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只論槍法好壞,還有各種戰術動作的話,我們龍牙小隊的每個成員雖然比不過戰斧傭兵團,但水平的差距也未必會大到難以跨越的程度。
關鍵就在於一個配合、臨戰經驗以及心態的問題上。
配合很好理解,就好比以前打cs或者cf等槍戰遊戲,明明兩支隊伍單體實力相差不大,但若是一支隊伍配合好的話,另外一隻隊伍如同一盤散沙,配合好的那一支隊伍戰鬥力至少能翻了幾番,極爲容易就能把不懂得配合的那一支隊伍全殲。
這也是爲什麼在一些現實的反恐行動中,恐怖分子的人數遠超反恐精英,也會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主要原因。
而心態跟作戰經驗就更加關鍵了,就比如一個上過戰場的老兵跟一個沒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在平時的訓練或者比試槍法的時候,哪怕老兵的成績都比不上新兵,但真正到了戰場上,老兵能夠發揮出的戰鬥力也絕對會超過新兵數倍乃至數十倍,而新兵則會因爲太過恐懼,乃至於把平時訓練的東西都給忘得一乾二淨,沒有經驗,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龍牙小隊的人,雖然不是沒沾過血腥的新兵,但在心態、經驗上絕對是被戰斧甩了八條街都不止!
但我個人覺得,三大因素裡面,算來算去,還得數心態是重中之重,乃是三大因素裡的靈魂核心!
若是對付普通敵人的時候,我們知道我們的實力在敵人之上,心態放寬了,戰鬥力自然而然會得到徹底的展示與發揮。可在面對實力比我們強的敵人時,束手束腳,心存恐懼,十分的本事最後能發揮出來的也就僅有四五分罷了。
戰斧是行走在黑暗世界的王牌精銳,天天都是在槍林彈雨裡求生,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心理素質之強,可見一斑。
更有他們剛剛到來,就將冰塊給一槍爆頭,除了讓我們損失了一員大將以外,對我們的心理,也造成了極大的壓力跟打擊!
正所謂兩軍交戰,士氣爲重。心態不行,士氣下降,配合跟臨戰經驗又比不過人家,節奏被敵人掌控,被人攆得跟狗一樣到處亂竄,也就不足爲奇了。
所幸的是,龍牙小隊跟探馬小隊亂歸亂,在邢齊武的領導之下,也總算是保持住了幾分冷靜,沿着路上的障礙物前進,彎彎繞繞的,最後艱難地進入到了幾棟房子裡面去。
“所有人都注意了,聽我口令,咱們就往外衝,聽到了沒有?”我低聲吼道。
留下來的金剛小隊、狂劍小隊以及盾斧小隊成員儘管滿臉驚恐之色,聽到了我的話還都紛紛哆嗦了一下,可也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龍牙小隊跟探馬小隊的成員進入到了指定的作戰位置,從一處處窗戶或者是天台對敵人發起了攻擊。
十幾把槍的威懾力還是挺大的,戰斧的前進勢頭受到了遏制。
忽然間,戰斧有一個光頭開了一槍,一個龍牙小隊的成員便從天台掉落了下來,摔在地上,腦袋瓜都迸裂了!
“注意隱蔽!保持火力壓制!”邢齊武的聲音響起,兩隻小隊剛剛因爲又死了一個人所產生的些許混亂也又一次穩定了下來。
“敵人很狡猾,不肯隨便開槍,我們只能爲你們提供火力掩護,接下來的就靠你們了!”邢齊武又通過無線電耳麥對我說道。
我回了一個你自己小心,緊接着便深吸一口氣,把緊張的情緒壓下,擡起手,對手下的這羣人喊道:“預備,衝!”
身先士卒,我抽出唐刀雙腿一蹬,從車子旁邊跳了出去,金剛、狂劍以及盾斧三個小隊的成員緊隨其後。
然而,我們纔剛剛衝出來,敵人的子彈就又打過來。
兩個人當場被擊斃,好幾個人驚駭之下,居然來了個急剎車,身子又縮了回去!
“媽的!你們往回跑什麼跑!往前衝啊!”我氣得大叫!
但隨着有一人的倒地,越來越多的人都在子彈與死亡的威脅之下,紛紛躲藏了起來,僅有我跟少數兩三個人還想往前衝。
“臥槽!”我氣得大罵,但就這麼兩三個人,我也實在是不敢發起衝鋒,只好也同樣趕緊縮了回來。
心裡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與氣憤,但我也明白,在這種情況下,隊員們會有這樣的表現也不能怪他們。
他們可以在面對喪屍的時候無畏前進,那是因爲我們有一搏之力,就算是死,多少也能砍殺幾隻喪屍,算得上是死得有價值。
可是在面對着可怕的熱兵器時,還沒臨近,就被子彈給擊斃了,半點傷害都無法帶去給敵人,心中的無力感跟恐懼感,就無法壓下。
加上人都是怕死的,哪怕是精銳的正規軍,在士氣大跌的時候,也都會出現逃兵,被命令往前衝的時候,還得被軍官威脅說,誰敢後退就斃了誰,更別提是我們這幾支剛剛纔組建不久的小隊了。
總的來說,還是我們的隊伍不夠成熟,沒有形成一種榮譽感、歸屬感以及可以影響人心,讓人捨生忘死的團隊文化。
“兵敗如山倒!我總算是理解這一句話了!古時候,人家幾千精兵就能殺破幾萬的大軍。今日,人家五個人,就能把我們三十幾個人都給嚇破了膽!”我心裡默默地嘆息了一聲。
“小武……”我有些無力。
“要執行那個方案了嗎?”邢齊武的聲音顯得頗爲平靜。
“你們能堅持住嗎?”我問道。
邢齊武沉默了幾秒,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但如果是強哥在的話,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選擇這個辦法的。”
我用力地咬着嘴脣,真的沒辦法下這個決心。
“犧牲少數人,挽救多數人,只要你們速度夠快,我們還是能夠勉強撐住的。”邢齊武又道。
我擡頭,看着一棟棟大樓上,我們一個個兄弟正在拼死的射擊,努力壓制敵人的身影,用力地一咬牙,甚至是把嘴脣都給咬破了,最後大吼道:“金剛小隊、盾斧小隊、狂劍小隊聽命!集體上車,我們走!”
“什麼?”
“啊?”
好幾個兄弟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們回去搬救兵!速度都給我快點!”我扯着嗓子,滿懷憋屈與愧疚地吼道!
所有人的眼裡都爆發出了光彩,那是發現自己能有一條活路可以走的時候所產生的本能反應,但也有不少人同樣是一臉不甘與掙扎,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生存的誘惑,一個個快速地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小武,這裡交給你了,給我撐住!”我對着無線電耳麥吼道。
“弟兄們,團長他們搬救兵去了,咱們頂住,只要頂住一會兒咱們就能幹死這些狗孃養的,殺!”邢齊武的聲音也緊隨其後的響起。
“走!”我一扯身邊的阿鈺,將他胡亂地塞進了車裡,自己鑽到駕駛座上,發動汽車,一踩油門,車子便往前衝了出去!
“田哲!你幹什麼!小武還在後面呢!”車裡,阿鈺跟尤玉兒都在驚呼。
我咬着牙不吭聲,卻通過無線電耳麥聽到了邢齊武那邊有人在喊:“不要走啊!媽的!讓我們留在這裡斷後,你們自己卻跑了!”
“別走!帶我一起走!”
“別亂!都給我頂住!不想死的話就繼續開槍!”
“……”
雜亂的聲音,刺激着我的神經與心靈,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我覺得,自己真是卑鄙無恥到了極致,把兄弟丟下,換取了自己的一條活路。
別看我剛纔說得好聽,什麼回去搬救兵,從這裡回去,我的無線電耳麥雖然有十公里的傳輸距離,但也至少得前進兩公里才能跟強哥他們聯繫上。
聯繫上以後,他們過來救援,又得近一個小時,屆時,黃花菜都涼了!
我忍受着身邊尤玉兒等人的質問與大罵,儘管也有王忠輝跟雲光和尚在幫我說話,言稱這是爲了顧全大局,可我的心,卻不僅沒有好受一點,反而是更加的痛苦了。
將無線電耳麥的頻率,調整到了跟強哥那個耳麥同一頻道上,我這是爲了一旦進入聯繫範圍,就立刻發出求救信號。
“田哲!聽到請回答!田哲!聽到請回答……”
然而,我纔剛剛把無線電耳麥的頻道調整過去,強哥的聲音就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畔響起。
“強哥!我聽到了!”顧不得去管,爲什麼在這裡我也能收到強哥的信號,但我此刻卻是滿心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