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向是不是變得也太快了點？“
黎夜說不出自己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好似全世界都在選擇放棄風華，連她家也是這樣。
“非得在這個時候嗎？“
“嗯。對集團而言，撤資是目前最優選擇。“黎輝如實解釋。
“我能問一句，這是你還是老頭子的決定？“
黎輝沉默了下。
“是我。“
“怎麼連哥哥你都……“黎夜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的身體在不住地顫抖。
“小夜，做生意不能意氣用事。“
黎輝打斷了她，隨後電話那端傳來一聲低低嘆息。
“真的沒有迴旋餘地了嗎？“黎夜仰起臉吸了吸鼻子問，“如果沒有風華，暴跌股價的或許是我們家。“
“小夜，我已經跟你說過了，風華個人的花邊，不是盛大股價下跌的決定因素……“
“對，確實不是我，而是決定要撤資的哥哥你，和其他項目合作商一起，讓盛大股價下跌。“
黎夜知道這一刻的自己是任性的。她似乎也只能用這種任性的方式努力干預自家哥哥的決定。
“小夜，你要知道，其實盛大集團並不在意我們這些資金是否撤回，即便我們一家留下，也無法挽回盛大股價下跌的局面……“
“對，雖然我們不是盛大股價的那根救命稻草，但如果我們家不撤資，或許會有別的合作商也願意留下來。“
“再說了，難道連哥哥你都認爲風華他不會醒過來了嗎？距他出事三天都還沒過……“
“小夜。“黎輝忽然出聲喊住了她，“也許風華的情況並沒有你想的那麼樂觀。“
黎夜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現在在哪家醫院？“
“這種消息風家怎麼會向外透露？“
“知道了，我掛了。“
剛起牀準備下樓找點吃的若兮路過黎夜的房間，聽裡面傳來爭執聲，敲了敲黎夜房間的門，然後擰了把手把門打開。
“阿夜醒了沒？要不要……“目光落在黎夜微微泛紅的眼圈上，若兮愣了下，“昨晚沒睡好？還是……“
“跟我哥吵架了。“黎夜如實道，然後想起什麼打開手機裡的證券app，一頓操作猛如虎。
把銀行卡里的230萬全投進盛大股票裡，心裡憋的那口氣似乎也隨之發泄出來。
匆匆吃完，黎夜表示想出趟門。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若兮看向正在換衣服的黎夜。
剛纔吃東西的時候閨蜜便有點心不在焉，得喊她好幾聲纔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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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東西還沒吃幾口，突然擦擦嘴撂下句“我吃飽了，出去一趟“，然後便蹭蹭蹭地跑上了樓。
閨蜜突如其來的反常怎麼能不讓她擔心？
“不用，我很快就回來。“黎夜邊說邊拿上了放在櫃子上的手機和車鑰匙，“你跟三隻他們說一聲，我可能晚些上線。“
“我會的。“若兮點點頭，送黎夜到樓下，看了眼外面的霧天仍有些不放心道，“要不，你還是打車吧？“
透過繚繞在庭院裡的輕煙狀的霧氣，黎夜不知想到了什麼。
“也好。“她沉默後道。
身處惡劣的極端天氣，就算是老司機也沒法用正常速度。黎夜通過網約平臺預約的那輛出租車來得很慢，起步後也開得很慢。
正好給黎夜再整理一遍自己思緒的時間。
她想去醫院看望風華，雖然風家對此保密，不過通過跟在風華身邊的那個叫安錦程的男人，或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信息。
只是她沒有那個男人的號碼，興許能從就設立在本市的盛大總部那裡碰碰運氣。
“一共98，謝謝。“
霧天慢行，連帶着打車費也翻了翻，但黎夜此時沒心情去計較這些。
迅速用手機支付完畢，黎夜打開車門下了車。
因爲心急，合上車門的時候不由用力了些，惹得司機心疼地一陣嘀咕，然後才發動了車。
來不及體驗拔地而起、雲繚霧繞的摩天高樓所帶來的震撼，通過大樓入口的旋轉玻璃門，黎夜環顧一圈，最後鎖定了位於右側的服務引導臺。
有兩位禮儀亭亭玉立地站在引導臺後。
“你好，我想找安錦程。“她對其中一位道。
“找安特助？“
兩位禮儀驚訝地互對一眼。
“請問您是？“
“知道黎興集團嗎？安特助與我們有項目對接。“
黎夜不清楚自家集團跟盛大到底有合作什麼項目，更不清楚安錦程是不是接觸過這個項目，上來先一頓胡扯，然後冒充黎輝的特助。
她在賭這兩個禮儀跟她一樣不清楚具體情況。
一聽跟集團項目有關，一個禮儀走出引導臺，恭敬地將黎夜引到對面的休閒區。
那裡擺放着幾張色調輕快的布藝沙發，每張沙發前都有備有透明的玻璃茶几，供前來的客人們稍作休息。
“請您在這裡稍等片刻。“
又恭敬地爲黎夜端來一杯熱茶纔回到引導臺。
而另一位禮儀，撥通了集團的內線電話。
“是的，她說她是黎總裁的特助，Tina……“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禮儀來到黎夜身邊。
“Tina小姐，很抱歉，前兩天安特助不幸發生了意外，現正在休養並不在公司。關於與貴集團合作的項目，公司已經派人下來與您接洽……“
“這樣啊……“黎夜沉吟了下，點點頭道，“希望安特助能早日康復。那麼，你們這裡方便給我一個號碼讓我問候下安特助嗎？“
“好的，您稍等。“
因爲已經跟項目部確認過合作方里有這麼一號人，禮儀也不疑有他。
順利拿到號碼，黎夜暗暗鬆了口氣。因爲聽說馬上會有人下來跟她這個冒牌接洽，便不想再耽擱。
“不瞞你說，其實我是路過這裡，因爲跟安特助有些私交所以順便過來看看他，跟兩家公司的項目並沒多大關係。現在他不在公司，我也就不多待了……“
“Tina小姐……“禮儀一臉爲難，“可是項目部的人都已經……“
“嗯，麻煩替我跟項目部說一聲，我還有事不得不先走了，有機會下次就項目本身好好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