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莊園的別墅大廳內,如今已是沒了先前那番繁華的景象,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狼藉。如不是這裡在建築時,採用了非常堅固的材質,這棟宮殿般的別墅,早已化爲廢墟。
此刻的血天成神色凝重,望着不遠處靜立的曲老,內心卻是越發的陰沉,之前對方那一招,可是九品至尊才能做到的事,而眼前這位無疑不是那頂尖的存在,可無論是朱雀島,還是這個季家分支,貌似都從未聽說過,有這樣一號人物,那這人又是何人?
“閣下又是哪位?”血天成小心問道,在實力爲尊的武道界,面對比自己境界高深的人,唯有問其清楚,像這種頂尖上的存在,能不做敵人最好不過,倘若無法挽回,也只有想盡辦法退避,或是將其斬殺!
曲老聞言,卻是淡淡的道“你還不夠資格知道我的名諱,回去告訴你們血家老祖,就說有些事情做了,終究是會被找上門的。”
血天成在聽完這句話,心中猜測已是大半,此人定然是站在對立方的,而且是一個實力極其恐怖的仇家!正待他思量,血家何時出現這樣一名仇家之時,血天都上前在他耳邊低語片刻,只見他連連點頭,旋即擡眼看了看季澤爵,出聲問道“你便是季澤爵?”
季澤爵點了點頭,朗聲道“正是!”
血天成仔細端詳了一番季澤爵,方纔開口嘆道“東林海如果能有你這樣的弟子,真可謂是如虎添翼,只可惜!可惜!他們走錯了先前那一步,便步步都是錯了。”
季萱在聽得對方此言後,也是極爲認真的端詳了季澤爵好一陣,重重嘆了口氣,心道“老祖,你終究還是錯了,這樣優秀的弟子,如若能傾盡所有培養起來,定是直追朱雀島天之驕女的人物,然而,老祖選擇用強,卻是將她推向了朱雀島。恐怕此人這一生都將與東林海無緣了,東林海今後也勢必會因她而落魄!”
“能夠從虛無界出來之人,定非池中物!”血天成嘆道,旋即話鋒一轉,道“只可惜,你遇到了我們血家,也算是你倒黴,如若想救你爺爺,那就拿三大聖物來換,或者是你武王墓繼承人的身份。”
“做夢!武王墓你們妄想,你們血家打得好算盤,叫我們自相殘殺,你們坐收漁翁之利!我告訴你們,若我爺爺少了一根汗毛,我季澤爵勢必會叫你們血家加倍償還!”
“好大的口氣!你還沒到說這種話的時候,等你那個有資格了,也許說出來我會相信!”血天成輕視的道。
“我知道我的話現在還不夠分量,但我也送你一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有本事就不要對一羣老弱婦孺下手,我會去大世界西斯神殿血家找你們的,到時候,我們新仇舊恨一起算!”季澤爵神色鄭重的說道。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希望你能讓我看到那一天,千萬不要短命的死在搖籃裡。”血天成神色輕蔑間,卻仍不忘警告的道。
季澤爵不在說話,而是靜靜的望着對方,然而此時,因曲老的出現,血天成也心生了退意,就在他們一羣人打算離開之際,只聽得一道聲音響徹整個大廳“這樣就想走了嗎?”
血天成聞言豁然轉身,旋即笑道“小丫頭,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要忘了,你爺爺還在我們手裡。”
“我知道,但我想如果讓你們留下點什麼,想必血家也不至於和三大聖物過不去吧?”季澤爵淡淡的道。
血天成聞言,眼睛收縮了下,沉聲道“你想怎樣?”
“不怎麼樣,將血天都留下!”
“妄想!”血天成怒道。
“妄想?要不要試試?”季澤爵這般問道。
血天成不再說話,只是神色戒備的看着曲老,在場人中,也就唯獨曲老能夠對他造成威脅,血天都在聽聞對方要將自己留下時,神色有些蹉跎,心中甚是擔心,但見大哥血天成沒有同意,旋即也放下心來,他知道自己對於血家而言,遠沒有血天成來的有價值,然而對方如果想要留他,僅憑血天成一句話,他便再無回頭之路。
與此同時,季澤爵傳音曲老道“還請曲老幫我拖住血天成!”
“何須那麼麻煩,我幫你解決便是。”曲老回道。
季澤爵聞言輕輕搖了搖頭,然後轉過頭來,目光溫柔對上朱翎雨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笑着道“翎雨和我一起,留下這血天都如何?”
朱翎雨聽她這麼一說,美目閃爍了兩下後,知道這人的怒火終究是要發泄出來,微笑輕語道“好!”
季澤爵看着她微微一笑,再看向血天都那陰沉不定的臉龐時,已是將他宣判了死刑,此時血天成將兩人的一舉一動盡數收入眼底,神色是越發的難看,對方顯然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雖然自己這個弟弟很不爭氣,但他又豈可置之不理?他血天成以後再血家的臉面何存?
然而在面對曲老帶來的壓力時,他依然顯得有些無力,正待他思量如何將血天都帶離此地時,季澤爵衝着曲老點了點頭,下一秒曲老已然出現在他面前不遠處。
血天都見狀忙急速後退,卻不料,朱翎雨已出現在其身後不遠處,在看向季澤爵,正慢條斯理的緩緩踱步而來,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黑蓮,黑蓮之上雷光涌動,使得擁有半步至尊的血天都瞳孔猛縮,強烈的威脅油然而生。
另一處,血天成在見到血天都腹背受敵之際,面露憤怒之色,厲聲喝道“丫頭,你敢?”
季澤爵聞言卻是嗤笑一聲,深邃的眸子中透出濃濃的殺意,沉聲道“我有何不敢?當你們抓走我爺爺,打傷我姑姑,殺害我二爺爺的時候,可有想過,會有今天?我雖留不下你,但今日血天都勢必是要替你留下的。”
血天成聞言暴怒,旋即又怒極反笑的道“你可是在向我示威?小丫頭,你還嫩了些!”
季澤爵淡淡轉過身來,面向血天成道“我季澤爵從不說空話,不信我們就試試看?”
然而,季澤爵的轉身,卻是叫血天都得了空子,面對朱翎雨時,雖與之不分上下,但面對比自己要相差兩個境界的季澤爵,他卻有着勝券在握的信心。只見血天都急速向季澤爵飛掠過來,朱翎雨見狀更是急忙上前阻攔,可終究是晚上一步,正當血天成以爲自己這次全力偷襲必指對方於死地時,卻是一掌落空,隨即耳畔響起季澤爵的聲音“你果然還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於是便見之前季澤爵手中的黑蓮,悄然撞在了血天都的胸口之上,下一刻,便聽到鋪天蓋地的轟鳴聲響起“轟!”
黑蓮在血天都胸口炸開,引起層層氣浪,而此間的別墅也隨之劇烈的晃盪開來,朱翎雨飛身來到季澤爵身旁,拉着她兩人迅速倒退,另一處血天成見此,暴怒飛身就要衝上將季澤爵拿下,卻不想被曲老擋住了去路,血天成此刻雖然極爲憤怒,卻還是理智的,警惕的注視着擋在身前的曲老,沉聲問道“閣下到底和人?可知與我西斯神殿血家爲敵的後果?”
曲老則是紋絲不動,也並不開口說話,仿若是個木頭人般,血天成終於失去耐性,暴怒喝道“欺人太甚!”
說罷便是衝了上去,朝曲老面門攻去,只見曲老擡眼看看了迅速放大的身影,冷哼一聲,旋即輕描淡寫的向前點一指,緊接着射出一道光速,與血天成撞在了一起“彭!”血天成身影急速倒退,飛出數米後方才穩住身形,腳尖輕點正打算再次衝上前去,卻響起陣陣低笑聲。
“哈哈哈哈……”
衆人循聲望去,卻是見那笑聲來源之處,有一道身影極其駭人,血肉模糊,卻不斷輕顫抖動着,然而如此的動作,卻是引得血液順着傷口處不斷溢出,只聽那人在經過一段低笑過後,劇烈的咳嗽起來,然後用他那破碎沙啞的嗓音說道“我還以爲是多麼可怕,原來不過如此!”
季澤爵瞳孔猛縮,旋即臉色逐漸冰冷下來,沉聲道“血天都?”
“怎麼?很是意外?想殺我?你還嫩了些!”血天都問道。
季澤爵聞言卻是兩眼微眯,她先前那一記攻擊,着實用了全力,《蓮》她目前能夠施展的最高層,加入雷系禁忌魔法,仍是沒能將對方置之死地,於是,重重吐出一口氣,方纔說道“看來你的生命力,還挺頑強啊!”
話音剛落,便見季澤爵手中,不知何時竟是又多出幾朵盛開的黑蓮,然而此黑蓮卻不同與之前那朵,這朵黑蓮之上,沒有先前那般來勢洶洶的雷電聳動,而是冥冥中透着一種空無,然而在這多黑蓮出現的同時,季澤爵的臉頰上多了一抹蒼白之色。
血天成見此臉色微變,瞳孔猛縮,厲聲道“好一個心狠手辣的丫頭!”
“比起你們血家,我還差得遠呢!”季澤爵淡淡的說道,隨即將手中黑蓮送出,對着血天都飛射而去。
血天成氣急,但在曲老面前,他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然而黑蓮一瞬即到,血天都本就狼藉的臉上,此刻已被驚恐取代,隨即雙手擡起,當於頭部,嘴裡發出低低的嘶啞“不,不,不要,二哥救我!”
就在所有人認爲,血天都必死無疑之際,只見他後方的空間扭動,隨即裡面掠出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只見那名老者淡淡吐出一個“定”字,原本爆射的黑蓮霎然而止,停立與血天都身前不過一尺處。
老者閃身來到黑蓮近前,伸出手指點在黑蓮之上,那些黑蓮瞬間炸開,飄出無數花瓣山落於空中,旋即老者看向曲老,蒼老的聲音溢出道“曲崖。”
曲老在見得此人出現那一刻,已是周身淡淡盪漾出雄厚的靈力,雙目透着殺意,咬牙切齒的道“血天啓!”
“看來你已知道了真相?”血天啓並未理會曲老的反應,而是再清淡不過的說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曲老說道。
“看來當年不該放任你逃入“虛無界”導致今日留下隱患!”血天啓淡淡的道。
“現在說這些話,豈不是有些晚了嗎?”曲老說道。
兩人說話間,血天成已悄然出現在血天啓身後,將血天都扶起,掏出一顆丹藥叫後者服下,然後上前與血天啓低語幾句,血天啓在聽聞後,並未理會曲老的話,而是淡淡將目光轉向季澤爵和朱翎雨二人,二人頓感有種被看穿的錯覺,極爲不自在。打量少許後,方纔說道“真沒想到,竟是如此般配的一對兒,只可惜了,竟都是女娃兒。”
話說到此,還不忘搖了搖頭,旋即繼續道“朱筱然當年的風采,如今看來已是被你們朱雀島現任少主,給盡數繼承了去?千萬不要撲你姑姑的後塵啊!”
“多謝血家大長老提醒,翎雨自當不負衆望!”朱翎雨回道。
“血家大長老何時對我們朱雀島的事情,如此關心了?”朱筱然緩緩落至朱翎雨身旁,漫不經心的說道。
“哦?朱筱然?果真如傳聞所說那般啊!”血天啓略有深意的道。
“怎麼?令您失望了?”朱筱然說道。
“我有什麼好失望的?你能重新站起來,我想最爲高興的應該是你們朱家老祖吧?”血天啓微笑着說道。
“似乎血家大長老今日來此,並未是來敘這種家常的吧?”朱筱然反問道。
血天啓聞言笑道“這是自然,只不過難得見到侄女一面,總不能一句話不說便是這樣離開了吧?”
“那如今這話也說,面也見上了,是不是接下來該走了呢?”朱筱然略有說之的說道。
“果然還是筱然侄女瞭解老夫。”
說罷,血天啓身後便是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血家人在見到這個黑洞出現的同時,紛紛掠入其中,沒有半點遲疑,可就在血天都在血天成的攙扶下,想要離開之際,卻聽季澤爵喝道“將血天都留下!”
就在季澤爵說完話後,緊接着便是向血天都暴掠而去。
血天啓聞言卻是輕蔑瞥了一眼,正急速掠向血天都的季澤爵,冷哼道“哼!真是不知好歹!”
旋即一掌對季澤爵便是扇了過去,但卻被曲老擋了下來,緊接着曲老打出一道符文,向血天啓爆射過去。
與此同時,朱筱然與朱翎雨卻是將血天成生生拖住,但血天成畢竟是八品尊級別的高手,對付一個六品天至尊的朱筱然和一個界主境的朱翎雨,顯然是搓搓有餘,實力上的懸殊始終無法將他們之間的差距彌補,在對付姑侄二人的同時,竟是還能騰出手來護着血天都。
在激烈碰擊幾次後,朱筱然和朱翎雨臉上均出現不同程度的蒼白,可見消耗是巨大的。如果在這般下去,非但留不下血天都,更是不能將其斬殺,於是,在季澤爵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狠辣,只見她身子一晃,在衆人眼中消失,再次出現則是在血天都近前,季澤爵使出武王傳承中的一擊必殺,直至血天都深海射了過去,同時,血天成的攻擊也是落在季澤爵胸膛之上。
季澤爵在承受八品至尊這樣全力一掌後,一口血噴出,瞬間倒射出去,如同流星般狠狠砸入下方的廢墟之中,飛濺起層層氣浪與灰塵,並將下方砸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巨坑來。
朱翎雨見狀心中一緊,接着便飛掠過去尋人,烏煙瘴氣的廢墟中,季澤爵已是被埋在了下面,朱翎雨探出意念,待感知對方後,一雙玉手快速在胸前結印,將壓在季澤爵身上的重物盡數震碎,然後快速落至季澤爵身旁,緊張的摸向對方脈搏,然而,就在朱翎雨玉手碰到季澤爵那一刻,從對方嘴中虛弱的溢出“翎雨不用緊張,我還沒死!”
然後朱翎雨便見到對方正一臉虛弱的笑望着她,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但看着季澤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一顆心終究還是緊了緊,旋即輕嘆一聲,問道“可是能走?”
季澤爵聞言卻是虛弱的衝她搖了搖頭,朱翎雨見狀眉頭微蹙,問道“可是傷了哪裡?讓我看看?”說着,便是握住季澤爵的手掌,靈氣緩緩從手掌進入其身體之中,隨着靈氣的探入,朱翎雨的臉色也隨之越發的冰冷起來……
在看一下血天都的情形,此時的他早已在血天成懷中死的不能再死,血天成擡手將血天都屍體煉化,最後消失的無形無中,緩緩擡起頭來,雙目透出濃濃的殺意,厲聲道“找死!”
就在他這句話說完,人也隨即怒射向朱翎雨這裡,然而下一秒鐘,他的身體卻是又倒射回來,旋即在半空中出現一道人形,是朱雀島的二長老。
血天啓神色極爲陰沉,目光閃爍幾次後,喝止再次要衝上前去的血天成,道“老二我們走。”血天成極爲不甘的撇了眼季澤爵,旋即掠入黑洞之中,隨着他的消失,血天啓也不再逗留,轉身跟了上去,伴着他的消失,黑洞也跟着消失的無影無蹤。
然而此大廳內,還有着另一夥人不速之客,在方纔季澤爵那般狠辣之下,寧可自己受重創也要將人斬殺的手段,卻是令得東林海在場的所有人爲之心悸,他們看得真實,聽的真切,那些字裡行間也多少帶上了他們,就在他們其中,也有着當日參與圍剿季澤爵家人一事。
季澤爵在朱翎雨的攙扶下卻是踉蹌的站了起來,當她擡眼掃過東林海之人時,那些原本實力比她要強的人,竟然是連與她對視的勇氣都沒有,這尊小煞神着實叫人不得小視啊!衆多人心中生出這樣一則念頭來“如果今日能夠安然離去,必將上報家族對其剷草除根,如若放任其成長下去,必將成爲家族的隱患!”
可他們還是低估了季澤爵的狠辣,正待他們生出如此年頭來時,對方的話語也虛弱的響徹整座大廳之內“一個不留!”
季萱聞言心中微顫,一時之間卻也不知說什麼是好,最後硬着頭皮道“可否聽我一言?”
季澤爵的目光淡淡落向季萱,本事同根生的兩個人,竟是如此想見,待兩人目光交匯那一刻,季萱有種選入其中的感覺,她心中駭然,這不該是一個天至尊高手應該出現的幻覺,可她卻是無法否認,方纔那一眼令自己產生的真實反應。
“你說。”季澤爵依然虛弱的道。
“你我本是同族,並且是七太叔祖一脈,我們這一脈,曾與你那脈師祖相交甚好,當年事發也是多番出手相助,方纔使得你們那一脈安全撤離。如今可否相信我一次?由我來化解這場家族內鬥?”季萱這樣說道,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麼?並非我小看你,在季家你憑什麼說這種話?”季澤爵淡淡的問道。
“就憑我是現任家主的女兒。”季萱說傲然的說道。
“那又怎樣?能改變已經做過的事情嗎?能叫死者重生嗎?”季澤爵神色有些暗淡問道。
“我很抱歉!對於這樣的做法,其實家族內部是有不同意的聲音,然而那些人現如今已被關了起來,我想再試上一試,聯合他們說服老祖!如若還是無果,那麼我也將不在參與此事!如何?”季萱這樣說道。
“說實話,不怎麼樣。你說的雖然有些道理,但我敢斷定你改變不了什麼。所以你還是少費力氣的好,想想眼下如何逃脫纔是正道。”季澤爵說道。
“放了她吧!”這時,朱筱然的聲音,淡淡響起。
季萱在聽聞這句話後,猛然擡眼迎上那說話之人,眼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閃動,在對上朱筱然欣然一笑的同時,臉頰之上竟也是多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幽幽的道“你終究還是要與我劃清界限!”
季澤爵將兩人的神色盡收眼底,而後與朱翎雨對視一眼,只見對方從自己微微頷首,季澤爵領會,深深嘆了口氣,道“好,既然筱然姑姑開口,你可以離開,但是他們不可以。”
季澤爵擡起手臂,指了指季萱後方的東林海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