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跟徐子陵兩人帶着綰綰給的信物走了,離開飛馬牧場朝陰癸派而去。
既然決定了要走這條路,就得爭分奪秒地從當下,從自身開始準備。逐鹿天下並非是靠着一腔熱血悍勇就能行的,領兵打仗,治世安民…兩人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
陰癸派這百年來因爲和慈航劍齋較勁的關係在這方面下足了工夫。對於兩人來說,陰癸派就是學習這些東西最好的學堂。
送兩人到牧場入口,目送着他們離開,綰綰卻是留了下來。等寇仲和徐子陵走遠之後,李察扭頭朝綰綰笑着道:“我還以爲你會和他們一起回去。”
綰綰輕聲笑道:“有那信物,一路上自會有陰癸派的門人照顧他們周全。有我沒我沒什麼差別。”
說着,她看了李察一眼,“更何況你現在是我們陰癸派的盟友,我得留在你身邊,保證師門能隨時隨地聯繫到你啊。”
李察詫異道:“聯繫我幹什麼?你們看中的是寇仲又不是我。”
綰綰搖了搖頭,“你錯了,寇仲是有蛟龍之相不假。但是真正讓我師傅和厲工下決定選擇他的原因,還是因爲你。要化作真龍,不僅要躍過龍門更要歷經雷劫。這亂世似龍門,更似一場雷電暴雨,蛟龍之相也好,半龍之相也罷,不爲真龍者欲逐鹿天下都必是兇險萬分。”
綰綰繼續道:“慈航劍齋選擇李閥長子一方面固然因爲他是半龍之相,另一方面,更是因爲他李閥長子這個身份。自從宇文閥覆滅之後,李閥便成爲了長安城第一門閥。有道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仙人門下好修行。支持李建成便是拉來了李閥做盟友,有李閥在,慈航劍齋的把握至少能增加數成。”
“我們陰癸派雖不懼慈航劍齋,但是要同時面對慈航劍齋與李閥卻也是有心無力,所以我們纔會選擇寇仲。因爲他是你的徒弟,而你西門瓜一人,便可抵得上一個李閥!!!”
“……”
李察沉默了一陣,然後苦笑一聲,“你們還真是看得起我。”
他本以爲慈航劍齋和陰癸派選人完全就是根據面相來的,沒想到裡面還有這麼多彎彎繞。能傳承幾百年的門派,果然沒一個是簡單的。
其實還有一句話綰綰藏在心裡沒有說,她跟着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爲的就是等到李察,如今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了這傢伙,她又怎麼能如此輕易地讓他從自己眼前溜走?
轉身朝着飛馬鎮走去,來飛馬牧場的目的已經達到,李察準備回飛馬鎮與商秀珣道個別然後去長安城看看李建成那傢伙。
上一次見李建成的時候那傢伙完全是個脾氣暴躁狂妄自大的紈絝草包,李察想看看,他身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變化居然讓慈航劍齋看中了他。
剛跨過木牌匾,李察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他清楚地聽見前方不遠處的兩邊草叢中有十多個人的呼吸,在看見自己停下腳步之後,這些人的心跳,陡然加快了許多。
眼看李察停頓,這十多人猛地衝了出來,攔在了李察身前。只見爲首的那人右手小臂上有個獨尊堡標識的刺青。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到飛馬牧場來買馬的獨尊堡衆人。
“是你們?”李察當即認出了這些人,眉頭一皺。
解二爺冷笑道:“西門瓜,我等你好久了。你壞了我們獨尊堡的事,讓老子回去沒法向堡主交代。這筆賬,我就要跟你算一算!”
“喂喂喂,沒憑沒據的你可不要瞎說,我怎麼就壞了你獨尊堡的事了?”
解二爺冷聲道:“還說不是你?你進那營帳之前商秀珣那婊-子猶豫不決眼看就要答應,可她第二次叫我們去的時候,就換了一副嘴臉說什麼也不把馬賣給我們。我們第二次到營帳門口的時候剛好見你出來,這要不是你從中作祟,還能有誰!”
聽見婊-子二字,李察身旁的綰綰神色頓時冷了下來,她最討厭聽到的,便是這兩個字。
李察朝解二爺好奇地問道:“你們在這裡堵我,就不怕飛馬牧場的人發現再也不做你們獨尊堡的買賣?”
“發現?哈哈,這裡距離飛馬鎮一個人也沒有,誰也不知道你死在了這裡。帶不回去馬,我就帶着你的腦袋回去向堡主交差!”解二爺得意地笑道,他腦海裡甚至已經想象到西門瓜接下來求饒的畫面,甚至他都準備好了後續的嘲諷。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爲李察實在是太淡定了,淡定到他有些心驚的地步。面對他們十多個好手的包圍,他的臉色絲毫未變,甚至還露出一絲高手的姿態,傲然地開口說了一句話,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綰綰,想動手就動手吧。”
一旁心中早就怒火滔天的綰綰冷笑一聲,瞬間衝了出去好像一道白色的鬼魅,包括解二爺在內的每一個獨尊堡人都沒有看清她的身形,只見下一刻她出現在瞭解二爺身前,一掌朝着他面門狠狠揮出。
解二爺臉色大變,剛要後退然而綰綰這一掌已經來至,狠狠落在了他的臉上。這一掌下去解二爺臉上頓時就好像開了染坊一般,腦海中好似辦了一出水陸道場,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砰!”
解二爺身形不住地向後退,與身後的獨尊堡衆人撞成了一團,眼冒金星好半天沒有緩過神來。等他再次看清眼前事物的時候,只見一把長劍指着他的鼻尖,而四周的獨尊堡衆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只剩下了他和攙着他的兩人!
解二爺清楚地感覺到,攙住他的兩隻手不住發抖,他嚥了口口水心中驚懼不已,朝着李察色厲內荏道:“西…西門瓜,若你殺了我,你就不怕飛馬牧場的人發現嗎!”
李察嗤笑道:“發現?不存在的。不是你跟我說的嗎,這裡距離飛馬鎮一個人也沒有,誰也不知道你死在了這裡。”
解二爺聞言瞳孔一縮,嘴裡滿是苦澀。他萬沒想到自己說的話這麼快就又被李察,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