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衣樓過了幾天逍遙日子之後,李察在霍休喋喋不休的催促下不得不回到了擂鼓山,一是爲了要酒,二是他也的確好久沒回來看看了。
離開青衣樓,找了個角落直接動門派技能,一陣照例的頭暈目眩之後李察來到了擂鼓山,扶着腦袋走出傳送的白光深呼吸幾口氣,腦海中的暈眩感才消失不見。
“無論坐幾次,這感覺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友好。江湖公司就不能稍微把這門派回城體驗優化一下嗎?”
一邊吐槽,李察一邊朝着擂鼓山上走去,來到半山腰處,比起幾個月前,這裡已經生了極大的變化。山腰這一段在無崖子和蘇星河的不懈努力下已經被開墾成了依山的梯田,有的田裡種着花,有些是麥子,還有種着藥材的和就這麼荒廢着,雜草叢生的。
快要來到山洞的時候,李察突然在右手邊的一塊田野中看見了兩個熟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男的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年紀,而女的看樣子,充其量也就五六歲,好似瓷娃娃一樣可愛至極,然而她的眼神卻充滿了滄桑,和這副長相極爲不符。
李察停下腳步,笑着走了過去,一邊朝兩人抱拳高聲道:“師伯,秦烈。”
這兩人正是天山童姥和她的徒弟,秦烈。
童姥扭過頭來看見是李察,眉頭一挑,臉上露出一道喜色淡淡道:“是你小子?萌萌那丫頭前腳剛走,走之前還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有空和她聯繫下,我也好久沒見她了。”李察笑着應了一聲,隨即看向秦烈,道:“現在,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師弟了。”
秦烈擠出一個笑容,朝着李察一抱拳,“秦烈見過師兄。”
語氣不冷也不熱,就好像是一個機器人在說話,看着秦烈這樣子,李察眉頭不由得輕輕一皺,秦烈這副樣子和他印象裡的那個秦烈,並不太一樣。
在杭州城時,那個小乞丐秦烈雖然日子艱難,但卻始終樂觀,每日都帶着笑容,一點事情就能讓他開心許久,而現在眼前的秦烈,卻冰冷的好像一塊冰,好似被人剝奪了七情六慾一般。
儘管心中充滿疑惑,但是當着秦烈的面李察也不好直接向天山童姥問,只好先將疑問壓在心裡,打算等等見到了無崖子再問。
寒暄了幾句之後,李察隨即繼續朝着山洞走去,來到山洞前,只見山洞洞口的左邊山壁已經被磨平,畫着橫豎各十九條線,赫然是一個巨大的圍棋棋盤,棋盤上已經落了不少字,儼然是一副殘局。
蘇星河站在山壁前,望着身前的殘局出了神,李察叫了他幾聲,他也沒聽見。李察沒辦法,只能走到他的身旁,輕輕一拍他的肩膀,“師兄,看什麼呢看得這麼出神?”
蘇星河被嚇了一跳,下意識一掌拍了過來,被李察側身躲過。蘇星河這時候方纔看清李察,笑着道:“是師弟啊,沒什麼,自從這棋盤成形之後我和師傅偶爾會在這上頭來一盤,這是今天的棋局,我閒着沒事看看。”
李察點點頭,“那我不打擾師兄了,我去找師傅。”
說着,他就要朝着山洞走去,而蘇星河這時候叫住了他,道:“師傅現在不在山洞內,他去山上了,一會兒就回來了。師弟稍微等一會兒吧。”
李察聞言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走回了蘇星河身邊,陪着蘇星河看了一會兒棋局之後,他就覺得無聊了,走到一邊的亭子裡坐下,打開江湖論壇看起帖子來。
看了幾個帖子之後,無崖子回來了,李察頓時迎了上去,沒等他說話,無崖子就擡起頭來道:“百花酒有,但是像飛馬牧場那樣的也只有最後兩壇,最多給你一罈。你那小師弟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子,那的確是因爲你師伯的原因。”
李察驚異道:“師傅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
無崖子笑着道:“廢話,我是你師傅,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是要拉屎還是放屁。跟我來吧,你小師弟的事情,一句兩句可說不完。”
說着,無崖子帶着李察朝山洞走去,走進山洞,只見山洞內也已經大變樣,原來的山洞只有簡單的一張石牀,毫無生氣,而現在的山洞桌椅板凳一概俱全,也多了不少擺設,看起來就好像是第二個琅嬛福地一樣。
走進山洞搬過椅子坐下,無崖子方纔緩緩道:“杭州城最近出現了一件怪事,有一男一女兩人,錦衣玉食,吃的是杭州城最好的大廚做的東西,穿的是杭州城最好的製衣坊做的衣服,但是杭州城卻人人唾棄此二人,將此二人當做乞丐看待,你可知道這件事?”
“我知道。”李察點點頭,他不僅知道這件事,讓這兩個人淪落到這個地步,也正是他。
無崖子深深看了李察一眼,道:“這兩人,男的曾經是杭州城團練使許尹之子,女的則是名不見經傳,沒人知道爲什麼他們會突然變成這樣,有不少人猜測,這件事背後有南王世子那小子的影子,但是恐怕南王世子背後,還有其他人吧?”
李察笑着坦然道:“師傅,你就別拐着彎罵我了,這事就是我讓南王世子做的。”
無崖子笑着搖搖頭,“我沒有罵你的意思,你小子的脾氣,比我還護短。我就不該那麼早跟你說秦烈是你師伯看中的人,是你未來的師弟。”
李察一愣,“師傅這話是什麼意思?”
無崖子淡淡道:“早在你師伯看中秦烈那天,我和你師伯就跟着秦烈到了那個破廟,見到了那個叫小珠兒的姑娘。那姑娘的面相鼻高嘴薄,這種面相的人,這可共富貴,不可同患難。所以你師伯就給秦烈定下了日後的路子,無情道。”
“無情道乃是你師伯在靈鷲宮中最偏激的時候所悟出來的一門武學,江湖中有個絕情山莊你知道嗎?無情道就是像絕情山莊的武學一樣,絕情絕愛絕憐絕友,絕天絕地絕神絕魔,七情六慾都斷了個乾淨,纔是最厲害之時。”
李察吃驚道:“那這麼說,我那麼做,是錯了?”
“你不用妄自菲薄,這也不算錯。按照你師伯的脾氣,就算你不這麼做,她也遲早要讓小珠兒離開秦烈那小子的。更何況那姑娘錯了就是錯了,有此懲戒,也是罪有應得。現在只能希望秦烈那小子,不要陷得太深纔好。”
無崖子重重嘆了口氣,“面冷無所謂,那小子可千萬不要,連心也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