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到底是誰泄露了消息?!!”納多氏邑落的遺址上,羅鐸發出憤怒的咆哮聲!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那些不明內情的各部落小帥還真以爲羅鐸是爲了給頡鼓部復仇,很爽快的借調了部分軍隊交給他指揮。更令羅鐸興奮的是,那個叛將極其貪財,竟然趁頡鼓部陷入混亂而大肆劫掠。
這正中羅鐸下懷,他不怕商戢劫掠,就怕他突然率軍隱入大漢內部,這樣一來奪回金杖就絲毫無望了。
羅鐸到來頡鼓部是秘密前來的,怕的就是打草驚蛇嚇走了商戢。明面上他還應該待在其他部落等待軍隊集結呢!
誰知道,羅鐸剛到納多氏,見過納多巴布之後,商戢就立刻連夜撤出草原,一下子就銷聲匿跡了!
顯而易見,這是有人走漏了風聲,這令羅鐸如何能不憤怒?
事實上,正如羅鐸猜測的那樣,確實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當初納多巴布被打昏,商戢能輕易取其性命,但最後商戢將大帳中人盡數擊殺,唯獨留了納多巴布一命,爲的就是如此。
納多氏一戰,有部分軍隊潰散了,商戢走後清醒過來的納多巴布召集殘部,也聚集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十名商戢特意安排進來的布衣密探!
誰都知道,納多氏與商戢之間有血海深仇。任誰都不會懷疑納多巴布與商戢狼狽爲奸。相反,誰有針對商戢的陰謀都會優先考慮與他合作。而以納多巴布的腦子,什麼情報都能被布衣密探獲取。
納多巴布一個三流武將,殺了最多提供兩千的功勳值,而讓他活着對商戢更有利,所以當初商戢才特意饒了他一命。
至於養虎爲患,不是商戢瞧不起他,脫離了納多蘭德的庇護,就以他的腦子都不需要商戢出手,就得被他的鮮卑同族們坑死。
“說,你最熟悉那個漢人,你說他到底會在哪?”羅鐸雙目赤紅,一把抓起納多巴布厲聲問道。
納多巴布身高一米九多,長的虎背熊腰,被不足一米七的羅鐸抓住衣領,他還不得不彎腰配合羅鐸,別提多憋屈了。
“大人,我,我也不知道啊!”彎腰低頭,納多巴布擠出一絲笑容,顫顫巍巍的說道。
說起來,兩天前納多巴布還是意氣風發的小帥繼承人,誰知兩天之後就家破人亡。部衆大部分被劫掠,親生父親戰死,整個邑落高層就他一人苟活了下來,現在又要面對羅鐸的逼問,納多巴布真的快哭了!
“你不知道?!你敢說你不知道?!”羅鐸噌的一聲拔出腰間的彎刀,抵在納多巴布的脖子上,喘着粗氣厲聲喝道。
現在的羅鐸也有些精神不正常,巨大的心理壓力下變得有些癲狂。本以爲還有機會找回金杖,可如今連人都不見了,大起大落之間精神不出問題才奇怪呢!
“既然你不知道,那留你還有何用?陪我一起下地獄吧!”羅鐸嘶吼一聲,揚起短刀就要斬向納多巴布的脖子。
納多巴布身具三流武將實力,這個時候卻絲毫不敢反抗,附近的納多氏殘兵更是眼睜睜看着羅鐸威脅他們頭人,卻動都不敢動一下!
自亞賞處暫借的兩千名精騎虎視眈眈的盯着納多氏的殘兵敗將,一旦敢有任何不軌的意圖,立即斬殺,毫不留情。
金杖是自納多氏這丟失的,羅鐸恨不得將納多氏父子挫骨揚灰。領軍到了納多氏之後立即就將納多氏的殘兵繳械看管起來。
“大人,我想起來了!”眼看刀子就要刺到脖子,納多巴布一個激靈,扯着脖子嘶吼道。
“嗯?”羅鐸聞言頓時收手,刀尖距離納多蘭德脖子不足一寸處停下了。
“你想起什麼來了?”問這句話的時候,羅鐸話音都有些顫抖,但處於生死一線的納多巴布並沒有發覺。
“我想起那高襄在哪了!”
“快說,那高襄在哪!”羅鐸一把鬆開手,雙目緊盯着納多巴布,厲聲喝道。
“大人,他出自漢地望泉縣黑水塞!他曾是黑水塞的守將,現在叛逃了我大鮮卑肯定又回到黑水塞了!”納多巴布以一種極其堅定地語氣說道。
羅鐸聞言眉頭一皺,看着納多巴布懷疑到:“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納多巴布聞言頓時心一顫,表面上卻越發堅定:“沒錯,絕對沒錯!他就是出自黑水塞,當初我父親還特意調查過。他之前還與黑水塞藕斷絲連,不斷有財貨往來,即使他現在不在黑水塞,黑水塞中人也必定知道他的具體位置!”
納多巴布這些話大部分都是真的,當初商戢冒用了高襄的身份,騙了納多氏衆人。納多蘭德也確實派人前去調查,但調查的人員都被黑水塞諸人暗中截殺了。
事實上納多蘭德生前也只是確定商戢身份不簡單,但具體情況他也不瞭解。如今納多巴布爲了活命,將這些情報九真一假,連蒙帶猜的說了出來,卻是沒想到歪打正着蒙對了!
羅鐸聞言大喜,像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絲毫不懷疑納多巴布話的真實性。
他其實是有意的忽略了這個問題,催眠了自己,讓自己不去想那個可怕的結果。
“傳令下去,讓頡鼓部中各個邑落派人來這裡覲見本使者,本使者要親自主持爲頡鼓部諸頭人復仇事宜!”
“另外,傳出風聲,誰表現好了就任命誰擔任邑落頭人,事成之後論功行賞,功勞最大的我舉薦他擔任頡鼓部的小帥!”
羅鐸也不管自己是否真的有權利這樣做了,目前對他而言找回使節金杖纔是第一要務,其它的都要爲這件事讓路。
“等找回了金杖,立即就返回龍城向和連小帥覆命,再也不在外面胡作非爲了!”羅鐸心中暗暗發誓。
至於現在許下的諾言,等到了龍城之後這些東部鮮卑的鄉巴佬能拿自己怎麼樣?不過如果真的有人表現突出,他也不介意向和連大人舉薦一番!
羅鐸心中默默思量着。
而整個頡鼓部卻因爲他的命令而陷入了瘋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