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最後的出口,告別陰暗的地獄,眼前闊然開朗,另一片天地呈現在我們幾人面前。一眼望去,那花崗岩鋪設的地面,平整光滑,宛如明鏡,前面數百米處,一個散發白色光環的傳送門悄然而立,後面,則擺放着一個數米高的青銅四方大鼎,鼎內陣陣青煙嫋嫋,盤旋上升。
目光遠送,一座巍峨莊嚴的雄偉寶殿屹然聳立,我們走了上前,只見殿前高懸門楣的牌匾上,清清楚楚寫着“閻羅殿”三個金色大字,散發出陣陣威嚴之氣。白玉臺階兩側,各樹立着一隊羅剎和牛頭馬面雕像,它們手拿各種武器,神態各異,姿態不一,雖只是區區石象,但是也是不威自怒,栩栩如生,彷彿轉眼就能成活物一般,令人心生怯意。
高大的殿堂外是黃瓦紅柱,飛檐層層,琉璃閃光,金壁輝煌,兩側翹角爲昂首飛龍,下懸掛紫金風鈴,甚是精美,中間屋頂爲堆瓦疊層,美觀大方,這閻羅殿果然氣派,就衝這樣,就值得我們好好駐足欣賞欣賞,那裡面住着的那位閻王也,估計更是個厲害的主。如果現在就拿我們的勇氣,去挑戰他的實力,估計簡直就是自不量力,飛蛾撲火。
“隱哥,你看?”挑燈轉頭看着我問道。
“走,出去,前面誘惑雖大,但是不值得我們再冒險了,在這裡,我們已經很受傷了。”我收回目光,擺了擺手說道。
“恩,還是隱哥你定力好,我剛纔都忍不住想進去看看了。”挑燈說道。
呵呵,我淡淡一笑,我定力好,我的好奇心可比你強多了,要是再不走,咱恐怕就要立即開了潛行,進去一探究竟了,算了,還是以後再來吧,沒有實力,一切都是白搭。
從地獄這趟走來,讓我深深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天地之大,無奇不有,回頭想想,還有多少強悍的對手等着我去挑戰。閻羅王,總有一天我要叫你血濺殿堂。看着挑燈和藍色風鈴一一進入傳送門口,我回頭望望閻羅殿,心裡暗道。
這裡,似曾相識,不錯,正是那夜裡鬧鬼,白天無人的亂墳崗。而我身後,則是一個高高堆起的墳墓,那豎立的墓碑上,還殘留着淡淡的白光,奶奶的,那個傳送門竟然把我們送到這裡來了,真是來也是鬼地,去也是鬼場,倒是蠻匹配。
層層黑雲半掩一輪殘月,微亮的月光冷冷得灑在亂墳崗上,瑟瑟秋風吹過,帶下片片枯黃落葉,嗚嗚陣陣忽高忽低的悲嚎,讓人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冷清和淒涼之意。
“啊,總算能吸口新鮮空氣了,天拉,這幾天我都快壓抑死了。”藍色風鈴昂頭望天,深深吸了幾口起說道。
“恩,不容易啊,沒想到我們弄寶藏的人,居然去地獄走了一遭,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咱們沒那個發財的命啊。”挑燈也鬱悶地接口說道。
一個無頭鬼不識趣地從我們面前的墳墓裡飄了出來,撲了過來,奶奶的,老子心裡正窩火呢,你不是來找死的嗎?沒等挑燈動手,我就側身衝了上去,剛纔殺裂屍鬼王殘留的怨氣全部撒到它身上,刀映月光,匕染血光,這無頭鬼立即分屍在我的刀下,也不知道它會不會也進到十八層地獄,享受其中的非常待遇。
“媽的,出來也不挑個時候,連你們老大都被我掛,何況你們呢。”我衝它屍體塗了口口水,輕聲罵道。
“隱哥,咱們回去吧,熊哥他們都在雷帝城裡等着給我們接風呢。”挑燈拿出傳呼機發了消息說道。
“恩,好,回去,奶奶的,咱也該好好休整休整了,見多了鬼怪,也該看看人樣了。”我點頭應道。
掏出回城石,稍等片刻之後,我們三人一一化爲白光,回城拉。
“隱哥,那,這個是裂屍鬼王暴出的魂絞之刃,你看怎麼處理。”衆人剛在酒樓裡坐定,挑燈就從身上掏出拾得的那件裝備,遞了給我說道。
“哇!你們還暴了裝備,爽啊。”看劍看着那把寒光閃爍的長刃,笑着說道。
“四十三級的白銀級長劍,雖然是個好東西,但是現在估計沒人弄用吧。”我接過魂絞之刃,看了看說道,“現在拿出去賣,肯定值不了多少錢,只有等玩家衝過四十級,這東西才能火起來。”
“那隱哥你的意思是?”大熊看着我問道。
“先放着,等以後再考慮是賣了分錢,還是留給這倆個小子用。”我故作大方地說道,這裝備雖然最後是三個人打的,但是大熊和紫色風鈴的功勞都在,就算是看劍,也不好把他放到一邊。所以要是賣的話,肯定得六六分,不賣的話,等於是內部消化,我吃點虧,一點實際的好處都賺不到,但是這幫傢伙一定會心存感激,對我更是死心塌地,從剛纔殺鬼王,大熊願意爲我捨生,紫色風鈴願意保護挑燈就可以看出來,這個小團隊的凝聚力和向心力都是很強的,值得咱照顧。
“大哥,這麼好的東西,給我們用不是浪費了。”看劍倒是實話實說。
“浪費,什麼叫浪費,你小子給我好好努力,早點把等級衝到,要是沒賣,這玩意就是你的。”我一甩長劍,丟給大熊說道,“那,大熊,這劍就暫時由你保管吧。”
“隱哥,這?”大熊有點猶豫地說道。
“別婆婆媽媽的好不好,大哥說話,你還不聽嗎?”我把臉一沉說道。
“那,我就先保管着。”大熊看我這意思,估計我也準備把傢伙留給挑燈或看劍了,換上笑容說道。
“來,咱們好好敬隱哥一杯,跟他後面,咱們也算見識過什麼是地獄,什麼是高人,什麼叫義氣,這次咱雖死了,但是值。”大熊舉起酒杯說道。
“大家也別客氣,以後咱能帶着你們的,一定帶着你們混,不能的,就希望你們多多努力,一起闖天地。”我站起來舉杯回道。
“好!有你隱哥這句話,咱們就算再去一次地獄,也甘心!”挑燈眉毛一挑,應聲回道。
美酒入喉,美味迴腸,一頓酣暢之餐,吃得我們是盡興融情,大熊他們,算是鐵了心當咱小弟了,期間還提議讓我弄個傭兵團什麼的,被我是一口否決,堅持咱的獨行路線不動搖,這可是基本點,合作,只是方針,原則問題不能變,其他問題好商量。
“這個隱爲者,這幾天幹嗎去了?發消息給他,怎麼都是無法傳遞,即便是不在線,也不會這樣的啊?”站在青明湖邊,水清靈獨自一人,看着平靜湖面上倒影的那輪月牙,她略帶淡淡憂鬱地自語道。
“還想讓他過來參加我們的慶功宴呢,算了,以後找個機會跟他道謝吧,這個天地第一高人,真是如神龍見首不見尾,一來就走,我還真是欠了他個大人情呢。”水清靈,她低頭望着自己水中的倒影,輕輕說道:“隱爲者,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真是讓我猜不透啊!”說完,將手中的靈動之劍在水裡輕輕撥弄着,激起圈圈漣漪,真是佳人映殘月,別樣生情懷。
俄羅斯,港口都市聖彼得堡郊外的一座私人別墅,在羣羣綠樹環繞之中,隱現一座兩層高的樺木樓,外表簡樸,風格別緻,步入其中,則是另外一番景象。
地上鋪着一層厚厚的耗牛毛地毯,踩上去軟綿舒適;兩邊的牆壁上,懸掛着一副副精美的抽象派油畫,看手法絕對出自名家;屋頂高懸而下的三組水晶吊燈,正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將整個屋子照得一片通明;兩座青銅騎士雕像分別矗立在迴旋的紅木走廊兩側,大廳的正中,擺放着幾張猩紅的沙發和幾個高腳花瓶,看似隨意,卻又格外雅緻。
而沙發上,此刻正坐着一個糉發碧眼,面容冷俊,留着兩撇優雅紳士胡,身穿睡衣的中年男子,在他的對面,筆直地站立着兩個面帶風霜,高大挺拔,一身黑色西服的男子。
“這麼說,你們在那個天地裡已經打好基礎了?”中年男子開口說道。
“是的,老闆,您吩咐我們的事,我們都辦好了。”一個滿頭紅髮的男子應聲回道。
“那好,明天華夏集團就要正式開放國外服務器了,你們就在第一時間內,帶我們的人進去衝級,把基礎打打牢。”中年男子滿意地說道,“你們這次辛苦了,回頭,我會好好犒勞你們的。”
“謝謝老闆。”兩人齊聲回道。
“對了,老闆,我在裡面還結識了箇中國玩家,我想,或許您會對他有點興趣。”紅髮男繼續說道。
“哦,是嗎?他是什麼樣的人?”中年男子聽了這話問道。
紅髮男湊了上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