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韓楓有些難以接受原本鐵定掛掉的自己就是這樣安然地脫險的事實,當下目光朝着滿帶喜色的青籮綺兒望去,不過還沒有等來對方的回答,卻是一柄利刃從身後朝韓楓劈來,要是換作剛纔,韓楓一定是無法躲過的,但這刀速和之前那個詭異的男子相比實在是太挫了,韓楓身體輕輕一讓,幾乎是瞬間就退出骷髏骨心錐反身迎了上去,口訣喃喃吟動,這骷髏骨心錐也是急射了出去,然後只見得銀光一閃,那背後偷襲的魔兵吼間倏然透出一個血窟窿來,心有不甘的倒下了,韓楓這才發現這會自己身處的依舊是在戰場之上。
這時的自去**也是認清了形勢,此刻重回地面,倒是沒了之前束手束腳的感覺,當下冼月刀一顯,便將這酷似銀牙的彎刀射了出去,冼月刀在天空中盤旋飛舞,好似一個明鏡的月盤,然而誰會想到它可是收割生命的鐮刀呢,這冼月刀一路飄飛而去,不知收割了多少魔兵的生命,它最終的目標是處在魔兵之中的那個手持長刀的黑袍領將。
當下伴隨着獨自去**的法訣一引,冼月刀突然分化出了數道鏡像,而當那黑袍領將正自困惑究竟那個纔是冼月刀真身而產生破綻的瞬間,繞過他視線的那柄真正的冼月刀經從他的身後以驚人的角度盤旋迴來,一下子斬飛了他的首級,獨自去**伸手一招,冼月刀得到了主人的呼喚,慢悠悠的盤旋迴來,受了恫嚇的魔兵看見冼月刀哪裡還敢攔,立刻退身規避,而這恰巧就給韓楓捕捉到了時機,當下他也不執於追問,抓起青籮綺兒的纖手,另一手一把拖過獨自去**的衣襟,就往那稍縱即逝的空隙中衝去。
此刻沒有小狼開道,韓楓同樣也不敢隨意招出九曜火鳥,生怕是火鳥一現身反將那神秘的射手吸引了過來,於是這會幫忙防禦的任務自然當仁不讓地落在了獨自去**的身上,不過雖然獨自去**忠實地扮演了這個角色,但是仍是忍不住地揶揄道:“老大,你的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吧,對漂亮美眉就是有摟又抱,最少也是牽着小手,而我就從始至終像個包袱一樣扛着拽着……”這倒不是說獨自去**有什麼惡意,純粹是想調節一下緊張的氣氛而已,然而似乎他的笑話有些冷,又或者韓楓緊緊地盯着衝去的前路,壓根沒有理會他的閒情,倒是青籮綺兒聽了獨自去**的說話,有了幾分笑意,不過她到底在笑些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喲,真是不得了啊,我說你們突然跑到哪裡去了,原來是在這裡啊!”韓楓超前疾奔的步子突然一頓,只感覺到一陣無形卻又彷彿如同實質性的殺氣罩住自己,而這個聲音,就連獨自去**心頭也是一寒。
但韓楓的愣神也不過是一霎那而已,爲了擺脫這層覆蓋住自己的陰影,當下韓楓的速度更是加快了不少,現在他心裡只一個勁地希望對方只是遁術超羣,要是對方的速度也那麼變態,韓楓簡直不敢想象後果會怎樣。
然而事實上,能夠超過老偷兒神行五遁的,當世之上還有魔門玄影宗的鬼魅影遁,而宗主影姬樑月白自然不可能出現在這裡,而眼前這個傢伙,卻是襲承了這一絕技的玄影門大弟子黃平,要說來他的速度已經直逼以亡故的老偷兒,現在稱呼爲速度之上天下第二也不爲過,這就絕非是韓楓這個半調子能夠比擬的了。
被韓楓拖在身後的獨自去**就覺得只在那短短的一瞬,短的讓他的瞳孔還沒有來得及因爲恐懼而放大,那把明晃晃的尖刀已經抵在了胸口,所幸的是那傢伙似乎並沒有一口氣要了獨自去**性命的意思,彷彿樂衷於將這個捕獵的遊戲繼續下去,在觸及獨自去**皮肉的時候只是輕輕一絞,劃上一道血痕,便用刀背一下將三人砸飛了出去。
韓楓緩過餘勢,當下勉強穩住了身形,知道自己如果不先搞掂了這個對手,怕是怎麼也不可能逃得掉吧,當下不再顧忌什麼,直接召喚出了九曜火鳥朝着對方攻去,九曜珠玉不愧是仙器一階的法寶,就連黃平的臉上都微皺起了眉頭,要滅掉火鳥不難,但是在出手的瞬間難免被那熾熱的火焰反噬,然而這隻侷限於要對火鳥出手的情況下,而對於這個以速度專長的傢伙來說,這是完全不必要的,以他的速度,完全就可以甩掉跟在自己身後的九曜火鳥!
韓楓此刻已經感到那陰冷的風席捲着狂熱的殺氣朝自己逼來,而和他有相同反應的自然還有緊挨身旁的獨自去**和青籮綺兒,獨自去**只是趕緊用冼月刀護住身前的要害,而青籮綺兒則是朝韓楓縮了縮身子,然而韓楓就算擋在她的身前,此刻也不能保證她的安全。
就在韓楓擔憂的瞬間,一道碧綠的青光揮灑下來,天空中一個巨大的鼎正罩住自己一行,而黃平的刀也在那青光之前不得寸進,當下火鳥襲來,黃平不得不返身退開。於此同時,天空中飛快地閃出一抹疾影,擋在了黃平的身前,小狼迴歸的身影,卻是給了韓楓莫大的鼓舞,只見它似乎攜帶着無窮的憤怒,仰天無聲地狂嘯一陣。
即使單論速度小狼不見得能夠追得上黃平,但是如果黃平被陣法鎖在其中的話就很難說了,當即小狼再度故計重施,使出來之前招引天雷的引雷訣,並且藉由四道符籙匯聚起的封元陣困住了黃平,無論他如何使用渾身解數,卻始終不得脫將出去,而相應的,天空中凝聚的雷雲聳動,數道驚雷劈下,將封元陣中的一切,全部轟成了齏粉塵埃。
“木頭,你的機關獸還是一如既往的彪悍吶。”一陣調笑的聲音響起,只見程雲所扮演的俠骨留香站在衆人面前,而後還帶着神劍山莊一門數十弟子,全是清一色的素衣單劍打扮,沒有任何花哨的粉飾,相比之下倒是程雲顯得有些不合格調了,而另外一邊,墨馨身邊跟着冥月等人,一應俱是唐皇的高手。
“你們是趕來支援的?”韓楓掃了一眼眼前寥寥的數十人,這和那魔門匯成的龐大黑潮絲毫不成比例,不由地露出了懷疑的目光。
程雲聽了死黨的這話,不由地露出苦笑:“這麼一點人哪裡夠看啊,我想稱爲救援隊更爲妥當吧,師傅能夠給我這些人,已經很感激他老人家了,快一點吧,我們去找姚八哥他們,把他們……”
韓楓卻是搖搖頭,話音低沉地答道:“已經不必了。”
程雲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皺了皺眉頭道:“難道八哥他……其他梁山兄弟呢?”似乎程雲話音裡還有些微的期待,而韓楓又如何會聽不出,然而他終究不擅長欺騙啊,當下他的聲音無疑成爲了一道懸在衆人頭上的驚雷:“梁山剩下來的,恐怕就只有我們三個了。”當然韓楓的話還是稍顯偏頗的,畢竟除了程雲之外,還有一些神劍山莊是暫時脫離了幫派,加入到神劍山莊的防備中去的。
一陣壓抑的氣氛籠罩在衆人的心中,然而還沒來及再行開口,這會那源源不斷的魔兵又再度匯流過來,當下衆人也來不及分說,程雲開口嚷道:“先回山莊再說!”
剩餘的人羣都開始極有秩序的撤退,墨馨等人的唐皇幫在前開道,而後面又有整齊劃一的程雲帶領的神劍門人殿後,倒是虛驚過後的韓楓等人這會被包圍在了中心,無事一身輕,當下韓楓終於向青籮綺兒問出了之前一直未得解釋的疑惑:“你是怎麼把我們拉過來的?”
獨自去**也是心中好奇,聽了韓楓有此一問,也是故意朝這邊靠了靠,當下青籮綺兒輕笑一聲,將手挽過韓楓的脖間,韓楓有些愕然地望了她一眼,只見她用手從韓楓脖子上勾出了那條正是老偷兒交給他的項鍊,疑惑道:“這項鍊怎麼了?”
青籮綺兒依舊神秘地笑了笑,正要開口,卻聽程雲搶先道:“木頭,你不知道啊,魔門妖女專門有一種妖術,就是把自己的老公招回來到自己的身邊,好用來阻擋防止老公做出什麼的不軌行徑。”
當下青籮綺兒倒是難得的在衆人面前紅了臉,暗地了狠掐了程雲一下作爲報復,當韓楓看見程雲那張因爲吃痛而變得扭曲的臉,露出了半是同情,半是嘆息的苦笑,這倒是讓他明白了在此之前爲什麼青籮綺兒會神神秘秘地問他借過這串項鍊了吧,現在想想這法術恐怕還有彼此之間的限制距離,否則她也不用甘冒着危險,重回戰場來了。
韓楓就此故意正了正臉色,輕颳了一下青籮綺兒那嬌俏的鼻子:“不管怎麼說,你也應該乖乖聽我話,不應該來冒這個險的。”
然而韓楓這句滿是關懷的責備在青籮綺兒的耳朵裡卻只換來了對方毫不在意的俏皮一笑,而獨自去**卻也是笑着鳴不平道:“我說老大,你也太大男人主義了,要不是綺兒出手救我們,恐怕我們早已經掛在哪裡了呢。”
“這個……似乎不能混爲一談。”
那邊鬧成一團,誰也沒有注意到單單跟着唐皇隨行的墨馨臉上正露出頗是落寞的表情,靜靜地盯着自己的腳尖,而耳畔之中傳來的笑聲卻是完全於自己無關,這一次見面,他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跟自己說過吶……
“小姐?”冥月輕輕地在身邊喚了一聲,然而墨馨彷彿依舊沒有察覺似的,冥月當即微嘆一聲,搖了搖頭,只是默默跟上,卻是什麼話也沒有說。
一天的苦戰終於落幕,隨之而來的將不會是平息,反而是一場更大的怒潮正朝着神劍山莊的方向,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