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上寺,2分鐘夷爲平地。
光明寺,2分鐘夷爲平地。
清水寺,同樣,在不到2分鐘的時間內,變成了一片廢墟。寺廟中所有封印的符號,燙金的佛像,都化成了一堆泥胎。
張揚就像一個黑暗世界的魔神一樣,在東京的夜空上方,迅疾的飛行。他的潛意識裡感覺到,每破壞一座寺廟,那些來自內心深處,傳自耳鼓邊冤魂的**聲就減弱一分,相反,在破壞清水寺的時候,當那座橫眉怒目的金剛轟然而倒的時候,張揚甚至聽到了鼓聲。
咚咚,咚咚。那鼓聲儘管微弱,但卻清晰的很,就像大戰即將來臨前的戰鼓,每一下沉重的鼓點都彷彿敲在了張揚的內心深處,他知道,那是祖先的靈魂在爲他吶喊,助威!
“我必須趕快了!下一個目標,金閣寺!”
作爲東京首席寺院之一的金閣寺,建寺千年,歷史悠久,寺內儲存文物典籍頗多,寺內金碧輝煌,外圍全部由純金箔紙粘貼而成,寺臨池水,在午時陽光照耀之下,倒影映於水中,金光閃閃,頗爲壯觀,金閣寺屬於全球中爲數不多的世界文化遺產之一,其在日本民衆心中重要的作用可見一斑。
事實上,張揚明白,這一場戰爭只要開始,就沒有退路。對於被鎮壓近百年的冤魂來說,破壞這些盛名的寺院,其最主要的作用是打擊日本民衆的信心。
鬼魂之說,雖然沒有任何佐證可以證明他的存在,但至少在張揚的幻腦裡搜索到的信息就是,當人們信心下降,處於恐懼之中的時候,鬼魅更容易趁虛而入。
現在,破壞寺院,已經是和日本人精神的開戰了。
高速飛行的張揚,沒用十分鐘便來到了金閣寺的上方,雖然是深夜,金閣寺燈火寥寥,但暴露在燈光之下的部分位置,依然金光耀眼。張揚冷笑了一下,他可不是來觀光賞景的,他是來破壞的。冷哼一聲,空中蓄力,身形驟然加速,一顆拳頭擺在前方,打算想借着飛行的勢頭,一舉衝碎金閣寺的頂樓。
速度剛起,突然覺得前方冷氣森嚴,罡風濃郁,忙停止了飛行,空中一個倒翻,急速下降,落在了金閣寺池水上的一架石橋上。定目向前方看去,果然,見一個黑衣人,懷中抱着一把長長的戰刀,立在橋頭。那人的目光堅毅明亮,即便在黑夜中也熠熠發光,黑衣人竟然是一付古代日本武士的裝束,綁腿束腰,寬鬆的道服,頭髮高高挽起一個髮髻,髮髻尾部披散開,長髮迎風飄揚。
“果然是有準備的。”張揚放慢了呼吸,緩緩的調整着體內的黑暗能量,死亡之雲技能於瞬間發起,頓時一層淡淡的黑色霧氣籠住了張揚的全身,慢步走上橋頭,定住了腳步,捏着拳頭,看着對面的武士!
那武士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從上到下將張揚瀏覽了一番,開口道:“增上寺,看來是毀了!”語氣非常生硬,彷彿這個武士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
邪邪的一笑,張揚沒有回答。
“池上千重,也死了!”
張揚繼續笑了一下,不置可否,此刻才知道,被自己打的魂飛魄散的傢伙,叫做池上千重。
見張揚沒有說話,那武士眼睛猛然亮起一團怒火,身上的道服無風自起,一頭長髮也直直的向上飄散起來,宛如孔雀開屏一般。“柳生靜雲,柳生家族第三十二代傳人,留下你的名字!”
“沒必要了,你只需知道我是中國人就行了!廢話少說,動手吧!”說完這句話,轟然一聲鈍響,張揚身後暴起了一條寬數米的黑色氣霧,霧氣翻滾洶涌糾纏,宛如一條倒掛的瀑布一般。
柳生靜雲眼睛一亮,滄的一聲戰刀如秋水般閃了一下,身形一晃,整個橋頭居然晃出近十道殘影,每道殘影各各姿勢不同,口中喊道:“烈空——斬!”,殘影在聲音過後,均高舉戰刀,宛如鬼魅般霍的下一齊齊向張揚站立的位置衝來。
張揚不動,他沒有動,經過對池上的一戰之後,張揚的信心重新回到了身體裡,那些取自神魔世界的技能,既然能夠在現實世界中繼續應用,那張揚還有什麼可懼怕的,那些來自於吸血鬼王,黃金蜘蛛,殭屍皇族等等異類的高強技能,沒道理在現實中輸給這些高喊口號的日本人。
雖然,在張揚的眼裡,那些殘影各自展現出不同的姿態,但那隻不過是一些幻覺而已,真正的對手只有一個。
待殘影撲近,張揚突然仰天付出一聲長嚎,嚎聲淒厲高亢入雲,隨着嚎叫的聲音出現,在張揚周圍近兩米左右的空氣猛然震盪起來,空氣中隱約出現金鐵之聲,叮叮噹噹不絕入耳。
——費爾南多的咆哮。又是遊戲世界中的技能。
充滿了傷害性能的聲音攻擊,同時也附帶着眩暈效果,隨着張揚嚎叫的聲音淒厲不絕,那些剛剛撲進聲波攻擊範圍內的虛幻殘影,嘩的一下變成了無數粉末。而真正的柳生靜雲,卻在聲波剛剛觸及身體的時候,一個倒翻回到了原地。
“好,怪不得池上千重死了,你果然有些手段!再來!”
話音一落,柳生靜雲的身體突然變得虛幻起來,竟漸漸隱藏在夜色中無法分辨。一忽間,柳生靜雲已經消失了蹤影。
失去了對手,張揚感覺有些驚詫,腦海中飛快的閃出一條信息:“忍術!——遁流”
日本的忍術在世界中獨成一派,尤其是忍術中的遁流,簡直就是神秘中的神秘。他們能夠將自己的身體瞬間與自然界的物質融成一體,令對手失去目標。遁流分爲土遁、木遁、石遁等等。恰似於傳說中的隱身術。
但張揚知道,遁術之所以能夠達到隱身的效果,而是經過某種巧妙的瞬間化妝,將自己的身體膚色變化成和周邊的環境相同。依木而遁,正是將身體化妝成樹木的樣子。這些瞬間化妝術並不能學,最關鍵的是,施展此術的忍者,能夠將自己的氣勢和氣息與周邊環境模仿的惟妙惟肖,令人不仔細觀察,根本無法發現。
忍者在無數次的刺殺事件中,往往能夠遁做一塊石頭潛伏數天,等待時機,一擊必殺。而這塊由人化妝而成的石頭,居然經由數天無人發現,期間忍者超常的忍耐力可見一斑了。
然而,眼前柳生靜雲的遁流術,卻高出了那些借物而遁的忍者數倍,他居然能夠藉着空氣而遁,這顯然不是自己幻腦中提供的信息能夠解釋的了。
“這是一種異能,神秘學的東西!”既然幻腦中儲存的信息已經無法幫助張揚,張揚只能憑藉自己的直覺作戰了。從一開始對上池上千重之後,張揚就已經感覺到,這個世界有異能的存在,正如自己對黑暗能量的吸收,正如池上千重發出的空間轉移,這些現象,早已超出了物理學的範疇,接近於玄幻的神學了。
——暗黑之塔南的憤怒!
——暗黑之塔南的憤怒
——暗黑之塔南的憤怒
——暗黑之塔南的憤怒
連續發出四道暗黑技能,將整個空間裡都釋放滿憤怒的刀氣,雖然暫時無法看清楚對手的位置,但也決不能大意,因此,張揚在沒有想到解決辦法的時候,使出了最笨的攻擊方法,無目標攻擊。
然而,當空氣中旋轉的數百道刀氣,漸漸失去了勁頭,嗡嗡響聲一點點減弱的時候,柳生靜雲還是沒有發動攻擊。在張揚的周邊五米的位置裡,除了刀氣的響動,沒有任何動靜。
當刀氣旋轉的聲音完全消失,金閣寺石橋上陷入了一片死寂。張揚將部分黑暗能量集中在自己的耳部神經上,謹慎的仔細傾聽着周圍十米的一切動靜,哪怕是一聲蟲鳴,一片落葉隨風飄舞,都無法逃脫張揚的耳鼓。但是,除了這些來自於天籟間聲音之外,柳生靜雲彷彿人間蒸發一樣,沒有發生一絲聲音,甚至包括呼吸聲!
恐怖,張揚的心裡很緊張,他明白那些忍者的本領,潛伏數天,一擊必殺。自己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柳生的戰刀透體而過。對付那些看得見摸得着的對手,張揚可以憑藉神魔世界中強大的技能穩穩獲勝,但對於空氣,沒有多少實戰經驗的張揚就有些吃力了。畢竟,自己體內黑暗能量是有上限的,如果爲了保命快速釋放塔南的憤怒,很快,自己的能量就會消耗一光。那麼,如果沒有黑暗能量的支持,張揚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難以想象!
再次將死亡之雲佈滿全身,張揚開始後悔沒有在神魔遊戲中,多吸收點各種各樣的保護技能。現在面臨柳生靜雲的遁流術,張揚已經感覺到技能的睏乏了。
全身緊張的張揚突然感覺到了周圍空氣的異變,那是來自身後的波動,猛然向右邊側身騰挪,嗤的一聲響過後,繞是張揚躲的非常及時,但左手肘部依然被一道凌厲的刀氣割掉了一大塊皮肉,鮮血淋漓。
“好強悍的攻擊,”張揚想,憑藉自己‘死亡之雲’能夠吸收70%的物理傷害,居然沒能夠擋得住柳生的一記刀氣。看來柳生靜雲發出的刀氣傷害中,必然附帶了對抗黑暗的加成攻擊,就像池上千重的白色光球一樣。
一擊過後,敵人再次消失了蹤影,氣息全無。最可怕的就是這樣的敵人,連呼吸都能夠屏蔽。
“他奶奶的,縮頭烏龜!”張揚惡狠狠的罵道,腦海中募然靈光一閃,心中怪叫倒:“靠,我可真是笨的可以啊,老子是來幹什麼的,是來搞破壞的,又不是來決鬥的。我憑什麼要跟這個縮頭烏龜耽誤時間,哼,小子,我就不信,你看着金閣寺的倒塌,都不肯出來跟老子面對面的幹上一場!”
想法打定,張揚突然將身後數米高的黑霧收回體內,腳尖一彈,嗖的一下射進了金閣寺內,那漂亮的閃着金光的石牆在張揚眼裡是如此的醒目,右拳揮出,轟的一聲巨響過後,高達五米的石牆基底處,爆出了方圓半米左右的大洞。
果然,在張揚轟擊金閣寺的石牆時,柳生靜雲終於忍不住了,嗤嗤數聲刀氣連續划動,向張揚襲擊而去。但此刻的張揚,卻根本不去理會柳生靜雲的糾纏,身形一矮,從那破洞中鑽了進去,一邊快速前進,一邊揮出拳風,所到之處殘垣斷壁木折泥散,漫天全是飛揚激盪的紙片和碎石,木屑與泥塊。
身後雖然如骨附蛆般跟隨着無數道刀氣,但張揚的速度也不是蓋的,轉眼,就來到了二樓,二樓正東方向,坐落着三座四米多高的神像,神像前點燃着數十根牛油粗燭,火焰騰騰之間,將金身神像襯托的更加**和肅穆,神像前有兩個僧侶,正手足無措的對着某個對講機大聲的呼叫着,一步縱躍過去,將兩個驚慌失措的僧侶,一把拿住,向身後拋去,嗤嗤數響之後,兩名僧侶便被追襲而來的凌厲刀氣切割成數段,連慘嚎也沒得發出一聲。
對準正中間的神像,張揚右拳一揮。
猛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不可!”那聲音生硬,正是柳生靜雲的嗓音,接着黑影一晃,柳生靜雲的身形已經站立在神像的前方,雙手大張,戰刀早已不知道拋在了哪裡,他臉上的神情極爲緊張,彷彿這神像便是他的親生父親一樣。
哼,張揚發出一聲冷哼,拳頭早已在第一時間收回,腦海中喚出一個技能!紅光一閃,趁着柳生靜雲緊張之際,那道詭異的紅光打在了他大張的胸口上。
——暗黑之憎恨,來自於地獄血海空間憎恨蜘蛛的技能,附帶180秒的虛弱效果。
“也不知道這該死的技能管不管用。”見紅光擊中柳生靜雲,張揚毫不遲疑的喝道:“暗黑之塔南的憤怒,暗黑之塔南的憤怒……”
連續三聲呼喝,近百道黑暗的刀氣,旋轉而起,於頃刻間將柳生靜雲包圍在中間,嗤嗤數聲過後,黑霧散去,再看柳生靜雲,他的全身都被刀氣割裂成一灘血肉,周身數大關節早已斷裂碎去。啪嗒一聲,失去了支撐力的柳生靜雲跪倒在張揚的面前。
但是,他的頭顱依然高揚着,兩隻胳膊依然保持着伸展的姿勢,雖然那胳膊僅剩骨骼沒有了一絲皮肉。
張揚有些驚奇,問道:“你爲什麼不閃!”
柳生揚起那血肉模糊的臉,一隻眼睛已經被刀氣擊碎,唯用剩下的一隻獨眼望着張揚,樣子非常恐怖。但在張揚眼裡,卻發現柳生靜雲那隻獨眼裡卻透射出了哀傷的目光。斷斷續續的聲音從柳生的喉管中傳來出來,雖然模糊不清,但大致的意思還能夠明白。
“請不要傷害那座神像,那是我們柳生家族保護了近千年的神龕,拜託了,求求你了!請不要傷害它…..”
張揚搖了搖頭,望着柳生的獨眼說道:“如果單純是你我之間的仇恨,我敬重你,武士。但,我們的仇恨已經拋離了個人,中國數千年的古剎,在你們日本侵略軍的鐵騎下,損毀何止千座!所以,對不起了!柳生靜雲!”
聽完張揚說的話,柳生靜雲的獨眼突然發出一絲懺悔的光芒,那顆高傲的頭顱啪的一下耷拉了下頭,軲轆一下滾落在地面上。其實,他剛纔的脊椎早已斷裂,支撐他頭顱的僅僅是一股精神力量!作爲保護金閣寺的最後一名柳生家族的傳人,他的使命已經完成。
尤其是他最後的請求,在得到對手義正嚴詞的憤斥時,柳生靜雲臨死的一刻,也感覺到了什麼?
(日本欠中國的太多了!有些東西已經無法挽回!)
轟的一聲,張揚的拳頭揮起,連同柳生靜雲殘缺的肢體一起,擊向了神龕中的金像,連續四拳,四座金像轟然而倒,將柳生靜雲的屍體掩埋在泥土之中。
望着對面瀰漫的塵土,張揚冷冷的說了一句:“將你葬在你祖先的懷抱中,也算是我對你的最後一絲敬意,你的靈魂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