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死渣男世子強吻,望族嫡女,五度言情
這時,棲霞公主已經在水裡撲騰起來,南宮嫿也迅速上前,緊張的盯着水裡,公主被保護得好好的,靠近畫舫的刺客都被打回來了,她怎麼落水了。
祁翊微微頷首,淡淡轉了轉眼珠,正在這時,守在船頭的袁逸升突然驚呼一聲,大聲道:“公主,我來救你了。”
說完,袁逸升猛地扒下外邊的盔甲,扒得只剩下一件裡衣,一個猛子就扎進河裡,朝撲騰的棲霞游去。
看到袁逸升下去,祁翊便挑了挑眉,拉住南宮嫿的手,一臉溫潤的看向她,“有他去救了,我就保護你。”
表面是眸子含笑,男人心底卻滑過一道冷流,目光誅譏冰冷的盯着河面,表情十分冷淡。
南宮嫿看見袁逸升跳下河,已經猛地抱住了棲霞公主,這時,棲霞卻厭惡的睨了眼袁逸升,眼睛冷冷的盯着她,很厭惡的想逃離他的臂彎。
南宮嫿見狀,棲霞已經看到她們了,她們不可能見死不救,便率先上前走到河邊,這時,袁逸升已經將嘴裡在吐水的棲霞慢慢送了過來。
此時,棲霞公主渾身冷得發抖,這冰冷的河面,凍得她心都在顫抖,她原本想假裝失足落水,想看祁翊會不會來救自己,沒想到,他竟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一雙眼睛只是深邃盯着南宮嫿,好像南宮嫿纔是他的全世界。
她是金枝玉葉的公主,而南宮嫿算什麼,他爲什麼寧願救南宮嫿都不願意看自己一眼,她不願意,她執意跳河,要的就是祁翊過來救,想到這裡,棲霞伸手狠狠往袁逸升腰間一掐,她是學過武的,力道雖然不如男人,但知道人的弱點在哪裡。
袁逸升正想英雄救美,冷不防的被棲霞這麼一掐,疼得他眉頭緊皺,忙道:“公主你怎麼了?讓小的救你上去,這河水很激人,小心感染風寒。”
棲霞恨恨的瞪了袁逸升一眼,冷聲道:“你知道什麼?你若是敢把我的事情告訴他們,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說完,棲霞對準袁逸升的喉嚨又猛地一掐,掐得袁逸升當即嗆了一口水,一張臉也漲得十分難受。
棲霞公主手中力道很大,她要贏,袁逸升想救她,可他根本不懂她愛一個人卻得不到的心情,她每天想祁翊想得發瘋,恨不得立刻嫁給他,可她醒來卻發現,她離他太遙遠,她倆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果得不到他,她一定會心碎而死的。
暗戀的感覺既甜美,又如毒藥般嗜血,她受不了這種喜歡卻又得不到的感覺,這天下的東西沒有她得不到的,她一定要得到。
想到這裡,棲霞又猛地往袁逸升腰部猛掐,在趁着倒在他身上的時候,一拳頭打在他腦門上,這時候,袁逸升被棲霞打得頭眼昏花,他差點沒撐住沉了下去,就在這時,棲霞卻難受的往上伸手,朝對面的祁翊道:“世子,救我……”
祁翊微眯起眼睛,朝身後的侍衛看去,那些侍衛全都放棄對付岸上的殺手,一個個撲通幾聲跳進河裡,沒幾下就游到棲霞邊上,把正在掙扎的棲霞和因爲腦門捱打在水裡喝了幾口水的袁逸升慢慢拖到岸邊。
此時,邊上的南宮珏眼裡盡是冰冷的妒意及寒光,她心疼的看着袁逸升,又嫉妒的看向棲霞,從剛纔袁逸升跳上去救人那一刻起,她就嫉妒得發狂,這是她的男人,憑什麼要爲別的女人冒生命危險,她是公主又如何?
一拖到岸邊,已經有幾個手忙腳亂的去扶棲霞,棲霞此時已經臉色發白,一上來就難受的吐了幾口水,在看到祁翊後,她忽然用力衝到他面前,鼓起勇氣,按她心中排練過上千遍的那樣,一把撲進他懷裡,朝他哇嗚一聲大哭起來,“你爲什麼不救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難道你就這樣討厭我?你爲什麼跟南宮嫿在一起,你就這麼喜歡她嗎?祁翊!”
棲霞公主說完,對着祁翊衣領口就吐了一口冰水,此時的她,釵環散亂,身上滴着冰涼的水,樣子看上去十分的狼狽,又很可憐,她就這樣抓着祁翊的肩膀,貪婪的想擠進他懷中,卻被祁翊嚴正以待的推開,一雙烏金般的眸子淡淡看向棲霞,“請公主自重。”
棲霞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祁翊推開,她痛苦的愣在原地,這時,南宮嫿看到水性並不太好的袁逸升,此刻正難受的爬在河邊,見他一張臉奄奄一息,卻沒人管他,因爲他的侍衛都在對面的船上,這邊的人忙着對付後邊的刺客。
前世她就知道,袁逸升的游泳技術只是半吊子,他一天只知道讀書往上爬,哪會去游泳,所以看到他在難受的吐水,南宮嫿便知道,他是剛纔嗆了幾口水撐不住了,他根本不太會游泳,竟爲了救公主冒險下水,一來是爲了爬上位不擇手段,二來他知道有人會救她們,因爲公主乃千金之軀,沒人敢不救。
這時候,有一窩刺客正朝南宮珏她們追過來,嚇得南宮珏她連袁逸升都不管了,迅速往邊上的馬車裡面躲去。
見熟面孔都走了,棲霞公主心心念唸的又是祁翊,南宮嫿看到袁逸升的喉嚨處竟然有幾枚爪印,看到袁逸升像死魚一樣翻不起來的樣子,南宮嫿猛地上前,見沒人看她,袁逸升又匍匐地,她想起前世的他拿劍指着自己的樣子,她就恨得一腳踩到袁逸升手上,踩得很使勁。
“好痛,誰……”袁逸升正要說話,南宮嫿已經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塊手絹迅速扔在袁逸升眼睛上,然後一腳給袁逸升踢去,此時,那邊的棲霞公主已經又上前抓住祁翊,侍衛們上前圍的圍,邊上的刺客又殺的殺,大晚上的,花燈大多數落進水中熄掉,還真沒人發現她和袁逸升在這兒。
前世的深仇大恨讓南宮嫿很想操起把匕首狠狠朝袁逸升刺去,可她不想讓他這麼容易就死掉,她要讓他嚐遍世間的所有痛苦,這才能出她心中那口惡氣。
南宮嫿一蒙上袁逸升的眼睛,便重新踩到袁逸升的手上,使勁用腳底在他手上轉圈,她真想踩死他,這時,袁逸升已經痛苦的尖叫起來,他當場想爬起來找這人算帳,無奈南宮嫿已經伸腳猛地一踢,將袁逸升嘩的一聲踢下水去。
接着便是撲通的一聲,南宮嫿正以爲沒人發現時,一擡眸,便看到對面正冷冷緊着她的皇長孫,而最讓她驚訝的是,皇長孫懷裡還抱了一個蜷縮着身子的千金小姐,那千金小姐將頭埋在皇長孫懷裡,一副害怕得渾身發抖的樣子,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頭,看上去真是我見猶憐。
此刻,皇長孫一雙眼睛正銳利且冰冷的盯着南宮嫿,南宮嫿努力深吸口氣,沒想到她踢袁逸升下河的事,竟讓皇長孫看到了。
這時候,楚瀾已經朝身後的侍衛使了個眼色,立即有幾名侍衛跳下水救人,南宮嫿見他只是危險如狼的盯着自己,並沒有將她供出來,她便抿了抿脣,迅速朝祁翊跑去。
這時候,皇長孫也抱着那個看不見臉的女子過來,南宮嫿一走過去,棲霞公主就冷冷盯着她,哪怕渾身冷得發抖,她也不穿慶姑姑遞過來的衣袍,只是眼淚汪汪的盯着祁翊,“祁世子,你與我從小青梅竹馬,難道你當真不喜歡我?我是堂堂公主,她又算什麼?”
祁翊微眯着眼睛,冷冷看向棲霞,篤定而沉穩的道:“來人,扶公主上馬車!”
此時祁翊已經不再是那麼溫潤如玉的男子,眼神變得無比的黝深,那眼神面無表情,冷血得讓棲霞公主心都碎了,她當即搖了搖頭,厲聲道:“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我就不信你一點都沒喜歡過我,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說,我有哪點做得不夠好的,你說了我都改,我一定要得到你!”
反正都說出來了,棲霞也不怕丟臉,索性將心中所想全部說出來,聽得邊上的人一個個大爲驚駭,哪有女子向男人表白的,公主更加要注意一言一行,棲霞公主這樣,雖然大家看她痛苦沒有什麼說話,可心裡還是不贊同這種行爲的。
這時,慶姑姑卻有意無意的打量着身穿男裝的南宮嫿,南宮嫿也發現慶姑姑正在打量自己,便看了看自己身上,發現自己沒有哪裡不對勁的,等她再看時,慶姑姑已經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一把將棲霞抱住。
這時候,祁翊狹長的鳳眸更加冰冷,這時,棲霞公主看到邊上淡然而立的南宮嫿,當即一個箭步衝上去,伸手就要抓南宮嫿,“都是你這個女人害的,你爲什麼要出現?如果沒有你,他一定會喜歡我。”
這時候,祁翊烏黑的眸子已經浸着嗜血的寒光,一把將南宮嫿拉到自己身側,冷聲道:“請公主自重,祁翊已經決定,明日去南宮府提親,我要娶嫿嫿。”
“什麼?你竟要娶她?你不會在騙我吧,爲什麼啊!”棲霞公主此時沒有半點公主的高貴,有的只有噬骨的痛苦,她感覺自己從頭涼到腳底,只覺得人家那麼幸福,她卻是那麼的形單影隻。
祁翊的話也聽得皇長孫微微皺眉,沒想到他竟然要迎娶南宮嫿,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他竟不知道。
南宮嫿見棲霞公主痛苦得揪心,怕公主因爲嫉妒而記恨南宮家族,更怕最後會連累中威伯府,她忙上前朝棲霞道:“公主別誤會,我和祁世子沒有什麼,他也沒說過要娶我。”
祁翊此時鳳眸生花般的看向南宮嫿,那皇長孫懷裡的女子的身子也動了動,而南宮嫿的讓步,讓棲霞覺得她在惺惺作態,假裝好心,實際上祁翊的心都被她勾走了,她卻在這裡假好心。
想到這裡,棲霞上前一步,盯着南宮嫿,突然轉了轉眸,將聲音放軟,“南宮姑娘,你有這麼多人喜歡,除了祁世子,還有齊王世子,她們個個都是人中之龍,而我只喜歡祁世子一個,你把他讓給我,行嗎?”
堂堂公主,放棄自己的尊嚴和地位,竟然低聲下氣的求南宮嫿,南宮嫿當即朝棲霞行禮,道:“公主別這樣,嫿兒受不起,嫿兒不喜歡祁世子,他沒有說過要娶我。”
棲霞還要逼問,此時,楚瀾已經上前一步,沉聲道:“來人,還不把公主扶上馬車帶回宮,想她生病嗎?”
楚瀾一聲令下,立即有幾名侍衛上前,將不甘心的棲霞拖上馬車,在上馬車時,棲霞扣着那車壁,目光一直緊着祁翊,冷聲道:“我絕不會讓你娶她,你們兩個這一輩子都休想在一起,你只能是我的。”
說完,棲霞已經冷冷放下車簾,登時恢復一臉的高貴氣質,與剛纔歇斯底里不顧一切表白的她完全不一樣。
等皇宮的馬車在侍衛的擁護下衝出人潮之後,袁逸升也被侍衛們撈了下來,此刻,楚瀾帶的人已經迅速圍到護城河旁邊,和刺客們撕殺起來。
這時,大家都以爲只有一方刺客,就是之前扮成舞龍舞獅的那幫人,其實後邊還有一幫刺客,兩幫刺客與撕殺在一起,侍衛們則見到刺客就殺,場面有夠亂的。
這時,南宮嫿看到楚瀾懷裡的女人嬌弱的輕咳一聲,隨即已經小鳥依人的擡起眸來,朝南宮嫿投來一個無辜的眼神,“嫿妹妹,你沒事吧?”
竟然是安容華,開始南宮嫿還以爲是某個膽小的富家千金被楚瀾救了,當她看清是假裝可憐的安容華時,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譏諷,“原來是安姐姐,安姐姐沒事吧。”
安容華將小臉幸福的埋在男人懷裡,眼珠卻是十分的冰冷,“我沒事,多虧皇長孫相救,我的腳崴了,走不動路,才勞煩皇長孫抱我一程。”
此刻,她人雖然在皇長孫懷裡,可她根本不喜歡這個皇長孫,她喜歡的是溫潤儒雅的祁翊,從他給她賜名字那天起,她就發誓此生要嫁給他。
無奈,祁翊有公主喜歡,又疼的是南宮嫿,她這樣的角色根本插不進去,既然插不進去,她也不可能當一輩子老姑娘,或者委屈的屈居於南宮嫿之下做祁翊的妾,她想讓祁翊對自己刮目相看,唯一的方法是成爲人上人。
而作爲女子,要想成爲人上人,嫁的就必須是人中之龍,所以那天在皇宮時,她看中了楚瀾,今天在街市上,她早早的看見楚瀾帶人過來,假裝去救一名被刺客捉住的弱女子,就在她冒死去救那女子時,楚瀾已經提前將那刺客殺死,將她們從刺客的刀下救了回來。
她再被救的時候假裝崴到腳,沒想到楚瀾卻將她抱到懷裡,她能感受到,楚瀾也是喜歡她的。
南宮嫿淡淡的掃了安容華一眼,朝楚瀾行禮道:“我還要找我表姐去,就不打擾皇長孫了,告辭。”
說完,不顧祁翊的驚愕,南宮嫿已經奮力向前跑去,祁翊哪敢放她一個人在這些亂跑,當即跟了上去。
南宮嫿不停的向前奔跑,她只感覺自己快要窒息,她搞不清自己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歡祁翊,說喜歡,她又考慮這樣那樣,說不喜歡,可讓她做出那種將他讓出去的舉動,她的心真的會痛。
她慢慢跑到橋邊,看着橋上奔來奔去的人流,不經意的一回眸,看到她的右側,男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星光下,此刻的他看起來如飄飄的謫仙,眼神深邃,嘴脣殷紅,冷風揚起他綴有蔓殊沙華的袍子,揚起他烏黑的發,月下的他顯得更加魅惑,也很安靜。
“我……世子,你別過來。”南宮嫿朝祁翊看過去,想起棲霞剛纔痛徹心扉的表情,還有她最後落下的話,她不會讓她和祁翊在一起的,整個蒼祁也不會同意她嫁給祁翊。與其後面痛苦,不如現在就斷了兩人的關係。
祁翊薄脣輕抿成一條線,鳳眸閃着瑩瑩的光芒,卻並未過去,讓人看不明白他眼裡的意味,正在這時,南宮嫿突然看到與玉萼相扶着一拐一瘸跑過來的趙影華。
一看到趙影華,南宮嫿趕緊上前,急切的在趙影華身上看過去,“影華姐,你怎麼了,你受傷了?來,快讓我看看。”
“嫿兒,太好了,你沒事就好,我們找了你許久。”趙影華忙將南宮嫿抱在懷裡,拍打着好的背,示意她安心:“你放心,我沒事,只是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扭傷了,有祁世子保護你,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
南宮嫿尷尬的看了眼對面淡漠佇立的男人,忙裝作沒事一般的去給趙影華檢查腳,正在這時,只聽“嗖嗖”幾聲冷箭朝橋上射了過來,那箭影在暗處,南宮嫿只覺得背後一片沁涼,忙伏下身去躲。
與此同時,祁翊已經一個輕靈躍上前,將南宮嫿迅速抱進懷裡,手中金珠、銀珠並一些銅錢如刀片冷冷飛射出去,將四面八方射過來的箭擊斷。
不料,祁翊手中的珠子有限,那箭雨則密密麻麻的射了過來,突然,有一隻箭直直的射向南宮嫿時,祁翊爲了給她擋那支箭,一回眸,便見一支弓箭冷冷刺中他的左胸。
“嫿嫿,你沒事吧?”祁翊大步上前將南宮嫿拉到懷裡,此時,他已經微皺起眉頭,爲了不讓南宮嫿有事,他又繼續射出金珠。
從知道某人說他叫嫿兒沒男子氣概之後,他當即改了稱呼,他不僅要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搶過來,還要比某人更有男子氣概。
南宮嫿見祁翊受傷,嚇得忙摘下手上的珠子,全部給祁翊,趙影華、玉萼等也將身上的首飾和珠子、銅錢等拿出來,遞給祁翊當武器。
而那暗處,看到中箭的祁翊以及緊張的南宮嫿,楚宸燁一雙幽深的眸子冷冷盯着身側的許由儉,沉聲道:“這是誰的人?本世子只吩咐過試探祁翊,並未叫人趕盡殺絕,更不許人碰南宮嫿,誰敢違抗本世子的命令,說!”
許由儉嚇得忙朝對面橋上看去,在看了一陣後,忙朝楚宸燁拱手道:“回世子,這不是我們的人,我們的人早就撤了,這是新一撥殺手,不知道來自何方。”
楚宸燁冷冷揚脣,嘴角溢起無比森寒的譏諷,朝許由儉沉聲道:“上去救人!”
就在祁翊眉頭皺緊,胸前鮮血直流,南宮嫿她緊張得在想辦法之時,此時,一批黑衣殺手已經衝上來,嘩啦啦的朝躲在河對岸射箭的刺客衝過去,兩撥刺客相遇,立即拼死的廝殺起來。
不一會兒,後邊衝出來的刺客已經以壓倒性的優勢將原先射箭的刺客打倒,祁翊也冷冷睨向前方,這兩撥人,究竟來自哪方勢力?
難道,是齊王那方,如果不是,那又是誰?他確信他的身份沒有暴露。
黑暗中的楚宸燁見刺客已經被打手,朝身側的許由儉冷地揮手,許由儉立即發了個信號彈將自己的人召了回來,此時,對面的侍衛和官兵們已經迅速衝了上來,童哥領着人忙朝祁翊圍過去。
見祁翊和南宮嫿脫困,楚宸燁這才悵然若失的看了眼天上的圓月,挑眉道:“所有人撤退,餘下的讓皇長孫收拾。”
想着剛纔自己擔憂的心神,楚宸燁忍不住搖了搖頭,自嘲的微微一笑,一個奶娃娃而已,他怎麼會擔心?大概吃錯藥的那個是他。
不過,他已經試探出來,這個祁翊,隱藏極深,他竟會武功,而且武功很高。
橋上,南宮嫿連忙和童哥等人將祁翊扶住,祁翊則擺了擺手,眉頭微皺,示意她們不用扶,只是微一皺眉,就將胸前的箭拔了出來,南宮嫿忙吩咐玉萼從車裡拿來藥箱,將祁翊左胸處的衣裳割開,赫然看見一個小小的血洞。
看到這流血的血洞,南宮嫿感覺鼻子酸酸的,眼眶瞬間就紅了,趕緊拿好棉布開始清理祁翊的傷口,她開始以爲傷到他的心臟,幸好偏了一點,要是再偏半寸,就有生命危險了,而祁翊,是爲了保護她才受傷的。
他完全可以不理她,可他在危難時刻竟願意留下,還自己身負重傷,想到這裡,她眼裡已經噙着熱淚,忙吩咐玉萼道:“你們快去準備點溫水,童哥你去準備件大氅。”
說完,玉萼和童哥相繼跑開,南宮嫿忙埋頭認真的幫祁翊處理傷口。
突然,上頭的男人已經眼底含笑,一把扣住南宮嫿的下巴,在她瞪圓眼睛的同時,猛地噙住她的脣,在她脣上輕咬一口,然後戲謔的道:“你這是在擔心我?”
南宮嫿又被他強吻了,氣得皺了皺眉,正要生氣,發現他額頭沁着冷汗,傷口又是一片血紅,只好忍了下來,“等你傷好了,看我怎麼報今日之仇,今天你強吻了我不知道多少次。”
“這應該不叫強吻,這叫情到濃時,情不自禁的報仇,你不記得在桃花塢,你強吻了很多次的事了?”祁翊狹長的眸子似笑非笑,紅脣微微勾起,湖泊色的眸子泛着美好的光澤。
南宮嫿聽到他的話,臉色一紅,沒想到男人又淡定的道:“你還問我,說:你好香,你是神仙麼。”
南宮嫿這次卻沒臉紅,只是一把捂住祁翊的脣,朝他冷冰冰的道:“你想毀我名譽麼,再這樣,我不替你包紮了,任你自生自滅。”
祁翊卻怔怔然的挑眸,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眼神,一雙眼睛澄澈瑩潤,兩排長睫毛濃密深黑,上面印着月光的影子。
他還有件事沒告訴她,那晚在桃花塢,在她一步步逼近他要強吻他時,待她一吻上他的脣,他就情不自禁的扶起她的頭,率先將她抱着靠在桃樹上,化被動爲主動,吻了她好久,還差點忍不住當場要了她。
要不是爲了女子的名譽着想,他早就忍不住了,從那時起,他的心裡就住了一個嫿嫿,如今,他豈會真的損她名譽呢,看來這小女子是多慮了。
正在這時,玉萼領着一名身穿紫襖紅裙,大約二十二歲的女子走了過來,那女子身後跟着一個五歲的奶娃娃,小娃娃頭上纏着塊棉巾,身上穿着一襲玄色瓦領披襖兒,不過看上去十分陳舊,女子頭上也裹着一頂天藍色的頭巾,正端着一盆熱水,迅速跑了過來。
一跑到南宮嫿面前,女子就將熱水放在地上,在看了眼受傷的祁翊後,又看向南宮嫿,她是女子,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南宮嫿是個美人,忙道:“姑娘,這裡有熱水,是我才燒開的,你們慢用。”
說完,女子領着那小奶娃就要走,南宮嫿見狀,忙拉住她,想來這女子的日子不好過,不然大冷天的,也不會出來擺攤賣刺繡了,想到這裡,她便從頭上取下一根金簪,遞給女子,“多謝你,這個你拿去給娃娃做件狐裘保暖吧。”
那女子一聽,只是有些失落且惆悵的笑了下,忙擺手道:“夢娘多謝姑娘好意,只是夢娘只是燒了鍋熱水而已,舉手之勞,怎能要姑娘的東西,這簪子這麼漂亮,姑娘還是自己留着吧。”
說完,夢娘拉着小孩子就朝對面的小攤子跑去,兩母子一到那裡,就凍得趕緊去抱湯婆子,兩雙眼睛都是十分期待的看着路過的路人,希望大家會買點,只是今天發生了刺殺,大家都匆忙的跑回家了,誰還會買她的東西,最重要的是,有的人甚至不管不顧的把她的刺繡踩得亂七八糟,急得她忙開始收拾。
看到夢娘,南宮嫿就想起前世的自己,爲了袁逸升,也是這樣的不怕死,原本她剛纔想送袁逸升去見海龍王的,沒想到卻讓楚瀾給救了,這個楚瀾,看樣子對安容華有意思,又救袁逸升,豺狼鼠蟻混成了一窩,她一定要謹慎小心的防着。
南宮嫿有了熱水,忙細心的擦乾淨祁翊的傷口,再往傷口上扔了藥末子,隨後用紗布將他的傷口慢慢包上,這時候她纔看見,祁翊半露的胸膛真性感,又結實又溫暖,身材真好,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再給祁翊披上一件灑金綴絹花的玄色袍子後,南宮嫿這才鬆了口氣,此時的祁翊,似乎不怕死一般的淡定沉着,一雙鳳眸始終噙着笑容,這風華絕代的樣子,令身邊的人都不敢看,生怕一看就被他那魅惑的眼睛吸了進去。
這時,看到夢娘和那奶娃娃凍得在原地跺腳,南宮嫿便給玉萼一袋銀子,讓她去把夢孃的刺繡買了,玉萼忙揣着銀子上前。
等到和祁翊上了馬車之後,玉萼已經抱着一大包刺繡過來,這時,那對收拾完的母子已經一臉欣喜,心道今天運氣真好,竟一下子賣光了,兩人正準備收拾回家時,卻看到玉萼朝南宮嫿的馬車裡走過來。
夢娘見狀,忙帶着小奶娃跑過來,一看到南宮嫿,就將銀子遞給她,道:“小姐,夢娘不能要你這麼多銀子,你就算救得了夢娘一時,也救不了夢娘一世,讓夢娘自食其力的養活孩子吧。”
南宮嫿看得出,這個夢娘是有故事的人,她生得眉清目秀,一看就是書香世家出身的小姐,可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便道:“我們能相識,也算是一種緣分,再說,你的孩子他這麼瘦,你要不給他添點吃的穿的,如何撐得下去。”
夢娘一提到孩子,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不再說話,那小奶娃卻搖着夢孃的手,朝南宮嫿看過去,臉上已經全是淚痕:“大姐姐,爹爹做官了就不理我們了,他拋棄我們,娶了漂亮的官家小姐,還裝作不認識我們。明天就是爹爹和官家小姐的大婚之日,娘說了,到時候要去攔轎,要向爹問個明白,問他爲什麼要窮苦的時候要娘賺錢給他考科舉,有做官就不認得我們了。”
聽到這五歲小男孩哽咽的話語,南宮嫿當即驚異的看向夢娘,見夢娘也忙用帕子在擦淚,南宮嫿突然想起自己的前世,如今的夢娘,和她前世的例子差不了多少。
這個男人真是負心漢,窮的時候要夢娘養,如今做官,就娶美嬌娘了,還不認夢娘和這個孩子,想到這裡,南宮嫿便道:“他叫什麼名字?他若不認你們,要是上達天聽,聖上定會治他個拋妻棄子的欺君之罪,到時候他會死得很慘。”
邊上的祁翊微微皺了皺眉頭,爲什麼一聽到這樣的事,南宮嫿的表情就那麼的義憤填膺,好像是發生在她身上似的,小小年紀的她,連閨閣大門都難出一步,怎麼會給人一種怨恨叢生的感覺。
夢娘則悽然的一笑,落寞的道:“我們只是平民老百姓,哪見得着聖上,再說,他柳相離如今做了六品大官,娶的又是京城五品大員的女兒,勢力那麼龐大,我們想去官府告狀,人還沒走到官府,就讓他僱的人打回來了。其實我也是江南好人家的女兒,只是當年一意孤行跟他在一起,父母不同意,硬是和我斷絕了父女關係,所以我纔跟他來到京城,本以爲我們到老都會一直在一起,沒想到,世事難料,男人太容易變心了。”
“放心,娘子,爲夫不會這樣對你的。”邊上自稱才高八斗、十分優秀的男人已經提前發話,口吻十分的淡定,聽得南宮嫿心頭微微一動。
南宮嫿一聽柳相離這個名字,當即覺得,光是這個名字就很像負心漢了,她一擡眸,便看到夢娘因爲做針線而滿是血洞的手指,還有飽經風霜透着陣陣可憐的臉,這時,夢娘已經朝南宮嫿和祁翊行了一禮,帶着小娃娃率先走了。
南宮嫿見她們走掉,微微嘆了口氣後,便將車簾拉上,黑子駕上馬車,只聽喝的一聲,朝東街走去。
她們先把趙影華送回中威伯府,這才朝南宮府走去,一路上,祁翊始終饒有興味的盯着南宮嫿,南宮嫿見他對自己很有興趣的樣子,心頭想起棲霞的怨恨,便淡淡擡眸,將目光放得很冷,今天在護城河邊出了那麼多事,棲霞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她是公主,只要一句話,侯府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她不敢想明天會發生些什麼,或許,連明天都過不了,臉色也一直淡淡的,到了侯府時,南宮嫿怕惹人閒話,車一停穩,便率先下了馬車,朝祁翊行禮道:“此番多謝世子相救,世子爲嫿兒受傷,嫿兒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既過意不去,明日來爲本世子換藥,不就行了?”祁翊挑眉。
“這……”南宮嫿還在考慮,祁翊已經命黑子打馬上前,不一會兒,馬車就朝城中駛去了。
南宮嫿看着那煢煢車影,深吸一口氣,趕緊將頭上的帽子取下,又將頭髮搓得很亂的樣子,還將身上的衣裳揉皺,這纔跟着前來迎接的何然進了侯府。
還未到興安堂,南宮嫿就聽到裡面傳來陣陣哭聲及罵聲,這時,孫嬤嬤已經聽到消息迎了出來,一看到地髻凌亂的南宮嫿,孫嬤嬤忙將她扶進去,且心疼的道:“大小姐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頭髮亂成這樣,聽說河岸邊亂得很,還有人踩死人,是不是被別人踩到了。”
南宮嫿朝孫嬤嬤報以淡然的一笑,便上前給陰沉着臉的老太太行禮,“嫿兒給祖母請安,因爲後面又遇見刺客,嫿兒爲了脫困,纔回來晚了。”
老太太看了眼正跪在地上哭泣的南宮蕊兒、南宮珏等人,本想將這口氣發在南宮嫿身上,卻發現她頭髮散亂,身上的男裝也皺皺的,還沒南宮珏整潔,臉上的怒意這才消了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南宮蕊兒此時梳洗完畢,戴着頂紅氈帽,小臉也恢復了紅潤,不過眼神卻呆呆的,一直在無聲無息的流淚,南宮珏惡人先告狀,看了眼南宮嫿後,便陰陽怪氣的道:“還是嫿姐姐好,有祁世子親自保護,哪像我們,都沒個人管。臨出門前祖母已經說了,讓姐姐護着蕊兒,可姐姐只顧和祁世子談情說愛,早把我們拋到九宵雲外去了。害得蕊兒被那賊人按到地上,還用胯下去蹭蕊兒的臉,還尿在蕊兒臉上,把蕊兒害成這樣,而嫿姐姐卻和祁世子在那裡幹看着。”
原本南宮蕊兒正在傷心,可聽到南宮珏將她被刺客侮辱的事說得這麼詳細,她便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南宮珏還嫌她不夠丟人麼,故意這麼說,是不是想把她僅剩的一點名譽毀光?
南宮嫿也早看出了南宮蕊兒的心思,此時,老太太聽南宮珏的話,眉宇間已經溢起陣陣冷光,剛要發火,南宮嫿已經提前一步走到南宮珏面前,冷聲道:“珏妹妹你何須血口噴人?當時刺客太多,情況緊急,只有祁世子會武功,我不站在他身邊,難道我去尋死?要不是祁世子將追你們的刺客殺掉,你們又怎能逃脫,你的意思是,祁世子救你是白救了,請你莫把好心當作驢肝肺。還有蕊兒妹妹,她只是跑慢了被刺客抓住,在她被抓住的瞬間我就衝過去將刺客刺了一劍,迅速將蕊兒妹妹救了下來,我那一刻幾乎是不顧生死的往前衝,蕊兒根本沒被賊人猥褻,你如此胡編亂造,是不是想損毀蕊兒的名譽?蕊兒是姑娘家,如果真被男人用胯下猥褻,這不是逼她尋死?你少信口開河,根本沒有這樣的事,當時我上去救她的時候,到處是刺客,我有爲了自己不管姐妹死活了?那你們都是誰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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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嫿冷冰冰的說完,便朝老太太拱手,一字一頓堅定的道:“請祖母明鑑,嫿兒並非見死不救之人,刺客突然出現並不是嫿兒能預料的,但在姐妹受傷時,嫿兒不怕死的衝上去救人,讚美和誇獎嫿兒已經不想要了,嫿兒只想祖母還嫿兒一個清白,看嫿兒究竟有沒有保護好姐妹。嫿兒也根本沒和祁世子談情說愛,危難關頭只有我們自己人團結,才能打倒刺客,如果祖母不信,嫿兒會去請祁世子前來爲嫿兒作證。”
老太太聽完南宮嫿的話,心裡咯噔一下,怎麼,那祁世子當真喜歡嫿兒?這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對於南宮嫿的話,傷心難過的南宮蕊兒也不敢有異議,因爲她不想名聲再次受損,只得咬牙點頭道:“回祖母,的確是嫿姐姐救了我,今天她纔是功臣,請祖母不要怪罪她了。”
她心裡並非真正感激南宮嫿,只是人都有心,在她被侮辱那一刻,的確只有南宮嫿不要命的衝了上來,她不敢相信,要是南宮嫿晚來一步,她會遭到怎樣的下場,所以,即使心裡對南宮嫿有嫉妒,這一次她還是想替她說話。
不然真的寒了南宮嫿的心,以後遇到事她定不會救她,還有一點,就是南宮嫿替她把被猥褻的事圓了過去,不至於讓這樣的傳言傳出去,否則她定受不了被惡人騎在頭上的風言風語。
見南宮蕊兒都替南宮嫿說話了,老太太這才嘆了口氣,起身將南宮蕊兒抱在懷裡,並朝南宮嫿道:“你們今天都受驚了,快回去休息下吧。”
告別老太太后,南宮嫿這纔回到鳳莛軒,略微收拾一下,累了一天的她,也沉沉的進入夢鄉。
第二天辰時,南宮嫿便收拾好東西,帶着些補品之類的,坐上馬車朝城中走去,武穆王府佔地寬廣,處於城中最好最繁華的地段,她還沒去過,祁翊說讓她去看他,她便準備些禮物,到時候讓人捎進王府便行了。
女子家與男子未婚見面,也着實不妥,但不去,又盡不到道謝的誠意,她一會兒只站在王府門口,一來代表誠意,二來也是避嫌。
今天街上有些冷清,大概是受昨晚刺客的影響,上街的老百姓都少了,寥寥落落很少人在採買東西,不過經過昨晚一事,皇上對西藺城加重了保護,隨處可見成排成排的將士走過,將士們一個個火眼金睛,看到行爲奇怪的男人,都要抓去拷問一番,生怕是刺客。
這麼嚴謹的防範,今天倒比昨天安全多了。
馬車很快駛到城中,這時,前邊卻傳來一陣吹嗩吶的聲音,這嗩吶聲十分喜慶,隱隱有許多人的談笑聲,南宮嫿見狀,便掀開車簾,看到前邊一大隊迎親的喜仗正緩緩行着,在那喜仗隊伍的最前方,一名約摸二十四、五的年輕公子正穿着新郎喜服,昂着走在前邊。
而這位公子身後,是一頂八人擡的大紅花轎,花轎通體紅色,十分喜慶,南宮嫿愕然,原來是有人成親。
正在這時,後邊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緊急着,還有一陣娃娃的哭聲,南宮嫿連趕緊回頭,看見不遠處,夢娘牽着五歲的兒子,朝前邊奮力的跑了過去,還大聲叫道:“相公,你不要走,相公!”
沒幾下,夢娘就咬牙跑到那花轎前邊,小孩子也跟着哭,正春風得意的新郎官在看到夢孃的時候,眼神立即變得陰鷙起來,一腳踢在夢娘身上,厲聲喝道:“賤人,本公子不認識你,你若想訛本公子的錢,本公了賞你幾兩便是,還不快滾開?”
夢娘看着這變得極快的男人,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朝男人哀求道:“相公,我求求你不要娶陳家小姐,你回來吧,我們一家三口還像以前一樣幸福,我和孩子都很想你。”
小孩子也瞪着無辜的大眼睛,咚的一聲跪在馬前,朝男人道:“爹爹,我求求你不要拋棄孃親,你是我爹爹,怎麼能娶別人,大姐姐說你這是犯罪,讓皇上知道了你會被砍頭的。”
南宮嫿聽到這裡,只覺得心頭好像溢起一竄怒火,這孩子好可憐,讓她想起前世她還未生下來的孩子,如果能生下來長大,估計也像這個孩子一樣懂事可愛,只是,這男人和袁逸升一樣,更無恥。
一聽到小孩子想威脅自己,那柳相離已經斜着眼睛,冷聲道:“我根本不認識你們,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你們若是再鬧,小心我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來人,把這兩個不知趣的人拖下去!”
“不,柳相離,你怎麼這麼狠心?我供你讀書考舉,一人負擔整個家庭,你七年前就和我拜過堂成過親,如今竟翻臉不認人,我不服,你比陳世美還不如,你根本是天底下最忘恩負義的負心漢。你今天要不給我們母子一個說法,我們就撞死在這轎子前!”夢娘怕又被拉走,急得朝圍觀的老百姓大聲吼了起來。
這時,柳相離有些忌憚的看了夢娘一眼,這大婚之日見血便是不吉利,如果鬧大了鬧到御史那裡去,他一定會被參一本,想到這裡,他一臉陰鷙的看向身後的人,厲聲道:“你們都愣着幹什麼?還不把賤人拖開,竟然訛到本公子的婚事上了,快把她們帶走!”
“不,我不走,你又想叫他們打死我們,還好上次你派的人有點良心,留了我們母子倆活口,可我夢娘就不服氣,你一做官就不認我們了,你這個貪圖富貴的僞君子,你會遭報應的,連老天爺都不會饒你,你會遭天打雷劈的,那嫁給你的小姐也是瞎了眼,不知道你是這麼無情無義的人,要是她知道,她肯定不會傻傻的下嫁給你,將來你要是看上更漂亮的美人,一定會像拋棄我一樣拋棄她的!”夢娘說完,目光便恨恨的盯着柳相離。
柳相離可不想讓今天的好日子被破壞,立即朝邊上的人使了個眼色,這時,已經有幾名大漢上前就將夢娘架住,要把她往後邊拖。
南宮嫿見狀,正要吩咐黑子上前幫忙,誰知夢娘性子烈,一口咬住大漢的手,疼得大漢迅速放手,而她在無比深寒的盯了眼柳相離後,突然抱起身邊的兒子,用無比淒厲的聲音道:“蒼天,你究竟有沒有眼睛,竟讓這負心漢過得如此逍遙,夢娘這就以死明志,控訴蒼天的不公!柳相離,你會遭報應的!”
夢娘說完,抱起孩子,一個咬牙,朝花轎狠狠的撞去,只聽“砰”的兩聲,夢娘已經重重撞到花轎上,登時,在場所有人都嚇得尖叫起來,就連那轎子裡的新娘子,也嚇得忙竄下轎子。
此時,夢娘已經頭破血流的順着轎子滑了下來,她懷中的孩子因爲撞得輕,只受了點輕傷,而夢娘,只是翻了下眼皮,便無聲無息的倒在地上。
“夢娘!”南宮嫿大叫一聲,忙將面紗罩上,迅速跳下馬車,朝地上的夢娘奔去,都怪她來晚了,她沒預料到夢娘有必死的決心,要她知道,她一定提前阻止她。
這時候,柳相離已經陰沉着臉,身子開始發抖,那戴着紅巾的新娘子已經冷冰冰的盯着柳相離,指着他大聲道:“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我不嫁你了,來人,回府,讓爹爹參他一本,一定要將這個負心漢和騙婚男抓去見官!”
這陳家小姐也是個明事理的,在看到夢娘慘死的樣子時,立即上了另一輛馬車,叫丫鬟丟了包銀子在夢孃的屍體上,又吩咐道:“管家,把她好生安葬了,再把孩子安頓好。”
說完,柳家小姐拉上車簾,狠狠瞪了愣在原地的柳相離一眼,吩咐下人打馬絕塵而去。
這下子,老百姓們紛紛搖頭嘆息起來,一個個臉上皆是同情,這夢娘死狀慘烈,眼睛瞪得大大的,是死不瞑目啊。
這時,南宮嫿在掐了掐夢娘人中,發現已經沒救了的時候,冷地站起身,朝身後的黑子道:“來人,趕緊去報官,抓住柳相離這個殺人兇手!”
黑子忙吩咐另一個小廝去報官,這時候的柳相離,已經嚇得駕起馬就想跑,這時,義憤填膺的老百姓已經上前一把將他攔住,一個個都去拖他,將他嘩地從馬上拖了下來。
那小娃娃此時已經哭了起來,而在南宮嫿的帶頭下,幾名壯漢已經將柳相離拉住,柳相離的那些下人見此情況,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的往邊上跑去,不一會兒,就只剩狼狽的柳相離一人了。
陳小姐的管家也直搖頭嘆氣,看了眼那可憐的孩子,便道:“孩子別哭了,我們小姐根本不知道柳公子還有妻室,柳公子騙我家小姐,說他之前因爲娶不起媳婦,所以一直沒成親,我家小姐因爲喜歡他就信了,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狼心狗肺的一人,等我們調查清楚,會好好安葬你孃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