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紅顏公會的駐地通過驛站傳送回擂鼓山,走出驛站來到擂鼓山的山腳下,李察突然停下了腳步,兩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眉頭微皺。
只見山道前站着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這女子臉上蒙着一層紫色面紗,一雙丹鳳眼似笑非笑,內含萬衆風情勾人心絃。
看見她的眼睛的瞬間,李察便在心中斷定眼前這人既不是綰綰也不是師妃暄,她的眼神比綰綰正經,比師妃暄輕佻,正好介於二者之間。
更讓他覺得奇怪的是,看着這雙眼睛他的心裡突然升起一股熟悉之感,就好像在哪裡見到過這雙眼睛一般。
女子這時候也看見了李察,走上前來欠身朝着他施了一禮,輕聲道:“令主。”
聽見這兩個字,李察一下子猜出了眼前女子的身份,笑道:“二龍首?”
眼前這女子正是青龍會的二龍首明月心!青龍會中一共有七個龍首,她是其中唯一一個女性。當初在宇文閥的英雄宴上李察曾與她見過一次,自那之後兩人便沒再見過面,沒想到她竟然會在這擂鼓山下等着自己。
李察問道:“不知二龍首找我有何貴幹?”
明月心緩聲道:“大龍首要見你。”
李察挑眉道:“大龍首?白玉京還是公子羽?既然你當了二龍首,那麼應該是公子羽了?”
在江湖世界中許多時間線是錯亂的,譬如說青龍會,此時的李尋歡正值壯年,青龍會的大龍首應該是白玉京纔是,可是偏偏就變成了公子羽。
不僅如此,現在的青龍會七龍首乃是由白玉京和公子羽兩個時期各自的青龍會七龍首中最爲強大的七人所組成,這也使得江湖世界裡的青龍會,實力與底蘊甚至要超過原著!
明月心淡淡道:“老龍首已經退位許多年,大龍首不喜別人提他。令主若見到了他,還請慎言。”
李察笑了笑,顯然是並沒有將她這句話放在心上。明月心見狀心中也有些無奈,卻也奈何李察不得,只能將這話題跳過,道:“令主,大龍首還在等着我們。我們是否現在出發?”
“先不急。”
李察淡淡道,突然打開了無名小隊的隊伍頻道,在頻道中道:“老花,你唐門裡是不是有一個尋人任務?”
花白茶立刻在頻道里冒泡,道:“唐門裡經常有尋人任務,到目前爲止沒完成的也就只剩下尋找掌門的長女唐藍,怎麼?老大你有什麼線索不成?求帶飛!”
李察看了明月心一眼,笑着道:“過段時間之後她自然會去找你。”
說着,他退出了隊伍頻道朝明月心開門見山道:“我可以跟你去見公子羽,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明月心低聲問道:“什麼?”
“我有一個朋友是唐門弟子。”
聰明人通常都不需要把話講得太明白,明月心聽見這句話心中頓時恍然,深深看了李察一眼道:“三龍首果然是什麼都跟你說。好,只要你去見大龍首,我會將這樁功勞送給他。”
………………
當李察和明月心來到公子羽的住處時,他不由得看向四周,院子並不大,但是卻別有一番風味,若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那應該是雅緻兩字。
青龍會和陰癸派,慈航劍齋這些傳統的江湖門派不同,它並沒有固定的總舵,七龍首也是常常飄忽不定,一年半載未必能湊一次面。平常發佈命令,彼此之間交流都是通過青龍會遍佈天下的發達的情報網。
明月心走到門前輕叩三聲,朝着屋裡輕聲道:“大龍首,望字令令主西門瓜來了。”
房門隨即打開,從中走出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這人體態修長,臉上帶着一張青銅面具,面具下的眼睛平靜得好像一潭死水。
他的眼神,甚至比霍休還要平靜。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李察說不定會以爲眼前這個傢伙是個比霍休還老的老人。
公子羽看向站在院中的李察,兩人眼神在半空中交鋒,站在一旁的明月心突然覺得院中氣氛緊張了起來,就好像是有人一下子抽乾了院中的空氣,令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半晌,公子羽緩緩開口打破了沉默,“西門瓜?”
李察微笑道:“叫令主。”
公子羽自顧自繼續道:“青龍會裡的不少龍首都見過你,二龍首明月心提起你時說你是個莽夫,三龍首百曉生提起你時說你是一個狡猾如狐的傢伙,四龍首上官金虹提起你時,說你是一個跟他截然相反的人。所以我一直都很好奇,究竟哪一個纔是你。”
“哪一個都是我。”
李察淡淡道:“明月心見我是在宇文閥的英雄宴上,那時跋鋒寒挑釁於我,我自然要打回去。百曉生是一個聰明到極點的傢伙,跟這樣的人打交道一定要極爲小心,稍有破綻就會被他牽着鼻子走,我自然要小心謹慎些。至於上官金虹…這傢伙野心勃勃,而我不同,我是願意爲朋友兩肋插刀的人,跟他截然不同,倒也沒說錯。”
公子羽道:“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跟你交朋友。”
李察道:“我從來不跟遮遮掩掩的人交朋友。”
明月心的臉色頓時一變,看着李察的眼神充滿了不善,剛要開口說話,只聽得公子羽道:“二龍首,你先出去。”
明月心不敢違背公子羽的命令,應了一聲朝着院門走去,走過李察身邊時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察裝作沒看見這一幕,笑着道:“二龍首,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等到明月心離開院子之後,公子羽伸手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青銅面具。只見面具下的臉蒼老無比,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個六十歲的老人的臉!
“現在如何?”
李察盯着公子羽的臉看了一會兒,搖搖頭道:“還是不行,跟你交朋友若是跟你出去喝酒我太吃虧,別人看見了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爸爸帶兒子呢。不幹不幹。”
公子羽眉頭一皺,“那你與青衣一百零八樓的總瓢把子霍休爲何會成了忘年交?”
李察笑了笑,道:“因爲我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