之褪去,清涼的空氣又一次在肺葉之間流淌,迅速的流向全身各處,替代各處器官這段時間內產生的二氧化碳。
哦?難道是覺得我不好吃,準備放棄了麼?楚扉月有些無趣的想到。
這個時候他已經確定,這團火焰並不是單純的物質燃燒引起的能量躍遷,而是某種他或許不知道的生物。落到了它的手裡,也不知道會被怎麼樣。但無論如何,應該也不會比現在更壞纔對…
大概吧。
果然,停了一會兒之後那團火焰又一次貼了上來,將楚扉月整個身體裹了起來。不過這一次,在火焰的焚烤之下,楚扉月卻沒有再出現窒息的感覺。
是肺葉已經被烤焦了麼?
麻木的保持着躺倒的姿勢,看着那層火焰在自己的身上慢慢的蠕動着,楚扉月的感覺相當的糾結。很抱歉要用蠕動這個詞,因爲楚扉月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詞來形容這一團在自己身上來來回回的火焰。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這個火焰狀的生物滾過的地方,竟然傳來了隱隱約約的熱感。並不是靠近火焰時感覺到的燥熱,而是一種暖哄哄的、很舒服的感覺。
明明沒有觸覺,卻能感覺到溫度,你他媽是在逗我麼?要殺要剮你給灑家一個痛快,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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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猜吧,那團火到底是什麼,邪惡的自己蹲牆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