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孤兒？”
唐峰對這件事情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方強苦笑說：“不過想想，說孤兒也算不上。只是方柔的媽媽去世的早，一直歸她外婆照顧，她那個父親好多年沒有管她了。所以和孤兒差不多。”
“你呢？”唐峰聽到方強只是說虹月，沒有說他自己。
方強說：“我是被方柔的外婆收養的。雖然不是親兄妹，但比親兄妹還要親。”
方強怕唐峰誤會，特別強調了這個情況。
唐峰明白了方強的意思，想起方柔匆匆忙忙離開，說：“那麼方柔她……”
方強也是擔心皺起眉頭，說：“可能是老毛病犯了。”因爲他還沒有得到消息，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現在他又不方便離開，只能大膽猜測。
“她家在哪裡？”
唐峰放心不下，想要去看看。
“中午帶你過去。”
方強也有這個打算，感覺應該讓唐峰知道一些方柔的事情。畢竟他是這麼多年第一個能夠讓方柔真正接受的人。
午休時間，唐峰和方強直接離開了學校。讓過來找他的馬燕妮和唐鶯鶯都撲了個空。
唐峰跟隨方強來到了一片很老舊的居民區。這裡的房屋都很有些年頭了，看上去最少建造完成使用了二十幾年。
“我們家就在裡面。”
方強帶領唐峰進入了居民區裡很深處的一間樓房。從一樓昏暗髒亂的樓道側着身子進去，頭頂上掛滿了鹹魚、醃肉，還有溼噠噠滴着水的內衣內褲成爲他們前進的障礙，艱難來到了樓道最頂頭的一間。
“方柔，你是不是回來！”
方強拿出鑰匙開門進去直接大喊。
方柔正好看見臉上掛着淚痕從一間房間裡出來，見到方強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哭喊：“哥！外婆她不行了！”
方強預感不妙，立刻衝進去。
唐峰一起跟進去，聞到這間臥室裡瀰漫着一股中藥味，一位白髮蒼蒼的婆婆臉色蠟黃的躺在牀上呼吸困難。一個白大褂的中年婦女坐在牀頭給她檢查。
“怎麼不送醫院！”
方強一看就知道婆婆的老毛病犯了，這要是不送醫院會死的！
“醫院不收……”
方柔渾身無力的艱難說出這句話，語氣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奈。
“不收……”
方強感覺晴天霹靂。記得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他們家的生活基本只有靠方柔外婆的一點退休金生活，還有他平時打散工賺的一點零用錢。上一次發生類似事情，那些救護車的人聽說他們連一萬塊住院保證金都拿不出來，直接車都不讓上把婆婆重新擡回了房間，開車走了。不是那一次婆婆意志堅強挺過來，現在他們就成爲了真正的孤兒。
“我盡力了。”
適時一直在牀旁邊給婆婆打針的白大褂中年婦女一臉遺憾起身，她看出來這一次方婆婆的情況必須送醫院手術，簡單的護理根本沒有效果。
方柔臉無血色知道這位中年婦女說的話無疑是判了她外婆死刑，嚇得急忙要給她跪下哭泣說：“馬醫生，求求您再幫幫忙吧！我給你跪下了！您只要能救她，我什麼都願意做！”
馬醫生急忙拉住她，知道方柔是這片轄區有名的好女孩。人乖巧漂亮，學習又好，還孝順。不過她也是無能爲力，說：“你求我也沒用啊。我真的已經盡力了。這裡的醫療條件不夠，根本沒有辦法給方婆婆真正的治療。”
方柔哭得說不會話。
方強也是在旁邊狠狠在地面上跺了一腳，握緊的拳頭指甲要把掌心扎破了，感覺到了他的無力。
唐峰在旁邊看了一會，也是看見了心如死灰的方柔。感覺這樣哭泣的模樣不適合她，她應該笑，她笑起來的模樣是最漂亮的，也是他最喜歡的。
“要不，我來試試？”
一句話把方柔和方強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方柔梨花帶雨的模樣說不出來的惹人愛憐。懷疑她是不是聽錯了。
方強的表情也差不多，不能想到唐峰說他來試。他難道學過醫術？
“你？”
馬醫生看見唐峰頂多和方柔、方強的年紀差不多大，不相信他會有辦法。除非他家有錢，能夠馬上把方婆婆送到醫院。否則她不會相信。
唐峰也只是感覺死馬當活馬醫了，看見他們沒有反對。坐到馬醫生先前坐的位置上，認真給方柔的外婆把起脈。似模似樣的動作讓他們一下子安靜下來，看得出來他不是完全開玩笑。
唐峰的臉色幾度變化。
馬醫生開始還以爲唐峰只是裝裝樣子，想着他會把脈有什麼用，把脈又不能救人。可是慢慢看下來，發現他不光把脈，還望聞問切，分明是學過真正的中醫！
“我要回去拿點東西。”
唐峰說不上來方柔的外婆到底是什麼病，但感覺她脈象還比較平穩有力，不像是病入膏肓的人會出現的情況，還有救。可能是因爲對方柔、方強的放不下，讓她爆發出了強大的生命力，即使表面看她快要不行了，實際上她一直和病魔、死神做鬥爭。
聽到他這麼說，方柔和方強都是驚喜。馬醫生驚訝看着他，感覺他不會是瞎吹吧。
唐峰來不及和他們解釋。
婆婆雖然是自己也在努力，可是她畢竟年紀也大了。她這樣耗費最後的生命力和病魔鬥爭，如果這時候得到外力幫助，就是一件好事，說不定病可以慢慢好了。一旦沒有任何外力幫助，她就可以看做是迴光返照，只是讓她離死亡更快接近。
對方強說：“你幫忙把婆婆的頭墊高點，讓她呼吸順暢。方柔，你去拿點熱水給婆婆的腳肚子那一塊用熱毛巾按摩。我回去取點東西，很快過來。”
“好！”
方強和方柔以爲他們只能等着婆婆的死訊了，現在聽到唐峰這麼說，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只要還有一點希望，他們都不希望放棄。
唐峰知道他的動作要快點。離開了方柔他們的家，顧不得和小姨的約定，直接幾個起縱躍上了方柔家這棟居民樓的樓頂，飛速在城市的高樓大廈間穿梭，以最快速度回家。
再次回來，唐峰手裡已經帶過來一個小檀香木盒子，裡面裝的是昨天晚上救過黃熙月醫生的銀針。
方強和方柔正在按照唐峰吩咐的那樣做，也發現特別是方柔給外婆依照唐峰指點的位置熱敷按摩以後，外婆痛苦的表情緩解了許多，證明這個辦法真的有效。
“我回來了！”
唐峰來不及喘口氣，趕緊到牀邊放下盒子取針。
方柔和方強看出唐峰是打算用中醫的鍼灸。
唐峰也看見剛纔還在馬醫生已經不在了，只剩下方強和方柔兩個人。感覺這樣更好。
準備給婆婆施針，突然看見方柔和方強還在旁邊看着，對他們說：“你們出去下，記得把門關上。”
想到方柔和方強在旁邊看着不好。一來這是鬼爺爺的秘傳，不方便讓外人看到，二來擔心他們在旁邊看見什麼緊張喊出聲讓他分了神。
“……”方柔猶豫，有些不願。
“好。”
方強知道現在不是討價還價的時候，把她拉了出去，給他關上門。
唐峰看見房間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他自己實際也沒有多少把握。畢竟方婆婆現在發生的情況和黃老師完全不是一個難度。
“鬼爺爺，鬼爺爺，希望你教我的東西不是騙我啊。”
唐峰只有像鬼爺爺祈禱，完全是趕鴨子上架了，盡其所能看能不能把這位對於方柔和方強兩個人很重要的老人家的性命從死神手裡搶回來。
客廳裡的時鐘一分一秒過去，方柔焦急的在客廳裡走來走去，看見唐峰在房間裡已經待了快一個小時了還是沒有出來。“怎麼這麼久？”她想進去看又擔心影響到唐峰，只能在外面着急。
方強知道方柔在害怕什麼，對她說：“如果你相信他，就信任他。”
“可是……”
方柔雖然相信唐峰的能力，但也知道她外婆病症的嚴重性。連醫院的醫生都說她這麼大年紀還能活着都是一個奇蹟。
正在這時，那扇讓他們非常關心的臥室門打開了。
唐峰滿臉疲憊從裡面出來，整個人好像熬了幾天夜一樣，臉色都發白。
看見兩個人看向他，努力對他們露出一個微笑，說：“勉強成功了。”
唐峰感覺他的腦袋現在脹疼的要炸掉，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剛纔不光要全神貫注他下針的地方，還要回想鬼爺爺對他說的每句話。直到看見讓方婆婆的病情穩定了，他纔看見他已經‘手術’了一個小時，知道他用腦過度了。
方強急忙跑到臥室裡看，看見方婆婆氣色正常的已經醒來微笑看着他。
“小柔，奶奶沒事了！”
雖然看見她還有點虛弱，但真的沒事了，只是沒有力氣還不能說話。
方柔熱淚盈眶，剛想進去和她外婆說說話，突然看見唐峰腳步一個不穩，人累的直接栽倒。忙過去抱住他，嚇得急忙大喊：“阿峰，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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