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球,聽說你挺裝逼的啊?”
“是啊,現在混的狠了哇?”
“麻痹的你消失幾年了?”
“嗨,哥,我錯了,我錯了不行嘛?”
閃爍的霓虹燈下,一間酒吧門口,幾個高大的青年正圍着一個人氣勢洶洶的推搡、逼問着,被圍着的青年不住的賠笑。
被圍着的人正是陳浪,在中學一班兄弟中消失了幾年的陳浪今天終於出現,一班從前老兄弟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說,現在在那兒混呢?”劉宇展猛拍陳浪的肩膀,惡狠狠的問道。這一批人裡他和陳浪的關係算是最親的,從初一開始結識,兩人十三歲就一起偷偷喝酒,每天早晨一瓶金川啤酒。
一人一碗拉麪,兩人同喝一瓶啤酒的日子一直過了六年,只是到了後來,一瓶啤酒都變得不夠塞牙縫了。
劉宇展問話一出,旁邊的幾個青年都停止了推搡,等待着陳浪的答案。
“前段時間剛到北京。”陳浪心虛的答道。
“什麼!”
“我操!”
“媽的,直接搞死他算了!”
這批兄弟當初早已約定畢業一起在北京混,大多數人的大學都是在北京讀的,大二那年聚會是陳浪最後一次與這些兄弟們見面,當時大家就極力勸說陳浪畢業後來北京,誰知道自那之後陳浪就如人間蒸發般失去了消息。
今天再見,陳浪居然說自己前段時間就已經到北京了,而且到了北京居然都不與他們聯繫,陳浪的話語一出,一羣人立刻火冒三丈,陳浪只能繼續賠笑。
“來來來,上柱子,上柱!”
“哎,哎,別啊!”
張一楠爲人最爲猥瑣,立刻想出了一個損到極點的辦法懲罰陳浪,衆人一聽,立刻集體響應,而陳浪則是一臉苦相,雙手護住襠部,苦苦求饒。
陳浪雖是籃球隊出身,健壯有力,無奈他這些兄弟們的履歷基本和他一樣,而且其中不乏兇悍的中鋒、大前鋒之類。上柱子是最爲殘酷的刑罰,陳浪是真不想上,怎奈一個人始終敵不過五個強壯的大漢。
五個壯漢兩人抓住陳浪的雙手,兩人抓住陳浪的雙腿,另外一個人推着陳浪的肩膀。向上一擡,陳浪立刻被擡到半空中擺成了一個‘大’字。
“就那邊!”
推着陳浪肩膀的張一楠指指酒吧前面的路燈,示意衆人將陳浪擡過去。
“別啊!!!!!”
看着前面路燈黑糊糊的鐵燈柱,陳浪是真的怕了,身體被幾個壯漢擡着飛奔,這一下撞上去自己還不斷子絕孫啊。想到這裡,陳浪大喊起來。
陳浪他們這邊的響動太大了,周邊的行人都停下來看着陳浪他們的情況。大字分開的陳浪被衆人擡着向路燈的鐵柱子上撞去,周邊的一些少女看着眼前的一慕都吃驚我捂住了嘴。
“啊!”
襠部重重撞在路燈的鐵柱子上,陳浪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嚎叫。這一撞下去,周邊圍觀的路人都忍不住渾身一抖。
好在這些兄弟們也不是真想閹了了陳浪,撞上去的時候稍稍擡高了陳浪的腿,這一下大多是屁股受力,不過這感覺也絕對不好受,這就是‘火燒腚’的另一種形式而已。
撞擊只有一下,幾個壯漢開始將陳浪的襠部卡在路燈柱子上一高一低的滑動,像是拿鋸子來回鋸什麼東西一般,周邊圍觀的路人開始爆發出陣陣笑聲。陳浪餘光掃見路旁的幾個小美眉正在指指點點的嬉笑着,哎,這人丟到家了。
衆人覺得蹂躪夠了纔將陳浪放下來,這時的陳浪覺得自己的襠部整個都失去了知覺,路燈柱子並不乾淨,陳浪有些無奈的叉開腿拍打襠部的灰塵,動作極爲不雅。他那幾個無良的兄弟都遠遠站着,擺出一副這人我們不認識的表情,嬉笑看着窘迫丟人的陳浪,周邊的年輕女孩子更有一些笑的蹲在了地上。
艱難的拍乾淨襠部的灰塵,陳浪剛要起身找那幫混蛋算賬,一擡頭,卻對上了一雙如水般溫柔的眼眸。一個相貌柔美的女孩靜靜的看着自己,神色中有一絲怪異,一絲吃驚。
翹翹的睫毛那麼調皮,不算太挺但弧度美好的鼻子,嬌媚的薄薄粉脣,眼前的女孩正是陳浪的初戀,陳晶。
“過年好。”方纔陳浪的齷齪舉動被陳晶完全看在眼裡,一時間有些難以適應,陳晶擡起小手,對着陳浪招呼道。
“好過年。”陳浪也想擡手招呼,猛然想起自己的手似乎不怎麼‘乾淨’,只能乾笑着搓手微笑。
兩人的事情陳浪的這些兄弟們都是知曉的,陳浪的消沉就是因爲這個女孩。現在兩人再見,不知道陳浪會作何反應,一時間,陳浪的那些老兄弟們都停止了嬉鬧,靜靜的看着前面的情況。陳晶身邊伴着一位纖瘦清爽的男子,典型的南方人,書生氣十足。劉宇展、張一楠、石磊望着陳晶身邊男子的目光中都跳動着火焰。
“新年好。”陳晶身旁的男子對着陳浪伸出了手。
靜靜站在清爽男子身邊,陳晶的神情寧靜安詳,她一直都喜歡這樣清爽乾淨的男生,而自己,註定無法變成那樣的人。微笑上前,陳浪握住了男子的手,看着陳晶的笑容,這一刻,陳浪心中初戀的結終於解開。
目送陳晶陪着身邊那個有些瘦弱的男子漸漸遠去,陳浪眼中只有平靜與祝福。
“沒事了?”兄弟們都靠了上來,劉宇展遞了一根紅雲給陳浪(紅雲,紅色包裝的雲煙。),順手幫他點上。紅雲是這些人從初中開始就在抽的煙,一直伴隨他們到長大成人。導致現在許多那時一起長大的人到現在還保留着抽紅雲的習慣,劉宇展就是其中之一。
“恩。”陳浪深吸一口熟悉的雲煙,突出淡淡的煙霧。六個大男人站在一起,一股兄弟情誼將這些人緊緊的連在一起。
“走吧,其他同學還在裡面等咱們呢。”石磊舒口氣,拍拍陳浪的肩膀,招呼衆人。
“對,磊子不說我還忘了,李悅帶了個漢子回來,說是超級能喝,要和咱拼酒呢。”劉宇展也在想辦法轉移話題。
“靠,那門子鳥人,敢跑到咱們河套平原的酒場上裝逼,不看死字就他頭上繞呢。”
愛搞怪的張一楠話語一出,衆人立刻爆發出一陣大笑,臨河這地方你幹啥都行,就兩點,一別說你能打,二別說你能喝。外來人到臨河的酒場上走一遭,基本都是被擡回去的。一聽有外地人挑戰河套地區的‘民俗’,幾個年輕立刻來了勁。
“走走走,搞死搞殘。”
“灌的他連他媽都認不出他來。”
“哈哈哈……”
勝利路酒吧街的霓虹燈下,幾個高大的青年勾肩搭背,一起嬉笑着走進滾石酒吧前衛的大門。此刻的陳浪,心中還流淌着一絲溫暖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