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看不起我老婆的辦事能力嗎?”我繼續板着臉,冷冷地問道:“或者說,現在的國際聯盟喜歡走性別歧視路線,認爲女性就不能擔當重任了嗎?不過據我所知,好像目前國際聯盟中是乎有好幾個重要職位都是由女性擔任的。我能不能將你的這種做法視爲對我老婆的不尊重呢?”
安東尼猶豫了一下,不太確定應該如何回答我的問題。我又接着說道:“既然我把事情交給芸芸處理,那麼自然是我對她有着充分的信任,我不希望這種信任被任何人曲解成別的意思,甚至是做出一些荒誕無稽的猜想。”
幾名老外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因爲我的語氣實再是有些讓人下不了臺。
“你們必須知道,在你們看來,或許惡魔之家是我的領地,我就理所當然地應該出面管理,但是你們錯了。”我繼續說道:“從一開始,我的工作重點就不是如何建立惡魔之家。或者可以說,這片地方,本就是我送給我老婆的禮物。至於她喜歡如何去建設它,發展它,對我來說沒有太大的影響。既然今天在芸芸的帶領之下,惡魔之家憶經發展到了這一步,我只能說,我爲自己娶到了這麼能幹的老婆感到萬分驕傲。”
聽到這樣的話,芸芸的臉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但是她正及力地掩飾,不讓安東尼等人看出來。
“我想你們也應該明白,”我一面望着芸芸,手指在她的掌心裡輕輕地划動,一面說道:“作爲自由實力的董事長之一。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你不能要求我把全部地重心都投入到這樣一片領地上。如果你們覺得,惡魔之家離開了國際聯盟會受到什麼影響,或許是你們太過自信了。我到是非常願意自己的老婆可以過得輕鬆一點,安安份份地在家做一個小女人。我想不到她的工作成績竟然得不到別人的承認。難道你還指望我繼續跟你們合作下去嗎?”
“隱爲者先生,您知道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安東尼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因爲聽我地語氣,似乎已經對國際聯盟產生了不滿。
以惡魔之家現在的勢力,雖然不足以對國際聯盟直接造成衝擊,但是如果他聯合起衆多幫派,想要跟國際聯盟一較高下,也不是不可能的。誰叫中國人口多,中國人中玩天地這款遊戲的人更多。
“那是什麼意思呢?”我冷笑着問道:“安東尼先生,您與其浪費那麼多寶貴的時間。親自跑到這裡來探究一個謠言的真實性,到不如回去好好地查一查,你們國際聯盟是不是有太多人沒事情做了。如果你想要合作的對象不僅僅是惡魔之家。還包括自由實力的話,或許你可以試試給斷牙與小話……啊,對不起,我習慣了,我的意思是直接去我們公司。跟佟化他們量商,而不是到這裡來打攪我休息。”
如果說剛纔安東尼等人對我的玩家身份還有懷疑地話,那麼這段話無疑是徹底粉碎了這一謠言。
就算是NPC高級到可以模仿玩家的性情。甚至因爲親密度的關係跟玩家發生一些“非正常”地舉動,但是再怎麼樣聰明的NPC也不會聯繫到遊戲之外的事情。
話既然說到這份上,安東尼也找不到什麼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了。急匆匆地向芸芸道了歉,扭頭離開了惡魔之家的領地。
我猜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會有人再懷疑隱爲者這個惡魔領主是NPC假扮地了。有國際聯盟的安東尼主席,以及他的兩名親信親眼所見,還需要有更多地證據說明這個問題嗎?
芸芸呆呆地望着我,似乎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剛纔地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讓她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一把將芸芸摟入懷中,想要大聲地說一句:“老婆!我回來了。”但是……
突然間,黑暗再次席捲而來,又是那種昏昏欲睡的感覺。我的話就那麼梗在了喉嚨裡,吐不出半個字。
芸芸的臉龐變得越來越模糊,我直覺自己想要抓住什麼,卻又什麼都抓不住……
睜開眼,我已經再次回到了那個山洞之中,身上穿着我那一身道士裝備,外面罩着佛寶天衣。封印之刃、冰魂割裂者、飛龍探雲爪統統都不見了,但我的誅仙劍、烈火幡,還有紅雲傘卻乖乖地躺在揹包裡。
揹包裡的材料、藥水、還有那一大堆符紙,一件都沒有少。招招手,出來的不是九頭蛇,不是四翼黑龍,而是變異後的麒麟,龍魂狀態地丫丫,還有舉着紅傘的紅衣女鬼……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就好像做了個夢一樣。
在夢裡,我變回了隱爲者,那個九十七級的惡魔領主,而且還把西方的國際聯盟主席責問得啞口無言。
遊戲裡也會做夢嗎?
“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回到山洞裡,我對唯一可能知情的辛九妹問道。
“剛纔?”辛九妹還在因爲我搶走了她的雕像而悶悶不樂,小聲地說道:“剛纔什麼也沒發生,你躺在遊夢仙枕上睡了一覺。”
睡了一覺?
難道說我真的是在做夢?
爲了證明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我立刻摘下頭盔,準備找芸芸問個清楚,卻看到芸芸兩眼紅紅地站在我的面前。
“怎麼了?”看着撲到我懷裡不住抽泣的芸芸,我一臉緊張地問道。
“剛纔……剛纔真的是你嗎?”芸芸擡起頭,眼中的淚水不斷地滑落,整張臉懲得紅紅的。
“傻丫頭,哭什麼啊。”我輕輕吻去她臉上地淚水。溫柔地說道:“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剛纔的確是我。”
“那就好……”芸芸抽咽了幾聲,總算是止住了哭泣,小聲地說道:“我還以爲我太想你。所以產生幻覺了呢。”
“你怕你不小心愛上NPC?那我可要帶你去看心理醫生了。”見到芸芸沒事,我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忍不住跟她開起了玩笑。
剛纔她那一臉嬌羞的表情依舊迴盪在我地腦海裡,讓我身體的某些地方產生了某種奇特的變化。
芸芸嬌嗔地在我胸口上錘了幾下,罵道:“你纔要去看心理醫生呢!”罵完好像還不解氣,順道往我胸口上一靠,將眼淚鼻涕統統擦到了我的衣服上。
“哎呀,這件衣服可是我老婆送我的,怎麼被你弄髒了,還不幫我洗?”我指着胸前的“犯罪證據”。一臉壞笑。
“好啊。”芸芸一陣嬌笑,推開我朝旁邊躲去:“這種事情叫我老公做就好了,你自己跟他聯繫吧。他做這個很拿手,保證洗得乾乾淨淨的。”
“好嘛,敢叫我洗衣服,看我怎麼收拾你……”隨手將髒衣服一脫,甩到了牀邊……
當我再次進入遊戲的時候。身邊只有辛九妹一個NPC,而那個黑衣男子早就不見蹤影。
“紫影大哥走了,他說沒臉再見你。”辛九妹眼淚汪汪地望着山洞外。說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沒臉再見我?”我一翻身從地上坐起來,隨手收起遊夢仙枕,不解地問道。
辛九妹搖了搖頭,手裡不住地撫摸着什麼東西。定眼一看,竟然是我雕刻的小黑全身像!而且,那不是我現在地作品,而是……
“這東西你哪兒來的!”我一把搶過辛九妹手裡的雕像,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下,果然是我在西面地時候以小黑爲模特雕刻的東西。可是。它怎麼會在這裡!
“還給我!”辛九妹高聲叫道:“這是紫影大哥留給我最後的紀念品,你不能搶走……”
沒等這NPC把話說完,我已經衝出山洞,哪裡還有那名黑衣男子的身影。
他說他沒臉見我?難道他是……
“小黑——”
我站在懸崖邊上,發出一聲大吼。迴應我的,只是層層疊疊地迴音,在山嶺與雲層之間不住迴盪。
夢境與現實,我在遊戲裡竟然經歷了這麼一段,實再是讓人費解。
沒有人可以爲我做出解釋,一切的答案都需要我自己去尋找,或許,這隻遊夢仙枕真的就是關鍵所在。
還有,那個黑衣人真地會是小黑嗎?他怎麼可以變成人形了?現在他又到哪裡去了呢?爲什麼我在夢裡回了一趟西方大陸,小黑就離開了……
一連串的問題困繞着我,卻沒有一個可以找到答案。
我悶悶地離開那座山洞,留下那個不住哭泣的NPC,回到了天一當鋪的房間裡。
“老闆啊,你太不夠意思了吧,竟然丟下我一個人去做任務。”傳呼裡,傳來雁過留痕抱怨的聲音,我卻沒什麼心情去回覆它。
現在手邊的任務已經沒有什麼需要我立即去完成的了,只不過還有許多謎底需要我去解開。
那看不到屬性的壺和印到底是什麼?回到西方大陸跟我手裡的遊夢仙枕到底有什麼關係?小黑去哪裡了?丫丫可以復活嗎?
鬱悶了很久之後,我摘下游戲頭盔,登陸了各種網站,尋找關於遊夢仙枕地傳說。到目前爲止,只有這一件的目標是最爲明確的。
上線之後,我給霜飛羽發了條消息,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每次睡在那個玉枕上的時候都會夢到一個奇怪的地方,看起來陰森森的,好像是地府。”
這個遊戲裡,不只是我一個人會做夢,從來不會下線的霜飛羽也會。
而她的夢境無關西方大陸,而是我要去的下一個地方——地府。
與此同時,絲路的任務已經接近了尾聲。在作爲絲路的第一起點站,揚州城外的碼頭上,隨處可見忙忙忙碌碌的玩家,而他們大多數都來自於萬獸山莊和飛鷹堡,還有一些花了大價錢取得了商隊資格的幫派。
一艘艘巨型海輪正在七巧板的指揮下逐漸成形,幾乎所有在東方大陸學習造船的機關師們都集中到了這一片不算小的碼頭上。
而在西方大陸,驚濤城外也在發生着類似的事情。由光明神殿爲主的教會向各大幫派發布了新任務,迎接東方大陸遠到的客人,並阻止冥王從中破壞。
一條聯接東西方大陸的海上絲路即將打通,這對於天地裡的玩家來說,又將意味着怎樣的變化?
東西方的不同種族真的可以並存嗎?海上絲路上還將會遇到些什麼樣的情形?除了絲路與方舟之外,是不是真的還有第三條聯接兩片大陸的通道?如果真的有,又會是誰去發現它們呢?
一切,盡在《天地傳說》。
而事實上,我沒能馬上回地府尋找自己想要的答案。正因爲絲路任務已接近尾聲,在疆土的說服下,我也加入了西行的籌備隊伍之中。
疆土只說了一句話就將我打動了:“去西方就可以見到星晴妹子了,不過你要是不去做任務,到了那邊可會語言不通的哦。”
也不知是哪個王八羔子想出來的餿點子,東西兩片大陸被視作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所以哪怕在你對面站着的就是隔壁一起長大的鄰居,只要你們不是出生在同一片大陸上,那就聽不懂對方說的話。系統會將對方的語言轉化爲亂碼,不去做任務學習西方語言,我就等着到了那邊,聽芸芸嘴裡吐出一連串的鳥語吧。
“你確定咱們的任務是要到枉死城裡領取?”我回頭問向身邊的鬼狼,同行的還有八百里加急、耀蘭、小魍魎、七月半、只談風月等衆人……啊,是衆鬼。
“的確是這樣的。”沒等鬼狼說話,耀蘭已搶先回答了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