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呂布被使者開出的條件弄得心神不寧左右搖擺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同時還有密集的甲冑摩擦聲。
“何人在外喧譁!”
呂布眉頭一皺,高喝道。
“啓稟主公,是臣。”
說着,房門被打開,陳宮健步走來,不過令呂布驚訝的是,陳宮手裡還提着一柄劍,而劍上還滴着血。
“公臺這是出了什麼事?”
呂布大吃一驚,不由的出聲問道。
雖然驚訝,但呂布並不慌張,也不擔心陳宮在搞政變。
以呂布的戰鬥力,一百個陳宮綁一塊也不是他的對手,在當前的平城內,只要陳宮在呂布的視線之內,他想殺陳宮,陳宮必死無疑!
“主公,這些逆臣已經授首,還請主公立即出兵討逆!”
說着,陳宮一揮手,直接扔了個血粼粼的人頭出來。
“文仲!”
呂布還沒認出這是誰的人頭,卻見旁邊的商戢軍使者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主公,逆賊商戢派來的三十六位擾亂我軍軍心的細作已經授首三十五位,還請主公下令格殺最後一人以振軍心!”
說着,陳宮用劍指着使節團正使,也是最後一名倖存者高呼道。
呂布有些憤怒,又有些慌張,盯着陳宮冷喝道:“陳宮,沒有本將的命令,誰讓你擅殺使節?你是要造反嗎?”
“臣不敢,主公有令,臣甘願赴死,但臣不能坐視主公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胡說!陳宮,你以下迫上,囂張跋扈,毫無人臣之禮,如今又蠱惑溫侯,你到底是何居心?”
使者也反應過來了,急忙起身高喝。
陳宮並不與使者爭辯,而是看向呂布,沉聲道:“屬下對主公忠心耿耿,今日主公若失執意與商賊勾結,那屬下只有以死相諫!”
說着,陳宮直接跪倒在地,將沾着血的佩劍橫在脖子上,雙目直視呂布。
“公臺,你這是何必的?你我雖名爲君臣,但實則親如手足,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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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有些慌了,俯身就要扶起陳宮,不過陳宮緊接着將劍刃向脖頸位置移了移,嚇得呂布立即定住了腳步。
若是其他人以這樣的手段逼迫呂布,呂布早就召出方天畫戟送他歸西了。可陳宮不同,自從呂布脫離丁原自立之初,陳宮就開始追隨呂布,悉心打理政務,幫助出謀劃策,呂布能有如今的威勢,至少三成的功勞要歸陳宮。
可以說陳宮在呂布軍中的地位相當於商戢軍中的鄧言+戲志才。
“主公,捷報!!”
還沒等呂布這邊處理完陳宮的逼宮,突然又傳令兵飛奔而來。
“捷報?哪裡來的捷報?”
呂布先是稍微一愣,緊接着神色大變,一把抓過奏報,匆匆少了兩眼,臉色立即黑了下來。
站報上寫的很簡單,高順奉命出戰,潰敵兩萬,陣斬敵軍統帥,旗開得勝!
但是,呂布從來沒有下達過主動出擊的命令!
“好好好,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假傳本將軍令,擅自命令軍隊越界發起進攻,你們真是好膽子啊,明天是不是要直接把本將綁了給袁紹送去啊!!!”
一把將戰報扔到陳宮臉上,呂布氣急敗壞的吼道。
周圍的侍衛、將領聞言紛紛嚇了一跳,不少並不知情的將領更是臉色大變,齊刷刷的跪倒在地。
“主公,是屬下假傳了您的命令,下令高順將軍率領先鋒部隊對幽州境內的商戢軍實行跨境打擊,責任全在屬下一人。屬下罪該萬死,但高順將軍是無辜的,主公總不能坐視高順將軍戰死吧?”
呂布氣得臉都青了,一個箭步衝到陳宮身前,一把將他提了起來,怒喝道:“陳宮,你真以爲本將不敢殺你嗎???”
“屬下……屬下不敢,不過……主公去晚了,高順將軍可就真的危險了,我已經派人暗中將高將軍的行蹤透露出去,現在能救高將軍的只有主公您一人了。”
被呂布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不過陳宮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斷斷續續的說道。
“混賬!!”
呂布聞言氣急,一把將陳宮扔了出去,倒黴的陳宮直接撞到了門上,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陳宮爬了起來,又吐了口血,然後道:“主公,趕快去救援高順將軍,此時高將軍可能已經被敵軍包圍了!”
“你……你……你!”
呂布簡直被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最後狠狠的一揮手道:“點齊本將親軍,我們去支援高順!!”
說完,呂布又狠狠的瞪了陳宮一眼,恨聲道:“把陳宮給我關入死牢,沒有本將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溫侯!溫侯!我知道這都是陳宮這位奸臣在挑不離間,我可以幫你解釋,只要你願意與我家主公結盟,之前的條件仍舊有效!!!”
“滾!”
呂布血紅着眼睛,對使者怒吼聲,恐怖的精神威壓逼迫向使者,使者只是一位不通武藝的文人,哪裡經得住這等陣勢?兩眼一番,直接昏了過去。
“把他也壓進死牢,沒有本將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張遼,你負責留守,其餘人,隨我來!!”
說完,呂布大踏步走出大廳,衆人齊齊跟上,前去救援高順。
張遼嘆息一聲,俯身扶起還在吐血的陳宮,低聲道:“軍師,何必呢?這次主公受軍師所迫,被迫與商戢一戰,若是敗了自然萬事皆休,就算是勝了,今後軍師在我軍之中恐也再無立足之地,軍師這是何苦來哉?”
“若能誅滅商賊,宮何稀此殘軀?”
陳宮咳嗽一聲,突出一口鮮血,神色堅定地說道。
“唉!”
張遼嘆息一聲,不再言語。然後揮揮手道:“來人,將陳宮押入死牢,沒有主公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不過緊接着,張遼又開口道:“等等,入牢前先找個醫者治療一下他的傷勢。”
陳宮感激的看了眼張遼,主動跟着士卒前往死牢。
待陳宮遠去,張遼又看了眼還昏迷不醒的使者,頗感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然後下令道:“將他也押下去,不過要注意,千萬不要爲難苛責,更不要有什麼意外發生,他要是出了什麼差池,大牢所有人的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