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問道:“看來,那個傳說是真的:只要真月尚存,天譴之月永不可滅。當年,月神族應該也是知道這個傳說,所以用特殊的方法將天譴之月的十五個力量寶珠分散。讓它永遠無法恢復曾經的力量。那麼,年輕的人類,你已尋到了多少顆天譴之月的力量寶珠。”
“八個。”凌塵如實回答道。不知不覺,天譴之月的十五顆寶珠竟已迴歸了一半多。
“八個嗎?很好……要尋得這些寶珠中的任何一顆都是千難萬難,看起來,你得到天譴之月的時間並不長,卻已尋得多達八顆,神聖麒麟的祥瑞固然是一個原因,而最重要的原因,必然是你本身的努力。你似乎,很執着的想要得到這些寶珠,對嗎?”白虎問道。
“是。”凌塵點頭。
“那麼,可否告訴我你渴望得到這些寶珠的理由。”
“……”凌塵想了一想,還是說了出來:“爲了救一個對我來說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人。也爲了讓我自己更強大,可以守護我想守護的人。”
短暫的沉默,白虎的聲音再度傳來:“你沒有說謊。你渴望力量,但這種渴望,遠遠比不上你的救人之心。神聖麒麟所認同的人,本也不可能是心盈惡念與貪念的人……很好。而,據我所知,被天譴之月所依附之人,將會成爲天譴之月的傀儡,一生爲天譴之月的力量所主導與控制。而你姿態沉穩,心魂純淨,目無雜芒,全然沒有被操縱的痕跡。那麼,可否是你反控了天譴之月。雖然這聽上去是不可能的……但這個世界上,卻也從來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不可能。”
這個問題的答案,當初修羅的亡魂曾告訴過凌塵。以往,天譴之月的確都是駕馭它所依附的生靈。而這一次,卻是它在試圖駕馭凌塵時,遭遇凌塵強大精神力的反噬,從而被凌塵所駕馭,誠然,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那時沒有任何力量核心的天譴之月魂力太弱,但事實已然鑄成,天譴之月縱然恢復完整的力量,也已擺脫不了被凌塵所征服的事實,永遠只能爲凌塵所用,而不能去幹涉凌塵。
“我接觸到天譴之月時,它一顆力量寶珠都沒有,能力很弱。所以,在它試圖控制我時,反被我的精神力所擊敗。”凌塵依然如實回答道。
“原來如此。”白虎釋然,繼而感嘆道:“這,是屬於你的巨大福緣。你可知,你是神月世界歷史上,第一個能駕馭天譴之月的人。縱然是當初製造出天譴之月的偉大月神,都無法做到,最後反被天譴之月的力量所滅。如此一來,我也便放心了。天譴之月是世間至強,也是至邪之物。它的強大和邪惡,讓最強大的月神族都極爲恐懼。但,世間力量本質上並無正邪之分。決定正與邪的根本在於人心。邪惡的力量爲聖人所用,便是普濟蒼生的聖力。神聖的力量到了惡人手中,同樣可以爲禍天下。你非惡人,天譴之月又完全爲你所控制,那麼,它在你的手中便不再是至邪之器,是正是邪是惡,皆由你的心性所決定。至少現在看來,天譴之月的力量不會再爲大陸帶來禍患,相反,如若大陸有難,而你又有心,還可解救大陸於危難之中。”
凌塵道:“其他的我不敢保證,但天譴之月在我的手裡,至少不會造成爲禍天下的災難、這一點,請你放心。”
“很好。”白虎欣慰的應聲,然後徐徐道:“那麼,你不遠萬里來到這個地方。是爲了殺我而來吧。”
白虎用的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的陳述。凌塵心裡頓時一咯噔,但馬上又恢復平靜,點了點頭:“說實話,我來這裡,的確是爲了要殺你。”
白虎現在是殘魂狀態,直接與凌塵的靈魂對話,所以凌塵根本沒有辦法對它說謊。因爲一旦說謊,靈魂的反應會直接的告知白虎。
“呵呵,你不需要覺得不安。在冰魔獸喊出‘天譴之月’四個時,我便已經猜到。”白虎溫和的說道:“萬年之前,有一顆屬於天譴之月的寶珠降落的到了我這裡。那時,整個遺忘大陸,都還籠罩在天譴之月帶來的恐懼陰影中,包括我在內。認出它之後,爲了不讓它有回到天譴之月的一天,我便將之吞入腹中,一直到今天。想來,你應該是用什麼奇妙的方法知道了這顆寶珠的所在,因而來到了這裡。”
“你說完全沒錯。”凌塵吸了一口氣,重重的點頭:“雖然我知道我不可能殺的了你,而且你作爲偉大的守護神獸,我也不應該殺你。但那個原因,讓我必須來。”
“如果你是惡人,或者你是被天譴之月所控,那麼,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這顆寶珠回到天譴之月。而你非惡人,天譴之月又是爲你所控,那麼,我體內的這顆寶珠,也沒有了不歸去的理由。而對我而言,我必須讓它迴歸天譴之月。因爲你是神聖麒麟的主人,它現在還幼小,只有你足夠強大,才能守護它,讓它安然的成長。在它成年之後,我們四個守護神獸縱然全滅,也可因爲神聖麒麟的神聖力量而重生。”
“那顆寶珠就在我的屍體之內。你有神聖麒麟的幫助,要得到它易如反掌。”白虎的聲音依然清晰,卻是明顯的越來越虛弱:“看來,我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最後,我有件東西要送給你……這也是我之前許諾過的……對你的報答。”
“什麼?”凌塵擡頭。作爲四大守護神獸中力量最強的一個,白虎送出的東西,又豈同小可。
“天譴之月,其‘天譴’之名絕非虛設。在它力量完全恢復之時,必將引來天譴雷劫。而天譴之雷,也會讓天譴之月依然存在,且力量完全恢復的事徹底的暴露。如果是天譴之月駕馭你,那麼雷劫將由天譴之月完全承受。完整狀態的天譴之月,完全有能力抗拒雷劫。你是天譴之月的主人,所以那場雷劫將首先由你來承受。以人類之軀,根本沒有可能抵擋下那場的天譴雷劫。而縱然能,雷劫之後,必然驚動月神族。月神族絕不會允許天譴之月的存在,你,也必然會成爲月神族必須除掉的人。月神族之願,我作爲守護者,本不該阻擋,反應竭力相助。但,你卻又是神聖麒麟的主人,你若消亡,神聖麒麟的最後血脈也將徹底的消失。所以,我無法接受你的死亡。”
“你要……給我力量?”凌塵疑惑着說道。
“不,是一種守護。一種白虎傾其一生,只能賦予一次的終極守護——雷神之壁。”白虎莊重的說道。它也從未想過,這個守護,最終竟是賦予了一個人類。
“雷神之壁?”
“我的時間已經不多,請閉上眼睛,站在那裡不要動,更不要抗拒。這個過程不會有任何的痛苦,甚至不會消耗你太多的時間。當一切完成時,你自然會明白何爲‘雷神之壁’。”
在白虎的聲音中,凌塵不再說話,依言閉上了眼睛,並將身體放鬆,因爲小灰的關係,凌塵相信白虎絕對不會害他。他默默的期待着這個雷神之壁會是什麼神奇的東西。
凌塵的耳邊忽然爆響起雷電的狂暴嘶鳴聲。身前,白虎無聲無息的屍體上,忽然閃耀起了紫色的光芒,這些紫色的光芒以驚人的速度暴漲,膨脹成徑長足有百米的紫色光芒,然後如奔瀉的洪水一般瘋狂的涌向了凌塵的身體。
一股劇烈的疼痛瞬間充斥了凌塵的全身,那幾乎將他所有意念都吞噬的極致痛苦讓凌塵幾乎要大罵出聲……不是說不會有任何痛苦的嗎!這特麼是什麼!!
凌塵內心的咆哮也僅僅只持續了一瞬間,因爲下一秒,遍及全身的痛苦感便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暖洋洋,酥麻麻的舒適感,而且這種舒適感在一點點的加強,讓凌塵感覺到自己如同正浸泡在溫暖的泉水之中,周圍還有十幾個美女用白嫩的雙手在他身上輕柔的摩挲着。
之前差點喊出口的抱怨消失的一乾二淨,凌塵閉着眼睛,舒服的幾乎要哼出聲來。感覺着身體似乎被什麼溫暖的東西包裹着,數不清的暖流在身體表面和體內竄動,他猜得到那似乎是雷電。但雷電明明是所有魔法元素中最狂暴,最具有攻擊性的,怎麼會有如此讓人舒適的雷電。
無數的雷電從他的體表涌入體內,在他的體內竄動一週後,全部涌向了丹田偏上的部位。逐漸的,他感覺到那裡因雷電的大量聚集而被撐開,出現了一個奇妙的空間……
“叮……你得到了來自白虎的祝福,獲得特殊能力:【雷神之壁】。”
提示音響起之時,身體上所有異樣感在一瞬間消失殆盡。凌塵睜開了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環繞自己周圍不斷跳躍嘶鳴的紫色雷電,很快,這些殘餘的雷電又逐漸的消失,一切也歸於平靜。
【雷神之壁】:守護神獸白虎以靈魂源力所賦予的終極祝福,白虎一生只可賦予一次,且賦予之時會對自身的靈魂源力造成巨大的損傷。獲此祝福,將獲得雷神的庇護。效果:吸收任何形式的雷屬性攻擊,可將吸收的雷屬性傷害轉化爲自身等量的生命或魔法值,也可儲存在體內,隨時釋放而出,造成等威力的雷電攻擊。
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