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包廂內充斥了污言穢語,或許這羣年老體衰的老頭們知道不是楚景言的對手,所以並沒有選擇動手。
楚景言就這麼聽着,沒有回話。
直到那兩個董事喘着粗氣閉了嘴,一直坐在一旁沒有說話的高興陽纔開了口。
他吸了口煙,煙霧繚繞在高興陽的身旁,透過鏡片,高興陽說道:“楚景言,你覺得這樣活着有意思嗎?”
看了看滿頭是血的李赫林,然後又看了看面紅耳赤的那兩位董事,高興陽接着問道:“在我看來,真是無聊透頂。”
“高社長還是像以前那樣,讓人崇拜和高深莫測。”楚景言笑了笑,指了指董事,又指了指李赫林反問道:“那您覺得像他們這樣活着有意思嗎?”
“至少活的比你好,比你懂規矩。”高興陽掐滅了煙,“說到底,你終歸還是個只會用拳頭的白癡。”
因爲高雅拉的緣故,高興陽對楚景言從來沒有過好臉色。
“高社長教訓的是。”
楚景言打開了門,其餘的兩個總管正站在門口,看了看屋內的情況,又看了看楚景言,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
楚景言在這的時間不長,可是總能給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這兩個總管是最能體會這點的人物,可是在座的兩位董事可不知道。
在他們眼裡,楚景言無非就是一個受了會長捧起來的跳樑小醜。
“還傻愣着做什麼,報警,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帶走!”一位董事叫道,“我倒要去問問會長,這裡到底是他楚景言說了算,還是我們說了算!”
一個總管走到楚景言面前,臉色不愉:“楚景言,你這樣讓我們很爲難。”
楚景言望着李赫林,說道:“你打算怎麼做?”
“我怎麼敢對楚總監做什麼?”李赫林攤了攤手,“只是今天你太過分了,我是無所謂,但兩位董事和高社長想做什麼,我沒有能力干涉。”
屋內的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僵局,選擇權立刻落在了高興陽和那兩位董事手裡。
而那兩位董事的意見顯然一致,楚景言必須付出代價。
走廊上的那兩個總管不敢報警,這家店從來沒有警,察來檢查過,出事了也是店裡內部解決,他們不能破這個例。
如果別人惹事,那很簡單。
但今天惹事的是楚景言。
他不是那些公子哥,那些人的家世爆出來就能壓死所有人,也沒有任何的一官半職,就是個人而已。
唯一不一樣的是他發起瘋來,所有人都怕,這裡的人或許算得上有幸見過楚景言發瘋,所以都不太願意見第二次,怕心臟承受不住。
但屋裡坐着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東方國際的兩位董事,黃金地產的社長。
兩位總管心中都鬆了口氣,幸好今天楚景言打的是李赫林,不然這事還真的就沒法收場。
“這裡看起來挺熱鬧。”
一個人在簇擁之下走了過來,待所有人看清來人之後,便齊齊鞠躬問好。
楚景言看着來人,微微低頭。
“副會長。”
白繼明拍了拍楚景言的肩膀,人羣迅速的劃開讓出了一條路,白繼明走進包房,沒去看受傷的李赫林,而是上前和高興陽握了握手,又和一旁的兩位董事噓寒問暖了一番。
脫下外套,白繼明衝外面的服務生說道:“去把隔壁的包房準備一下,我們換個房間。”
一位總管衝身後的人豐富了幾句,一羣人便走了出去。
“小孩子不懂事,幾位多擔待擔待。”白繼明笑呵呵的說道,“老裴,老金,你們陪着高社長先去,我馬上過來。”
一位董事皺眉,開口道:“副會長,今天這事..........”
“好了好了,先過去先過去,我來解決。”白繼明依然笑着,就好像沒看到地上那一大灘血漬,和滿頭是血的李赫林一般。
高興陽站了起來,拿起外套說道:“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回去處理些事情,今天就到這吧,白副會長,有空來我家裡吃頓飯。”
“一定。”白繼明也站了起來,又和高興陽說了幾句話,便把他送出了包廂。
臨走之前,高興陽看了楚景言一眼:“以後做事,先動動腦子。”
高興陽走了,兩位董事冷哼一聲後,也跟着離開。
“楚景言,把門關上。”白繼明點了根菸。
楚景言關上了門,走到白繼明身邊。
啪—
白繼明伸手扇了楚景言一個耳光。
楚景言沒動。
啪—
又是一個耳光。
楚景言白皙的臉迅速紅腫起來。
白繼明給自己倒了杯酒,放了幾塊冰,搖晃着酒杯說道:“一巴掌打你不知好歹,一巴掌打你昏了頭腦,我打你的,你就給我受着。”
“也不瞧瞧這裡是什麼地方,哪裡容得你放肆。”
“戚清榮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不知道你是因爲什麼把矛頭對準了他。”白繼明指了指李赫林,接着說道,“我告訴你,事情沒搞清楚之前,沒有人能胡來。”
“這是規矩,你是個守規矩的人,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爲,不然我和會長也不會把你捧這麼高。”
“多說我也不想說,今天這事就算了,你爆了他的頭,我扇你兩耳光,算是兩清。”白繼明說道,“我打你,總好過他打你。”
“你出去吧。”白繼明說道。
楚景言揉了揉臉,忽然笑了起來:“副會長,戚清榮如果醒不過來,我會把事查清,做這事的人,活不了。”
白繼明看着楚景言,抿了口酒之後說道:“我一直以爲你不是這種幼稚的人,這種話都能說出來,是不是我以前看錯你了?”
“那您覺得我到底是種什麼樣的人?”楚景言反問道,“爲了目的不擇手段?看着別人去死無動於衷?”
“太年輕。”白繼明搖了搖頭,說出了和陳朔當初對楚景言一樣的評價,“有些東西確實只有時間能教給你們這些年輕人。”
“大人們說話我總得聽。”楚景言說道。
“只是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人活着爲什麼一定要圖有沒有意思。”
“活得舒服就好,自己舒服就好。”
“讓我不舒服的人,我一定讓他不舒服。”
說完,轉身便走。
空蕩蕩的包廂內只剩下白繼明和李赫林兩人,白繼明口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你不該打他。”
白繼明說道:“他該被教訓,C&O,仁川碼頭,鴨鷗亭,梨泰院,你還要給他多少東西才能證明你的一言九鼎?”
“怎麼,眼紅?”
“這詞可不恰當,那些是你的,可也有我的一份,所有人都不滿你的安排,剛剛穩定下來的局面你自己又要來攪渾他,這樣下去邊緣區的工程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完成?”
“會長大人,集團快被你玩壞了。你怎麼還不知道迷途知返?”
“既然這些你都不知道,那我來幫幫你。”
電話那頭出現了忙音。
“剛愎自用。”白繼明放下電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望着杯中琥玻色的**輕聲道,“這麼多年,性格還是沒變。”
一旁的李赫林坐在那,沉默不語,看着白繼明的眼神,淡如湖水。
楚景言還有很多事情沒做,還很多人沒見,但是他還是回了家。
因爲金泰妍在等着他。
直到現在楚景言還是沒搞清楚自己爲什麼會突然對金泰妍產生那種近乎依戀的感覺,都說上完牀之後兩人的關係會有很大的變化。
但這種變化會不會顯得有些過於大,楚景言一時間無法適應。
開門,拖鞋,走進大廳。
每個屋子的燈都開着,金泰妍裹着毛毯躺在沙發上,抱着身體睡在那,或許是因爲姿勢不太舒服,眉頭微微皺着,像是受了委屈一般。
茶几上擺着幾個袋子,應該是一些食物。
楚景言盤腿坐了下來,雙臂放在沙發上,枕着腦袋打量着金泰妍,然後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臉。
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金泰妍睜開了睡意惺忪的眼睛,看着楚景言。
“回來了?”
“回來了。”楚景言說道。
看到楚景言有些紅腫的右臉,金泰妍撐起身子,焦急問道;“怎麼了?”
“沒事。”楚景言笑呵呵的說道.
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但是金泰妍不會像鄭秀妍那般刨根問底,他不說,她就不問,這種狀態其實很不好,按照情感大師的話來說就是沒有建立完全的信任。
只是金泰妍現在不急。
他們纔剛剛開始,她都無法對他完全的敞開心扉,說出所有,更何況是楚景言?
金泰妍很滿意現在的狀態,至少他保證了自己的承諾。
他說過會回來,於是現在楚景言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桌上的食物已經徹底冷掉,但楚景言沒有說什麼拆開食盒便開始大快朵頤,吃完一份盒飯,金泰妍已經削好了一個蘋果,遞給了楚景言。
“今天的事情都順利嗎?”金泰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楚景言臉上的傷。
楚景言想了想說道:“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
“很好嗎?”金泰妍問道,“但還是受傷了。”
楚景言剛想說話,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楚景言接通了電話,是公司打來的。
“怎麼了?”
電話那頭是顧白,顧白的聲音蘊藏着一絲不知名的激動,卻一直壓抑着:“打擾了,只是兩個劇組那邊都出了些事,我倒是全有解決的對策,不過不需要您的簽字。”
“詳細的明天到了公司再和我說。”
“我明白了。”顧白恭敬的應了一聲,然後帶着絲顫聲說道。
“社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