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樓。
演武場邊緣十餘張躺椅一字排開,每一張躺椅旁還支着一把太陽傘和一張小桌子,桌上擺放着剛榨好的果汁與各色小食,無名小隊的衆人包括李察在內全都躺在躺椅上,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儼然將這裡當成了度假勝地。
嚴格說起來,青衣樓的建築與佈局的確要勝過世界上幾乎所有所謂的度假勝地,倘若對外開放的話,超過某帆船酒店,評個史無前例的九星級酒店應該不成問題。
霍休將臉上的太陽眼鏡往下一扒拉,看向旁邊躺椅上的李察輕聲問道:“自打你們從扶餘國回來之後,風雲二人乃至中華閣上下便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中華閣在外的活動更是收縮了八成也不止。那個慕應雄,當真如此厲害?”
李察撇撇嘴道:“一劍就挑落了步兄的絕世好劍,破了聶兄的神風動,你說厲害不厲害?”
霍休默然不語,拿起桌上的西瓜汁一飲而盡苦笑道:“若你說的是真的,那自然是厲害無比。要說也真是邪了門,三十年前江湖明明還無風無浪的,這三十年裡,愣是什麼事都碰上了,真龍,鳳凰,火麒麟,遊戲世界和江湖世界,還有層出不窮的各路高手,難怪他們會說如今的江湖是千年難遇的武道大世。就算將過去千年所有高手都聚集在這三十年裡,都未必能有這麼光怪陸離。”
李察笑着輕聲道:“這樣纔好,除了聖靈劍法外還有萬劍歸宗,除了萬劍歸宗外還有東方蒼龍和無天絕劍,不然的話,豈不是太無聊了些?”
霍休清晰地瞧見了李察眼中一閃而過的火熱和戰意,緊繃的心突然放鬆下來,笑着點頭道:“是啊,這樣纔好。不然你們這幫臭小子,豈不是天天來我這裡蹭吃蹭喝的?赤猊,再榨杯西瓜汁來,要冰的。”
角落裡,赤猊一臉苦色地應了一聲,拿過一個西瓜以鋒利的虎爪劈成兩半,隨即拿起旁邊的長刀一刀朝着西瓜揮出,手腕微動,身前刀影重重,好像一瞬間劈出了無數刀。
西瓜的皮肉分離,每一粒西瓜子都被挑出落在一旁,果肉則是飛入榨汁機中,等榨成西瓜汁後,赤猊放下手中的刀將西瓜汁倒入杯中,低喝一聲一拳朝着杯子搗出,滾滾寒氣透體而出將杯子籠罩在內,杯壁上很快結了一層白霜,杯中冒出絲絲白氣。
若是有外人在這裡瞧見刀法和天霜拳竟被赤猊這麼用,指不定就要捶胸頓足罵上一句暴殄天物,然而在李察等人看來卻是稀鬆平常,這幾日赤猊除了完成魔無道給他佈置的必修功課外,剩下的空餘時間大部分都在當衆人的專屬服務員,雖說這個活聽起來有些不上檔次,但是對刀法的掌控和天霜拳的造詣確實在一杯又一杯鮮榨果汁中得到了鍛鍊。
前方演武場中,嘉祥手裡拿着華山入門劍譜,一邊研究一邊指點小江湖,兩道差不多高的身影湊在一起嘰嘰咕咕,也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李琯琯朝王炸笑道:“要是被清清知道你帶安安來特訓就是這麼個特訓法,她估計能讓你跪着用鍵盤敲出一本新華字典來。”
王炸輕哼一聲道:“放…胡說八道,我在家裡是什麼身份?一言九鼎,我說東她不敢往西,我往南她不敢向北,誰說我是帶着安安來特訓的?我在離開家之前就跟她說明白了,我就是帶着安安來玩來的!”
李琯琯看着王炸身後驚訝道:“清清,你怎麼來了?”
王炸一臉不屑地擺了擺手,“哇,不是吧琯琯,這麼老掉牙的招數你也用?你這招已經落伍了,不管用了好嗎?騙不到我的。”
就在這時,身後一道聲音突然悠悠傳來,“王炸,你剛剛說你帶安安是來什麼的?”
王炸頓時一個激靈,噌的一聲彈起身來就好像屁股底下裝了個彈簧,麪皮不斷抽動,嘴脣顫抖,連聲道:“老婆,清清,那個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這樣子的,我是說要帶安安來特訓,可是他們說入門劍法只要有劍譜誰教都一樣,有傲無常和莫太沖盯着出不了事。我也不是要躺在這裡的,是老大逼我的啊,不躺都不行,否則就是一記天山六…”
王炸的聲音戛然而止,身前除了一臉壞笑的李察等人外,哪裡有司徒清的身影?!
衆人鬨堂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就是這麼個一言九鼎,我說東她不敢往西,我往南她不敢向北,哈哈哈哈,我算是見識到了。果真是她說東你不敢往西,她往南你不敢向北。”
“花!白!茶!”
王炸惡狠狠地盯着笑得面色通紅的花白茶,無名小隊裡除了出身唐門的花白茶會這種陰損的變聲功夫外別人根本沒人會,剛剛那句話一定是他說的!
花白茶忍着笑道:“我只是想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沒想到你直接自爆了,這不能怪我啊。不過沒關係,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我們理解的,趕明兒我給你打造一個跪起來不疼的鍵盤噗哈哈哈哈。”
王炸從躺椅下抽出炸彈輪胎,朝着王炸怒吼道:“廢話少說,掏千機匣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察這時候道:“趕緊躺下啊,再不躺下我可就要用天山六陽掌拍你了。”
說着,李察輕飄飄揮出一掌,掌力恰到好處地將王炸推到躺椅上,後者一臉生無可戀地躺在躺椅上,“這吊日子沒法過了!我要退出無名小隊,遠離你們這羣禍害!”
衆人又是鬨堂大笑,就連沒有參與到他們其中的霍休以及站在一旁的赤猊看見這一幕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一絲笑容,無名小隊的衆人彷彿天生就有一種魔力,看到他們就讓人好像看到一大家子,打打鬧鬧的,嘈雜卻又溫馨。
演武場中,嘉祥和小江湖轉頭看向臉上滿是笑容的衆人,小江湖一臉不解地問道:“嘉祥,爸爸和師傅他們怎麼了?”
嘉祥臉上亦是露出一個笑容,輕聲道:“你爸爸和好心人很開心,所以在笑。”
小江湖似懂非懂,盯着一臉生無可戀的王炸,小聲道:“可…可…可我覺得爸爸他好像並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