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內,無崖子看着坐在對面一臉媚笑的李察,只覺得渾身上下不自在,就和十天半個月沒有洗澡一樣,哪裡都難受,哪裡都癢,甚至連屁股底下的石凳子,也和放了針氈一樣。
“師傅~~~”
李察臉上的笑容生動形象地詮釋了諂媚兩個字,開口道:“您近來可好?瓜瓜這麼久沒來看您,您不會怪瓜瓜吧?”
無崖子打了個冷顫,連忙擺手沒好氣道:“停停停,打住!打住!!你小子有什麼事就直說。再拿這個語氣跟我說話老子抽死你。”
李察直起腰桿正色道:“長安城楊公寶庫即將出世,我想請師傅出山。”
無崖子一皺眉,“長安來了連你也對付不了的人?”
李察沉聲道:“天道宋缺,邪極宗宗主向雨田,慈航劍齋那邊應該是宗師寧道奇與了空和尚,除此之外,密宗也來了人,由代班禪大智法王帶隊。東瀛絕無神宮的人現在雖然還沒發現蹤影,但是我想他們不會放棄這邪帝舍利。我擔心到時候絕無神親自前來。”
無崖子嘖聲道:“嘖,人還真是不少。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李察沉聲道:“血無崖和魔無道合練魔刀,能夠剋制絕無神的不滅金身,倘若他到時候現身由他們二人去牽制。宋缺這個瘋子眼裡只有石之軒前輩,就算石前輩不去找他他也會纏着石前輩不放。剩下的人裡,我想讓陰癸派和我去跟向雨田爭奪邪帝舍利,所以我想要請師傅出山對付…”
無崖子接過李察的話笑道:“慈航劍齋是嗎?寧道奇那老傢伙年輕時我與他打過幾次,有贏有輸。上次紫禁城一見,那傢伙的散手八撲應已是心境完美。也好,就去會會他。”
李察大喜,“這麼說,師傅你是答應了?”
無崖子笑着道:“我是你師傅,我不幫你,誰幫你?再者說了,我們逍遙派如今就你一個人還在江湖上行走。雖說瓜瓜你經常搞風攪雨的一點也不安分,不過這從側面也算是發揚了我們逍遙派的名聲。”
說着,無崖子站起身來,和蘇星河還有艾萌萌交代擂鼓山上的事務,再去了天山童姥的住處,拜託她好生照看擂鼓山。
天山童姥站在木屋門口,看着無崖子眉頭深深皺起,道:“師弟,你真的要去長安?那裡現在可不太平。”
無崖子緩聲道:“瓜瓜既然已經決定要趟這趟渾水,我這個做師傅的自然要站在他背後爲他撐腰。就算他今天不來擂鼓山,再過幾日,我也是要去長安的。”
他話音一頓,輕輕一嘆道:“一直以來,都是這孩子在幫我們。我們這幫老骨頭卻什麼也沒給他做,尤其是我這個師傅,沒有指點過他一句,可是他卻心甘情願的頂着逍遙派弟子的身份在江湖上游走,無雙城的老劍聖要收他爲徒,亦是被他拒絕。這一次是他第一次求我這個師傅,我得去幫他。”
天山童姥聞言亦是嘆氣道:“是啊,我們欠這個小子的。”
對於天山童姥來說,李察對她最大的幫助不是爲她找來了十香軟筋散和悲酥清風的解藥,解了她身上的毒,而是消除了她和無崖子之間幾十年的隔閡。如今她住在擂鼓山上,每天都能看到無崖子。這纔是她心裡最感激李察的地方。
無崖子神色突然變冷,冷笑道:“一幫成名了幾十年的老傢伙不要麪皮地出了世來欺負我們逍遙派的弟子,真當逍遙派中無大人了?”
李察和無崖子一同下了山,走到擂鼓山的山腳,無崖子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朝李察道:“瓜瓜啊,宋缺,絕無神,向雨田,寧道奇你都安排了應對的人,那密宗呢?密宗你安排什麼人去應對?”
李察訕訕道:“密宗和突厥的高手,我還沒想好…誒,師傅您別走啊!”
無崖子轉身朝着擂鼓山上走去,合着琢磨了半天最大的一個敵人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那打個屁啊,密宗那些修煉龍象波若功的瘋子無論加入哪一個戰局也受不了啊!
其實在李察心裡,對付密宗最好的人選是道信嘉祥華心和智慧四個再加上悶葫蘆徐戎,可是現在嘉祥閉關,沒有她的枯禪玄功增幅,四大神僧的戰鬥力要下降數成,未必打得過密宗,所以他也只能作罷。
而且更主要的是,現在還不知道密宗到底來了多少高手。密宗的力量體系是典型的橄欖球形,兩頭少,中間多。在常人眼裡密宗高僧雲集,個個都是高手。可是在李察眼裡,入得了眼的也就那幾個。
李察心思不斷轉動,心中暗道:“倘若密宗沒有出動什麼絕頂高手的話,明面上的高手應該只有三大法王還有潼水關外遇見的那個叫做般若的大個子,這其中也就大智法王和般若難對付些。想想辦法,說不定能在楊公寶庫開啓前,將他們踢出局去!”
回到長安城之後,無崖子住進了石之軒的寺廟當中,石之軒對無崖子這位成名甚至在他之前的老前輩很是感興趣,兩人一見如故,整日在廂房中高談論闊。
另一邊李察則是找上了東方未明,問清密宗等人在長安城的住處之後,這天天黑,李察離開了寺廟,朝着長安城城西而去。
根據東方未明的情報,密宗等人在長安城城西買了一處院子。最近因爲長安城中涌入了大量江湖客的關係,客棧早已住滿,有些手頭寬裕的便在長安城中直接買了宅院,弄得長安城本就高漲的房價一天之內連翻了幾個番,不少趁機在長安城中炒房的玩家因此而大賺了一筆。
來到東方未明所說的院外,只見院子裡房門緊閉,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屋內的燭火與人影。李察悄無聲息地繞到了院子後方,一個鷂子翻身翻進了後院,縱身躍上了屋頂,靈活地好像是一隻狸貓。
只聽得下方房子裡,大智法王的聲音響起。
“那破廟內的寶物光芒如今已經是徹夜亮着,不再有明暗變化。邪帝舍利看起來應是馬上就要出世了,二位師弟,你們有何看法?”
一道粗獷的聲音隨即響起,“我覺得當務之急,是先奪下那破廟再說。”
一道尖細的聲音立刻打斷了他,“不可!現在所有人都在盯着那個破廟,要是我們動手了豈不是就當了出頭鳥?我覺得我們現在還是應該在暗處觀察局勢,不能輕舉妄動。這畢竟是長安城,不是我們的主場。”
粗獷的聲音冷笑道:“就怕再觀察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大智法王這時候重新開口,道:“上宮聖德法王,你可能敵得過破廟中那位武狀元武昌?”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