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楊裝昏迷,接受了鵬醫生的輸血治療。
只是,對於我自由的限制,並未因此而有半分的鬆懈。
衆多的牛皮扣帶,一條接一條地被人重新綁縛在了我的身上,我心裡不禁感慨,這還真是難爲汪浩等人了,他們實在是有夠小心謹慎的。
很快,鵬醫生的聲音傳來,他說:“好了,等讓他休息一陣,過幾天就能活蹦亂跳了。”
一陣放鬆的呼氣聲響起,腳步聲便向着我正前方的大門所在地蔓延了過去。
在房門重新被關上的那一刻,我猛地睜開雙眸,看着緊鎖的大門,心裡滿是擔憂。
半個多小時後,鵬醫生在汪浩的監視之下,又給我換了一個血袋。
在他們進來的同時,我就再次閉眼楊裝昏迷,然而人中的一陣劇痛,卻使我不由自主地睜開了雙眸,做迷糊狀。
只見鵬醫生收回掐我人中的手指,端着一碗稀粥,遞到了我的嘴邊。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王文濤,一張口,將稀粥喝下。
喝完了稀粥,我頓時感覺身體又恢復了力氣,冷冷地瞪了一眼鵬醫生,重新閉上雙眸,繼續假寐。
鵬醫生也不以爲意,用一張紙巾,替我擦了擦嘴巴。
我注意到鵬醫生給我擦嘴巴的時候,是上嘴脣擦了一下,下嘴脣擦了兩下,左側的嘴角也輕輕地點了一下。
如此舉動,看似正常,卻讓我心頭狂喜,心裡提着的一塊石頭,也終於落了地!
在給我擦嘴的時候,藉助着紙巾的遮擋,我還感覺到有一個片狀物,也被小心翼翼地塞進了我的口中。
待得他們離去之後,我重新睜開了雙眸,舌頭輕輕一頂,便將嘴裡的片狀物頂了出來,用牙齒咬住,竭盡全力地低下頭,試了試嘴裡的片狀物能否夠得着我手上的牛皮扣帶。
如此反覆練習了數次,直到我確定一切都沒有問題之後,我纔將片狀物藏在了舌頭底下,閉上雙眼開始休息。
四五個小時之內,汪浩等人進來查看了我好幾次,每一次都會在我身上仔細檢查一番,但卻並未曾發現到我嘴裡的片狀物。
心裡估摸着,現在的時間差不多應該是晚上一點二十分左右了,我這才吐出了嘴裡的片狀物,將我手上的牛皮扣帶,沿着邊緣割開。
這項工作對我來說真的是十分的費勁,所幸,解放了一隻手後,我的脫逃工作也就隨之變得容易了許多。
取下嘴裡的片狀物,我這纔看清了它的模樣,赫然是一枚鋒利的手術刀片。
快速地用手捏着刀片,我分別將我另外一隻手、雙腿以及腰部的牛皮扣帶都給一一割開,我這纔將刀片握在手裡,悄悄地起身,向着房門靠了過去。
依照之前鵬醫生給我擦嘴時所傳達的消息,一點二十分,是我們約定好的反擊時間。
儘管我不明白他爲何要選定這個時候發動反擊,但我既然跟他一起制定了這個雙重的連環策略,那我就必須要無條件的遵循他給我的任何一個暗示與指令。
然而,正當我剛剛臨近房門之時,一陣腳步聲忽然臨近!
我心裡一慌,記得我跟鵬醫生商議的時候,這個時間他應該是被一個敵人嚴加看管纔對,只有等我們的計劃真正開始實施的時候,他纔會伺機而動啊!
唯一的解釋,那便是此刻正好有敵人過來了!
我心頭慌亂,這突如其來的異變,完全打亂了我下一步應該進行的行動,令我立馬就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覺!
說時遲那時快,十幾秒鐘之後,房門再次被打開!
王文濤的身影從門後冒了出來,站在門口就開始觀察起了我的情況。
我的心中緊張,端坐在躺椅上,身上搭着被我割開的牛皮扣帶,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被他識破我的僞裝。
所幸的是,幾秒鐘後,王文濤進了門,反身將房門關上的時候,居然給了我一種偷偷摸摸的感覺。
在我身前站定,我一時間想不通這傢伙打算幹嘛。
迎着我的目光,王文濤沉默了幾秒,說出了一句讓我意想不到的話語,那便是:“將你如何擁有抗體的事情告訴我,我放你走。”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隨即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感情這傢伙還挺聰明,知道得魚不如得漁,打得竟然是自身擁有抗體這種一勞永逸的算盤。
我笑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王文濤微笑着說:“這是一場交易,你爲什麼不說?”
我強忍着內心害怕計劃因此而失敗的焦急,也不跟他虛與委蛇,異常直白地對他道:“抱歉,我不可能告訴你,因爲我不敢保證,一旦告訴了你怎麼擁有抗體,你會當場把我殺掉。不說,我還能有活命的資本,說了,我就只有死路一條,就算你嚴刑逼供,我爲了活命,也不可能說出我的秘密,大不了我自殺,大家拼個魚死網破!”
一番話說得異常堅決和毫無協商的餘地,在我看來,這是無解的拒絕方法。
因爲王文濤他肯定也明白,無論他是作何承諾也都無法打動我,除非他是真的將我放走,使我的安全有了保障。
可是,他又怎麼能夠肯定我在確認安全之後就會告訴他如何擁有抗體的方法呢?
所以說,他的願望,隨着我這一回答的說出,也算是基本破滅了。
眉頭緊鎖,王文濤也在掙扎和猶豫,幾秒鐘後,他終於是嘆了口氣,轉身就打算往回走。
我一邊感慨這傢伙倒也果斷,明知不可謂,也不拖泥帶水,同時也在心裡計算着出手的最佳時機!
毫無疑問,既然王文濤在這個點出現了,絕對算是一個變故,若不將他殺死,我不敢保證我們的計劃會因他而橫生枝節,唯有將他殺死在這裡,才能避免計劃的失敗!
只可惜,就在他剛剛轉身的一剎那,我見到他的身體忽然僵住了。
猛地回頭,他的眼睛直接盯住了我小腹的位置,我低頭一看,發現我肚子上的牛皮扣帶,不知在何時居然滑落了!
“不好!”心裡一驚之下,我也顧不得此刻出手合適不合適了。
屁股下如同安裝了彈簧一般,我猛地跳躍而起,大拇指一推手裡握着的手術刀片,將其夾在了兩指的中間,向着他的咽喉飛快地劃了過去!
關鍵時刻,王文濤居然來了個鐵板橋,身體往後一倒,避讓開了我的這一擊,同時飛起一腳,往我的小丁丁踢了過來!
如此下三濫的招數,我也不得不承認,在眼下這種時候真的是十分的好用!
不過我也早已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在地下基地裡的那段訓練過程當中,我跟邢齊武還有尤玉兒請教了許多近身戰的打法,每日實戰練習,儘管被兩人打得找不着北,可我的實力也是在那段時間飛速提升!
身體一轉,我避過了這一招斷子絕孫腳,身體一矮,來了個掃堂腿,直接將王文濤給掃翻在地!
一步上前,我一腳便向着他的胸口踏入,我有信心,如果被我這一腳踩中了,王文濤絕對要被我踩岔了氣,短時間內必將失去戰鬥力,甚至是當場死亡!
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傢伙的身手居然也頗爲牛逼,落入下風,面對着我這勢大力沉的一腳,他背靠地面,雙腿一蹬,來了個兔子蹬鷹!
招招不離我的小丁丁,我真覺得這傢伙是不是被人閹割了,跟小丁丁有仇。
但是我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因爲一旦我稍微鬆懈一分一毫,給他喘息的機會,他一聲大吼,必定會導致我們計劃的全盤失敗!
於是乎,我迎着頭皮,雙手護襠,不閃不避地任由他這一腳猛踹而來,我的腳則是更加加大了幾分力氣,終於是狠狠地踏在了他的胸口之上,發出了清脆的骨裂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