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那小河邊,樑若下意識的前後左右的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纔在一片足以遮掩住她的身形的草叢中蹲了下來。
忍着臭味,她小心翼翼的將身上的衣服脫下,這身衣服,折騰來折騰去的都快要報廢了。
樑若搖了搖頭將衣服放進了小河裡,確定不會被沖走之後才用手沾了點水擦着她身上弄髒的地方,髒倒還好洗乾淨就是,只是這一身的臭味她可怎麼回城。
希望到時候呂瑜會收留她,讓她好好的洗個澡吧。
差不多擦乾淨了之後,樑若就從荷包裡拿出衣服給換上,又將放在河裡的衣服稍微的清洗了一番後,就找了塊能曬到太陽的草地坐下,將衣服平鋪開來,而她自己則是直接躺在了草地上。
之前那一番折騰下來已是有些疲累,現在又是如此舒服的曬着太陽,樑若只覺眼皮打架,沒一會後就閉上了眼任由自己睡去。
她是被一片打鬥聲驚醒的,初始還以爲是夢境,而後越來越真實她才猛地發覺她是在遊戲,而且還光明正大的躺在野外,就算一時半會沒有怪,誰知道之後會不會有。
就算睡得再舒服,樑若也只能立即睜開眼坐起身來,朝着聲音的來源看去。
雖然隔得不遠,她也是看不清楚那個被一羣山賊圍着打的人長什麼樣,只是依稀覺得那身影有些熟悉,看這情景,好像是她被救了?
樑若沒再多想,起身拔劍衝了上去,有了她的加入,兩人一人負責幾個山賊,頓時就扭轉了局面,沒多久就將那些山賊通通打倒。
看來以後還是不能隨便在野外睡覺了,動不動就來幾個山賊,如果沒人出手相救,她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現在既然已經將山賊搞定,樑若也是放下心來,轉過身剛準備朝救她那人道謝,卻在看到那人的臉之時愣住了,又是他?那個神秘人?這好像都是第三次救她了?
“你跟蹤我?”認出是他,樑若的第一反應不再是道謝,而是下意識的懷疑。
那人聽到她這樣問,原本淡然無波的眼神忽然變得凜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之後,亦是懶得理會與她,把劍收好就運起輕功如一陣風一般離去,轉眼就消失不見。
看着他離開的方向,樑若張了張嘴,隔了一會後才哭笑不得的道:“誰讓你一連救我三次,這麼巧還不准我問的啊,而且就算我沒先說謝謝也不用這樣看我吧……”
只是她的話卻是隻能說給她自己聽了,附近的除了那一羣山賊的屍體就再也沒有別的人了。
“唉……這人,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神秘啊……”樑若嘆着氣蹲下身去摸起山賊的屍體來,一想到那人都救了她好幾回,她卻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就算聲音也只是當時在煙雨樓門前聽到的那一句話而已,她就覺得無比的鬱悶,就好像那種欠了人錢想還錢卻總也找不到人一樣苦惱。
蒐集完山賊身上的銀兩,樑若把已經曬乾的衣服收進了荷包裡,找準方向,回洛陽城。
一到洛陽城,她就儘量避開人羣,直奔城中呂瑜的店而去。
看到她來,呂瑜並沒有多大反應,在聽到她說想洗澡之後才終於反應過來那股無端傳來的臭味是從她身上發出來的,雖是皺了皺眉,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先幫我看着店,我去幫你準備水。”
“麻煩師傅了。”樑若點頭笑道,看着呂瑜轉身去了後院之後就吐了吐舌頭,幸好她這個師傅待她極好,不然她真是不知該怎麼辦了。
水好了之後樑若便直奔後院洗澡去了,瞧着她的背影,呂瑜難得的露出笑容,搖了搖頭後就坐回了櫃檯裡面,默不作聲的縫製着手中的衣料。
一直泡到水冷,她身上完全是香噴噴的不再有一絲臭味後,樑若才肯作罷,從浴桶裡走了出來,換上了另外一套衣服。
又打了水將她那兩套沾上臭味的衣服洗淨,晾曬好之後,她才大功告成的走回了店裡。
聽到她出來,呂瑜也沒擡頭,仿似是在等她出聲一般。
樑若想了想,從荷包裡拿出那團銀色絲線走上前去:“師傅……這絲線,要配什麼樣的布料才比較好?”
雖然系統有提示過她,但是也只是模棱兩可的說可以做出紫色裝備,可如果她用了不能與之匹配的布料豈不是毀了這千年絲線。
見她這樣問,呂瑜也是不由得停下手上的動作,頗爲猶疑的擡起頭來看,如若不是什麼特別好的絲線想必她是不會這樣問的。
在看到樑若手中所拿的絲線之後,呂瑜明顯是一怔,半響後才擡起手接過絲線,仔細的翻看了一遍後,面上帶着笑意,嘴中說着的話卻是帶着感嘆:“原來這世上還有這千年絲線,傳聞果然不可信,你是從何得來的這絲線?”
“呃……在城外打了只蟒蛇,掉落了這絲線。”樑若老實的答道。
呂瑜一愣,旋即又笑道:“看來你的確是那有緣之人,這絲線,配上你當時買過來的那匹霞凌緞可謂是再適當不過了。”
“嗯?霞凌緞?”樑若眨了眨眼,好一會之後纔想起那霞凌緞就是她當時不僅是花光了身上的銀子,還問沈墨白借了二十兩纔買來的。
“正是。”呂瑜將絲線遞迴她手上,起身進了裡屋。
樑若拿着絲線,後知後覺的才意識到呂瑜的意思是要拿霞凌緞給她,然後用這絲線與霞凌緞配合着做衣服。
想到這裡,她連忙跟了進去,看着呂瑜拿出那匹霞凌緞,連忙搖頭道:“這是給師傅的,我再去買過一匹便是了。”
呂瑜笑了笑,將霞凌緞放在了長桌上,而後才慢條斯理的開口道:“這最後一匹霞凌緞可不就是給你買來了麼。”
“最後一匹?”難怪賣這麼貴,樑若驚奇的問道:“難道以後都沒有這霞凌緞了麼?”
“你以爲呢?”呂瑜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將她拉至長桌前指着那霞凌緞道:“你既是有緣之人,那麼必能用這霞凌緞和這千年絲線做出上等的衣服來,也不枉爲師教你一場裁縫了。”
“師傅……”見呂瑜說得如此鄭重,樑若不禁有些想退縮,苦着臉道:“要是我做壞了豈不是既毀了好布又毀了好絲線?”
呂瑜擡起手重重的敲她的頭:“不需說喪氣話,爲師相信你,你也必須相信你自己,可明白?”
摸着被敲疼的頭,樑若再也不敢說什麼,只好點了點頭道:“好,若水明白了。”
“嗯,你儘管做吧,爲師出去看店了。”呂瑜放開她,轉身出了裡屋。
“呼……”樑若放下絲線,一把坐在了凳子上,雖然她是很想挑戰一下自己,希望儘可能做出一套紫色裝備來穿穿,但還是會擔心會憂慮會怕。
不過想想也是,最後一匹霞凌緞給她買了,已經消失的千年絲線也給她在蟒蛇身上找到了,如果不試着做做看,還真是天理難容了。
看着眼前的布料和絲線,樑若眯了眯眼,做就做吧,毀了便毀了,當作浮雲就是了,反正頂多招來一頓罵,也不會損失什麼。
這樣想到,樑若已是站起身來,不再怕這怕那,拿出工具,攤開布,便着手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