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人也是人?”這個在知情的人聽來只是一句廢話,但卻給無數始終不敢或者不願意與異人接觸的人帶來了巨大的衝擊。同時,這句話也爲這次的演講定下了基調。
“在很多人看來,異人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不可名狀生物,是不會死亡的怪物,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在另一個世界,我們也是和你們一樣的普通人,有着自己的父母,親人,有着普通人的生活。而且,異人也是會死的,他們會遭遇意外,會生病。就算沒有這些,一個異人的生命,也不過是短短几十年,不說無法比上那些長生種,甚至就和精靈和矮人都有着巨大的差距。如果沒有新的異人繼續進入這個世界,也許再過幾十年,異人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阿爾文說道,而他沒有看到,在廣場的邊緣,阿萊西婭悄悄握緊了拳頭。
“異人,也許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不過卻並不僅僅是過客。不管一個異人最初是因爲什麼進入這個世界,他在這個世界渡過了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時光,那麼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一定已經成爲了無法割捨的一部分。就如同是移栽的樹木,經過了漫長的光陰,根鬚扎入泥土,再也無法分離。在這個世界裡,我們找到了朋友、師長,找到了家人,找到了戀人……甚至,找到了我們自己。”說到這裡的時候,阿爾文的眼光從廣場上掃過,雖然沒有任何的停頓,但是阿萊西婭知道對方在看的是自己。於是阿萊西婭擡起了手臂,將香草摟進了懷裡。
“在這個世界中,我們找到了自己的夢想,找到了自己的責任。我們都是在這同一片土地上生活的普通人,所以,我們必然可以相互理解!”阿爾文的話擲地有聲,就如同一股電流,通過了在場無數人的身體。
“在這裡,我說的理解,不是說在一年、五年、或者什麼不遠的未來。這些相互理解的人,也不是在另一個城市、國家、或者說幾百米以外。我說的事情,就是現在,就在你們的身邊。看看在你們身邊的人,那些保護着這座城市的人,他們又異人,也有原住民,不過他們都在爲了同一個目標在戰鬥着,將自己的背後交給對方。看看那邊片嶄新的建築,費德奧斯城在之前的幾個月裡,已經翻新了兩條街道,而這些,我們沒有花一分的工錢。”
“還有冒險者行會中的工作人員和冒險者,鍊金行會的裡的鍊金師,鑄造行會的鐵匠……甚至,還有在廣場邊上賣冰淇淋的小販!有無數的人,都在爲着這個目標在進行着努力。我們一定能做到這一點,雖然這件事並不容易,但是隻要我們所有人都爲了同一個目標努力,那我們就一定能做到這一點。”
“而想要做到這一點,我們需要的只是每個都付出一點善意罷了。”阿爾文說到這裡,略微停頓了一下,“善良,也許並不是所有人的天性。但是隻付出一點點的善意,卻並不難。而假如這一點善意可以得到回報,這種它就能傳遞下去,從而形成一個循環!所有,從現在開始邁出第一步吧,不是爲了什麼大義,也不是爲了什麼宏圖偉業,只是爲了我們生活中的快樂能更多一點!”
“說得好!我們支持你!”一名玩家在下面喊道——這個傢伙,多半是阿爾文的一名粉絲。而在這個人的帶動之下,整個廣場也響起了一陣經久不息的掌聲。而就在這片掌聲之中,有那麼幾個人心中卻有些慌亂了。
“怎麼辦?我們還動手嗎?”一名玩家在小隊的頻道中問道。
“當然要動手,都到了這個程度了,我們沒有退路。”前排握着武器的玩家覺得自己的手心有些冒汗。
“可是那個東西只能用一次,用在一個能夠復活的玩家身上,實在是太浪費了吧?”另一面玩家說道。
“沒有時間猶豫了,在放任這個傢伙說下去,情況會越來越不利,我們必須阻止他!而且其他人又不知道那個東西只能用一次,我們當着他所有人殺他一次,我倒要看看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臉面在這裡大言不慚!”
“有道理。”其他的人思考了一下決定事實卻是如此,於是附和道。
“好,一會聽我的號令。”前排的玩家暗暗地開啓了特有的勘破技能,一道道肉眼不可見的魔法機關在他和阿爾文只見呈現了出來,當機關的掃描裝置走到一個邊緣的時候,他突然在隊伍頻道中下達了指令:“動手!”
一瞬間十多名玩家越衆而出,其中的四名撞上了臺上的機關,瞬間被光柵禁錮住,不過另外六人卻成功地突破到了演講臺之上。
轟轟轟……連串的魔法爆炸響起,六名玩家中的三名被清空了血量化爲了白光,但是剩餘的三人卻成功衝到了阿爾文的面前,此時周圍的侍衛想要衝過來幫忙,卻已經來不及了。但是阿爾文不慌不忙,擡起手,一道巨大的金色屏障如同山嶽般拔地而起,然後出現在了演講臺上,擋住了敵人的去路和所有人的視線。
“來得好!”站在最前面的玩家此刻終於不再等待,只見他邁開腳步,還沒見怎麼用力,就瞬間跨越了十多米的距離,一道奪目的紅光在他的手中亮起,追星趕月一般朝着臺上的方向射了過去。
咔擦!本來無堅不摧的神術屏障,在這個詭異紅色武器的攻擊中迅速出現了裂紋,然後迅速地被洞穿。
咔啦咔啦……金色的屏障之上,裂痕還在蔓延,屏障中心位置的那個破洞,此時看起來額外扎眼。
轟隆!終於終於完全破碎,無數的碎片如同被打破的琉璃,四散着濺落,又在空中化成點點的光屑。在飛散的金光之中,一個半跪着的巨大身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在巨大身影的手中,此時握着一把紅色的長劍,正是之前那名刺客投擲而出的武器。
“怎麼,就這點本事嗎?”阿爾文的聲音再次在所有人的耳中響起,“想要靠這種東西就打敗我,好像還差了一點吧!”
隨着阿爾文的聲音響起,巨大身影將長劍攥在手心,站起了神來,蒼白的身體,教堂的大門還高出了整整四米多,而在這個巨大身影的面前,阿爾文擡起低垂的頭顱,黑色的劉海之下,右眼的眼瞳散發着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