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堵住城牆的缺口!”面對史詩級技能和怪物的攻擊,僅僅經過簡單附魔的城牆根本不可能保存完好,而對於城牆上的缺口,守城方只能用玩家進行封堵,畢竟這是他們唯一的依靠,絕對不能有閃失。
“召喚神雷,我不信這些傢伙真的不知道疼!”入侵者的指揮面露獰色。
戰鬥進行到最關鍵也是最焦灼的時刻,邪神陣營的玩家紛紛發動了最強的技能,赤紅的雷雲,青色的火海,這是完全超出史詩級技能的殺傷力量,如同是神怒降臨,凡人的城市,彷彿頃刻間就會被覆滅。
轟轟轟!數道紅色的雷柱落下,將幾十名玩家劈成白光,周圍的人只覺得耳中嗡嗡作響,茫然四顧,卻發現身後的友軍在這個時候反而站起了身來。
“殺……”一名玩家隱隱約約彷彿聽見了這樣的喊聲,於是打開通訊看了一眼,發現裡面只有兩個字:反攻!
面對着敵人毀天滅地般的技能,守城的玩家悍然選擇了主動攻擊——既然城牆已經無法依靠,那索性就不依靠好了。對方現在已經使出最關鍵的底牌,雖然將守城方逼入了最危難的絕境,但同時也給了他們一線機會,只要能挺過這一輪技能,並且保留一定的防禦工事,那麼他們就有打贏這一仗的可能!
“衝啊!”守城的玩家用血肉之軀,迎向了敵人的技能,無數的玩家葬身在了雷暴、火海還有其他的攻擊技能之中,不過這些人並不是盲目地衝鋒,他們每一個人在死亡前,都向着敵方陣型的核心區域發動了他們能夠發動的最強攻擊,而且前面犧牲的玩家,同時也是在爲後方的玩家開闢道路。
如果從正常情況來講,以守城方的人數劣勢,想要使用這種靠人命來填的戰術,似乎並不現實,但是現在,城內復活出來的玩家,正源源不斷地朝着戰場上趕來,在一次的戰鬥中反覆掉級,放在平時這種事絕對可以讓每一個玩家痛心疾首,但是此刻,有這麼一個能讓犧牲換取到足夠價值的機會,衆人就已經覺得無比幸運了。
砰!在第三次復活之後,安迪終於一個衝鋒撞進了敵方的人羣,擡起頭,看向面前敵人驚愕的臉龐,不知道爲什麼,安迪染滿鮮血和灰燼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可以讓小兒止啼的笑容。
……
“這些人都瘋了!”攻城方的指揮望着悍不畏死衝上來的人羣,臉色非常難看,對方的頑固,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了,在這種地方和他們死磕,真的有意義嗎?
攻城的玩家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況到底是因何而起,彷彿就是突然之間,形勢莫名其妙地就開始逆轉了。
“不對!”攻城方的指揮一個激靈,回過了神來,形勢還沒有逆轉,只不過是對方的氣勢太過逼入,才讓他產生了己方被壓制的錯覺,儘管現在局面上的主動權明明還處於他們的手中!
“繼續給我打!”指揮的喊聲,驚醒了進攻方的所有人,這些人同樣被激起了兇性,對着衝擊己方陣型的玩家,毫不留情地發起了攻擊。
戰場上的局勢徹底陷入了混亂,攻城方玩家,此刻的任務變成了儘量保存自己,因爲對於他們來說,復活再趕到戰場,根本就來不及。而守城方的玩家,此刻卻拼盡了全力發動着攻擊,因爲對於他們來說,必須要消滅敵方的施法者才能爭取到獲勝的機會。雙方誰也不知道,這樣的戰鬥將會持續多久,誰也不知道,最後哪一方能取得勝利。雙方能夠做的,只有拼儘自己的全力,與對方進行戰鬥。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半個小時過去了。雙方的戰鬥依然在繼續,守城方的玩家平均每個人都死了四五次,但是,向着敵方陣地發起衝擊的人數卻絲毫沒有減少。
“瘋了,真的瘋了!”攻城方的玩家望着眼前的一幕,滿臉的不可置信,已經四十分鐘了,在雙方的傷亡完全不成比例的情況下,對方竟然堅持作戰如此長的時間,絲毫不見退縮,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也要守住一座並不能爲這些帶來多少利益的城市,這樣的行爲在其他人看來,確實可以說是非理性的。
但是,在這一刻,卻有數十萬的人做出了同樣的選擇。這些人做出這樣的選擇,絕對不是因爲愚蠢,而是因爲這裡有他們想要守護的東西!
遊戲開服到現在八個多月,玩家們從一個個全身白板的見習職業,一路成長爲80多級的高階戰職者,這片土地,見證了他們一路的成長,這片土地,是在他們的血汗澆築下才有了今日的繁榮。在無數人選擇離去的時候,依然有人留了下來,就是因爲這裡有太多他們無法捨棄的東西。也許是人,也許是某些事物,甚至也許,只是無法捨棄這一片故土,無法割捨這個與無數人相識相知的地方。對於有些人來說,這裡就是他們的家園,是絕對不允許其他人肆意踐踏的土地。
愚蠢嗎?
也許是。
但是,人類本來就不是什麼精明的機器,最擅長的,也不是什麼巧奪天工的精密計算,在大多數時間裡,這種“愚蠢”的生物只能憑藉着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感情,去面對一個個對他們來說無比艱難的選擇。
揮劍砍倒面前的敵人,安迪突然覺得有些奇怪,這已經是他擊殺的第二名敵軍了,之前的幾次,他最好也只是擊殺了一名玩家,然後就被敵人的技能帶走了,但是現在,敵人的攻擊似乎稀少了很多。擡起頭來,安迪發現原來周圍的敵人數量已經稀少了很多。剩餘的敵人因爲數量稀少,終於再也沒法用攻擊技能封鎖守城方前進的路線了。數十萬的玩家一擁而上,徹底淹沒了這些敵人。
這場艱苦卓絕的戰爭,他們終於打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