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山谷,但卻是一個美麗的令人窒息的聖地,這也是一個絕谷,一個人跡罕至的絕谷,先不說谷底離地面有近三千米的距離,僅僅是那陡峭的懸崖和嶙峋的怪石就足以讓普通人望而卻步了。
按照常理來說,絕谷中應該是沒有人煙的,可是,在山谷中卻升起了一縷淡淡的炊煙,隨着早晨的那一陣清風飄蕩着。
難道有人麼?
不錯!有人,而且不止一個!
絕谷底部北端一個地勢比較平坦的地方,一座說不上華麗的茅屋安靜而悠閒的聳立在那裡。茅屋共有兩間,進門可以看見一幅丹青掛在對面的牆上,上面一個清麗女子的身影已經略帶黃色,看起來是有些年月了。一幅對聯卻顯示了茅屋主人脫俗的情趣和對畫中人的深深思念:
踏山巒御清風我常尋覓,思長空憶星月你卻無言。
畫像的下面是一桌一椅,卻是和城中傢俱店中擺放的截然不同,一看就知道那是屋主人自己親手製作的,處處顯出那種順勢而成卻又有若鬼斧的痕跡。
就在對聯旁邊不遠的牆壁上掛着一支碧綠的竹簫,看樣子卻是經常吹奏的樣子,一塵不染的簫身上散發着一點一點碧綠的光芒。而竹簫旁邊卻水平的掛着一把式樣古老而令人情不自禁從心底裡往外冒冷氣的長劍,紅色的劍柄和黑色的劍鞘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
劍是寒漓劍,簫是碧玉簫。
裡面一間顯然是一個人的臥室,一張木牀上奇怪地沒有一點兒被子的影子,卻有一個陳舊的蒲團擺放在木牀的中央位置,從蒲團的樣子上可以看出經常有人坐在上面修行。牀側的牆上掛着幾件樸素而乾淨的衣服。
茅屋前面不遠處是一片墨綠色的竹子,內行人可以看出那是世間奇珍:碧玉竹。一道清澈見底底小溪潺潺流過碧玉竹畔,蜿蜒繞過一個墓碑流向了谷底南端,溪中不時有不太安分地魚兒跳躍而起,在這個靜謐的山谷中引起一點小小地響動。
一個臉上面容顯得堅毅非常的中年人就站在溪邊,雙手輕輕地負在身後,高大的身軀標槍一般挺立在一塊岩石之上,一對精光閃爍的眸子正靜靜的望着遠處的懸崖絕壁。其中卻又包含着無盡地慈祥和愛意。穿着一身中山裝的身上絕對看不到一塊多餘地贅肉,也沒有拳擊臺上的拳擊手身上所具有的那種肌肉塊。渾身上下卻給人一種精力瀰漫的感覺,似乎他身上充滿着無窮無盡的力量。
這時候。正有一個年約十八九歲的少年攀登在絕壁之上,速度之快簡直可以用流星飛逝來形容!少年身上只有一隻襯褲來遮蓋着他壯碩的男性,健壯而俊美的虎軀上沒有一絲汗珠,石雕玉刻的一張臉上閃爍着一抹只有具有強烈信心的人才可能擁有地微笑,只見這張微笑地臉一閃。卻見人影已經來到了絕壁之上的崖畔!
朝陽初升,金黃色地陽光透過重重天幕照耀着這個人跡罕至的絕谷。也撒在這個奇異少年的身上,映射着少年如同白玉一般的皮膚,和少年赤裸在陽光下的情景決不相符,那應該是黝黑的顏色纔對啊!而最令人感到驚奇的是少年身上竟然隱約可見肌膚下面的經脈中有一種神異的光華在不停的閃爍。
站在絕壁的邊緣,少年將俊美無匹的臉迎着初升的太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馨的空氣。一對黑寶石也似的眸子中隱隱射出奇光,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更是光華流動,周圍的空氣開始產生了異動,轉瞬間形成一個奇異的小小漩渦!
而那遙遠的太陽之光也似乎被這股異動所牽引,光華大作。居然射出了萬道金光!忽而。在少年的頭頂心白會穴的位置上出現一個大如車輪一般的巨大光環,迎着朝陽射出五彩光華。將那少年的整個身軀罩在其中,光華流動中少年的臉上隱然現出神蹟般凝重的神色。
隨着時間的延長,這樣的光環居然出現了三個,就那麼神奇而近乎奇蹟般的連環套在少年的身體上,而環的中心就在少年的頭頂百會位置。居然是傳說中的三花聚頂,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境界!這也只是在傳說中才能有的,卻沒有想到在這個少年身上出現了!
少年猶自帶着稚氣的臉上神色沉凝若山,和他看上去的年齡決不相稱,腳下更是穩若磐石。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強者之氣,寬廣而明亮的額頭此時看來也似乎蘊藏着驚人的智慧!
良久。
少年緩緩的挪動身子將口中的一口濁氣吐出,眼睛中驀然金光大作,有若實質一般透過千米距離看到了正站在溪邊的中年人身上,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種孺慕的神色,展顏而笑。身形展動,少年身影忽然就那麼憑空落下絕谷,凌空的身形就像一片羽毛一樣“緩緩”的飄落。看似緩慢卻迅捷異常的身影在下一刻卻出現在了中年人身側,口中略帶喜色的叫道:“義父,剛剛我好像是已經達到了您所說的三花聚頂的境界了!”
中年人臉上神色一動,知道少年的功力已經直追三十年前的自己了。口中吩咐道:“小飛,真是太好了!去把那些湯藥喝了就去火洞中練習移天神功吧,想來你的移天神功也應該登上第五層了吧。”
少年口中嘟囔道:“義父,怎麼還要喝那些湯藥啊?您不是說等我滿十八歲之後就不用喝了麼?”
中年人呵呵笑道:“小飛,你真是的,都喝了這麼多年了,就不能再忍受這最後一次嗎?現在你的異能已經覺醒完成了,以後的實力要遠遠超出我這個義父了。現在宇宙正是處在一個動盪變革的時刻,我從其他渠道也知道一些現在宇宙的局勢。最近一段時間異能覺醒地人不少。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因爲魔教出產的靈寶催動的覺醒。魔教既然出產這個產品,顯然不可能就這樣任由異能氾濫下去。這個宇宙,也到了變天的時候了。”
少年聞言驚喜道:“真的?!那可是太好了,我馬上就去!能和魔教的人較量一下,可是我這些年一直以來的夢想啊。”
說完話,少年緩步來到了茅屋前的那個石竈前,將上面藥罐中地湯藥一咕腦兒喝了下去。用手輕輕的抹了一下嘴角,卻露出了一個苦笑。自言自語道:“唉,終於喝到頭了!這麼苦地東西。真想不到這一喝就是十三年了,現在終於解放了!”話音未落身軀移動中。已經來到了絕谷南端的一個山洞前,看了看站在旁邊地中年人,邁步走了進去。
中年人眼睛望着消失在洞口少年高大而漸趨成熟的身軀,心中卻又是一動,知道自己的義子應該是出谷歷練的時候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雖然已近千歲之年地自己對外界的繁華社會不是很感興趣,義子卻還是一個年輕人。
一個前途無量地少年。自己終不能因爲自己的緣故讓正值青春之年的義子陪伴自己終生。而自己當初之所以出谷在孤兒院收養義子的原因也是盼望一身所學和移天神功有個傳人,也算是爲自己的門派培養了一個了不起的人才。
內心中喃喃自語:王浩然啊,王浩然,你可不能把這麼個少年英才埋沒在這絕谷之中啊!思緒百轉卻回到了十三年前的時光,眼前幻化出百般情景。
自從王浩然選擇了在絕谷中隱居,生性淡泊名利的他除了離開絕谷去城市換取一些日常用品之外,大部分的時間卻是在陪伴着自己的亡妻。十五年來,每天一首簫曲從來沒有一次間斷,對亡妻郭詩函深深地懷念和內心中對外界社會對失望使得王浩然對外界提不起一點興趣,也沒有一點心情去遊覽這當時匆匆選定地隱居之所。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裡幽夢忽返鄉,小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由於一直沉浸在悲傷憂鬱之中,蘇軾的這首《江城子》王浩然已經數不清臨摹了多少遍。俗話說,靜極思動,王浩然收拾了十五年地傷感情懷,終於在一個清晨決定對絕谷進行一次觀光。都十五年了,還不知道這個絕谷到底有什麼好風景呢?一曲奏罷,王浩然長嘯一聲,身軀展動在屋中去了那十五年不曾用過的寒漓劍,開始了觀光。
這絕谷還真是不小,東西闊有300米左右,南北長近1000米,真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王浩然飛馳的身影停在山谷的南端,心中感慨造物主的神奇。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出奇的地方,王浩然禁不住非常失望,心下正在考慮是不是在轉上一圈,忽然身後傳來某種動物活動所發出噝噝的聲音!王浩然霍然轉身,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條奇異的大蟒蛇昂首從一個非常隱蔽的山洞裡爬出來,長有一丈左右,水桶粗細,渾體白色,眼睛冒着紅光,頭上居然還長着一隻寸許長的大角!
這是什麼東西!蟒蛇看來對王浩然沒有什麼敵意,只是朝王浩然這邊看了一眼,似乎通人性一般的點了點頭,轉身竟又回去了!王浩然猶豫了一下,跟了進去,反正別的地方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不妨進去看看。幸好,山洞裡面不像洞口一樣狹窄,足以讓王浩然昂首挺胸的通過,否則,可只有爬行或者彎腰低頭了。
前面的蟒蛇已經消失不見了,王浩然已經深入洞中30多米了,奇怪的是沒有絲毫窒息的感覺,也並不黑暗,四下一看原來使兩邊的牆壁上隱隱透出白色磷光。王浩然心下正在琢磨這是不是一個天然的洞穴,前面已經來到了一個岔路口,分作兩條道了!往哪邊呢?還是右邊吧,王浩然決定順着感覺走,又往前走了大約100多米的樣子,眼前霍然開朗,光線也變得亮如白晝。
入目是一個巨大的空間,高有近三丈,約有400個平米的樣子。洞頂嵌這無數顆白色發着柔和光線的珠子,正中央一顆碩大如拳頭的珠子尤其光芒四射。王浩然認識那是罕見的夜明珠,居然有這麼多!還有更奇怪的,就在那顆最大的珠子下面有一把無鞘長劍插在一個有一圍多粗,近丈高的柱子頂部!在一片珠光寶氣中更是光芒四射!
到此,王浩然斷定這裡必定有人住過,而且還是一位不平凡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