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羊腸小道上山,一直到接近山頂處,三人也沒有碰到哪怕一處機關或者陷阱。這讓何聿書心裡鬆了口氣,心中暗道:“看來傳記上說的打草驚蛇也不全是這樣,這裡的山賊說不定真的只是一幫小毛賊,烏合之衆而已。”
吊在最後美其名曰斷後,但卻被小海螺說成其實就是膽小的李察心中則是有些疑惑,剛剛在山腳下他明明感受到了有人在林中,山賊一定是發現了他們,可是爲何這一路還會如此平靜?
不說弄幾個機關,就是挖幾個坑上面埋點土也好啊,還有沒有一點山賊的職業道德了!有道是幹一行愛一行,連自己的職業都不尊重,難怪只能在這種小山包上落草爲寇。
來到山頂,四周的樹林漸漸變得稀疏,而李察這時候也終於發現了一點端倪
——只見左手邊道路旁一棵樹的樹杈上綁着一根和樹身顏色極爲相近的繩子,若不細看還真發現不了。繩子自然垂地,另一端連着一個小機關。
若是來人就這麼耿直地往前走,機關立刻會被啓動,繩子一下子縮緊,將他們吊在樹上。可是奇怪的是這機關並沒有啓動,繩子中間已經被人割斷。
看那切割的痕跡應該過去沒多久,也就是說,這機關被人爲破壞的時間並沒有多久。
李察心中一動,心中下意識想起了山腳下林子裡發現的那幾個山賊,突然升起一股興趣。他本以爲這一路上是真的一個陷阱機關也沒有,但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而更像是山上的山賊知道他們要來,所以提前將機關全部破壞,生怕他們中招了一樣。
倘若真的是如此的話,那這次“剿滅山賊”,或許會變得很有意思。
又前行十多張距離,眼看就要走出林子之時,只聽得小海螺尖叫一聲,一個繩套牢牢拴住她的腳踝,她整個人一下子脫離地面,倒着被吊在了樹上!
李察心中微微吃了一驚,而何聿書則是大驚失色,下意識朝着小海螺跑去,“螺螺,你沒事吧?我這就來救你!”
“呔!”
一道厲喝突然從前方傳來,緊接着只見四面八方的樹後一個又一個山賊現身,林外,一個身形魁梧,身穿黑熊皮背心,手拿九環長刀的壯漢帶着數十個山賊走入林中。
壯漢盯着何聿書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道:“你們幾個娃娃膽子倒是不小,竟敢到我的地盤上來撒野。老子已經等你們多時了!”
何聿書臉色煞白,心中哀嚎不已,本以爲是一幫小毛賊,烏合之衆,結果沒想到人家早已佈下了陷阱等着自己。傳記誠不欺我,能當山賊而且有了自己山寨的,果然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被吊在樹上的小海螺臉色通紅,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因爲血液倒流,她一邊掙扎一邊惡狠狠罵道:“你們這些卑鄙無恥的傢伙,把我給放下來!有種的堂堂正正一對一來比拼啊!”
壯漢嗤笑道:“我們做山賊的,最忌諱跟人一打一。小女娃,聽清楚嘍,除了你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在江湖上沒人會在明知打不過你的情況下和你單打獨鬥。當然,你也有可能運氣好,碰上一個像你這樣的愣頭青。”
說着,他朝着身旁的手下低聲道:“那兩個男的殺了,這女的先抓起來,看她的打扮像是個有錢人。問出她家住哪裡,送封信過去。”
“頭兒,如果她不願意說呢?”
“那就一併殺了。”
聽見這話,何聿書臉色越發蒼白,連連看向身旁的李察,希望這個自己花一百兩銀子僱來的“高手”在這時候能派上一點用場。
誰知李察根本好像沒看見他的眼神一樣,這讓何聿書心裡更加絕望。眼看着山賊提着刀越來越近,他心裡突然不知從哪裡升起一股勇氣,擋在小海螺面前大聲道:“不許動她一下!”
李察站在兩人身後看着這一幕,並沒有急着出手。若是沒發現那被刻意毀壞的機關,他現在說不定已經出手,然而現在,他更想知道這些山賊究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不知死活,爺爺就先送你下去見閻王爺!”
山賊獰笑一聲,手中的刀高高舉起一刀朝着何聿書迎面劈下。他身後被吊在樹上的小海螺看見這一幕臉色一下子白了,何聿書更是閉上了眼,兩手下意識擋在身前。
在刀眼看就要落在何聿書身上時,山賊的刀突然偏了一下,整個人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擊中,橫飛出去落在了地上。
“頭兒,這小子會功夫!”
壯漢臉色頓時冷聲道:“好哇,我說怎麼敢上我的山頭來,原來是個扮豬吃虎啊的傢伙。小的們,都給我上!”
四周的山賊同時高喝一聲,朝着何聿書發起了衝鋒。他們手握兵器,臉色猙獰,然而到了何聿書身體四周時,他們卻一個個倒飛而出,狠狠摔在了地上,哀嚎不已。
有甚者抱着自己的右手滿地打滾,看這樣子,右手顯然是斷了。
小海螺激動地臉色漲紅,“何聿書,原來你會功夫!打他們,打他們!把他們通通撂倒!”
身爲當事人的何聿書卻還沒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搖頭無辜道:“我不會功夫啊,我會的只有基礎拳法而已,從出了新手村起就再也沒升過級…螺螺小心!”
只見一個山賊繞到了小海螺的身後,一刀朝着她背部而來。何聿書顧不得其他,下意識抱住了小海螺,將她拉向自己身後。
那山賊的刀在半空戛然而止,慘叫一聲接連後退十多步,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
李察看着這一幕麪皮微微抽搐,這一下他都替這山賊覺得疼,硬是咬破自己嘴脣,能不疼嗎?
“你還說你不會功夫!”
壯漢厲喝一聲,大聲道:“你用的分明就是少林寺的絕技沾衣十八跌!我親自來會會你!看刀!”
小海螺聞言立刻興奮地高聲問道:“何聿書,你什麼時候學會沾衣十八跌了!”
何聿書還是一副雲裡霧裡的樣子,委屈道:“我真不會功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