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完一圈回到城門正準備入城的時候,只見自無雙城內一道身影急匆匆跑了出來,看見李察,他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過來,“大人,俺有件喜事要跟你說!”
迎面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牛六,李察看着他笑道:“怎麼?你改好詩了?”
牛六興奮道:“沒有,我剛改了一句。大人,婷婷她爹今天早上跟媒人來我家,跟我說婷婷她願意嫁給俺了!”
李察詫異道:“哦?這是爲什麼?”
牛六道:“是楊秀才,那傢伙聽說俺寫了首詩給婷婷妹子被她趕了出來,他當着四鄰八舍的面笑了俺一通然後去了婷婷家給她送最新寫的詩,還說要讓俺看看什麼才叫做詩。”
李察越聽越糊塗了,“那這麼說的話婷婷應該嫁給楊秀才纔對啊,難道說牛六你突然靈感爆發寫了一首更好的。”
牛六一愣,“大人,這靈感…是個啥東西?”
見牛六這樣子李察就知道這個可能性不存在,他笑道:“算了,你就別管這個了。你還是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吧,楊秀才給婷婷去送詩,然後怎麼樣了?”
“誒。”牛六笑着應了一聲,道:“然後那楊秀才直接被婷婷的哥哥打了出來,還要拉着他去見官說他侮辱婷婷的清白。現在那楊秀才還被吊在婷婷妹子他們家門口呢。”
李察越發詫異,送詩能送到差點被人壓着去報官而且還被吊了起來,這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忍不住好奇問道:“牛六,你知道這楊秀才到底是寫了什麼詩嗎?”
“知道,俺聽婷婷她爹念過。據說是
——大海啊,你都是水。
駿馬啊,你四條腿。
認識你啊,真不後悔!
我的婷婷,
我愛你,尤其愛你兩張嘴!”
“噗…咳咳咳咳咳。”李察咳嗽得滿臉通紅,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好傢伙難怪考不上秀才,如果說這首姑且稱是“詩”的玩意兒比牛六昨天那廣告語有一丁點的好的地方,可能就是字數工整上面。
牛六道:“大人,其實俺有一事不明白。這詩的前幾句俺都懂。可是最後一句尤其愛你兩張嘴,是什麼意思?婷婷妹子分明只有一張嘴啊。”
李察笑着道:“這件事啊,等你成親那天就會明白了。你贏也就贏在這最後一句上,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說這個了,買點好酒好菜,上你家喝酒去。”
說着,他拉着牛六到一家酒樓買了兩壇酒幾個菜,兩人回到牛六的家喝酒。
牛六不勝酒力,喝了小半壇酒便面紅耳赤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手裡筷子都快拿不穩了,朝着李察含糊道:“大…大人,婷婷妹子能願意嫁…嫁…嫁給俺都是因爲大人的辦法。俺這條命也是大人你救…救回來的。俺牛六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像大人這樣對我好。”
說着,牛六眼圈漸漸紅了,哽咽道:“大人大恩大德,俺無以爲報。俺前幾日本想去請一塊牌位回來供在家中,每日爲大人上香祈福。可是走到了地方俺纔想起來俺不知道大人叫什麼,只好兩手空空地回來。”
“你無需如此,成親時候記得通知我一聲,請我喝杯酒就好。”
牛六認真道:“大人放心,等成親那天,俺一定再請大人過來喝…喝酒。”
李察點頭道:“好,到時候我一定來。只是有一件事你要記住。”
牛六挺直腰板,一臉認真道:“大人請說,俺一定記…記在心裡。”
李察玩笑道:“成親那天記得別情楊秀才也別告訴他,不然氣出人命來不吉利。”
毫不誇張地說,那武婷婷之所以會願意嫁給牛六,不是因爲牛六有多出色,而是全靠了楊秀才這個同行的襯托,以及最後最關鍵的時刻擡了一手。
牛六把李察這句玩笑當做了命令來聽,嚴肅地應了一聲再三保證不會請楊秀才之後,最終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嘴裡還在不斷嘟囔着什麼。
李察見牛六這樣子,笑着喝完杯中的酒然後站起身來,轉身進了房間拿出一牀被子蓋在他身上,然後走出了屋子。帶上房門轉身的瞬間,只見一個面容清秀的姑娘站在院門口探頭探腦往裡看,看見李察發現了自己,她眼中閃過一絲驚慌立刻縮了回去。
李察快步走出院門叫住了已經跑到院子外拐角的這女子,朗聲道:“牛六他喝醉了,姑娘不去看看他嗎?”
女子站住腳步,轉過身來怯生生看了李察一眼,然後彎腰行禮道:“小女子武婷婷,見過大人。”
李察笑道:“原來你就是武婷婷,我聽牛六經常提起你,每次提起你,他都一口一個婷婷妹子的。”
武婷婷聞言臉上緊張消散不少,壯着膽子脆生生道:“我也聽牛六提起過大人,他說大人救了他的命,是他的恩公。”
“這只是小事罷了,我聽牛六說你們快成親了是嗎?到時候我來討杯喜酒喝。”李察笑着道,隨即手一招,只見自牛六房門上貼的紅對聯上飄下一張紅紙,他掏出一張銀票拿紅紙包好遞給武婷婷,“這就當做是我提前給的紅包了。”
武婷婷惶恐道:“大人,這萬萬使不得。大人肯賞臉來吃我和牛六成親時幾杯薄酒我們已經感激不盡,這紅包我們萬不能收。”
李察笑着道:“你不用當我是洪水猛獸,牛六這小子對我胃口,所以我纔會這麼幫他,我沒有要圖什麼的意思。”
武婷婷聞言以爲李察心中不喜,更加惶恐身子打着哆嗦道:“大人,小女子沒有這個意思。”
看武婷婷這樣子,李察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把紅包硬塞進她手中之後,他擺擺手轉身離去,“不用管我了,去看看牛六吧。他還趴在桌上,這麼冷的天氣彆着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