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果斷讓黃祖的第一營水師,通過沙洲壩進入長江,逆江而上,進攻漢陽城。
漢陽城非常特殊,是一座臨江修建的城池。
它的南部,是廣闊的江漢平原,而北部越過長江,便是鄂州境內。
佔據了漢陽,便能把控江漢平原的咽喉,從此之後,東南方的蘄州、岳陽近在嘴邊。
除了黃祖的水師一營外,于禁也率兵北上,從陸路進攻。
最後一路,則是林遠親自統帥的騎兵營。
三路大軍,對漢陽城形成包夾之勢。
此時的漢陽城,真的只是一座孤城。
赤果果的暴露在林遠的面前。
只要拿下漢陽城,整個漢陽郡便能囊入林遠的版圖。
漢陽郡平原爲主,大約有10個縣的面積。
1個縣域,規定爲方圓一百里。
漢陽城守將,趙普勝得知消息後,立刻派出信使,向鄂州境內的陳友諒勢力求援。
只可惜,鄂州境內的守軍,根本就不敢動。
因爲他們一旦妄動,林遠陳列在鄂州西境的龍驤營團剩餘的四個營,便會毫不客氣的進攻鄂州。
3月底,三路大軍包圍了漢陽城。
城中,趙普勝只有8000守軍,面對林遠的三路大軍,直接採取堅守不出的策略。
無論林遠如何挑釁,他都是避而不戰。
沒辦法,只能採取強攻!
好在於禁的第三步兵營,皆屬於攻城好手。
林遠便直接將攻城的任務,交給於禁和黃祖二人。
而他自己,則是率領騎兵營,北渡長江,進入鄂州境內。
鄂州是陳友諒的老巢,經營時間長。
而且,鄂州擁有55個縣,比隨州還要大一倍,土地肥沃,沃野千里。
也是因爲面積廣大,所以它纔有兩座郡級城池,鄂州城與黃州城。
也是爲數不多,擁有兩座郡級城池的州郡。
鄂州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北接信陽,南連漢陽,西靠隨州,東臨淮西。
其整體地勢,以平丘爲主。
蘇軾的‘千騎卷平岡’,描述的正是此地。
渡過長江後,林遠沒有去進攻鄂州城。
佔領陳友諒的老巢,雖然非常誘惑,但是,鄂州城裡的10萬大軍,也是頗爲嚇人。
而且,鄂州的東部邊界,還駐紮了10萬大軍。
另外,東北角的黃州城中,也有10萬守軍。
一個鄂州,便擁有30萬守軍,林遠只有5000騎兵,哪裡敢打進攻城池的注意。
他這趟進入鄂州,純粹就是爲了日後的征伐踩點。
騎兵營繞過鄂州城,往東北角的黃州城而去。
林遠一直往北走了兩天,越來越接近鄂州的北部邊境了。
忽然,前方有一騎哨馬來報。
“稟主公,在前方5裡外的高橋鎮,發現了一支金兵,正在搶劫村民!”
“金兵?”
林遠神色間閃過一絲詫異。
斥候隊長高倉立刻解釋道:“主公,鄂州毗鄰北方金國,是雙方的前沿陣地,因此,時常有金兵南下,劫掠南宋的百姓,搶奪財物!”
“走,過去瞧瞧!”林遠眼神忽然變得有些發冷。
在南宋時期,金國時常放縱金兵,南下搶奪財物。
而鄂州與信陽接壤,雙方擁有很長一段邊界,但卻無一座關隘可守。
這就讓信陽的金兵更加肆無忌憚。
他們分散成多支小股遊騎兵,避開黃州城的守備區域,進入鄂州境內劫掠。
通常都是搶完東西就走!
等到黃州城的守軍趕到時,他們早就逃得沒影了。
機動性太強!
這也是農耕文明對決遊牧文明的劣勢。
農耕文明需要據點耕種,依附城池立命,而遊牧民族,他們只要有馬有刀就行,其餘都靠劫掠。
也因爲無法有效追捕這些劫掠的金兵,南宋朝廷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不知道。
只要不是大規模的進攻城池,南宋朝廷就忍了。
陳友諒佔據鄂州後,基本上也採取和南宋朝廷一樣的態度。
但是,林遠可不同。
且不說什麼民族大意,但凡是一個有血性的男兒,見到如此強盜行爲,都會挺身而出。
這是根種在華夏子孫骨子裡的俠義精神!
更何況,林遠此次帶領的是騎兵。
以騎兵對騎兵!
林遠也想看看,自己的騎兵,和金國騎兵比起來,強弱如何。
“傳令全營,加快速度,給我衝上去滅了這一小股金兵!”
林遠一馬當先,千騎卷平岡,塵沙滾滾,浩浩湯湯朝高橋鎮奔去。
高橋鎮,是一座三級小鎮,鎮子裡有10000人口。
不過此時,鎮子裡的1W百姓,全部被金兵集中在鎮子外的北穀場。
每個人必須繳納10兩銀子,才能離開。
按照金兵的叫法,這是典身錢!
如果有人沒有10兩銀子,那便要拿家裡最值錢的東西典當,如果典當了東西還湊不齊10兩銀子,那就只能將人抓走。
女兒抓去軍營,兒子拿去爲奴。
這也是幾年來,金兵南下劫掠的潛規則。
如果一旦遇到當地百姓抵抗,金兵就堅決屠村、屠鎮。
像這樣的例子已經不少。
擱在以往,10兩銀子,百姓們交納家裡所有的東西,還是能湊出來的。
但是這次不同。
這次領兵的,是一個叫張文廣的千夫長,據說他是僞楚張邦昌的侄子。
此人貪婪無比,居然一次要典身錢1兩黃金。
1兩黃金,就是100兩銀子。
比之前的典身錢足足提高了10倍。
高橋鎮的百姓交納不出來,便被他集中到鎮外的北穀場,開始嚴刑敲打。
鎮子上兩個殺豬的帶頭反抗,直接被他指揮士兵拿下,砍斷雙腳,綁縛在木樁上,用馬鞭沾水抽打,用尖刀在他們胸膛劃拉,割下一片片碎肉。
慘叫聲令人毛骨悚然,張文廣卻是一臉的享受。
鎮子裡的百姓們見此,憤怒值達到頂點,眼睛裡幾欲噴火。
高橋鎮的鎮長,是一箇中年儒生,溫和敦厚,身板挺直,頗有大儒的風範。
他直接站了出來,指着張文廣的鼻子破口大罵。
“爾爲漢人,爲何要背祖離宗,割發剃首,認女真賊子爲父,殘害同族血脈,難道你的心不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