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這話,不至於那麼嚴重,我們是想問清楚是怎麼回事,沒別的意思,說到底只是遊戲裡的事,如果你真的知道我們把你當朋友,就請別這麼說話。”當張強真的覺得被冒犯的時候,他有那種讓別人好好聽他說話的能力。顯然沈可兒也感受到了氣氛的微妙變化,乖乖的閉上了嘴。
“別說那些讓彼此都後悔的話,一個遊戲裡的事,不至於這樣,我們只是覺得想不通吧,是這樣,我們真的相信你需要錢,現在解決了嗎?沒解決我們現在說,想辦法解決。”
張強的話讓本以爲除了哭鬧一場、別無它法解決的沈可兒無言以對。她擡起頭,把這些沉默着的男人從左到右一個個看過去,試圖找到這些人是爲了羞辱自己才說這種話的證據,卻發現他們對張強剛纔的話,沒有一點反對的想法、更不用說行動了。
“真的對不起。”這個在各種展臺上都能遊刃有餘且談笑風生的美麗女孩,突然開始哽咽、並立刻引來了樓下司雪她們幾個女孩的關注:他們只是在樓上樓下的分開,並沒有搞什麼關起門審訊的蠢事發生。但幾個司雪她們還是刻意的留給了樓上還沒有問過原委的男性們一個空間。
“別這麼說,也請你別哭了,我們相信的是來自弓殺她們的判斷。男人是不可能真的瞭解女人的,我們只能相信自己可以相信的女性朋友們做出的決定。”
張強的話把意思表達的很明確,他們幾個男人不會問也不想問她到底爲什麼那麼喜歡錢、以及要錢做什麼這些事,只要弓殺她們覺得沈可兒說的值得相信和原諒、他們就能做到就此放下不提。
“好了,別哭了撒,”有點眼看手也想動念頭的林子、剛要站起身伸手去扶越聽越梨花帶雨的沈可兒,被張強手一擡掀到一邊去了,嘴裡也清楚明白的告誡着這個最近很不乖的老朋友:“好不容易解決了一件事,再別弄得有人哭哭啼啼,求求你了成不?”
張強的眼神同時傳達給了林子一個明白無誤的信息:如果你確定想改變生活、那作爲朋友我只能支持,但一定要在發生變故之前先通知我,別跟我來這種精蟲上腦的突然行動。
“呵呵,好了,可兒別哭了,等下吃完飯我們送你回去,”弓殺對沈可兒的親密態度看的兩個擁有知情權的男人張強和姚楠眉毛擰得如同麻花一樣:女人們很可怕的、最利好的應對辦法、就是不要去想她們究竟在想什麼。
“晚上上了線去哪練級啊?”很機車錯過了昨天,可不想再錯過明天,不過他的話目前只得到了一個算不上回答的回答:“走着看吧,先都練到73級吧,強哥PK的處女掛也奉獻出去了,哎哎,痛苦啊~”潘冬的話一向不疾不徐,這次也一樣讓剛剛開始考慮這個棘手問題的大夥都放下了心:遊戲裡的事能怎麼樣,且行且看就是了!
“悲苦,我想在你這裡多待會,看會你這收的那些紀錄片,一會麻煩你送我回去,行嗎?我上次就想看、可是我從你這坐車回家要快兩個小時,還在路上就被她們幾個電話催着上線了,哎。”聽到磨磨蹭蹭不走的司雪說出這句話,張強心裡突然就是一陣可怕的動靜,他說不好是什麼感覺,只覺得那就是一片的高寒缺氧。
傻人永遠只能說出傻話,這個定理在有些風中凌亂的張強身上、得到了完美的應驗:“你想看哪些可以拿回去麼。”
“你繼續在你忙你的,我不打擾你,把房門鎖緊就不怕了,你看怎麼樣?我特愛丟東西,尤其不是自己的東西、所以還是別拿回去了,那些紀錄片有很多已經找不到地方可買了。”司雪嗔怪的眼神在柔和的暖光燈之下、簡直就是那顆摧毀伊甸園的毒果,張強幾乎要到放聲歌唱的地步才總算把自己的心猿意馬拉了回來。
“沒有這回事,你是心靈手巧的美女;不用關門吧,我是好人你也知道。你能在這裡玩我很高興,身爲美女,還有興趣還肯花時間、看那些已經不存在的東西,我熱烈鼓掌歡迎啊,不過別看太久,眼睛累。”
“知道啦,呵呵,”司雪聽話的表情又讓張強不純潔了一下,跟着司雪上樓的他看着身前不遠處美好的腰部曲線、只能選擇閉上眼睛怒斥惡魔:說什麼、也不該對我這個同類下如此重的手、設計如此邪惡的考驗吧。
“那個,”由對方的美好到了邪惡的身材聯想開來的張強、突然被一個可能嚇出了一身冷汗:“一會回家上線去了能不能把你在我這的這件事忽略掉,或者成我們倆的秘密?”
有求於人的張強一向語氣誠懇、態度謙恭,不過看起來、面前這個美麗而聰明的女人並不買賬:“事實有啥不能說的嘛,是好人就更不用擔心,君子坦蕩蕩,”司雪有些有恃無恐的咬着下自己誘人的心形嘴脣,“是不是你有什麼不乖的想法呢?”
足足四個多小時後,終於能上線的悲苦衰敗出現在了方奇村冷清的街道上,昨晚他們地域跨度極大的殺人之旅選擇在這裡結束,純粹是爲了今天上線之後、能夠最快速度的通過步行前往血屠聯盟的勢力常駐範圍風語草原:他們把敵人看的很有膽識、可事實再次讓大家失望了。
也許是大部分正在投身塞隆大陸的人已經放假了,也許是純粹不想被所謂指揮者們亂糟糟的叫嚷着趕去做炮灰;忙亂了一年的休息時間到了,很多人玩遊戲、就是爲了玩,並不是非要圖謀什麼得到什麼。
根本沒法好好的練一會級,突然就被殺死回城是血屠奧丁聯盟的盟員們整整一夜和大半個白天唯一的經歷。怨聲載道同樣發生在了那些想要跟着吃肉喝湯的主戰者們身上:沒有捱過好打的人、都不怕打架,也都非常喜歡叫囂着煽動暴力火苗;一旦真正的引火上身、玩得起的人又偏偏只有那麼少。
如果你是個紅名那麼被人殺掉是幾乎必然的事:這些耀眼的戰場標靶等同於品質不一的裝備庫,而且殺死紅名玩家除了能夠得到PVP數據上的虛名、自己還是清白人一個,不用因爲殺玩家而紅名、由獵手變成獵物。另外、紅名將掉落最少一半最多百分之七十五的相當於紅名玩家當前等級升到下一級所需要的經驗值總和,如果被人幹掉或者互毆中死亡、也得付出最少百分之二十五的經驗。
從66級起,經驗已經從青青河邊草、真正長成參天大樹:即使是跑遍千山萬水和NPC天花亂墜的聊出很多一般性任務接上、每個也最多隻有不大於當前級別升級經驗的百分之八經驗值獎勵。失去總比得到和保持要容易的多,這個簡單的算數大多人還是做得來的。
清人立威行動遭受重創的血玫瑰及其同盟、只能被迫花費大量金幣和時間公開私下的和各個刀刃相向的血盟和個人道歉和解:如果繼續死撐下去,莫要說今後發展,可能一個月之內、他們這些稱得上是大盟的勢力集團,就會一個個隨着人員流失分崩離析,最終成爲塞隆大陸上的某個笑話裡的主角。
其實嗜殺與亂世盟以及一些其他的散戶小盟、也飽受戰爭泥潭之苦:如果戰爭真的不讓人後怕、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反戰;對方再一次服軟認輸,正好給了彼此一個就此停手的臺階。
現階段挑起長期的大型盟戰,不光利益驅動不夠、人員積極性和隊伍能力不夠,關鍵是各個有志於未來的血盟、還沒有真的把盟內想法不一的玩家們,有效捏合成一支支真的能打架也喜歡一起打架的隊伍。要完成這個過程,不但需要漫長的時間、更需要大批有極強的組織協調與人際交往能力的隊伍領導者。
盟與盟之間戰鬥力的差距,很多時候都取決於戰鬥隊伍的整合和帶領者身上;當然前提、是玩家等級裝備以及對自己職業技能的理解都已經成型且相去不遠。
每一次大型的紛爭都會給有心人帶來新的課題和啓發,比如今天、一邊前腳說着對不起,一邊後腳就開始加大力度招賢納士的學會放棄,倒是表現出了梟雄的氣度,放下身段不拘一格、相信血玫瑰可以在下次動手時、變得更加強大和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