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文雯的講述,我得悉了所謂“何粥粥失蹤”的具體情況。
其實,事情也很簡單,無非就是那一家人在我們去樓下殺喪屍的時候,吩咐何粥粥要乖乖呆在病房裡。
可是,等打掃完戰場回來,卻發現何粥粥不見了,就算問過了所有人,也都沒人看到過何粥粥的蹤影。
對於這樣的情況,我不禁撇了撇嘴,虧我還以爲是出了什麼緊急的狀況呢,沒想到居然是這麼點破事。
當然,這並不是說我對“何粥粥失蹤”的事情不理不睬,而是何粥粥畢竟還只是個小女孩,在病房裡呆了那麼久,閒得無聊,跑出去到處瞎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在她那個年紀的時候,也一樣是個閒不住的小傢伙。
而醫院又這麼大,我們人還這麼少,何粥粥在這棟樓裡瞎逛,我們一時之間沒人看見她的蹤影也不足爲奇。
所以,那一家人的反應,在我看來,未免也太大驚小怪一些了吧?
只不過,人家關心孩子,我們也能理解。
因此,我立馬召集了所有人,兩兩一組,開始在這棟樓裡搜尋了起來。
然而!
足足找了大半個小時,我們把整棟樓都給找遍了以後,結果卻依舊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這樣的情況頓時就讓我警惕了起來,心裡也意識到了一點不對勁。
要知道,如那一家人所說,我們下樓殺喪屍的時候,何粥粥還在病房裡,如果她是趁着我們下樓的時候偷偷地跑出來玩,也絕不可能瞞過樓下那些打掃戰場之人的視線,離開這棟樓纔對。
可是,這棟樓的裡裡外外都被我們翻遍了,一個小女孩就算再能躲,又能躲到哪去?
“事情有點不太對勁啊。”我託着下巴,小聲地對身旁回來報告情況的一羣夥伴們說道。
而後,我直接帶人走到了何粥粥一家人的面前,仔細詢問了她家人最後一次看到何粥粥的情況,以及回來後是否有什麼不正常的發現。
何爸直接搖頭,說就跟平常一樣,只是他的女兒一向是很聽話的,讓她呆在屋裡,她就絕對不會出去,現在不見了,肯定是出了什麼意外。
我頷首,眼看他們都急紅了眼,便趕緊安撫了一下他們一家人的情緒。
而後,我走進了何粥粥的房間。
房間裡的擺設都很整齊,唯獨被子稍顯凌亂,據何爸所言,之前何粥粥已經上牀睡覺了,連門都已經被他們給關上了。
我在牀底下看了一眼,鞋子不在,房間裡也沒有其他掙扎抵抗的跡象,房門的門鎖也是毫無損失,足以表明何粥粥並非是被人強行帶走的。
兩個可能浮上心頭。
第一,是何粥粥閒着無聊,自己離開房間的。
第二,是有熟人帶走了何粥粥,所以,何粥粥纔不會有任何的抵抗行爲!
只是前者,顯然不太符合。
後者的話,貌似大家都有不在場證明啊。
而且帶走何粥粥,對我們大家,貌似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好處嘛。
“算了,先說說有沒有人是在何爸他們下樓之後纔下去的?另外,在下樓之前,你們都幹了些什麼,我們殺完了喪屍,你們大家又是在做什麼?誰先回到六樓的,回來之後,又是幹了些什麼事。”無奈之下,我只好先如此詢問了一番。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給了我答案。
據口供所言,我們大家,除了何家人以外,都是最早就下去大廳的。
由此,便可以排除大家在何家人下去以後,悄悄過來帶走何粥粥的可能。
其次,殺完了喪屍之後,我們團隊的人是先各自回到五樓休息,何家人跟鵬醫生他們,一直都在打掃戰場,直到打掃完畢之後,才一起結伴回到了五樓。
種種跡象表面,有作案時間的人,就在我們隊伍裡,但我敢打包票,我們隊伍裡的人,沒有可能會帶走何粥粥啊?
就在我眉頭緊皺之時,何家的大兒子,何龍忽然指着我們一羣人道:“肯定是你們,肯定是你們嫌我妹妹只會浪費食物,沒辦法給你們出力,所以你們把她給趕走了是不是!”
我們被他的這番指控給弄得一愣,看着他們一家其他人那表面不說,但眼神和表情無一不是充滿懷疑與憤恨的模樣之後,我冷冷地回了一句:“飯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以亂說。”
何龍還不依不饒,瞪大了眼睛,氣憤地道:“那你們說,除了你們以外,又有誰有這個作案的時間呢?”
這樣的問題當真是把我給問住了,尤玉兒他們七嘴八舌地講述自己回來之後就在房間裡幹嘛幹嘛了,沒有出過門,我們隊伍裡的其他人都可以作證。
可是何龍卻冷笑,說:“你們都是穿一條褲子的,你們自己人的作證不作數!老子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明明有槍,可以輕鬆地擊退喪屍,可你們每次都要我們也一起出手,就爲了節約你們的子彈!你們就是把我們當成勞動力,給飯吃,就要給你們賣命,我妹妹沒有能力給你們賣命,你們就要把他剷除!”
我怒極反笑道:“哦?那照你這麼說,我們給你們食物,還得保護你們,就不能向你們索取半分嗎?一同擊退喪屍,難道就只是爲了我們自己?”
何龍還想繼續說些什麼,但卻被何爸給攔住了。
何爸的眼睛盯着我們手裡的槍看了好幾秒後,才擡頭看向了文雯,道:“我兒子性子比較衝動,剛纔都是氣話,希望你們別放在欣賞。我只想問,在我們下去的時候,你和那個病人是待在這裡面的,不知道在我們下去的那段時間裡,你們有沒有發現過誰上了六樓?”
文雯想了想後,搖頭,給予了否定的回答。
而這時候,何家的小兒子何豹卻忽然開口,問說:“整棟樓都找遍了,那你們居住的房間,有沒有找過?”
這一問題立馬讓我警醒。
對哦,我們只顧着找這棟樓的其他地方,我們隊伍每個人自己居住的房間貌似都還沒找過呢。
迎着何豹那充滿懷疑的眼神,我道:“的確,這是我們疏忽了,不過既然你提出來了,那我們就去找一找吧。”
何家人全都點頭,我們也就帶路,領着他們一一去了我們每個人的房間搜索。
在我們大家的房間裡都找了一遍,結果卻也依舊沒有半點收穫。
這就實在是有些奇怪了。
那麼大的一個人,又能跑去哪裡呢?
就算何粥粥真被人給帶走了,可是樓下剛纔他們在打掃戰場,現在還有什飛也仍在下面看守大門,何粥粥不應該會離開這棟樓纔對。
下了樓,我們仔細詢問了什飛,有沒有看到何粥粥或者是其他人離開這裡?
什飛搖頭,何龍又開始發飆了,幾乎是指着什飛的鼻子大罵:“兇手是你!肯定是你把我妹妹帶走了!你在下面看守大門,除了你以外,其他人不可能把我妹妹帶走!”
“你tnnd的說什麼呢?老孃忍你很久了你知道嗎?再給老孃瞎說,信不信老孃一槍爆了你的頭!”尤玉兒終於被點爆了脾氣,柳眉一豎,發出了河東獅子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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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何龍不僅沒有半分收斂,反而是冷笑不已:“怎麼?被我猜中了,你們就打算給我們來硬的嗎?有種你就開槍啊!來啊!找我這裡,朝我腦袋開槍啊!”
“你tnnd的別以爲我不敢!”尤玉兒說完,一拉槍栓,直接就將槍口抵在了何龍的腦袋上。
何爸被嚇了一跳,趕緊將何龍拉到身邊,只是他的表情也很複雜和糾結,張口閉口了半天,也都沒能說出半個字來。
我知道,他其實對我們也充滿了懷疑,只是忌憚於我們的槍,纔不敢跟我們撕破臉皮。
目光又在自從發現女兒失蹤以後,便一直默默抹眼淚的農家婦女,也就是何家大媽的身上掃過,一絲不忍也浮上心頭。
走上前,我道:“我向你們保證,這件事跟我們隊伍裡的人沒關係。與其我們現在在這裡吵鬧,還不如出去,在醫院裡好好找找,看看是否有令嬡的行蹤。”
何爸這才頷首,但何豹卻提出來,我們隊伍的所有人都必須在他們一家人的跟隨之下行動。
我並未跟他這一點小心思計較太多,點頭答應了之後,將隊伍分成了四組,包括鵬醫生他們在內,也都被囊括在了這四組人當中。
以我們所在的這棟急救大樓爲中心,四組人沿着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輻射開來,展開搜索。
可惜,直到將整個醫院都給找遍了以後,我們也依舊是免不了一番失望。
在傳染科大樓的時候,我不禁停下了腳步,望着眼前這棟黑漆漆,裡面時不時還能傳出一陣陣密集喪屍嘶吼的大樓,我忽然想到,何粥粥會不會在這一棟樓裡?
但就算是跟我同一組的何爸,也都沒有提出來要進去傳染科大樓找尋的話語,我一個外人,自然是不會多事。
回到急救大樓的時候,何家人沉默不語,氣氛異常的凝重。
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反倒是何爸幽幽的嘆了口氣,說:“算了,大家先睡覺吧,明天起來,說不定我女兒就回來了。”
從一開始到現在,始終沒有說半句話的何媽終於在聽到何爸的這番話語之後,爆發出了母老虎般的本性!
她放聲嘶吼,一邊捶打着何爸,一邊大叫:“不行!沒有找到女兒,誰也別想睡!我的女兒現在一定很危險!我們必須要救她!不然她就死定了!你個死老頭,你個沒良心的,你想睡覺你就自己睡去吧,我們自己去找!我自己去找!不找到女兒,我絕不回來!”
說完,她就轉身,居然還真的要一頭衝出門去。
何爸的眼裡也有一抹淚水,在何媽即將衝出去的一剎那,他忽然就用力抱住了何媽。
任由何媽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何爸嘴裡也是嘶吼道:“你冷靜點!女兒沒了,難道我不難過嗎?可是我們能怎麼辦?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難道我們還要跑出醫院去,天南海北地去找嗎?外面那麼危險,難道你真要爲了一個沒帶把的女兒,就把我們一家人都給害死嗎?聽我的,想要女兒,咱們努力努力,以後還會有的!要怪就怪這個可惡的世道吧!把我們一家人害得這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