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下兩個男人,樑若走到蹲在路邊不肯繼續趕路的安小捷旁邊,無奈的笑了笑之後,便也蹲了下去與安小捷並排。
“怎麼了……鬧什麼脾氣呢你?”
“唉……”安小捷光嘆氣不說話,眉頭皺成一團,看起來要多煩惱就有多煩惱。
樑若只覺好笑,自從他們從嶺南出城一路走來,安小捷就一直保持着皺眉嘟嘴不滿的表情,現在更是誇張,乾脆是蹲在路邊不願意繼續走了。
都是因爲昨天的美食一條街讓她嚐到了甜頭,就算下午有去打怪消耗體力,但是到了晚上才吃了幾家就已經撐到不行,所以第二天就被虛竹催着上路讓她十分的不爽,原本還想着就算花錢也還是要繼續去吃的她,就這樣夢想幻滅的被趕離了嶺南城。
可她哪那麼容易放棄,走了一路就纏了虛竹一路,但是怎知平時看起來還挺好說話的虛竹,在不讓她回嶺南城繼續吃的這一點上卻是非常的堅定,說不讓她回去就不讓她回去,她要是偷跑他便親自把她給抓回來。
就連段譽幫安小捷說話,都被他給苦口婆心的訓了一番,搞得段譽都不敢再出聲了。
樑若更是沒有立場開口,看得出來,虛竹很是不滿安小捷認了她這個姐姐之後,就扔下他這個師兄跟着她到處跑了。恐怕他還會想,如果沒有她,大概安小捷定是會老老實實的跟他回去吧。
於是,根本鬧不過虛竹的安小捷,只得選擇賴皮,無論別人說什麼都聽不進去,只是一味拔着路邊的花花草草泄憤。
自從認識她以來,都還從未見過她這麼孩子氣的一面,樑若摟過她的肩膀哄道:“好了乖了,我們先去靈鷲宮,等在那邊玩膩了我再陪你回嶺南吃個夠好麼?你師兄不給你錢也不用怕,你姐我錢多着呢,定是要將那美食一條街的美食全部吃過才行的。”
“哼……師兄太討厭了,等我跑出來之後我就再也不回去了。再說我是來玩遊戲的,不是來給他當師妹的,他根本就沒權利限制我的行動,實在是太討厭了!啊啊啊……我要崩潰了。”安小捷已是氣到不行,又怎是樑若一兩句話能夠哄得過來的。
見她這樣,樑若也只能嘆氣,的確,虛竹這個師兄管得太寬了,如果每個門派的師兄師姐或是師傅都這樣管人的話,誰還肯來玩這個遊戲?現在的小孩在家裡就已經被家人管了,貪圖能玩得自由來了遊戲卻還要被NPC管,換做誰都會想崩潰的吧。
“可是現在你這樣鬧脾氣也不是辦法啊,不如先妥協,用一次的妥協換到以後的盡情玩樂,你不覺得很不錯麼?”因爲明白她的不甘心,樑若便也繼續耐心的勸着。
安小捷拿着枯樹枝在地上劃了好幾個圈圈之後,才終於點頭道:“好吧,既然姐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勉強答應繼續趕路吧。”
“呵……起來走吧,我還想快點看到雪景呢。你就當是陪我去看看雪,看完咱就走,不也挺好的麼?”樑若拉着安小捷起身,笑得安慰。她從來不曾哄過比她年紀小的人,安小捷算是第一個,而且還能哄得聽她的話,這讓她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好,飄渺峰上可美了,姐你到時候肯定是會愛上那的,嘿。”安小捷轉瞬就笑容滿面,看來已是完全把她的話聽進去,不再糾結着現在就要回去嶺南城吃美食了。
看着兩人滿臉笑意的攜手走來,段譽和虛竹也都很是驚訝,一個感嘆小姑娘的脾氣可真大,一個感嘆還是樑若比較能哄人。
可是終歸安小捷是肯繼續趕路了,他們兩人便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就繼續徑自走在了前面帶路。
段譽原定計劃本是要回大理的,誰知他第二天卻突然改變注意,打算跟着他們一塊再去靈鷲宮走一趟,等到家裡來人催了他再回去也不遲。
於是他們便都沒坐馬車,從另一條路直接奔向了天山飄渺峰。
而這一路走來也是遇到了不少怪,樑若也趁此機會發現段譽的武功進步神速,虛竹的武功更是不知比她和安小捷高多少,輕功更是因爲內力深厚無比飛快。不過虛竹始終都不習慣殺生,只是把那些怪打傷或是打暈,最後還是交由唯一有武器的樑若一一給與最後一擊。
這樣一來她和安小捷又是多了不少銀兩和經驗,只不過樑若一向不在意等級,若非是上次武林大會要求是三十級,恐怕她會一直忽略那到現在也不知有何用處的等級。
只能說中國地界實在廣闊,就算是遊戲,他們從嶺南一路走到在新疆境內的天山也是花了整整大半天才趕到了天山腳下。
幸好虛竹早有準備,在嶺南買了些許乾糧,中午的時候四人各自分了一些吃下,也是不至於到沒有力氣繼續趕路的地步。
由於另三人都是沒有馬可騎,唯一有一匹馬塞在坐騎欄的樑若也是無奈,只能陪着他們一路走着,時而用輕功飛奔,時而慢慢走着。
好在一路上的風景都不錯,除了虛竹,其他三人都是能隨意扯之人,也不會怕悶。
而到了天山,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看到那完全被皚皚白雪覆蓋的蜿蜒曲折的山路,樑若還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這般雪路該如何走,喜的是終於能看到雪了,而且還是如此壯觀的美景。
然等到真正踏上了對着厚厚的積雪的路,她才發現難度不僅僅只是路不好走。由於從來沒到過這樣的冰天雪地之地,根本無法很快適應太陽照射下來然後反光的光線,所以她只能用手遮着眼睛,由安小捷牽着她慢慢走。
樑若一邊走得艱難,一邊聽安小捷所說的慢慢張開指縫讓眼睛適應,從一開始的近乎暈眩的感覺到視線所至之處都漸漸變得柔和起來,沒一會,她便可以完全的放下手,肆意看着這大好雪景。
從小怕冷的她,從來沒想過,終有一日可以置身與這般的雪山之中,更是從未料想過,她能夠踏上這雪路,聽着腳踩積雪的嘎吱嘎吱的聲音。
不過越往上走了,樑若也越能感覺到真實的寒冷,身上的衣服雖然不薄,但根本無法抵禦這般刺骨的冰冷。
所以在看到安小捷拿出兩件厚棉襖,她纔算是真正感受到安小捷的確是在這裡生活過得,而且還過得不錯。
幫着樑若穿好棉襖,戴好絨帽,繫好圍巾,穿好雪地靴,安小捷才笑出聲來:“終於看到一個和我一樣的雪人了,他們都不怕冷,所以只有我一人會這樣穿戴。”
“呼……”樑若朝冰冷的雙手吹了口暖氣,而後才驚訝道:“都不怕冷?真好,如果我也不怕,一直在這裡生活倒也不錯。”
見她不停的搓着雙手,安小捷這纔想起又從荷包裡拿出一雙毛線手套遞了過去:“這些東西是靈鷲宮的姐姐們給我的,雖然不知道她們都不穿卻是有這些,但總比沒有要好。”
“是啊……沒有的話,恐怕還沒上到飄渺峰我就要被凍死了。”樑若連忙接過手套把手給徹底包住,這樣一來,已是全身上下都不透風,剛剛被寒風吹冷的身體也漸漸暖和起來。
等着她們穿戴好之後,段譽和虛竹纔敢走近,而他們兩人身上也是加了件厚衣服,但遠遠不及兩個女生這般誇張。
“後面的路有點難走,小捷你要照看好若水姑娘,我跟三弟在前面帶路,千萬別落得太后。”虛竹面色有些凝重的道,等到安小捷點了頭之後,他才拉着段譽的手臂繼續前行。
難走?是不是代表有危險?而還沒等樑若繼續想下去,安小捷已是牽着她的手跟了上去。
偌大的雪山上,卻是隻有他們四人單薄的身影在費力行走,不說別人,就連半個活物都不曾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