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天地之間好像有什麼東西碎裂了一般,清脆的響聲傳遍整個劍山山頂,所有人包括魔魁在內同時看向獨孤劍,只見得獨孤劍頭頂上方不知何時風雲變化,整片天地都彷彿化爲了他的劍意,無處不在。
魔魁臉色越發難看,顧不得李察,柳生無極和劍慧三人,朝着獨孤劍暴衝出去,瞬息之間跨越近百丈距離來到獨孤劍身前,一劍朝着他咽喉刺出。
“當!”
黑劍於獨孤劍身前三尺處停下,發出一道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再難寸進半分。獨孤劍這時緩緩睜開眼,視線越過魔魁看向劍慧,笑着輕聲道:“足夠了。”
劍慧苦笑不已,滿嘴苦澀,獨孤劍的這番話令他更加無地自容,他張了張嘴,澀聲道:“你不怪我就好。”
“天地唯我道!”
魔魁暴喝一聲,一道毫不遜色於獨孤劍的劍意轟然爆發,天地間一時間彷彿只剩下了他們二人的劍意,就好像是兩支對峙的軍隊,劍拔弩張,戰爭隨時都會爆發一般。
隨即只見得魔魁悍然出劍,自身劍意亦是朝獨孤劍的劍意率先發動了攻勢,黑劍一路突進來至獨孤劍身前,朝着其咽喉而去,一如他的劍意一路深入獨孤劍的劍意,無往不利。
“劍十八。”
獨孤劍輕聲呢喃,身前陡然亮起一道璀璨的劍光,黑劍刺入劍光之中,好像進入了泥沼一般再難寸進半分。劍光隨即緩緩消散,只見劍光之中竟是一張金色的劍網,劍網由一道道金色劍氣所組成,看起來鋒銳無比。
“五境…”
魔魁臉色難看到極致,陰沉得幾乎能夠滴出水來,儘管心裡很不想承認,然而接連兩次交手讓他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獨孤劍,已經突破到了五境,成爲了一名和他一樣的五境劍客!
在劍池中,藉着劍池內的磅礴劍意其實獨孤劍就已經夠到了五境的門檻,只不過他的心那時還不確定,畢竟無論是人間還是劍界都從未有過一個五境劍客,劍道四境還有風光這句話雖說流傳了千百年,但是到底有沒有傳說中的劍道五境,誰也不知道。
在見到劍道五境的魔魁之後,獨孤劍心中徹底確認了這件事,自然而然地跨出了最後一步,跨入劍道五境的大門!
魔魁突然獰笑道:“倘若你因爲其他而突破劍道五境,我說不定還會忌憚幾分,可你偏偏藉着劍池突破,獨孤劍,這絕對是你最大的失策。劍池中匯聚的不僅僅是劍意,還有劍界有史以來所有死去劍客的…”
“邪念是嗎?”
獨孤家接過了魔魁的話,左手緩緩攤開,一團黑氣浮於其手掌之上,黑氣濃郁無比,幾乎化爲了實質,不斷翻滾,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氣息。
獨孤劍緩聲道:“身爲劍客,若連劍意中到底有什麼都分辨不出來,未免太失職了些。”
魔魁臉色微微一變,隨即輕聲笑道:“那你覺得你的徒弟西門瓜,是盡職還是失職?”
說話間,魔魁左手突然捏了個手印,低喝一聲道:“爆!”
只見躺在柳生無極懷中的李察身體迅速變黑,一道黑氣自其體內不斷涌出,李察的雙目隨即變得赤紅,五官猙獰扭曲好似一頭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口中發出一道野獸般的嘶吼,猛地掙脫開柳生無極的懷抱,在地上不斷掙扎打滾,面色半黑半白,一半被黑氣所佔據,一半還是原樣。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魔魁臉色一變,他能感覺到自李察元神深處涌出的不僅僅是劍池邪念,還有一股莫名的元神之力,正是這股元神之力對抗着邪念,令李察沒有立刻被邪念所侵蝕。
李察的眼神時而兇戾時而清明,怒吼一聲強行控制自己的雙手結了個手印,不死印法悄然施展開來,調動體內不知爲何冒出的元神之力對抗邪念。
…………
人間。
無崖子望着木桶中變得漆黑,惡臭難聞的藥液,低聲道:“清心菩提的藥力在飛快被瓜瓜所吸收,師姐,你速速再去準備幾個木桶,每一個木桶中的藥液都按我給你的方子配,我們現在還剩幾顆清心菩提?”
天山童姥飛快道:“霍休和八師巴還沒回來,手串上一共十八顆清心菩提,現在只剩下八顆。”
無崖子低聲喃喃道:“八顆…希望來得及,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琯琯,你那裡怎麼樣了?”
李琯琯的聲音自山洞外傳來,“新的藥已經配好了!”
無崖子聞言從天山童姥手中接過一顆清心菩提塞入李察口中,兩手搭在李察身上將他從木桶中撈出,凌波微步全力施展開來抱着李察朝着山洞外衝去,將其放入李琯琯身前的木桶中。
李察的身子剛一跑進木桶,便見得他的身子不斷冒出一團團黑色的污垢,好似下水溝裡的污泥,惡臭難聞。
山洞內,石之軒走到木桶前將手探入桶中,表情一瞬間變得猙獰無比,隨即恢復正常,一臉震驚地低聲喃喃道:“好生可怕的邪念,童姥,這木桶中的污水切記好生處理。”
……………………………
在源源不斷的元神之力的幫助下,李察體內躁動的邪念漸漸被壓制,臉上雖然還是半黑半白,但是表情恢復了平靜,不再像剛剛那般猙獰。
獨孤劍瞧見這一幕心中鬆了口氣,隨即望向臉色難看的魔魁,心中不受控制地升起一股怒火,哪怕三年多前北極冰原上交戰帝釋天時,他也沒有這般憤怒。
此時此刻的獨孤劍就好像是一座活火山,隨時都會爆發!他的劍意因此而變得躁動起來,劍意影響天地,腳下的地面微微顫抖,隨即整座劍山開始顫抖起來,猶如發生了一場地震。
“做師傅的,眼睜睜看着徒弟要爲自己去拼命,被人打成那樣子卻什麼也做不了,這是做師傅最大的窩囊。這傢伙明明在我心裡一直都是那個小小子,怎麼剛剛,就得爲了我這個老不死的拿自己的劍意,劍道乃至性命去拼?”
“他是全天下最好的徒弟,我這個做師傅的,卻是天底下最不稱職的師傅。好在我也不算是老糊塗,我還知道認一個道理。”
“你欺負了我徒弟,所以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