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縱然對文雯有千般的怨恨,可在聽完了她的講述之後,也都要逐漸地化作虛無。
正如她所說的那般,在面臨着鉅額的手術費時,她所能做出的選擇,也只有向命運低頭。
或許,要怪就只能怪我以前太過沒用,成熟得太晚,是我的無能,才拱手將心愛的女人硬生生推離了我的身邊。
或許有人會說,女人現實就是現實,沒有任何理由能夠掩飾這個事實,只要是真正愛你的女人,不管你多貧苦,她也都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可我想說的是,這樣的女人世上能有幾個?就算有,那也不是她們太傻就是她們沒有經歷過太多現實的摧殘。
等真正過了幾年貧苦的日子,遇到各種事情,被“缺錢”這座大山給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就算再純真的女人,也都會變得市儈。
而且,作爲一個男人,誰願意看着自己的女人跟着自己一起受苦?
說句我自己的觀點,男人本就是該咬緊牙關,頭頂天,腳踏地,爲家人扛起一片天,用肩膀替妻兒遮風擋雨,就算再苦再累也都應毫無怨言!
說女人現實,那是逃避責任的表現,只要你努力了,何愁賺不到錢?
當然,這裡的女人,指的是那些值得你去爲她付出的,對於部分世界觀、道德觀扭曲的女性同胞,抱歉,上述論調無效!
看着緊閉的大門,我默默地嘆息了一聲。
其實,我也明白文雯的性子,別看她外表柔弱,可內心卻是比我還要剛強,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就算是十匹馬也都拉不回來。
或許,從今往後,我們也真就只能做一對普通的朋友了。
習慣性地從兜裡掏出了香菸,可是在點火的時候,我詫異的看着自己的胳膊。
不知在什麼時候,我這條骨折的胳膊居然不怎麼疼了,雖然用力地扭動一下手腕,還是會有些痛楚,可是比起昨天來,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難不成,我的恢復能力又增強了?可是這也太變態了吧?”
身體的情況越是特殊,我就越發的感到擔憂。
但,這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與其多費心思去想這些,還不如想想接下來我們該何去何從。
原定,我們是在這裡休整半個月,等文傑的傷勢恢復一些,最起碼可以自由行動了,我們再出發去找尋其他夥伴的蹤跡。
在此期間,我們其他人則是分批在附近搜尋食物、彈藥、裝備物資,以及其他夥伴的線索等等。
可是,在第八天上午,我正在跟尤玉兒兩人外出尋找食物的時候。
遙遠的天邊,突然煙塵滾滾,十幾秒鐘之後,是巨大且密集的炮聲壓蓋而來!
一朵朵蘑菇雲,即使相隔不知道多少公里,也都能清晰可見!
那絕不僅僅只是普通炮彈或者是常規導彈那麼簡單,至少都是體長在十米以上的大傢伙才能製造出來的聲光效果!
通過蘑菇雲與轟鳴聲之間的時差,我們判斷出那遭受轟炸的位置,距離我們大概是在五公里左右。
五公里,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但讓我們疑惑不解的是,五公里外,貌似是楚庭市的內部了吧?
根據我們這段時間的觀察,好像原本圍攻楚庭市的屍潮,已經被之前的那一輪炮轟給滅掉了小部分,剩餘的大部分,都是追着逐漸轉移的炮轟位置而被引向了北方。
可以說,楚庭市目前,應該是處於十分安全的狀態之下的,沒理由在市內突然又整了這麼一出。
“莫非,是楚庭市內部爆發危機了,上面發狠,準備把楚庭市直接抹去?”
這一推斷,讓我們心中駭然,但是在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就否決了這一推斷。
在我們視線的盡頭,有着密密麻麻的人潮在往我們所在的位置涌來。
起先我們還以爲又是屍羣,可當我拿出一個好不容易纔找到的廉價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之後,我才知曉,那些都是活人!
只是在人潮之後,還有着大片的喪屍在追趕,炮轟的位置,也是緊隨着屍羣的移動而移動!
趕緊跑回了藏身地點,我跟尤玉兒把看到的情況告訴了什飛、文雯他們。
不過他們也早就已經看到了,甚至連東西都收拾好了,就等着我們回來。
匆匆忙忙地把東西都背上,我們還沒來得及下樓,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就由遠及近,快速地從我們頭頂掠過。
那是十幾架直升飛機,飛行的高度很低,好像是在特意過來開路似的。
沿着一條直線往前,但凡是看見喪屍,飛機上的機載機槍就會開火。
大口徑的子彈,根本沒有任何喪屍能夠抵擋得住,只是瞬間,就會被撕成碎片!
下了樓,已經有一些跑得快的人距離我們不遠了。
這些人簡直可以稱之爲鐵掌水上漂,一個個雖然面帶恐懼,可在廢墟上跑動,卻是如履平地,健步如飛!
我們特意停下來等候,當一箇中年瘦子從我們身邊經過的時候,我們跟着他一起跑。
這瘦高個還很奇怪地看着我們,估計是奇怪我們爲什麼會在這裡,還有爲什麼會不跑,反而是停下來跟着他一起跑。
“你們幹什麼?我身上可沒帶東西!”一邊跑着,這人還一邊叫道。
我趕緊搖頭說:“不,我們不會搶你東西的,你放心,我們是從深圳城逃過來的倖存者,聽說楚庭市這邊很安全,所以過來尋求庇護。可是,看你們這麼多人往外跑,楚庭市究竟是怎麼了?”
那人看了我們幾眼,一臉悲憤地回答道:“楚庭市完了!他媽的,本來好端端的,可是沒想到出了一批打了疫苗,卻又沒被抓起來的瘋子!一大幫人,居然有在自來水裡撒了喪屍血的,也有拿着泡了喪屍血的針,分散開,上街見人就扎的,更有跑到食堂裡往飯菜裡下了屍毒的!弄得市裡突然出現了好多好多喪屍!那麼多喪屍,突然出現,又咬了別人,市裡那麼多人,亂成一片,壓都壓不住!”
我心裡一沉,沒想到當初王若蘭給我們提醒的時候,這種事兒沒發生,可在我們離開了楚庭市後,這種人禍卻是突然爆發!
“媽的,別讓老子找到那些瘋子,自己要死就死吧,還得拉別人下水!如果被老子碰到了,老子非得弄死他們可不!”
最後,這瘦高個還悲憤地吼了幾句,順便給我們透露了一個消息:“據說,之前屍潮從東完市過來,把那裡的喪屍都給席捲到了一起,所以,現在那裡的喪屍很少,zf通告說那裡比較安全,讓我們這些沒法往佛城方向撤退的人,全都過去東完市避難,我就先走一步了,咱們有緣再見!”
說完,他就加大了兩條竹竿腿的幅度,一溜煙地跑沒影了。
那瀟灑的身姿看得我們一羣人是一愣一愣的,心裡都在默默感慨,這哥們簡直就是飛毛腿啊!
同時也在暗暗懷疑,這飛毛腿大哥以前是不是國家長跑運動員?不然的話,怎麼會這麼牛逼?
由於文傑腿上的上還沒能痊癒,緩緩地行走是沒有問題,可是卻沒法劇烈的運動。
但我們因爲路難走,又不好揹着他前進,所以,速度立刻就減緩了下來。
越來越多的人追上了我們,而後我們徹底陷入到了人潮之中!
不知道有多少萬人擁擠在一起,時不時地就有人一個沒踩好給摔倒了,而後便如落入大海里的石頭一樣,再也見不到蹤影。
“大家都跑快點!注意腳下,千萬不能摔倒!這麼多人,一旦摔倒,絕對要被踩得連肉泥都不剩!”我趕緊出聲提醒,一隻手死死地攙扶着文傑,不讓他落後太多。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也從人潮的前端落後到了末端。
身後,是不少阿兵哥在殿後,各自端着槍,阻擊着追上來的喪屍。
同時,他們的嘴裡也在不停地大喊:“跑快點!不想死的就快點跑!”
喊得那真叫一個聲嘶力竭。
聽那沙啞的嗓音,我估計他們是就這樣整整喊了一路!
然而,饒是阿兵哥們一再地大叫,也仍舊是有人堅持不住,緩慢地邁着雙腿,或者乾脆就一屁股跌坐在地,再也跑不動了。
對於這些人,沒有任何人會有多餘的力氣去幫助他們,就連那些阿兵哥,也不可能騰出手來。
於是乎,這些人很快就被屍羣給淹沒,就連成爲喪屍的機會都不會有,絕對是要化作一堆白骨!
跑了也不知道多久,當腳下的地面由廢墟轉化爲普通的平地時,我也都累得氣喘吁吁!
雙腿彷彿是灌了鉛,難以邁開,可是冷不防的,前方又突然傳來了尖叫聲!
我被嚇了一跳!
前方的尖叫聲很快連成一片!
人羣就好像天然的傳音筒一樣,將前方引發人羣混亂的原因給傳遞了過來。
“前面也有屍羣!好多!密密麻麻的,路都被堵住了!我們沒地方走了,我們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