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燈依然亮着。
楚天坐在手術室前的等候凳低頭痛苦抓扯自己的頭髮，許婷那一刻那一抹安心的笑容不住在腦海中迴盪。
這個笨蛋，爲什麼要爲自己擋子彈啊！
走廊內身披白褂的醫生、護士人來人往。每一次有護士從手術室出來，楚天都是忍不住擡起頭，甚至站起身，以爲有關於許婷的安危消息。
可是看到對方不過焦急走過，根本看也沒看自己一眼。
楚天又是重新默默坐下，繼續強忍住耐心等待。
希望手術快點結束，又害怕醫生出來告訴自己的是一個壞消息。
“小天！”
回過神，看見馮雲紅姐她們。
紅姐焦急問：“情況怎麼樣？”
楚天黯然搖頭，痛苦說：“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紅姐還想說什麼，被馮雲攔下搖頭。坐到楚天身邊，搭住他的肩頭。她可以感受到楚天的身體在劇烈顫抖，攬過他抱在懷裡。使用自己的體溫、使用自己的真心溫暖着他。現在楚天滿臉憔悴，她看得都是心疼。
小聲安危說：“小天放心吧，小婷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她是那麼好的女孩，上天不會那麼殘忍對這樣一個好人。”
可惜楚天現在什麼話都聽不進去，沉浸在痛苦的世界裡。
適時秦明出現，楚天如看到一根救命稻草撲上去。
“人呢！找到沒有！？”
秦明一時爲楚天現在充滿血絲的雙眼震懾，又是一個咬牙。
“找到了。”
“在哪？”
秦明推開他：“告訴你你想怎麼樣。殺了他？！”
楚天抓住秦明的雙肩搖晃，咆哮：“血債血償，快告訴我！”
秦明一拳打上楚天的臉，把形同廢人的楚天身體打得一歪也是擺脫了他的束縛。整整衣襟，指向紅姐她們對楚天怒吼：“那是殺人罪啊！你要是進去了，她們該怎麼辦？爲你守一輩子！？”
“天哥哥。”雯雯也是哀求楚天。
楚天哀傷掃了紅姐她們一眼，沉默。
久久自己騙自己的，低低說：“到時我會想辦法，快告訴我！”
秦明輕蔑道：“你既然有辦法，你自己去找吧！我不會告訴你的！”
告訴他就是害了他，他把楚天當自己的親兄弟看。不可能做出這麼不過大腦的事情。
指向秦明：“你！”
楚天恨目猛一甩手，與秦明錯身過朝樓道盡頭的電梯走去。
自己找就自己找！
不把那個傢伙挫骨揚灰無法解去心中的憤怒。
“制伏他！”
四個人影鬼魅閃來。
楚天有所感覺，與四人拳腳相加。
抓住一個機會，兇狠一拳搗向一人小腹。又是一腳踢向另一人頭顱。
可是這四人會一套合擊之術。
一拳打在小腹，對方紋絲不動。
一腳踢在頭顱，對方頸脖不屈。
可也是在這個機會，楚天被四人兩手兩腳架起動彈不得。
“天小子，長本事了啊。”
杜老冷麪怒笑，在杜思思的陪同下手拄龍頭柺杖出現在衆人面前。
楚天掙扎的動作頓止，撇開頭不敢看這位老者。
雯雯急忙淚目迎過來：“爺爺。”
杜老摸摸雯雯的頭髮，安慰她：“放心吧，有我在這裡，你的天哥哥跑不掉。”
知道還是讓楚天在那裡冷靜下好。
問向秦明：“小婷情況怎麼樣？”
秦明微微搖頭。
“聽說人找到了？”杜老纔來，聽到隻言片語。
秦明瞟目楚天這邊，小聲湊到杜老耳邊說。
果然楚天耳朵連動，想要偷聽。可是秦明故意把聲音說得非常小，還是什麼都沒能聽見。忿然掙扎下，拿下面杜老的貼身保鏢沒辦法。
杜老點頭：“我明白了。”哀嘆看了楚天一眼。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現在的年輕人啊。
這時幾個身穿警服的人從電梯中出現，看見走道這裡的一幕有些驚訝。還是想起他們的職責。
“我是市局刑偵處李雲警官。”主動向杜老出示證件，“請問楚天先生在哪裡，我想關於當時情況做一些調查。”
杜老掃了眼還被架在空中的楚天，知道不這樣做這小子鐵定不安分。
對方也是察覺這裡的氣氛不太正常，只是簡單做了下筆錄就急急忙忙走了，不敢太過逗留。
杜老嘆息，問向楚天：“冷靜點沒？”
楚天掙扎作爲回答。
杜老再嘆：“那你還是這樣待着吧。”
也是和杜思思小聲吩咐，杜思思點頭小跑離開了這裡。
楚天疑惑看杜思思離去的背影。
恰在這時，手術室的燈滅了。把等待在這裡的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手術醫生走出，戴着口罩說：“誰是許婷的親屬？”
“我們都是。”
女醫生不滿皺眉，又說：“直系親屬。”
紅姐上前一步：“我是她的姐姐可以嘛？”
醫生點頭：“去交錢吧。手術很成功，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沒有傷到內臟。只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了。恰好從內藏空隙穿過去，這女孩運氣真好。”
大家聽見都是驚喜，雯雯她們幾個喜極而泣擁抱亂跳。
杜老也是露出欣慰的笑容。
紅姐隨對方去交錢，接着許婷就被從手術室推了出來。只是還沒有脫離麻醉，依舊在昏睡。面色紅潤，看來真如醫生說的沒有事。
楚天猛力一個掙扎，從空中翻身躍下跑撲在牀邊抓住她的手，淚水鼻水糊了一臉，不住唸叨：“太好了，你沒事實在太好了。”可是沒有人會去嘲笑他。雯雯更是乖巧的遞來手帕給楚天擦擦。
那四個保鏢驚愕，面面相覷，看各自的手。這樣看來對方也是希望有人制止他的衝動，都笑了起來。
……
甦醒過來的許婷看到滿病房人，羞得直往被子裡躲。
“怎麼都在啊？”
只露出一雙美麗的大眼弱弱求助向楚天。
楚天微笑，感覺眼眶熱熱的。
果然好人長命。
“天小子，出來下。”
杜老把楚天偷偷喊了出去。
“小天你去哪？”
看見楚天要出去，許婷緊張起來不小心牽動了背後的傷口，疼得眉頭一皺。
嚇的楚天急忙撲過去：“別亂動，你傷口還沒好。”
拇指大的血洞啊，當時看到楚天他都……
許婷眼睛波光粼粼拽住楚天的手：“那你去哪？”顯然不想讓楚天走。
楚天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你不覺得餓嗎？我去幫你買吃的。”
“真的？”
“比金子還真。”
“那……拉鉤？”眼睛一轉，伸出自己的小指頭。
“小孩子啊。”楚天忍俊不禁，還是和她細嫩的小指頭勾上。
“拉鉤鉤，拉鉤鉤……”唱起兒時約定的歌謠。
楚天也是忍不住笑起來，結束與她鬆開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讓紅姐她們陪你玩吧，想吃什麼？”
“北京烤鴨。”
“好。”
“咦？”許婷還以爲楚天會反對呢，傷者吃不得油膩。
楚天壞笑：“我吃，給你看，讓你只聞聞烤鴨的香味。”
紅姐她們都是不禁莞爾，原來楚天是做的這樣打算。
許婷也是氣惱輕拍了下楚天的手背：“壞死了，又逗我。”
楚天把她的手塞回被子：“等你傷好了，你想吃什麼我都帶你去吃。現在乖乖養傷。”
許婷乖乖縮回被子，用被子擋住羞紅臉又一次只露出一雙大眼撲閃撲閃說：“我想吃你弄的飯，好久沒吃了。”
楚天感動，輕笑說：“好。到你吃膩爲止。”
與紅姐交代下，纔是出了病房，杜老和秦明在外恭候已久。
感覺病房門口說話不方便，帶楚天朝偏遠點的地方走。
許婷通過病房的窗戶看見楚天在杜老、秦明走遠，不忍露出擔憂的目光。又是瞬間隱藏起這股擔心，迴應紅姐她們的關心。
來到開水房前站定，杜老開門見山說：“小天，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楚天表情嚴肅：“嚴格來講就多了。”
“小明你和他說吧，相信他現在能冷靜點聽了。”杜老嘆息。感覺今天嘆的氣比這個月加起來都多。這些混蛋小子就不能安心讓他養下老啊。
楚天疑惑看向秦明，記起他確實說過他找到兇手在哪。
秦明一臉沉重：“阿天，你要保持冷靜聽。那個兇手已經死了。”
“什麼！”
“不光如此，杜思思剛纔已經查明對方是被記錄在案的國際罪犯。說簡單點就是個殺手。”
楚天咬牙切齒：“殺人滅口！？”
秦明點頭，又說：“對不起，不是我今天叫你來公司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楚天深刻凝望秦明：“小明，我不願懷疑你。但我還是想知道爲什麼對方這麼巧會出現在停車場。”
秦明表情一變，黯然低下頭。這一件事他承認他無法解釋，因爲太巧了，巧到像他安排的。也是知道楚天信任自己，不然他也不會當面問出來。
杜老勸慰楚天：“這件事情別怪小明。這一點我確認過，這個兇手在停車場守了不是一週兩週、更是在你們那棟大樓對面的樓房租了件房，天天監視你的辦公室情況。”
“有段時間了？！”
楚天沉默，既然這樣就不是鄧雅鳳做的了。她要是想報復自己，也只會是最近兩天的事情。
“那會是誰啊？”
聽杜老說出來的情況，這個人恨自己不是一天兩天，更像是世仇。
難道……
楚天驟然記起一個人。
影鬼！
以他的行事方式確有幾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