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如此絕境,一股絕望的念頭,頓時就不可遏止的涌上了我的心頭。
在這一瞬間,我幾乎都想要自殺!
因爲,就算是死,我也都不願意被蝙蝠活活吸乾血液,再淪爲噁心的喪屍們奮力爭搶的肉食!
可是,聽着馬旭那痛苦的呼喊,再看着同伴們垂死般地掙扎,我焦急不已,心裡也忍不住生出了一股濃郁的愧疚與負罪感!
在這愧疚與負罪感升起的同時,我便努力將自殺的消極念頭壓下。
我在心裡對自己道:“大家之所以會淪落到這種境地,都是因爲我執意要去軍分區找尋阿鈺的線索才導致的!既然我將大家帶到了這裡,害大家深陷危機,那麼,我就有責任和義務想出辦法,帶大家活着逃離!想死,我大可以在事後去死,甚至是爲大家斷後而亡!但在此之前,就算是爲了大家,我也絕對不能放棄!如果,連我這個隊長都放棄了,那麼我們這支隊伍,就真的是要團滅在了這裡!一旦團滅,哪怕是死了,我也沒臉面對這幫兄弟啊!”
反覆地將這段話對自己說了三遍,我利用這種自我的心理暗示,摒棄了輕生的念頭!
強行站起身,我雙手捂住面門,大聲喊道:“大家撐住,護住要害!我來想辦法帶大家離開!”
如此的呼喊,既是爲了讓自己更加堅定信念,同時也是害怕大家會跟我之前一樣,萌生出了自尋短見的念頭!
而聽到了我的喊聲,同伴們的慘叫略微一滯。
我看見馬旭用力地將臉上的蝙蝠抓下,捂着血流不止的左眼,嘴裡大叫:“好!俺這條命就交給你了!哲哥!俺相信你!”
我在感動之餘,也不禁扯開嗓子,大吼了一聲:“好!交給我了!”
隨即,透過雙臂間的縫隙,我開始仔細地觀察起了四周。
可是,想要想出逃命的辦法,又談何容易?
說句不好聽的,現在的我們,就等於是甕中的老鱉。
在這種環境當中,就算是每個人都生出了一雙翅膀,也都難以逃離!
我趕緊又給了自己一番心理暗示,將剛纔那絕望的念頭又一次收起。
感受着身上掛着的那不知道多少隻蝙蝠所帶來的沉重感,我不禁苦笑了一聲。
說來,這些蝙蝠也真夠重的,雖然個體頂多幾十克而已,可數量一旦多起來,一隻疊着一隻,也起碼有幾十斤重了。
它們不斷地動彈,就如同是一個人在用力地推動我的身軀,讓我不得不叉開雙腿,才能勉強保持站立!
之所以要站起來,那是爲了要更好的觀察四周。
躺在地上,視野有限,必須要站直,將視線擡高,我才能夠更方便地觀察四周的一切,以便於想出利用周圍物體來逃命的辦法!
可惜,一番觀察之後,我卻無奈的發現,目之所及,除了一輛明顯是報廢了的車子以外,別無他物。
而在以我們爲中心的方圓四五米範圍之外,就是喪屍所組成的屍牆。
看着那一隻只帶着滿臉嗜血與渴望的喪屍,我心裡一陣毛骨悚然,本能地打消了要在屍羣範圍內找尋可以利用的物體這一念頭。
而事實上,就算我想找,屍羣站得密密麻麻的,我的視線也無法穿透進去。
沒能找到東西,我的心情也不由得變得焦急了起來。
越是焦急,我的大腦就越加混亂!
我用力地咬着嘴脣,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冷靜,再冷靜!”
同伴們的慘叫聲,隨着時間的流逝而越來越響亮,也越來越淒厲了!
我也感覺自己真要被身上掛着的這密密麻麻的蝙蝠給吸乾!
不過話說回來,被這些蝙蝠給咬傷,傷口並不大,而且也不會很疼,反倒是有種麻癢的感覺,就是會血流不止罷了。
大家之所以會叫得那麼慘,一是嚇的,二是可能不小心被咬到了痛覺神經比較敏感的部位,突然的刺痛,才慘叫出聲。
我單手護住面門,一手也不斷地在身上拍打着。
一隻只,哦,應該是要用一堆堆來形容。
一堆堆蝙蝠被我拍開,但是瞬間,就有其他的蝙蝠落下來,補上了空缺,繼續吸食我的血液。
我只能儘量護住要害,不至於讓自己那麼快就撐不下去。
忽然間,我看到王忠輝身體一抖,一大灘的鮮紅,沿着他的手腕往下淌落。
淌落的鮮血,就如同是自來水管一般,血液涌出的速度,根本就不是蝙蝠所能來得及舔舐的!
“阿輝!你的手腕動脈被咬破了!快握緊自己的手腕!”我急得發出驚叫!
可是王忠輝卻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眼裡閃過一絲驚恐,這才哆哆嗦嗦的將手伸出,用力地握住了手腕的近心端,讓血液流出的速度減緩下來。
他這邊兩手都脫離了面門,幾隻蝙蝠也立刻落在了他的臉上。
我真怕他的眼睛也如同馬旭那樣被抓瞎或者咬瞎,幸虧在他旁邊的邢齊武伸出一隻手,直接按在了王忠輝的臉上。
蝙蝠頓時就把邢齊武的手掌、手指給咬得鮮血淋漓。
邢齊武愣是一聲不吭,只是用低沉地聲音對我道:“田哲,你想出辦法了沒有?時間不多了!”
我還以爲他說的時間不多,是血液被吸食到一定程度,我們會陷入休克、乃至昏迷。
可是,當我點頭之時,同伴們的慘叫聲卻是忽然停止了!
我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再傳來疼痛的反饋。
試着擡起手,居然傳來了一陣麻痹的感覺!
這種麻痹的感覺可能是從一開始就有,只是很輕微,慢慢地蔓延,讓我難以察覺,直至現在,麻痹的感覺積累到了一定程度,才讓我一下子警覺了起來!
我終於明白邢齊武的意思了。
他說的時間不多了,不是指的流血。
畢竟,我們身上掛着的蝙蝠雖多,可我們體積有限,能夠直接掛在我們身上吸食血液的蝙蝠並不多,頂多也就四五十隻。
其他的蝙蝠,都是一直疊一隻,只相當於是湊熱鬧的圍觀者罷了。
而除了王忠輝以外,其他人流血的速度都因爲傷口很小而流得很慢。
平均一個傷口一秒鐘才流出兩三滴的血液,就算我們身上傷口衆多,可要達到休克的程度,至少也得需要一兩分鐘的時間才行。
但是這種麻痹的感覺就不同了,悄悄地蔓延,循序漸進,讓你難以察覺。
等到真正察覺到的時候,你的身體已經麻痹到一定程度了,而這時間,頂多也就二三十秒罷了!
這還真是多虧了邢齊武的提醒,不然的話,如果我反應得再晚一些,等到身軀被徹底麻痹住,屆時就算我找到了辦法,也都無法付諸行動!
“這些蝙蝠難道是吸血蝙蝠嗎?可咱們國內,怎麼會有這玩意兒存在?”我不由得暗道。
衆所周知,吸血蝙蝠就是以吸食血液爲生。
一般都是趁着人類或者動物睡覺的時候,偷偷地咬你一口。
而它們唾液當中蘊含有一種特殊物質,能夠讓你的傷口麻痹,同時血液也不會凝固,任由它吸食。
這些蝙蝠是不是吸血蝙蝠我是不知道,可這種不讓血液凝固與麻痹傷口的情況,倒是十分符合。
唯一的區別就是,吸血蝙蝠麻痹傷口,卻不會讓你的肢體也都產生麻痹的感覺。
顯然,這些蝙蝠也是變異過的!
計算了一下麻痹增強的時間,頂多再過十五秒,我可能就會連擡起手臂的動作都難以完成!
這種情況讓我無比心焦,腦子也變得更加亂了。
就在這時,什飛又突然大叫:“靠!老子的菊花!不要!命根子不能咬!老子不想當太監啊!”
“太監?”腦子混亂之際,聽聞這一名詞,我也不禁胡思亂想了起來。
記得在我小時候,我一直有個疑惑,那就是太監究竟是怎麼尿尿的?
直到現在,我也都沒能搞懂,他們究竟是站着還是蹲着。
“對了!尿尿!”猛然間,我的腦海裡閃過了一絲靈光!
像這樣的城市大馬路,若要問說最常見的東西是什麼,答案會有很多。
可有一種,那是絕對不會有人覺得這是錯誤的答案!
下水道井蓋!
沒錯,咱們上天不行,入地還不行麼?
幾乎是瞬間,我的眼裡就爆發出了璀璨的光華!
轉頭一瞥,有着明確的目標,我立刻就發現在我們左側的這堵屍牆邊緣,幾隻喪屍的腳下,赫然就有着一個下水道井蓋!
但是,如何進入下水道里,這又是一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