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劍聞言臉色數變,目露兇光,咬牙切齒的說:“你如果想贏的話,最好收起你的憐憫心!”言罷,又是一拳揮出,毫不留情地轟向衛斯玄面門。
衛斯玄有些始料未及,他不知道是什麼力量促使李元劍有如此頑強的鬥志。此刻的李元劍就像一個死士,抱着必死的念頭去瘋狂的戰鬥,不拼盡最後一口氣絕不會善罷甘休!
令衛斯玄更加吃驚的是,李元劍的攻勢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勝之前,迫使他不得不全力以赴,甚至得超常發揮,否則輸只是時間問題。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衛斯玄和李元劍二人各有千秋,打得難分伯仲,又再次上演了一系列精彩紛呈的對攻,使臺下觀衆情緒空氣高漲起來,每個人的眼睛都緊緊盯着擂臺上的兩個人,生怕看漏一個精彩的瞬間。
隨着時間的推移,衛斯玄也漸漸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但李元劍也好不到哪裡,看起來勝利天平還是稍稍向衛斯玄這邊傾斜的。
對衛斯玄來說,這是一場不能輸的戰鬥,他必須要贏纔有機會拯救蕭珊珊,一想到這,他的鬥志便更盛,戰鬥力瞬間提升不少。
於是乎,衛斯玄便放手一搏,連連搶得先機,把李元劍連連後退,難有招架之力。
儘管衛斯玄佔據了優勢,三番四次的把李元劍放倒在地上,可卻沒能徹底擊敗他,眼看着他一次次的跌倒又爬起,活像一個不倒翁。
“碰!”的一聲,李元劍又吃了衛斯玄一記重腳,撲通跌倒,但不消一會,他一拍地面又咬牙站了起來。
“你已經輸了,不要再打了。”衛斯玄伸出右手示意李元劍止戰。
但李元劍絲毫聽不進去,道:“我還沒死,怎麼就輸了?你要贏除非跨過我的屍體!”話沒說完,又掄起拳頭向衛斯玄撲了過去。
衛斯玄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再次出手迎擊,而且下手更加迅猛,交手不到數回合,他找了個空擋飛起一腳,猛地踢向李元劍下顎,將他整個人高高踹向空中,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李元劍又倒了下去,可他還未被制服,他嘴裡咯着鮮血,咬緊牙關又站了起來。
衛斯玄從沒看過如此耐打,如此頑強之人,看着李元劍這副一心求死的模樣,不禁暗暗心驚,心想:他求死意志如此強烈,這是爲什麼?我想他一定有不爲人知的苦衷,我該怎麼辦?正想之間,李元劍又氣勢洶洶地攻了上來,他只好暫時撇開心思,專心應戰,因爲對手是一個只要你稍不留神就會將你KO的高手,所以什麼時候都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李元劍的確很拼命地在打,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讓對手毫不保留地還以顏色,也只有這樣才更有機會死在對手的拳下。衛斯玄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他不想殺人,但他別無選擇,只能出狠招來制服這個瘋狂的對手,至少要讓他失去行動力才行。
在經過衛斯玄一輪猛過一輪的進攻之下,李元劍終於倒地不起,嘴裡不時溢出鮮紅的血水,他渾身顫抖,拼命想爬起來再戰,可每次都是支撐起半個身子又倒
下去,始終沒能再爬起來。
最後,比賽在主持人宣佈衛斯玄獲勝後結束,擂臺的門緩緩開啓,很快有人上來將奄奄一息的李元劍擡了出去。
衛斯玄怔怔的看着被人擡走的李元劍,心裡頗不是滋味,暗暗尋思道:他如果是單純的求死,那將有千萬種自裁的辦法,所以事情一定不簡單,究竟是爲什麼呢?一個如此好身手的人爲什麼要執意求死?此時的衛斯玄是疑團塞胸,百思不得其解,他真想找到李元劍當面問一下,或許還可以幫助他。
當衛斯玄回到汽車的時候,他還在想着剛纔的事,以至於身邊的阿力在叫他也沒聽到。
“喂,你在想什麼想得如此入神?”阿力忍不住拍了拍衛斯玄的手臂,提高了嗓音問道。
衛斯玄這纔回過神來,如夢方醒的望向阿力,道:“你剛纔說什麼?”
“你又贏了一場比賽,離成功又近了一步,應該高興纔是,怎麼顯得悶悶不樂,心不在焉的樣子?”阿力這樣問,好奇地看着衛斯玄。
衛斯玄趁機反問了一句:“你知道剛纔和我打拳的李元劍是什麼來歷嗎?”
“他就是一個被黑拳老闆挖掘出來的功夫小子,除此之外,我對他並不瞭解,你怎麼會對他的來歷感興趣?”阿力狐疑地問。
“我只是隨便問問。”衛斯玄得知不能從阿力嘴裡得到更多的消息,便不打算多說,緊接着問:“可以走了嗎?”
“當然,這就送你回去,好好休息,這是一場持久戰,還有八場拳賽等着你呢!”阿力提醒衛斯玄一句,接着又替他蒙上眼睛,最後才吩咐司機開車離開。
汽車還開在路上,離衛斯玄的公寓還有好一段路,此時衛斯玄忽然開口提出一個請求:“我暫時不想回家,在這裡把我放下吧!反正現在也離那個地下競技場很遠了。”
阿力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他心情舒暢,便沒有拒絕衛斯玄的請求,吩咐司機靠邊停車,又親自替衛斯玄解開蒙着雙眼的布條,放他下了車。
衛斯玄從車裡出來,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接近凌晨時分,路上行人也逐漸散盡,留下一街安靜。
此時衛斯玄正站在橋頭邊上,一條倒影着夜幕的小河在他腳下潺潺流過,眉月斜照,微風不起,一切都顯得如此安詳。當衛斯玄正要轉身從橋頭走下的時候,突然聽到橋下傳來一陣騷動,急忙扭頭望去,便看到幾個黑影在淡淡的月色下出現在河邊。
那是三個男子,有一個在指指點點,不時監視着四周,另外兩個則合力擡着一個大麻袋,正吃力的往河邊搬,不知裡面裝的是什麼。
衛斯玄覺得十分可疑,正打算啓用天眼一窺究竟,卻還是慢了半拍,聽到撲通一聲,麻袋已經被人扔進了河水之中,很快沉了下去。
那幾個男子完事後便匆匆轉身離開,一起進了一輛停靠在河邊不遠處的汽車,不一會便開車離去,前後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做得乾淨利索,顯然是一早計劃好的。
衛斯玄隱隱感到有
些不安,直覺告訴他,這很可能是一宗謀殺案,而麻袋裡裝的應該是一個人。一想到這,他立即翻身從橋上跳下,飛快地奔向河邊,一頭鑽進了河水之中。
還好河水不算深,經過一番努力,衛斯玄終於把麻袋撈上岸來,當他打開看時,不禁驚呆了,原來麻袋裡裝的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還在擂臺上和他拼命的李元劍!
衛斯玄連忙伸手探了探李元劍的氣息,發覺他還活着,只是氣息十分微弱,於是他便不作多想,決心不惜一切將他救活。
當李元劍悠悠醒轉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一張柔軟的牀上。坐在他身邊的正是衛斯玄,他看到李元劍醒來便欣喜地說道:“醒了就好。”
李元劍一眼看到衛斯玄,登時露出驚恐的神色,吃力的從牀上支撐起來,驚恐的看着衛斯玄問:“我這是在哪裡?”
“這是我家,你現在很安全。”衛斯玄道。
“是你救了我?”李元劍驚訝的問。
衛斯玄只有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李元劍得知衛斯玄救了他,表情忽然定格,過了一會,忽然露出兇悍之色,一把抓住衛斯玄的衣襟,不好氣的說:“你爲什麼要救我,爲什麼要救我?”
衛斯玄輕輕將李元劍的手掰開,淡定的說:“我不能見死不救。”
“我李元劍一心求死,誰稀罕你救我?”李元劍怒道。
“你想死還不容易?爲什麼非要別人代勞?”衛斯玄這樣問。
“我不能自殺,因爲我答應過一個人,而且自殺的人是進步了天堂的,但如果是別人殺了我就不同了。”李元劍木木然的說着,忽然情緒又變得異常激動,雙手緊緊按住衛斯玄的肩膀,用力搖着,懇求道:“我求你殺了我吧,我求你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要弄死我就行了!”
“你冷靜一些。”衛斯玄再次將李元劍雙手拿開,一臉肅穆的看着他說:“你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原因讓你如此迫切地求死?”
李元劍一聽衛斯玄這樣問,他的臉色忽然沉了下去,像是個泄氣的皮球,頭也微微下垂,片刻才用低沉的聲音緩緩的說:“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說到這,他忽然又變得激動萬分,復又昂起頭來,再次用誇張的表情高聲懇求道:“我現在只求一死,你就行行好,成全了我吧!”
“我不會殺你的。”衛斯玄直言道,“我相信也沒有人會無言無辜給自己套上一個殺人的罪名去幫你。”
“我知道這個請求有點過分,你本來有機會殺我的,在擂臺上你爲什麼不殺了我?”李元劍怪責道。
“你如果真的想我殺了你也可以。”衛斯玄一本正經的說,“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答應你!”李元劍似乎看到了死的希望,顯得十分興奮。
衛斯玄看到李元劍這副迫切求死的模樣,不禁有些啼笑皆非,過了一會才一字一字緩緩地說道:“很簡單,只要你能打敗我,我就成全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