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站在最前方的領頭者接着道:“在下生前爲天譴傭兵團副團長無爲,身後衆人皆爲我天譴精英,二十餘年前,萬惡的暗魔降臨,屠我全團,困我等靈魂,控我等肉體……”
無爲副團長說到這裡,渾身劇烈的顫抖,口中傳出抽泣聲,身後衆人也是芬芬如此,可想而知,一羣如此魁梧精壯的漢子竟然無聲的哽咽,這是經歷了一種怎麼樣的悲烈過往。
“二十多年,二十多年的傀儡生活,我們被迫一次又一次的用手中兵刃朝着同胞們砍去,我們殘留的靈魂,是萬惡的靈魂吶……”
楚平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內心感觸巨大,安慰道:“這些都錯不在你們,而你們其實才是最大的受害者,這一切的根源都握在暗魔那雙污穢之爪中,相信帝國一定會原諒你們的。”
“不……,我們的雙手沾滿了獻血,同胞的鮮血,就是帝國能原諒我們,我們也走不出自己的心吶……”無爲右手握拳,死死的在胸口錘了幾次,直至發出痛苦的咳嗽聲。
楚平不忍的說到:“你們都起來吧,現在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無爲猶豫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後還是站立了起來。
片刻
“勇士,能不能冒昧的問一下,您是如何找到這裡的,據我所知,這外圍百里內可到處都是異族,其中不乏強大的惡魔……”無爲說道。
楚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從包裹中拿出一塊石頭,掌心大小,上面刻着奇怪符文的石頭。
天譴傭兵團傳送石。
“這東西你們認識吧”楚平說着便將託着傳送石的手往前伸了過去。
天譴傭兵成員,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他們的靈魂,在楚平拿出傳送石的剎那,瞳孔爆睜,然後齊齊揉了揉眼睛……
果然是驍勇之師,連揉眼睛的動作都是一致的。(這……這……)
“這……這是……”無爲最先反應過來,一邊顫抖着說道,同時將自己半透明的手,緩緩朝着傳送石伸去。
可是,當他的手觸碰到傳送石時,卻從中穿了過去,他,忘記了自己只是靈魂狀態。
“是……果然是……,果然是我們偉大的團長生前所用的時空傳送石,哎,尊敬的龍魂團長,是我等無能啊,沒能護您脫險,我們無顏下去見您啊……”
無爲說完再度跪下,這次不是單膝,而是雙膝下跪,可見他們對於龍魂團長的尊敬。
哎,可敬……等等,他說什麼?他們團長死了?那玄武城的那個乞丐又是誰?
“等等……你們說龍魂團長死了?這是怎麼回事?”楚平問。
“哎,都是暗魔那個可惡的惡魔,屠我全團,男女老幼無一生還,就連我們費勁艱辛掩護出城的團長,也在第二日終究沒能逃脫那惡魔的魔爪,這該死的惡魔……”
無爲說完只猙獰着,衝着暗魔的屍體狠狠的踢了過去,一腳又一腳,可惜,作爲靈魂的他,又怎麼能夠踢中呢……但他卻仍舊沒有停止的意思。
“你們的龍魂團長沒死……”楚平說道,同時也明白了這一切應該都是暗魔搞的鬼。
靜……周圍一片死靜。
無爲擡着的腳突然就這麼定格在空中,身體呈呆滯狀,就像是中了傳說中的葵花牌點穴手那般。
數秒過後,那隻擡起的腳才緩緩放下……
“真……真的嗎?不,你肯定是爲了安慰我,肯定是這樣的,我明明就看到那天誅的暗魔拖着龍魂團長的屍體……”無爲微微顫抖着說。
楚平語氣鄭重,反問:“你爲什麼一定確定當年暗魔拖着的就是你們團長的屍體呢?”
“那分明就是團長的屍體,那裝備,那身體……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無爲低聲咆哮,口中滿是憤怒。
“暗魔拖着的屍體是不是無頭屍……”楚平試探性問道。
無爲聽到這裡,滿臉震驚,顫抖着問:“你……你怎麼知道……你到底是誰?”
楚平心中暗歎……果然如此!
但口中並未作出回答,只是緩緩的講着一個故事。
而無爲等人……呃,靈魂在聽到這個故事後,臉上震驚的表情逐漸退去,漸漸轉化爲欣喜,欣喜的表情沒有維持多久,當故事講到一半的時候,那欣喜的表情又被悲傷所取代,到了最後,一個個大老爺們皆是老淚縱橫。
楚平講述的故事便是從玄武城遇到那個乞丐開始,從乞丐的氣勢,神情再到外觀。終於讓他們相信了自己的團長沒死的事實。
再把乞丐所告訴楚平的經歷,加以整理後說了出來,當說到龍魂目前的狀況時,他們終於沒有擋住眼淚的奪眶而出。
“團長,苦了你了……”無爲擡起頭,咆哮着。
身後的衆魂也皆如此,看來龍魂在他們心中的威望,已經到了一個讓人震驚的地步……這,該是一個怎樣的團長!
“對了,你們不是在龍魂逃出去那天都死了嗎?後面又爲什麼能看到暗魔拖着龍魂的屍體呢?”楚平問出來心中的疑問。
無爲感慨良久後,纔回過神說道:“當時我們身雖死,但靈魂未滅,而暗魔也只是暫時控制了我們的軀體,囚禁了我們的靈魂,當時的暗魔似乎受了很重的傷,在我們死死抵抗下,它的暗黑之力竟無法突破進來。而無法控制靈魂的話,它每天所能控制我們軀體的時間極短……直到第二天,當我們看到暗魔拖着龍魂團長的屍體時,我們的抵抗終於鬆懈了,而暗魔也是在這個時候,用那可怕的暗黑之力,徹底控制了我們的靈魂。所以,我們雖然能夠看到自己的作爲,但卻無法做到任何的抵抗,這感覺就像……就像大腦是自己的,但身體卻不是,你……能體會嗎!”
聽到這裡,楚平腦中想起自己被暗魔困於幻境中的一幕一幕,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傷,雖然現在明明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但內心依舊絞痛,深深的錐心之痛。
“我能……”楚平冰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