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可能,最好找一個以防禦爲主的俠士。白青衣跟天涯都是不錯的人選,但是天涯等級相對低了點。
剩下的,最好再找一個能開鎖的盜賊,小魍魎跟七月半都是不錯的人選。等級高,操作意識也強,龍城裡雖然也有不少高等級的盜賊,但是跟這兩個一比,好像又差了一些。
至於殺手,因爲已經有了鬼狼跟夜梵天在,到顯得可有可無。
經過一翻商量討論,再除去因爲另外有事而不能出席的人員,最後,一支由我、鬼狼、霜飛羽、安落虹、夜梵天、七月半,以及八百里加急組成的鳳巢探路小隊正式成立了。
考慮到我們是去探路,遇到BOSS的機率不會太大,再加上最好的人選白青衣又暫時沒空,所以主要的扛怪工作就由夜梵天跟鬼狼兩個俠士輪流擔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相約龍城門口,按照地圖上標註的任務地點出發了。
東方大陸發展到現在,只要兜裡有錢,鬼族的虛弱已經完全可以用藥劑或者裝備抵消,所以我們選擇了玩家相對較少的白天。
任務其實很簡單,不過是要替一位身患絕症的老人到鳳巢收集三份只有那裡才能生長的鳳凰草。但是既然畫地圖的玩家特意在旁邊標註了這麼一條,那麼肯定是有他一定的理由。
乘馬車來到北興嶺之後,我們按圖索驥,慢慢的尋找那位身患絕症的老人的住所。
北興嶺的天氣有點像西方大陸的極地冰洋一帶,一年四季都是大雪紛飛,白麪似的雪片揚揚灑灑,讓人分不清天與地之間,到底還有沒有距離?
最好不過的就是雪晴,那漫山的積雪堆了足有好幾米深,高高低低的松樹上,也層層疊疊的堆滿了棉絮一樣的雪花。偶爾一陣風吹過。那些松樹像是發了一陣抖,地上“嘩啦”一聲留下一圈雪堆,將原本就已不甚顯眼的樹杆又遮住了幾分。
驛站的馬車到了山嶺邊緣處就停下了,剩下的路只有我們自己去慢慢摸索。好在這一羣人中有的是看地圖的行家,即使是像今天這樣風雪交加的日子裡,只要方向不錯,總能找到我們想要找到的地方。
更何況,龍城的地圖繪製工作通常都是由鵬飛招聘的退伍軍人擔任,那些偵察兵們所畫的地圖。幾乎詳盡到了每一棵樹。如果拿着這樣一張地圖還會迷路,那可就真是荒天下之大謬了。
白雪紛飛的深山老林裡,一間低矮的草房隱藏在幾株黑松樹的背後。在小屋的背後就是一座土坡,厚厚的積雪將土坡和屋頂連成了一片,如果不是因爲地圖上早有標記,或許我們走過這裡,也不會發現那間小層的存在。
小屋門前的木柵欄已經被沉重的積雪壓垮了。幾段漆黑的木頭從雪堆裡顯露出來,表明它們曾經存在過。
“這地方還真不好找。”夜梵天抖了抖身上的積雪,嬌嗔的說了一句,換來的自然是安落虹好一陣噓寒問暖。
事實上一路上的雪的確不小,不過還不至於說會氫玩家凍得有多厲害。只不過爲了應景。還有心理上的一些作用,霜飛羽跟夜梵天兩人都披上了一件厚厚的雪氅,反到顯得我們這羣“衣衫單薄”的人有點不倫不類。
“應該是那裡沒有錯了。”鬼狼一手拿着地圖。一手指着前面那座小屋。而此時,夜梵天已經拉着霜飛羽的小手。朝着小屋的大門跑過去了。在她們的背後,留下一連串歡快的腳印。
有女人在場,連出來探路都顯得像是郊遊啊。難怪人家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呢。要是芸芸這時候也在這裡,多半會加入到她們的行列中去吧。
我這樣想着,跟在衆人身後朝着那座小屋走去。
看來屋子的主人很窮啊,而且似乎沒有什麼親人。這是我在看到這間屋子後的第一個想法。
試想一下,如果是個有錢人,又怎麼會把房子修建在這樣一處深山老林裡。就算是真的有那種怪癖,或者是想尋找一種清靜的感覺。那修建的也應該是一所大莊園,或者是城堡一類。再不然,也該是一所清靜幽雅的潔淨小院,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僅僅是一所快要被雪壓塌掉的小草房。
而說他沒有親人,是我從周圍無人打掃的積雪,還有牆根處那幾根稀稀拉拉的柴禾中猜想的。因爲至少,在其他的NPC房間周圍,總是堆着一大捆一大捆的木柴,還有院子裡養着的小雞,種植的蔬菜,曬在杆子上的衣服,或者掛在牆上的幾張獸皮,幾串幹玉米什麼的。
這些,幾乎已經是所有“山時人家”的固定模式。而這間小草房卻標新立異的弄了一個異常。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在這間小草房的裡面將會是一種怎樣的淒涼場景。
一個垂暮的老人,孤獨的躺在病牀上,身上蓋着打滿補丁,已經無法給他帶來一絲溫暖的薄薄的棉被。在他的枕邊,或許還擺放着一隻帶有缺口的破碗,碗裡黑糊糊的藥水都已經快結冰了。他無邊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麼,但卻怎麼也抓不住。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當我低頭走進那間小草房的時候,卻發現一切跟我想象中的相差甚遠——屋子裡相當暖和,甚至還能感覺有點熱。
一堆乾淨的稻草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屋子的一個腳落,雖然殘破,但打掃得十分乾淨的土炕上,一個面容安祥的老者躺在那裡,彷彿睡得正香。
而就在炕邊的爐竈前,一個面容黝黑的年輕漢子正不緊不慢的攪動着小鐵鍋裡的東西,那東西聞起來像是什麼粥,但卻帶點淡淡的藥味。
整個房間也打掃得非常乾淨,根本沒有我想象中的蜘蛛網,或者老鼠洞什麼的,一張厚厚的棉布簾子就擋在門口,讓外面的寒風一點也吹不到這間並不寬敞的小屋之中。
霜飛羽跟夜梵天正跟那個年輕的NPC交談着,從他們的對話中不難聽出其內容正是與鳳巢的任務有關。
那位名叫鐵柱的老者得了怪病,一個神秘的醫生留下了藥方,需要三份只生長在鳳巢裡的鳳凰草。而那個名叫鐵樹的年輕嘆子煮的粥能夠解去鳳巢外面的迷瘴,這樣堵能找到正確的鳳巢入口。
不用說,來接這個任務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那碗粥,而喝了粥之後,我們當然就有義務替他尋回鳳凰草,給老頭子治病。
“我受不了那山洞裡面的火氣,所以我只有多煮點粥,請別人幫忙。幾位如果有空的話,能不能幫我帶回三份鳳凰草。這樣老爹就有救了……”鐵村的語調顯得十分生硬,就像是在念話劇對白一樣。
夜梵天跟霜飛羽一連問了好幾遍,而那NPC似乎就只會重複那幾句話,然後把煮好的粥盛到一隻半新不舊的碗裡,轉頭繼續煮他的粥。
問一次,答一遍,再盛一碗粥……
我始終覺得哪裡有點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
我皺着眉頭,一動不動的盯着那個看上去像個白癡似的鐵樹。
“夜叉,你怎麼了?”鬼狼第一個發覺我的眼神不太對,順着我的目光看了看,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發現,於是轉頭問我。
“你們不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嗎?”我問道,引得原本將注意力全都放到兩個NPC身上的同伴們,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了我。
“你看那個NPC。”我指着爐竈前的鐵樹,而後者依舊重複着先前的動作,嘴裡像是喃喃自語的說着:“我受不了那山洞裡面的火氣,所以我只有多煮點粥,請別人幫忙。幾位如果有空的話,能不能幫我帶回三份鳳凰草,這樣老爹就有救了……”
“怎麼了?不就是個NPC嗎?”八百里看了看鐵樹,又回頭對我說道。
“你在天地裡見過這樣的NPC?”我望了八百里一眼,又看了看身旁的鬼狼。
“看起來這個NPC像個白癡一樣。”夜梵天翻了翻白眼,“不管跟他說什麼都只回這兩句話,無聊死了。”
安落虹見夜梵天覺得無聊,趕緊陪着笑臉說道:“老婆啊,他只是一個NPC啊,你還指望他能陪你聊天啊?再說了,就算你想聊天,不是還有我陪你嘛,保證你不會覺得無聊的。你想聊什麼?天文、地理、古今中外?你老公我別的不怎麼樣,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星座、血型、八字、手相,隨便你出個題目,我陪你聊。或者你想出去看看風景,咱們……”
“蒼蠅啊……”夜梵天尖叫着捂住了耳朵,誇張的表情逗得霜飛羽咯咯直笑。
不過笑聲中,卻又勾起了我的一絲想法。
不錯,鐵樹是個NPC,在絕大部分遊戲中,發放任務的NPC當然都會反覆說着同樣的話,就跟鐵樹現在的樣子沒有太大區別,但是就是因爲這一點,才引起了我的懷疑。
這裡是天地,華夏公司連同數家企業聯手打造的經典網遊。在這個遊戲中,玩家的感受與真實世界幾乎沒有任何區別,甚至細微到了緊張時心跳會加快,額頭上會流汗,興奮時呼吸會變得急促,傷心時會流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