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曜拉着女孩上車之後,小巷裡跟着衝出了一隊人。手中都拿着槍,瘋狂的向麪包車亂射。即使已經見識到聞人璞他們這輛麪包車的防彈能力,聽到那麼密集的槍聲,林子若還是很緊張,“這車子真的沒問題麼?”
“絕對沒問題。”木蕭然十分老練的來了個大漂移,將對方的包圍圈撞出了一個缺口,然後調轉車頭向外衝去。被撞飛的人趴在地上,半天不見動靜。沒撞到的人根本不去理會他們,只知道端着槍衝着麪包車狂射。
林子若眉頭皺得死緊,“這麼大動靜,警察怎麼一個都沒來?”
穿睡衣的女孩斜眼看了看林子若,冷笑了一聲,“這裡是棚戶區,是罪犯的天堂。哪個警察敢管這裡的事,除非不想要命。”她突然露出一臉壞笑,“大小姐……”
上次就閉起眼的孫曜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湊近女孩,泛着寒光的刃鋒抵在女孩細嫩的脖頸上,“閉上你的嘴。”
穿睡衣的女孩眸光閃了一下,眼裡盛滿哀怨,“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
孫曜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玻璃瓶遞給林子若,林子若接過去先看了眼裡面淡粉色的小顆粒,再打開瓶口湊到鼻子前聞了一下,“嬌無力。”
聽到這三個字,車裡的四個男人都皺起了眉。簡單的說,這東西的效用和傳說的十香軟筋散差不多,中了這個東西的人會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因爲發明它的初衷就是爲了讓某些喜歡玩弄無辜少男少女的有錢人玩的盡興,這藥還有催/情的作用,也因此纔會有那麼一個猥/瑣的名字。
孫曜拿出那個小玻璃瓶,穿睡衣的女孩臉色就開始泛白。聽到林子若說出瓶子裡的東西是什麼,臉上的血色徹底褪盡。眼裡滿是驚恐,“那個人只說這東西會讓你老實點,我不知道是這種東西。我要是知道,給多少錢我都不會答應做的。”
她叫童曉曉,從小生活在棚戶區。因爲她媽和棚戶區某個很有地位的人有一腿,那些人不敢打她的主意,她才安安全全的活到了現在。
不過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姐妹就不那麼幸運了,十四歲的她被一個老男人看上,因爲抵死不從就被人灌下了這東西。她看過她被那個老男人糟蹋的視頻,很清楚這個叫嬌無力的東西是個什麼樣的東西。聽到那名字,再看看孫曜那張不是一般英俊的臉,頓時明白給她藥的男人在打什麼主意。(這個有待考證。)
要是聞人璞他們不來,在她眼裡孫曜就是被她的情人小巴扛到棚戶區的偷渡客。被扛回來的時候,他正陷入昏迷。小巴將他丟到她家裡出去找藥,很倒黴的被流彈掃中掛掉了,她就佔了那個救命恩人的身份,告訴孫曜他是她救的。
當那個難人找到她,要她給孫曜下藥的時候,她一點沒做猶豫就答應了他的委託。只要自己有錢可以拿,那個人要對孫曜做什麼,她不會去在乎。這樣的事情她做了很多次了,最終那些人都沒一個回來找她算賬。她很清楚,那些人被帶走後就只有一個下場,她相信孫曜也逃不過一個死字,所以那錢拿的甚是心安。
結果吃了她精心準備的最後的晚餐,孫曜並沒有倒下。她正在猜測是不是那個男人給她的藥是假貨,那些拿着槍的人就來了,然後孫曜就帶着她跑。逃跑的時候,她聽到那些人管孫曜叫曜少,還想自己這次發達了,要傍上一位大金主。
仔細回想了一下,加了‘藥’的菜有一股甜味兒,再想想隔壁小孩從她身上翻出那個小玻璃瓶就吵着要吃糖,後來小孩拿出來吃的糖看着和玻璃瓶裡的很像。偷瞄了下孫曜,這個男人應該就是那時候發現了什麼,用那小孩的糖玩了次偷樑換柱。
在已經確定自己要害他後還把自己拉出來……童曉曉頓時如墜冰窖,她的出賣行爲會讓她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她見識過很多讓人頭皮發麻的懲罰手段,恐怕直接要了她的命算是最仁慈的。
強烈的求生慾望讓她的腦袋快速轉了起來,目光落到握着那個小玻璃瓶若有所思的林子若身上。眸光閃了一下,露出滿臉悽色。也不說話,就是能裝的多可憐就裝的多可憐,希望能博得林子若的同情。
林子若確實接收到了她可憐兮兮的信號,不過她沒善良到去幫差點讓自己大哥陷於難堪境地的人說話。如果不是覺得她不值得她動手懲戒,她都想把手上小玻璃瓶裡的東西給她灌下去,讓她自食惡果。
遠離了棚戶區,那些人也不敢在再明目張膽的開槍。不過這不等於林子若他們就安全了,沒多久他們就被十幾輛車圍了起來。
“都坐穩當了。”坐在駕駛座上的木蕭然踩住了油門,直接衝向前方橫堵在路上的兩輛車。
“我不想死。”被孫曜放開的童曉曉看到車子直接朝前面的車撞了過去,立刻尖叫着跳起來衝向木蕭然。
她剛跳起來,聞人璞就送了她一個手刀。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團繩子,快速的將她五花大綁,然後用座椅上的安全帶將她固定好。前後總共用了不到兩分鐘,剛好在他們的車子和前面擋路的車子發生劇烈碰撞前將他自己也用安全帶固定住。
兩輛擋路的車被撞飛了起來,冒着煙摔到路邊。他們的麪包車卻只是稍稍打了下滑,木蕭然轉了下方向盤就把它重新穩住,繼續飛馳起來。
車子開進了市區,怕驚動太多人,那些人不敢再像之前那樣明目張膽的橫在公路上堵截。市區的道路就像蜘蛛網,木蕭然駕着車左拐右拐,很快就和那些人拉開了距離。
他們的麪包車開進了一個小巷停了一下,林子若看到木蕭然按了一個按鈕,他們的麪包車就開始‘脫衣服’。脫下來的‘衣服’被人收走,給原來停放在小巷裡的另一輛車‘穿’上。‘穿’好後那輛車就跟離弦之箭似的竄了出去,後面的追車剛好追上來,一個都沒停下,都追了上去。
林子若沒空驚訝這些,木蕭然重新打開車內的燈,她就被孫曜的模樣嚇到了,他身上那件白色的襯衫佈滿了成片的血跡。立刻伸手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從隨身包裡摸出一把手術刀,刷刷幾下就把孫曜身上那件襯衫變成了一堆碎布片。孫曜的上半身除了脖子以上部位都纏滿了紗布,不過只有幾個地方在滲血。
看到孫曜身上纏着的紗布沒被血染紅的地方都發黃,林子若的眉頭立刻擰成麻花勁兒,“有乾淨的紗布麼?”
漆雕炎拎出一個藥箱,“有。”
聽到有,林子若便再次揮起了手術刀。手術刀貼着孫曜的身體遊走,紗布像雪花似的從他散落下來,露出七八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最長的一道橫貫他的前胸。
漆雕炎看到那道傷口倒抽了一口涼氣,“糟糕藥箱裡沒有縫合傷口用的東西。”
“沒有就不用那些東西。”林子若將手伸到漆雕炎身前,“給我雙氧水。”
林子若接過漆雕炎遞過來的雙氧水快速的將孫曜身上的傷口都清洗了一邊,然後從隨身包中拿出兩個小瓷瓶。先打來其中一個,倒出一顆暗紅色的藥丸遞到孫曜嘴邊,已經面無血色的孫曜立刻張嘴吞了下去。
看到孫曜臉色恢復點血色,林子若轉頭對坐在旁邊的聞人璞和漆雕炎說道,“我撒藥粉,炎你按住傷口兩側讓它合起來,璞你要在炎鬆開手傷口沒分開之前將傷口裹住。”
其他傷口還好,在林子若三人的合作下,很快就裹好了。不過胸前那道實在太長了,按住了這面,那面就會崩開。最後木蕭然也過來幫忙按,浪費了好幾卷紗布才成功把它裹好。
看着身上再次裹滿紗布的孫曜,林子若紅了眼眶,“怎麼會搞成這樣?”
孫曜想擡手揉揉林子若的頭,剛纔沒上任何麻藥,幾乎抽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的手一點都擡不起來。只得扯了下嘴角,“這就是爺爺和父親知道你還活着,卻一直不敢去見你的原因。”
林子若抿了下脣,“大哥不是一直都說不願繼承那個位置麼?父親也說不會逼你繼承。他們爲什麼還要這麼對你?”
聞人璞勾住林子若的腰,將她攬進懷裡,“那個位置不是想坐就能坐的,每一代家主都是家族傾盡心力培養出來的。也不是想不坐就可以不坐的,只要你是家族的一員,那就是你不容拒絕的義務。”
一旁的木蕭然接過聞人璞的話,“曜不想做孫家的家主,但是在孫家那些老頭子的眼裡他始終是最佳人選。不管他有沒有心去搶那個位置,只這一個理由就足夠那些人下定決心除掉他。”
看到林子若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漆雕炎聳了下肩,“我因爲一些玄奧的因素,從小就被說沒有繼承家主的資格。璞家裡人都避家主之位如蛇蠍,他這個長房長子嫡孫不得不接下來。然就有點慘,一直被家裡其他相當家主的人視作眼中釘。我們這一套東西就是爲了防備木家那些人對然下死手準備的,沒想到第一次派上用場會是因爲你大哥。”
林子若再次抿了下脣,“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
聞人璞斜勾起嘴角,“把事情鬧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