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飛舞的煙塵籠罩着10號星球東半球赤道以北的廣大里變成了連一絲星光都沒有的永恆之夜,就算是燈光,也被那些厚重的沙塵阻擋了起來,離幾米遠就暗淡得再也看不見了。
多虧所有的參戰人員都躲在密封的、防護性能極佳的戰車或基地裡,否則僅僅這些沙塵,就足以堵塞人體的呼吸道,從而窒息而死了。
在10號星球的地下主基地裡,正在對那些剛纔參戰的戰的維修人員突然聽到了刺耳的警報聲,他們沒有絲毫的猶豫,迅速結束手頭的工作,並立刻從戰艦外部撤離了出去。
幾乎是同時,戰艦的各個艙室的艙門也都紛紛被打了開來,身穿各兵種服飾的一線戰鬥人員紛紛在升降機的幫助下,進入到了各個艙室:頭戴大檐帽,身穿小禮服式樣的軍裝,一副衣冠楚楚模樣的是艦橋操作人員;頭戴無檐水手帽,身穿無扣套頭衫的是艦炮手;身穿深藍色耐磨耐髒的工裝褲,戴着厚重防護手套的是輪機兵;身穿桔紅色顯眼的外套,戴着頭盔的是搶修人員……儘管每艘戰艦都有2000左右的士兵進入戰艦內部,但所有的一切都井井有條,沒有任何慌亂的樣子——對於這些身經百戰的老兵來說,突然被從休息室裡揪出來,並立刻投入戰鬥,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
羅蘭親自駕着一輛地行車從羽林軍總司令部風馳電掣地趕了過來,因爲其他軍官都沒有走遠,所以路上倒沒有其他的車輛,儘管如此,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溫迪儘管已經死死地扣緊了安全帶,但仍然臉色煞白地用雙手緊撐着前方,因爲這輛車實在是太快了,有好幾次在轉彎的過程中,還沒到彎角的時候。羅蘭就已經點着剎車把車輛打橫了,憑藉着強大的慣性把車輛推到了彎角處,然後又是一路狂奔。
“下次你再向國王陛下彙報戰果的時候,能不能不帶別再拉上人家了?”儘管面前的景物不斷快速地靠近,就像要直接撞過來一樣嚇人。然後又從兩邊閃過去了,溫迪仍然勉強鼓着勇氣衝着他的上司喊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馬達地轟鳴聲音太過強大以至於蓋住了聲音,還是羅蘭的車速已經超過了聲音傳遞的速度,所以聲音沒能傳到他的耳朵裡,所以羅蘭並沒有任何迴應。不過。溫迪猜測,最爲可能的應該是羅蘭在開車地時候太爲專注了。一想到剎車稍微踩得慢一點兒。他們就有可能直接撞到拐角的牆壁上,並直接被巨大的衝量擠成肉醬,溫迪連忙閉了嘴,讓羅蘭專心開車了。
羅蘭當然不會遲到,在所有的一線作戰人員在登艦已經進入尾聲的時候。
羅蘭終於一個擺尾把車停到了“朱庇特”號戰列艦地跟前,然後她立刻就一腳踹開了可憐的車門,三兩步跑到一座已經升到一人多高地升降機跟前。跳躍起來抓住升降機地底部,然後一個翻身就翻了上去。
可憐的溫迪現在還被安全帶捆在車上,他把頭從車窗裡伸了出去衝羅蘭喊着說:“人家怎麼辦啊?人家的‘希蜜絲’號在另一邊呢。”溫迪的旗艦本來應該是“瑪爾斯”號,不過在這場戰鬥中,他臨時把旗艦安到了防禦能力僅次於“朱庇特”號的“希蜜絲”號上了。
“難道你自己不會車嗎?”羅蘭氣兒也不喘地從升降機上喊了回來。
溫迪看了看另一側已經被羅蘭一腳踹掉地車門,又低頭看了看車門下的輪胎竟然因爲數次過度的摩擦而冒着黑煙,最終還是決定靠雙腿跑過去了。
羅蘭剛進入“朱庇特”號,就命令“朱庇特”號地艦長潔中校以最快的速度做好起飛的準備。戰艦巨大的主機立刻就開始運轉了起來,輪機組示意主機正常,正在開始預熱;駕駛組示意主引擎噴口、方向舵都沒有問題;炮術組已經對主炮檢查完畢,隨時可以使用;艦橋通訊組示意艦體內的有線通訊正常,情報組示意雷達仍然失能,尚無法探測到敵人,因爲沙塵的緣故,光學望遠鏡也無法使用……
“朱庇特”號自檢已經完畢,在羅蘭的戰術板上,這艘戰艦的標記已經由黃色變爲了稍帶些紅斑的綠色,至於那些紅斑,就是上次戰鬥中所留下的、仍然沒有完全修復好的傷痕。
逐漸地,羅蘭戰術板上的絕大多數戰艦都已經變爲了綠色,她還特意注意了一下溫迪的“希蜜絲”號,沒有出她的意料,溫迪儘管準備的時間短,仍然沒有拖他們的後腿。
至於另4仍然爲黃色的戰艦,應該是在上次戰鬥中損傷太重,已經無法起飛了,羅蘭不得不暫時把他們作爲戰損來看待,根上次戰鬥中損失的戰艦一樣,羅蘭最終把它們標記爲紅色。
至此,艦況良好45艘戰艦都已經做好了起飛的準備。
羅蘭立刻向基地司令部通報:“報告獅穴,獅羣已經做好出擊準備,請求立即打開獸欄。重複一遍,請求立即打開獸欄。”
因爲星球各地遍佈干擾器的原因,儘管是位於地下的基地內部,通訊信號仍然受到了一定影響,所以羅蘭只能在通訊器上看到模糊跳躍的條索影像,連聲音也變得沙啞失真起來。儘管如此,羅蘭仍然從那個模糊的影像中辨認出那是狄安的影子,畢竟,那個身體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秘密,後來響起的聲音只是印證了她的想法而已。
“祝你好動!”狄安只說了四個字,就立刻命令基地操作人員封閉了基地內部聯接起飛場的通道。
隨着那些連接着基地內部的一道道密封門完全關閉,起飛場上方巨大的閘門便呈“十”形裂了開來,同時,外部大氣中混着的大量沙塵便從上方吹了下來,夾雜在沙塵裡的,甚至還有被核彈的衝擊波席捲起來的碎岩石。
在巨大的十字形閘門打開之後,那些交戰雙方部署的大量干擾器地干擾波也被毫無暴露地衝擊到這些戰艦上,儘管羅蘭下達了全體出擊的命令,但在如此惡劣的條件下——無線信號被完全乾擾、燈光信號又被鋪天蓋地的沙塵遮擋得完全穿不過去——她可不指望有多少軍官能夠聽到她的命令。不過。她還是完全信任這支身經百戰地驍勇部隊之間的默契的。
“朱庇特”號的引擎突然加大了輸出功率,整座艦體轟然震動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脫離了地心的引力,向發射場外飛了出去。在羅蘭所部地戰艦全部飛出起飛場之後,那個巨大的十字型閘門又緩緩關閉上了。狄安看着幾乎要被沙土掩埋地起飛場就有些頭疼。在羅蘭地艦隊結束戰鬥之前,這些沙土可全部都得清理出
則,那些戰艦還真沒有停靠的地方了。
羅蘭並沒有貿然就飛出到這層沙塵煙霧的上方,而是在相對稀疏的區域就把戰艦的姿態改平。在這個高度。已經隱約能夠分辯出附近不遠處地目標了。羅蘭對這些部隊極有信心也不是完全沒有目的的,她很快數了一下週圍地戰艦的影子。44艘僚艦一艘不少。全部都在沙塵煙霧裡隱藏住了自己的艦體。
在這裡進行燈光信號的交流已經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了,於是羅蘭就下達了起飛之後的第一個命令:“所有戰艦注意,輪流着再上升一定高度並彈射偵察機,務必要時刻了解空中帝國軍的動向。”
第一艘起飛的戰艦是有一定危險的,因爲不熟悉上方的情況。所以很可能會被優勢的帝國軍發現並展開攻擊,所以這個重任就由防禦能力僅次於羅蘭“朱庇特”號的“希蜜絲”號來承擔了。
溫迪馬上發來了“沒有問題”的信號,然後就向沙塵上空升了上去。羅蘭稍有些焦躁地等了好一會兒。其實本沒有多長時間,只是這種等待一向不符合她的風格,她向來都是喜歡直接衝入敵陣中展開攻擊的。但現在誰讓她是這支艦隊的最高指揮官呢,她得爲她的手下們負責。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如果不是看到時間纔過去了幾分鐘,她真以爲都過了好幾個小時了,好在溫迪最終安全地返回了,他不但成功地把“希蜜絲”號上攜帶的兩架偵察機放了出去,並且跟仍在太空中堅守的蘇菲取得了聯絡。
原來,溫迪在彈射偵察機的時候,突然注意到天空中有顆星星正在以一定規律一閃一閃的,解讀之下,竟然發現在雜亂的無規則閃動中,竟然包含着羽林軍特定的加密信號。於是溫迪就讓偵察機的飛行員用點五零口徑的速射激光槍向那個目標轟擊了幾次——點五零口徑的激光槍當然不可能在這樣的距離給衛星軌道上的目標造成損傷,不過,讓對方感覺到微弱的光子流轟擊卻是沒有問題的。
於是他們就用這種方式展開了交流。
“蘇菲那傢伙竟然還沒死呢,呵呵!”英仙王國的四大貴族雖然在絕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很團結的,但要硬分出個派系來的話,那麼羅蘭和蘇菲就要算是極左派和極右派了:一個崇尚大炮鉅艦主義,另一個持航母至上理論;一個主張以戰爭擴張爲主,政治是戰爭的輔助,另一個則認爲戰爭只是政治的延續;一個脾氣稍顯暴躁,氣急了可會動手打人的,另一個則是知性的美女,寧願微笑着捅人一刀子也不願意失了表面的和氣……諸如此類的,反正兩個人不怎麼對付就對了。不過,這時候羅蘭卻沒有任何幸災樂禍的意思,畢竟,四大貴族有着廣泛的共同利益,尤其在這個時候,團結纔是第一位的,她也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
“雖然她又損失了一些部隊,不過損傷不算太大,目前2000巨炮還是有的。”溫迪通過燈光信號把情況通報了一下,“目前雖然她遭到了帝國軍艦載機羣的圍攻,不過鑑於她孤掌難鳴,貿然出擊的話只是羊入虎口,所以將計就計地假裝被那些艦載機打得左支右絀,然後就暫時退出去了,只要我們需要她的時候,她便可以立刻投入戰鬥,並且能夠保證所有主炮的命中率。
”
那些艦載機的攻擊能力極差可不僅僅是菜鳥飛行員的原因,因爲帝國軍暫時還比較缺乏艦載機的設計人才,在艦載機的設計上,技術積澱比較薄弱,所以這種僅僅被史壯用來作對抗訓練用,卻沒有任何實戰檢驗過的艦載機的設計水平就可想而知了。
“哈哈,這下就輕鬆多了,蘇菲還真有兩下子,要是換我的話,說不定立刻就把那些討厭的蒼蠅拍死了——其實想想,反正那些艦載機的攻擊能力差到姥姥家了,用來掩人耳目,真是太合適不過了。”羅蘭在讀完通訊兵譯好的信息之後,拍了一下掌,不過旋即臉色一變,說:“對了,蘇菲是靠什麼方式傳遞消息的?難道也是使用的小口徑激光槍嗎?”
如果真要那樣的話,就證明蘇菲在太空中已經看到了溫迪的“希蜜斯”號的影子了,如要真要那樣的話就大爲不妙了,蘇菲要能看到的話,帝國軍勢必也能看到,那豈不是意味着帝國軍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了嗎?
溫迪的回答最終使她放下心來,原來蘇菲使用的是一個大型的凸面鏡面,用它反射着正照射着西半球的太陽光。儘管蘇菲所使用的凸面鏡的弧度並不大,但因爲距離過遠,仍籠罩了10號星球東半球.很大一部隊地區,只要這個地區內有飛行器衝出沙塵,細心點兒的話就都能夠發現它。
這東西可比溫迪的點五零口徑的激光槍原始多了,但不用否認的是,非常好用。
而就在這個時候,帝國軍已經在爲登陸作戰做最後的裝備了。
“我們的第一個大麻煩就是那些羽林軍的機動要塞部隊,現在已經被我們的艦載機糾纏得自顧不暇了;我們的第二個大麻煩就是那些陸基的防禦陣地,現在已經被我們投下的核彈衝擊波所捲起的沙塵掩擋住了視線,也無法進攻了;我們已經解決掉了這兩個大麻煩,您爲什麼還悶悶不樂呢?”帝國軍第四集羣一箇中級軍官問向了自己的上司。
“唉!”那名高級軍官嘆了一口氣說:“我們還有第三個大麻煩呢,那就是那支足以以一當百的小型艦隊,我們可是專門準備了一百萬人的艦隊想拖住他們的——你聽清楚了,是拖住,而不是殲滅!據說那些戰艦的旗艦竟然使用了一些非法數據,據向我們投誠的塔蘭說,其艦體外型跟英仙王國國王狄安的座艦‘朱庇特’號極爲相似,很可能就是同一艘戰艦。這個該死的遊戲竟然沒有GM和客服人員,否則我們早就向官方舉報了,也就不會如此被動了。”
“要是我們能有這麼一艘戰艦該多好啊。”那名中級軍官也聽聞過那艘打不死的“作弊戰艦”的事蹟,所以一臉羨慕地說。
那名高級軍官卻很現實,“誰知道他們是找到什麼BUG了?除非能把那艘戰艦奪過來解剖研究,否則我們怎麼可能擁有。但想奪過來談何容易,如果那艘戰艦一心想逃跑的話,僅憑他打不死這一點,就怕是幾千萬軍隊也擋不住。”
不能不說,在以訛傳訛之下,“朱庇特”號戰列艦已經被神話了——呃,或者說妖魔化會更合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