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真相死期已到,望族嫡女,五度言情
南宮嫿則滿目無辜的看向孫嬤嬤,無奈的攤開手,道:“嬤嬤一向將鑰匙看得很緊,如果不是你給的何然,難不成何然還能像變戲法一樣變出來?嬤嬤,謝謝你啊!”
南宮嫿說完,朝孫嬤嬤不冷不淡的一笑,這一笑,看得老太太更加懷疑孫嬤嬤,一雙眼睛快瞪成了綠豆眼。
“大小姐,你雖然即將是世子妃,但說話也不能如此的誆騙人,你快向老太太解釋,我沒有把鑰匙交給何然。我本就是老太太身邊的老人,難道我兒子想混個副管事還得用鑰匙去換,我何必冒這麼大的危險做這種事,我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我都一把年紀了,可不是李嬸子張婆子等人,爲了錢財什麼都願意做,我與老太太的情分親如姐妹,我是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還請大小姐不要隨意誣陷好人!也請老太太相信我這老婆子,否則,我寧可一頭撞死在這裡!”
孫嬤嬤一向是有眼力見的,段數也不是普通的丫頭,這麼尋死覓活的表了心態,使得原本頭昏腦漲的老太太當即反應過來。
想到這或許是南宮嫿的離間計後,老太太已經冷冷看向她,立即朝身後的下人們道:“快,去庫房,截住何然,竟敢盜我庫房的鑰匙,抓住何然後,當即亂棍打死!”
老太太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說完就領着人風風火火的往庫房趕,南宮嫿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她的背影,人卻轉身朝飛羽院走去。
到了飛羽院,何然與其他下人早已侯到那裡,院子裡堆着才從庫房裡搬出來的一堆堆珠寶,看着面前令人眼花繚亂的寶物,南宮嫿微微眯起眼睛,拿出銀子來讓何然打賞下去,再讓人把寶物全搬進院子,最後讓何然叫了八名護院守在飛羽院,任誰也不能擅闖進來。
恐怕這時候,趕到庫房發現庫房空空如也的老太太,會氣得吐血,南宮嫿則一刻也不放鬆,叫來何然,讓他趕緊去找李嬸子口中那名牛高馬大,長着一雙倒三角眼、耳朵後面有顆黑痣、有酒糟鼻的朱嬤嬤,還吩咐他派人跟蹤老太太及二房身邊的所有人,看最近有沒有人與那朱嬤嬤聯繫,最後她再讓何然派人去查林雪柔,看能查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沒。
做這一切自然得有人,何然除了在外邊有幾個表兄弟之外,後面又花錢招了十幾個下人,這些下人都聽命於他,不知道背後派事的真正主人是誰,只是拿錢辦事,而且嘴咬得很牢,即使出任何事,都與南宮嫿扯不上干係。
況且,他們又沒幹壞事,南宮嫿也不怕。
然後,南宮嫿又吩咐喜媽媽拿出一千兩銀子,讓何然派發下去,讓大家務必在三天之內找到朱嬤嬤,南宮嫿出了重金,相信底下的人會更加賣力的去找人。
這一次卻很奇怪,老太太原本守着的趙氏的嫁妝被南宮嫿搬走之後,她只是叫來南宮昊天哭訴了幾句,然後便沒再有大的動作。
在嫁妝事件之後,老太太這幾天把林雪柔和她兒子俊哥兒接去了興安堂,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看着如此奇怪的老太太,南宮嫿卻堅持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派人不動聲色的監視着興安堂。
第二日午時,南宮嫿正抱着御兒、鴻兒在鳳莛軒玩,兩個小可愛如今吃飽喝足,開始眼睛瞪得大大的,後面實在覺得無趣,兩人雙雙睡着了,弟弟鴻兒脖子上的掐痕漸漸退去,皮膚漸漸和御兒一樣水嫩,彷彿輕輕一掐,就能掐出水來。
兩人的人生除了睡就是吃,在擺了擺小手小腳後,笑眯眯的看着南宮嫿,便一溜煙睡過去了。
這時,外邊傳來玉萼驚喜的聲音,“大小姐,武穆王府派含笑和含恨來了,聽說他們直接去興安堂找老太太談了次話,好像是因爲她私吞咱們銀子的事,最後說得老太太臉色醬紫,十分氣憤,最後不得不把夫人原先的幾處宅子和莊子的地契全交了出來,然後含笑便讓我交給大小姐你了。”
玉萼說完,將手中的錦盒打開,裡面果然有一沓厚厚的地契,看着這沓地契,南宮嫿想起好幾日沒見到祁翊了,想問一下祁翊的近況,卻因爲母親在房中坐月子,她也不好問。
這時,玉萼似乎看出了南宮嫿的想法,突然,她朝南宮嫿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手,只見外面立即走進來四個粉衣少女,少女們手裡捧着各式各樣的鮮花,有耀眼奪目的琉璃彩虹、七彩粉紫的醉蘭、更大更潔白的玉樓點翠,及一盆花中仙王藍田玉,每盆花的花心都層層疊疊展開,一朵朵開得無比嬌豔。
在冬季能有如此美麗的花卉,可見祁翊用了心,玉萼把四人引了上來,朝南宮嫿調皮的笑道:“大小姐,這是世子吩咐含笑送來的禮物,說給你解悶用的,這裡還有他的一封信,也是專程寫給你的,含笑大哥說世子前幾天去天山了,要過幾日纔回得來。”
接着,四名丫鬟忙將手中那些十分珍貴的花放到南宮嫿面前,朝她恭敬的行了一禮,齊聲道:“我們世子希望南宮姑娘天天開心,沒有煩憂,夜夜睡得香,這些花都是給姑娘打發時間和寧神安睡用的,世子臨走前還說,等南宮姑娘以後嫁去王府,就不會那麼無聊了。”
看着面前潔白、粉紫、火紅的四種鮮花,南宮嫿只覺得心裡一暖,沒想到祁翊遠在天山,竟然都能記掛着她,不過在聽到最後那句時,她一張小臉騰地紅了起來。
“玉萼,去拿袋銀子給她們。”
南宮嫿吩咐完,玉萼便進裡屋絞了一袋銀子,然後打賞給四位丫頭,丫頭們得到打賞,朝南宮嫿規矩的行過禮後,才離開侯府。
屏退衆人後,南宮嫿慢慢展開手中的書信,只見一排排蒼勁有力、揮毫如遒又抑揚頓挫的狂草映在信紙上。
看着祁翊這如神仙般縱逸霸道雷霆的字,南宮嫿忍不住會心一笑,祁翊的字一直就是一絕,前世,她隱約聽過有個風靡一世的美男子神醫什麼的,字寫得很好,但從未見過,想來,應該就是他吧。
纔看到第一句,南宮嫿就看得滿臉狂燥,“嫿嫿,見信安好,看到這封信,你一定臉紅心跳了吧!喜歡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默默相視,一個眼神,也足以讓我明白對你的心意。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娶你!翊,親筆。”
雖然只有短短几行字,南宮嫿則覺得裡面充滿了情意,將信紙收好後,這時,老太太身邊的墜兒已經走進院子,朝南宮嫿行禮道:“大小姐,老太太找你有事相商。”
南宮嫿微微蹙了蹙眉,嘴角勾起一抹決然的弧度,接着領着人朝興安堂走去。
到了興安堂的時候,林雪柔和南宮蕊兒已經坐在老太太下首,林雪柔樣子有些可憐膽小,南宮蕊兒則白了南宮嫿一眼,還在爲之前聘禮的事生氣,而老太太則微瞌眸坐在大椅上,又道:“你孃親呢,怎麼還沒到?”
“孃親正在坐月子,身子不爽利,祖母有什麼事,找嫿兒就行了,孃親已經將侯府一切事務暫時交嫿兒打理。”南宮嫿朝老太太微微一笑,看得老太太直覺滲人。
老太太思索一下,擡眸冷冰冰的看向南宮嫿,道:“有一件事我已經知會過你爹,我就雪柔一個侄女,她一個人也不容易,我想讓她進侯府做妾,不知道這件事你怎麼看?”
南宮嫿淡淡押了口茶,正要說話,這時,門外傳來趙氏的聲音,只見趙氏一邊給老太太請安,一邊由人扶着走了進來。
一進來,她一雙烏黑的雙眸便陰冷的睨向林雪柔,接着坐到南宮嫿身旁,趙氏雖然還在坐月子,可因爲南宮嫿爲她調理得當,如今氣色也是十分的好,皮膚看上去白裡透紅,樣子也是精神十足,看得林雪柔既羨慕,又嫉妒。
看到趙氏進來,老太太思索一下,淡淡沉眸,又道:“你來得正好,原本你不來,我這老婆子要親自去請你的,如今你身子金貴,連我這老太婆都不如,處處得把你供着,沒想到今天竟請得動你。”
老太太的話裡充滿了酸味和火藥味,趙氏如今有了兒子傍身,自己的嫿兒又即將是世子妃,她又有中威伯府爲後臺,當即朝老太太看過去,淡笑道:“老太太這是哪裡的話,兒媳不過多休息幾日,老太太也知道做女人的不易,兒媳希望老太太能多體諒一下,畢竟老太太也是過來人。”
聽說,當年老太太坐月子時,牀前牀後都是老祖宗伺侯的,老太太作爲媳婦,一天好吃懶做,耍得很是舒服,府裡由她當家,連老祖宗都要聽她的,後面老祖宗更是被她活活氣死的。
所以,老太太當年的事蹟她很少提,因爲連她自己都覺得難堪,被趙氏這麼一說,她尷尬的彎了彎嘴角,又道:“咱們廢話也不多說,我已經和昊天知會過,說把雪柔聘進門做貴妾,你是當家主母,按道理這事也得知會你一聲,如今我告訴你了,你就着手去準備雪柔進門的事宜,好讓她風風光光、不留有遺憾的進門。”
聽到老太太的話,趙氏早有心裡準備,不過面上仍是一滯,沒想到南宮昊天都同意了,看來男人都是管不住下身的動物,自己還在坐月子,他就已經按捺不住要納妾了。
可如今她坐鎮侯府,怎能輕易讓這樣那樣的妾進門,尤其是林雪柔這種有個兒子後患無窮的,如果林雪柔進了門,她這個兒子,以後就要和自己的兩個兒子爭家產。
爭家產倒是無所謂,侯府家大業大,她最怕的是這些孩子爲了爭奪家產互相廝殺陷害,到時候會傷着自己兩個兒子。
放着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可能接受別人的兒子進門,平白讓人進來惹禍生事端,所以趙氏很堅決的看向老太太,一派主母威嚴的拒絕道:“侯爺要納妾是常理,如果他納的妾屬於蒼祁律法範圍,我一定會主動替他張羅。但是,雪柔表妹好像是寡婦,寡婦又俗稱孤矜、鬼婆,這樣的人被人稱爲不祥人。而且表妹夫家的人還在,又有外姓的俊哥兒,一般人會認爲這樣的孤矜以爲其夫主之魂魄,其夫的魂魄常魂婦身,有娶之者,必受其崇。故輒棄置不顧,無人再娶。我說的這個意思是,表妹的丈夫雖然死了,但魂魄一直附在表妹身上,一直跟着她,如果就這樣讓表妹嫁進來,她的丈夫必定要與侯爺爭奪表妹,而因爲她的丈夫在陰間,他勢必會想法子把侯爺的魂勾去陰間,再到陰間與侯爺較量,所以世人都說,娶寡婦是民間一大忌諱。”
趙氏說到這裡,目光有些冰冷的看向林雪柔,她這麼一說,說得林雪柔身子都抖了起來,老太太見狀,正要插話,南宮嫿已經滿臉疑惑的道:“怪不得之前林姨總說做惡夢,會不會是林姨的前夫來夢中找她了,因爲她的丈夫一直陰魂不散,捨不得離開林姨,所以林姨才半夜睡不着,我看就是這樣。”
南宮嫿不緊不慢的說完,林雪柔只覺得背脊發涼,連一向信迷信的老太太都抖了抖身子,那屁股坐在椅子上像十分不安要滑下來似的,臉色也迅速變得深紫起來,兩人面上都很難看。
這時,趙氏再加一把柴,配合着南宮嫿道:“民俗規定,只有男子喪妻續絃,纔不忌寡婦,這樣條件對等。但侯爺並未喪妻,所以根本不能娶不祥之人,就算勉強可以娶,林姑娘也只能從偏門、後門或在牆壁上鑿個洞鑽進來,不能走正門、大門,因爲不祥,出嫁時還要在半夜,且不能有鼓樂,一旦被外人看見,就是不祥之兆,有的看見了還要唾罵幾聲,在出嫁來的路上,還在半路上下轎子丟掉你以前的舊衣裳,意思是把你前夫的靈魂丟掉,不讓他跟着進侯府,方纔能擺脫他的陰影,這叫再醮。這些都是蒼祁歷來的規矩,禮數不可廢,規矩不可破,老太太和林姑娘還請想清楚。”
趙氏早把這一套套的規矩打聽清楚,如今老太太這麼一問,她當即噼裡啪啦的說了出來,她絕不會讓林雪柔進門,就是老太太以死相逼要她進來,她也會讓她進到半路就脫一層皮,看她還如何心心念念要做別人的妾。
聽到趙氏一口一個不祥人的,林雪柔此時已經黑着一張臉,緊緊咬着牙關,尤其聽到要在牆壁上鑿個狗洞鑽進來的時候,她只感覺自己所有尊嚴都被踩在地上。
難道有兒子和死了丈夫的女人真的這麼難嫁,這真的是一件特別丟人又不吉利的事?
林雪柔將目光移向老太太,邊上的老太太陰黑着臉,暫時沒發怒,則是在思索趙氏的話,她如今和二房都還要靠南宮昊天,萬一貿然迎林雪柔進門,萬一跟在她身後的前夫剋死了自己的兒子,那她和二房登時就沒了靠山,這以後的日子還要如何過?
老太太十分迷信,這時已經開始思索趙氏的話,趙氏則淡淡看向林雪柔,眼珠無比的深冷,又道:“林姑娘可想好了?雖然侯爺答應,但爲着侯府的將來着想,這事本夫人堅定的拒絕,如果林姑娘要一意孤行,那侯府這樣的小廟可供不起姑娘這樣的大神,林姑娘,對不住了。”
趙氏已經改口,不再叫林雪柔爲表妹,可見她有多恨這個女人,原本大家是親戚,侯府好心讓林雪柔來住,她如果沒其他心思在侯府住一輩子都沒事,可她偏偏帶着個兒子要來搶這樣搶那樣,這讓趙氏非常的反感,所以,她對林雪柔也沒什麼好臉色。
這話聽到老太太耳朵裡,她當即覺得怎麼那麼的刺耳,便冷冰冰的擡眸,道:“慧清你這話也太過分了,再怎麼雪柔都是你表妹,你一口一個林姑娘的,是要與她生份了?不管吉利不吉利,此事昊天都答應了,我與昊天都不信那些勞什子鬼怪之談,一致同意讓雪柔進府,你如此三番五次的阻攔,難道不怕別人給你扣上一個妒婦的罪名?”
老太太一頂妒婦的帽子扣下來,的確威力不小,封建社會的女人最怕別人扣上善妒、潑婦等帽子,這一頂帽子扣下,她們的這輩子都完了,別人會如何唾棄自己,自己在社會上也沒有立足之地,這種話也是不能亂說的。
老太太就這脾氣,趙氏越不讓林雪柔嫁進來,她越要和趙氏唱反調,開始她還在思索趙氏的話,認爲娶林雪柔這樣的人不吉利,在想要不要打消這個念頭。
隨即被趙氏的話一氣,她什麼都不管了,便堅持要迎林雪柔進門,這時候,林雪柔已經難受的低着頭,紅着一雙兔子般的眼睛開始抹眼淚,好像受人欺負了一樣。
趙氏則十分堅定的看向老太太,道:“府裡這麼多姨娘,我都沒說一句重話,別人又會亂置喙我?況且,我已經說了,侯爺要納誰做妾都無所謂,我沒意見,但要納林姑娘就困難了,畢竟她是不祥人,是個有主的孤魂,到時候惹得府裡出了鬼怪,侵擾了幾個孩子,就是老太太你也擔待不起。”
聽着趙氏底氣十足的話,老太太突然瞪大眼睛,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以前連重話都不敢對她說一句的趙氏,如今竟然敢與她作對,而且如此的堅決,難道她當了主母,生了兒子,當真就變了一個樣,變得囂張起來了?
早知道趙氏反骨,她當初就不該扶持她,應該讓她和蘇姨娘繼續鬥,兩虎相爭,她來坐收漁翁之利,可如今,已經晚了,她活活幫了頭白眼狼!
南宮嫿看老太太氣憤的樣子,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當初老太太幫她和母親,還不是因爲她討厭蘇姨娘,才幫母親的,再加上母親好控制,她才幫了母親,而且她幫得也不多,說來說去,老太太都是爲了自己的私利。
這時候,受了刺激的林雪柔突然一把撲倒在老太太懷裡,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爲什麼,上天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命不好,死丈夫也不是我能決定的,爲什麼我想伺侯表哥都不行?我已經是表哥的人,爲什麼還是不能進侯府大門?姨母,你幫幫我,我不想過孤苦伶仃的日子,我想天天陪着你,伺侯你和表哥。”
林雪柔痛苦的喊叫完,又迅速起身,朝趙氏直直的走過去,撲通一聲給趙氏跪下,準備來個釜底抽薪,看着趙氏就抹淚道:“表嫂,我知道你不待見我,可我早已沒了活下去的勇氣,如今能伺侯表哥,已經是我最大的心願。求你讓我進門,我就是爲你做牛做馬都願意,你讓我鑽狗洞,半夜出嫁,丟掉舊衣裳這些我都願意,哪怕受盡千般苦楚,我也要照顧表哥。如果表嫂還無法釋懷,就把雪柔當個丫頭使,雪柔一樣任打任罵,毫無怨言,只求表嫂開恩,不要趕雪柔走,離了侯府,雪柔就真的沒命活下去了。”
林雪柔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幸好父親這時候不在這裡,要是他在,估計早就心軟硬要娶她了。
可惜,這時候,父親正在上朝。
南宮嫿淡淡看着林雪柔的表演,她相信母親如今會好好處理此事,如果事事都由她幫忙,以後萬一她出嫁,再遇到事母親要怎麼辦?
所以,這件事她讓母親自己來,還好,經過那麼多事,如今母親已經懂得維護自己的權利,不再像以前那樣唯唯諾諾任人欺負,慢慢找回當家主母的威嚴。
聽到林雪柔的哭訴,趙氏則慢慢握住茶杯的杯蓋,一雙深色的目光灼灼的看向林雪柔,玉手一扣,只聽“啪”的一聲,茶杯蓋重重扣在茶杯上,這陣清冷空絕的響聲,聽得林雪柔和老太太都爲之了怔。
此時,空氣好像靜止,趙氏嘴角勾起一抹狠絕的弧度,不緊不慢的看向林雪柔,沉聲道:“看你對侯爺一片癡心,本夫人真的很同情,只是,按你剛纔說的意思,鑽狗洞這事,是我們侯府爲難你了,欺負你了?你這樣的語氣要傳出去,別人肯定說我侯府刻薄你,不看白我侯府纔怪,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聽到趙氏的質問,林雪柔嚇得臉色蒼白,立即“咚”的一聲朝趙氏磕了個響頭,堅定的搖頭道:“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爲了伺侯你和侯爺,我什麼都願意做,我並無其他意思。請夫人看在我與侯爺青梅竹馬的份上,成全我們一次。”
前邊的話倒好聽,可最後那句話怎麼讓人聽了直生氣?敢情林雪柔倒和侯爺成一對兒了,而她這個當家主母則成了外人,或者是小妾。
這時,看到“受欺負”的林雪柔,老太太已經是氣得直咬牙,她迅速朝孫嬤嬤使了個眼色,孫嬤嬤立即上前將林雪柔扶起來,此時,老太太的心已經疼如刀絞,畢竟林雪柔是她從小養到大的孩子,這份深情甚至比兒子還深厚,如今自己看着女兒的人竟然給趙氏磕頭下跪,求着要嫁進侯府,當真可憐,也很丟她的臉。
想到這裡,老太太冷冷看向趙氏,雙眸誅譏的看向她,沉聲道:“你用說那些有的沒的,反正婚事我們已經知會你,我今晚就讓昊天娶了雪柔,至於你,就回去好好坐月子,雪柔和昊天的事還輪不到你管,也不關你的事。”
如今老太太都用這種口氣與趙氏說話了,兩人之間的最後一層皮都快撕破,馬上就要劍拔弩張,水火不相容,南宮嫿則輕輕扯了扯趙氏的衣角。
老太太再怎麼渾,她畢竟是侯府的長輩,是侯府最大的人,萬一她出個什麼事,整個侯府都要爲她陪葬,而且皇上極重孝道,那些言官御史又成天在府外邊捕風捉影,天天想着怎麼抓別人家的把柄,萬一頂撞老太太的事傳出去,母親被別人參一本不孝兒媳,父親被別人參寵妻欺母,這樣對侯府及兩個弟弟都十分不利。
所以,這時候,母親應該做的事情是變換思維,用其他方法阻止林雪柔嫁進侯府,既不至於得罪完老太太,又阻止了林雪柔,兩全其美總比把老太太得罪完的好。
這時候,林雪柔已經伸長脖子,有了老太太撐腰,她也不像剛纔那麼自卑,便道:“夫人,請你成全我們,我與表哥是真愛!”
真愛這個詞,到了林雪柔口裡就是一種侮辱,這麼美好的詞竟然被林雪柔毀了,南宮嫿都覺得很無語。
趙氏聽到林雪柔一會兒真愛,一會兒青梅竹馬,一張臉已經漸漸變得十分淡薄,這是她的丈夫,如今被一個外人厚顏無恥的惦記着,她只覺得手心發熱,恨不得一掌給林雪柔打過去。
不過,有了南宮嫿的提醒,她最後還是忍住了,看到老太太和林雪柔今天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她突然嘴角一彎,勾起一縷冷笑,道:“既然老太太和林姑娘都堅持已見,我要是再拒絕,那就拂了林姑娘對侯爺的一片心意。但是,俊哥兒的確是個實實在在的難題,蒼祁有規定,寡婦如果想再嫁,要麼夫家死絕了,如果夫家人還活着,那麼她必須無子,如果有子,要麼送回夫家宗族,了斷母子情分,老死不相往來。”
言下之意是,林雪柔如今的情況是,要麼把俊哥兒送回江西老家,從此不相往來。
趙氏就是用這一招來賭,看林雪柔舍不捨得俊哥兒,如果她捨不得,放棄改嫁的想法,那這一次就算阻止成功,如果她要把俊哥兒送回江西,一來一回都要一兩個月的時間,到時候,她再想別的辦法阻止此事。
見林雪柔和老太太已經是滿腹的怒氣,估計兩人都捨不得俊哥兒,趙氏忙扯出腰間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道:“我言盡於此,反正如果林姑娘你要下嫁,必須把俊哥兒送回老家,也就是他父親那邊的爺爺奶奶那裡去,否則,進門的事只能免談,這事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蒼祁的律法。老太太如果要堅持,我也沒辦法,你要知道,私改律法迎寡婦進門,可是殺頭的大罪,光是娶寡婦都要冒着大不韙的精神,我只怕侯爺像定國公府老爺那樣,因爲將小妾李蘭兒帶出門,私改了個名字綠珠再娶進府來欺騙皇上,導致定國公府沒落一事,到時候大房二房都被連累,就難辦了。就算不被殺頭,到時候朝野上下要是知道侯爺娶了個有兒子的寡婦,不知道會用什麼眼光看他,二叔的三個兒子正在讀書考取功名的關鍵時機,要是因爲此事仕途受到影響,致使南宮家族沒落,到時候二叔會不會恨上老太太?”
趙氏淡淡說完,卻聽得老太太眼睛一咧,一想起二房,老太太立即轉了轉眼珠,她是決計不會讓二房出事的,那定國公府當時可差點全府被砍頭,這例子清晰的印在腦海裡,她也不敢違抗蒼祁律法。
而邊上的林雪柔,早就受不了趙氏一口一個寡婦的,那一句寡婦就像把利刃一般,硬生生的豎在她心尖兒上,趙氏每說一句,那利刃就在她心尖兒上切一刀,痛得她十分難受。
“夫人,你能不能不要再一口一個寡婦的,我是寡婦又怎麼了,這樣就活該被歧視嗎?我再也不想聽到寡婦二字,麻煩你不要再說了!”此時,林雪柔再也忍不住,猛地竄起身來,雙手叉腰的看向趙氏,豎起眼睛大聲吼了起來。
可以看得出,此時的林雪柔已經被趙氏那句輕描淡寫的寡婦氣得不輕,而趙氏此時已經瞪圓眼睛,有些害怕又楚楚可憐的看向林雪柔,在配合着可憐表情的同時,趙氏已經迅速往後退了一步,看樣子被嚇得不輕。
這麼往後退的時候,趙氏正好退到一堵溫柔的胸膛上,等趙氏難受的轉過臉來時,看到的正是滿面怒容的南宮昊天,此時,見不得趙氏受委屈的南宮昊天已經一把將她拉到懷中,一雙冷眸已經極寒的睨向林雪柔。
林雪柔看着不知道何時冒出來的南宮昊天,深色的瞳孔已經迅速擴大,她嚇得渾身顫抖,立即將滿目的戾氣收回,裝得一臉溫順的模樣,外加一點可憐,簡直可以和趙氏對戲了。
只是趙氏此時已經一臉溫柔的將頭埋進南宮昊天的胸膛,卻是安撫的道:“昊天,沒事的,都是我的錯,激怒了雪柔妹妹,我這就給她道歉!”
“不用了,事情我看得清清楚楚,你身子不好,就別出來吹風了,來,我送你回鳳莛軒。”南宮昊天十分不滿的看向老太太,他知道這一次又是老太太出的主意,定是她強逼仍在坐月子的慧清出來受苦。
如今慧清是侯府的大功臣,是他心尖上的人,他怎能讓她受欺負。雖然之前爲了安撫老太太失去嫁妝一事,他同意納林雪柔進門,但不代表他兒子的孃親能讓老太太隨意拿捏。
老太太氣得正在發火叫住轉身欲走的南宮昊天,此時,南宮昊天突然轉過身,朝老太太沉聲道:“母親,要兒子納雪柔進門可以,但俊哥兒不行,我侯府的子嗣豈能讓外人霍亂?”
南宮昊天說完,頭也不回的扶着趙氏就走了出去,聽得老太太一個勁的在喘氣,差點就臥倒在地上了。
看着遠去兩人的背影,南宮嫿直在心底給母親打八十分,母親眼力見真高,她都沒看到爹爹來了,母親卻率先看到,而且適時的做了場戲,扮成無辜可憐的樣子,把林雪柔和老太太氣得頭髮都快豎了起來。
這時,林雪柔心裡已經有了個堅定的信念,她要打敗趙氏,絕不能讓她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要打敗趙氏只有一個方法,就是嫁進侯府,要嫁進侯府,只有犧牲掉她的兒子。
想到這裡,她的心很痛,她咬了咬牙,心再痛,也敵不過被人瞧不起的那種難受,如今,只有犧牲兒子了。
她不要被人瞧不起,更不想再被人叫寡婦,她痛恨這個詞。
興安堂裡,南宮嫿也淡笑着跟了出去,只剩下林雪柔與老太太面面相覷,老太太眼裡閃着一道寒光,如今趙氏受寵,要想解決掉她,要麼除掉那兩個孩子,要麼找一個能迷惑昊天的美人,否則真是難辦。
看着如花似玉的林雪柔,老太太其實堅信,以她的美貌和溫柔,一定能討得兒子的歡心,畢竟她與兒子有着青梅竹馬的感情,這是別人替代不了的,剛纔那隻不過一陣插曲,只要先讓林雪柔嫁進來便可。
林雪柔似乎與老太太想到一塊去了,她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背脊一片寒涼,與老太太對視一眼,道:“姨母,真的要把俊哥兒送回江西麼?”
“送回?你認爲你想嫁進侯府這樣的高門大戶,俊哥兒真能存活?他這條命決計留不得,否則將來便是禍害,隨時威脅着侯府的一切。你把他送回江西,如今他已經懂事,難保她將來不來找你算帳,向世人告發你拋棄他。還有他那無情的爺爺奶奶,肯定會虐待他,害死他,與其讓他長時間受苦,長痛不如短痛,你自個兒想清楚,是你的前程和榮華富貴重要,還是俊哥兒重要。”老太太擡了擡眼皮,一臉刻薄相的看向林雪柔,然後便不再理她。
聽雨軒,林雪柔坐在屋子裡,屋子裡沒有點燈,漆黑一片,一雙眼睛無神的盯着窗外,對面的俊哥兒有些怯生生的看向林雪柔,不知道孃親下午把他叫來是因爲何事,而且這麼一看就是一下午。
林雪柔眼裡一面是榮華富貴在向她招手,一面是兒子在給她乞求,想起以後就能過上富貴的生活,和趙氏一樣有人疼有人愛,而且還有大把的銀子及下人使用,她一顆心就十分澎湃,可一想起兒子是她生上掉下來的肉,看到自己的親身骨肉,她真的下不去手。
哪個做母親的捨得殺害自己的兒子?她連丟都捨不得丟下,又怎麼捨得傷害俊哥兒?
可是,眼前有富貴生活在向她招手,她該如何抉擇。
“孃親,你爲什麼這麼看着我?”看着林雪柔如鷹似虎的眼睛,俊哥兒突然從腳底騰昇起一股寒氣,那股寒氣直朝心尖上冒,今天的孃親爲什麼那麼可怕。
林雪柔無聲的看了俊哥兒一眼,寒顫顫的道:“你說爲什麼?你爹死就罷了,他爲什麼還要留下我和你受苦?因爲你,我連侯府都嫁不進來,因爲你,我只能過上奴才一樣的苦日子,你爲什麼要活着,你怎麼不去死!”
“娘,你怎麼這麼兇,俊兒做錯了什麼,你不要離開我,不要嫁給侯爺。”俊哥兒比較早熟,此時已經嚇得渾身顫抖,雙脣打抖,有些驚恐的往後挪了一步。
“我也捨不得你,但你的存在就是一種錯誤,我給你一次機會,你自己離開侯府,能跑多遠跑多遠,永遠不要再回來,不要說我是你娘,不要說你認識侯爺,否則,我也幫不了你。”林雪柔一咬牙,下了狠心,讓她殺掉俊哥兒她下不了手,那麼就讓俊哥兒出去自生自滅,能遇到戶好人家就收下他,不能,只能怪他命薄。
她實在是窮怕了,苦怕了,再也不想過以前的日子。
“不要,孃親,不要丟下我,我不想離開你。”俊哥兒雖然心裡怨恨林雪柔,可她曾還給他的濃濃母愛讓他捨不得離開,他一個六歲的小孩子,哪裡懂太多,他只知道他捨不得離開孃親。
林雪柔此時一雙眼睛已經睜圓,像死神一般坐在暗處,狠狠的瞪着俊哥兒,像要把他盯穿似的。
“孃親,聽說你把爹爹也帶來了,他就在你背後,對不對?要不,咱們一家三口走吧,不要留在這裡受氣。她們還說你是寡婦,不吉利,要鑽狗洞才嫁得進來。”俊哥兒聽了別人的風言風語,說寡婦不吉利,身後帶着死去男人的魂魄,沒人願意要孃親,他是個小小男子漢,不想過寄人籬下的日子,很想離開這裡。
“什麼?你也叫我寡婦,住口,我不是!我不是!”林雪柔氣惱的起身,一步步逼近俊哥兒,她太恨這個詞了,沒想到連自己的兒子都這麼說她。
正在這時,大門被砰的一聲踢開,此時,孫嬤嬤已經領了兩個婆子,一人拿着把刀子,一人把着條白綾,兩人有如鬼魅的衝進來,看得林雪柔瞳孔放大。
林雪柔意識到了什麼,立即上前將俊哥兒抱在懷裡,俊哥兒也嚇得趕緊鑽進林雪柔懷裡,此時的孫嬤嬤眼神冷喝,像極了一個惡狠狠的狼外婆,一看到俊哥兒,她就沉下臉,冷聲道:“林姑娘,別拖了,老太太已經發話,要想嫁進侯府過好日子,只要殺了這個禍胎,否則休想。”
“不,我求求你,別殺我的孩子,別殺他!”林雪柔原先還在猶豫,可當她看到孫嬤嬤手裡的泛着銀光的刀子時,她只感覺到一陣陣的害怕,這一刻,她竟然不想兒子死的,濃濃的母愛戰勝一切,她只覺得自己很是羞愧,根本沒有面目面對俊哥兒。
“娘,她們要殺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以後還要照顧你,侍奉你呢。”俊哥兒嚇得抓緊林雪柔的手,此時的林雪柔,也是嚇得雙腿打顫。
“孫嬤嬤,誰讓你帶刀子進來的,我的俊哥兒不能死,不是可以把他送回江西老家嗎?難道姨母真的那麼狠心,你們都是有兒子的人,孫嬤嬤你還有個剛出生的孫子,難道不體諒一下我這做母親的心?”林雪柔只覺得自己此時很無助,老太太太狠了,比她狠一千倍,當危險真的來臨時,她只覺得自己太虛榮,爲了富貴竟然起了殺子之心。
孫嬤嬤則冷笑一聲,陰沉着一張臉,冷然道:“這事可由不得你,這俊哥兒留着就是個禍害,而且你自己都起了殺心,你認爲如今不殺他,他將來不會恨你?你這個做孃的都狠得下心,我們不過是幫手罷了。”
“不,我後悔了,是我一時糊塗,求求你們饒了我兒子,都是我的錯,與他無關。”林雪柔看到孫嬤嬤已經一個箭步逼了上來,立即抱緊俊哥兒,此時此刻,她連替俊哥兒去死的心都有了。
“你想嫁進我們侯府,必須犧牲這個拖油瓶,把他帶過來,一條白綾讓他去了吧,只希望他來生投個好人家。”孫嬤嬤這些年做的這種事太多,此時她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心軟,不知道什麼叫憐憫。
當年爲了除掉老太太的敵人,她可是下了多次狠手,才讓老太太坐上今天的高位,所以,她此刻只想迅速解決掉俊哥兒,好向老太太覆命。
此時,孫嬤嬤後邊的兩個婆子已經一人上去架林雪柔,另一人就去拉俊哥兒,這時候的俊哥兒臉色已經嚇得慘白,見有婆子過來拽他,他忙一張口,一口就給那婆子咬去,咬得那婆子啊的慘叫一聲。
隨即,那婆子一個反手,將俊哥兒一掌煽到地上,那婆子當即破口大罵道:“小畜生,你想死我就成全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或者做個吊死鬼,你自己選!”
聽着那婆子惡狠狠的聲音,林雪柔努力想掙脫押住她的婆子,大聲喊道:“你們放過他,他還只是個孩子,我不嫁了,我再也不嫁了,我們回江西,回老家。我求求你們,快放手,放過他吧,我不嫁了!”
“呵,這時候已經由不得你了,如今咱們已是一條船上的人,這孩子必須死。”孫嬤嬤眼裡透着怨毒的冷笑,如毒蛇的眼神看得林雪柔直絕望。
她就不該惹老太太這個人的,老太太比她想象中惡毒多了,如今她已經選擇不嫁,沒想到她們還是要殺了俊哥兒,林雪柔急得朝牽制她的婆子又踢又打,可那婆子力氣太大,她踢打沒用,便撲通一聲朝婆子跪了下來,“我求你們了,放過俊哥兒吧,他還小,我們這就走,放我們離開,我不嫁人了,我寧願受窮也不願犧牲掉俊哥兒。”
看着俊哥兒哀求的嚎哭,林雪柔這才知道他對自己的重要性,她現在真恨不得咬舌自盡來爲俊哥兒贖罪,如果今天俊哥兒出事,她就和老太太拼了,這個死老太婆,心腸太歹毒,她就是當了姨娘,還要受老太太與趙氏的雙面夾擊,府裡又有個厲害的大小姐,她哪裡有勝算,她根本奪不了侯爺的寵愛,與大小姐作對,無疑是以卵擊石,所以,她後悔了!
“進了咱們侯府的門,一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老太太把你當小姐養着,你不給點回報,怎麼對得起她?如今享受了好處,拍拍屁股就想走人,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天上也不會掉餡餅,要不是咱們老太太對你有感情,也輪不到你來做這個姨娘。你們兩個,趕緊把那小畜生解決掉,時間緊迫,解決掉再扔進河裡,就說落水死了!”
孫嬤嬤吩咐完,兩名婆子已經陰測測的逼近俊哥兒,其中一名已經扯出手中的白綾,一把套在俊哥兒脖子上,套好後,另一名婆子押住掙扎的俊哥兒,剛纔的那婆子則走到俊哥兒身後,一把扯緊白綾,用力一勒。 wωω.ttκΛ n.¢○
看着這一幕,林雪柔當即“啊”的一聲慘叫起來,那叫聲撕心裂肺,身後抱着她的孫嬤嬤都快抱不住,林雪柔痛苦的瞪大眼睛,悽慘的吼道:“放過他,你們放了他,我不嫁了,放我們離開,這些首飾珠寶我都不要了!”
說完,林雪柔驚慌失措的去摘頭上老太太賞的首飾,把他們像泥一樣扔到地上,她再也不要什麼榮華富貴,也不要什麼好日子,她只想和兒子窮苦卻快樂的過一生,她決定了,她再也不肖想什麼侯府姨娘之位,她要回江西,或者另謀生路,就和兒子互相扶持過下去。
而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的南宮嫿,此時覺得時機已到,朝身後的何然使了個眼色,何然當即上前,一腳踹開了緊閉的房門,喜媽媽則領着春、夏、秋、冬四大婆子衝進去,幾人一衝進去後,就把正在勒俊哥兒的兩名婆子制服。
此時,孫嬤嬤等人已經驚奇的看向門外,見南宮嫿面容冰冷,手裡抱着一個襁褓,那裡面應該是個小嬰兒,難道她抱的是她弟弟?
兩名婆子被喜媽媽等人制住,喜媽媽此時迅速將俊哥兒脖子上纏着的白綾解開,此時的俊哥兒臉色漲紅,兩眼翻白,可好歹撿回一條命,要是南宮嫿晚進來一會,俊哥兒鐵定死了。
看着沒有死的俊哥兒,林雪柔竟然喜極而泣的歪在地上,她疑惑的看向南宮嫿,悽然的道:“大小姐,你來了!”
這個機智果敢的大小姐給她的感覺,她雖然不易親近,但卻是個愛憎分明的女人,身上沒有老太太那種陰毒之氣,反而充滿陽光,直覺告訴她,這個大小姐心很軟,不會像老太太那樣對她。
“何然,把兩個殺人的婆子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外面的護衛一併拖出去守好,到時交由父親處理。”南宮嫿說完,何然立即恭敬的點頭,與四大婆子將兩婆子迅速拉了出去。
此時,門外老太太的人早被何然的人打昏,如今又被何然拖到隱秘的地方,這時候聽雨軒纔算清靜。
看着冷靜沉着的南宮嫿,孫嬤嬤豎起雙眸,迅速放掉林雪柔,冷冷看向南宮嫿,“不知大小姐駕到,所謂何事?”
這時,玉萼迅速給南宮嫿端來凳子,她便抱緊手中的小孩子,慢慢坐到凳子上,而孫嬤嬤則以爲,大小姐難道失心瘋了,竟然抱着自己的弟弟來這種晦氣的地方。
南宮嫿哄了哄懷中的小孩子,一雙美眸淡淡掃向孫嬤嬤,卻看向林雪柔,道:“還不快打保護好你兒子。”
林雪柔一聽,立即上前將俊哥兒抱住,她眼裡十分驚異,爲什麼會這樣,她信任的老太太要害她,而她的敵人南宮嫿竟然會救她,這時候,她心裡五味雜陳。
南宮嫿是真的救了俊哥兒,如果她要害她們,不會闖進來救,完全可以等孫嬤嬤勒死人了再進來,想到這裡,林雪柔突然愧疚的一把跪到南宮嫿面前,朝她泣不成聲的道:“雪柔多謝大小姐救命之恩,大小姐的恩情,雪柔沒齒難忘,來生做牛做馬,都會報答大小姐。”
這個大小姐太精明瞭,沒想到她間洞察世事一般守在外邊,連孫嬤嬤都拿她沒辦法,她惹不得!
“做牛做馬就不必了,我要你幫我指證老太太,她企圖毒殺你兒子的事,你如果向爹爹據實相告,我可以給你們娘倆一筆錢,送你們遠離京城,去別的地方生活。這是一場便宜你們的交易,你自己看着辦。”
南宮嫿冷冷睨了林雪柔一眼,她可不想做救難救命的觀世音菩薩,只是如今要指證老太太,只有一樣證物,還不能令父親下狠心,畢竟母子連心,老太太再渾,也是父親的生母,她如果再不出手,等她出嫁,這老太太會不會處處想着害自己的弟弟?
所以,要在她出嫁之前,解決掉老太太。
林雪柔有些不解的看向南宮嫿,難不成,南宮嫿要對付的是老太太?沒想到侯府嫡女與老太太的仇恨竟大到這種地步,她則縮在邊上,抱緊一直在哭的俊哥兒開始思考這件事的利與弊。
而此時,邊上的孫嬤嬤已經冷笑一記,沉聲道:“你認爲侯爺會聽信林姑娘的一面之詞?大小姐,你別妄想,老太太是你搬不倒的人物。”
“是嗎?不是還有你麼?何然已經查探到,你昨晚和朱嬤嬤接觸過,你說,我要是把你和朱嬤嬤送到父親跟前,他會怎麼處置你?”南宮嫿慢悠悠的說完,挑眸無聲無息的看向孫嬤嬤。
孫嬤嬤一聽,心裡大爲驚駭,她行事一向隱秘,怎麼可能被人察覺?昨晚她見過朱嬤嬤後,朱嬤嬤卻覺得錢給少了,硬賴着不走,她沒辦法又塞給朱嬤嬤五百兩銀子,一回來就與老太太商議,像朱嬤嬤這種獅子大開口的人,應該除掉,以免後患。
可還沒除掉她,就被南宮嫿的人找到了,此時,孫嬤嬤已經驚得身子冒起一層冷汗。
“你是老太太身邊最得力的,要你指證他,的確是不容易,但朱嬤嬤已經被我找到,又有林姨一起指證,已經有兩件事證明老太太犯下大錯,你跟在老太太身邊這麼多年,有一件事我想問你,老太太爲什麼放着自己的大兒子不理會,卻那麼愛護二房的南宮喬?”南宮嫿終於問到重點,這是她一直以來的覺得疑惑的地方,沒道理老太太會放棄大房追尋二房,畢竟大房是侯府,又是大官,二房只是經商的。
老太太此舉,定有深意,但她查不出來,只有從老太太身邊最親近的人下手,而這個人,就是孫嬤嬤。
孫嬤嬤一顆心登時抖了起來,大小姐難道已經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便道:“老太太能有什麼把柄,大小姐莫要信口開河,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
南宮嫿微微一笑,那笑容卻十分的冰冷,她輕輕搖了搖手中的孩子,冷聲道:“你護主心切,就是死也不會背叛老太太,但是,你不在乎你的孫兒了?你那孫兒纔出生沒幾天,你可要注意!”
“你說什麼?你是什麼意思?”孫嬤嬤這時還沒反應過來,看南宮嫿在逗她的弟弟,眼眸一沉,冷聲道:“你少拿我孫兒威脅我,無論你怎麼查,老太太都沒什麼值得你壓制的把柄。”
這時,南宮嫿懷裡的小孩子則哭了,南宮嫿當即搖了搖他的身子,道:“御兒乖,別哭別哭,是不是她太兇了,我替你拔了她的舌頭如何?”
這麼一說,那小孩子竟然不哭,只是睜着雙大眼睛盯着南宮嫿,孫嬤嬤只覺得這種威脅對她這種見慣風浪的人來說,簡直是小兒科,便道:“大小姐還是不要打啞謎了,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你不就是想偷雞?沒有真憑實據,就來逼我這老太太,告訴你,我什麼也不知道。你還是趕緊帶着御少爺走,免得他染上這裡的濁氣,要是一不小心得個肺癆、咳疾什麼的,到時候連月子都喘不過去,那就不好了。”
聽到孫嬤嬤對孩子惡毒的詛咒,南宮嫿沒有慍怒,反而冷然一笑,將懷裡孩子的被子輕輕掀開一個小被角,此時,看着孫嬤嬤閃爍的眼神,和她沒有底氣的話,南宮嫿已經猜到,老太太有個不爲人知的秘密,便無聲無息的道:“嬤嬤,你說,如果他真的得了肺癆,治得好麼?真真可憐了這個孩子,他纔出生沒幾天,連滿月酒都沒辦。很不幸的又遇上了我,你也知道,我又不是那種一昧善良的人,我的心腸可是很毒的,他的奶奶得罪了我,我還真想拿他報仇,只是這孩子太小了,小臉像巴掌那麼大,我不忍心,我捨不得!”
突然聽到那句奶奶,孫嬤嬤登時瞪大眼睛,迅速反應過來,當即,她一把推開面前的喜媽媽,驀地往前一湊,只見被角揭開,南宮嫿懷裡抱的哪是御少爺,分明是她的孫兒小果子!
看着小果子漲紅的大臉,孫嬤嬤一眼就認出來了,自己的孫兒長什麼樣她記得最清楚,這時候,她的心咚咚直跳,她指着小果子就大聲道:“原來你抱的是我的小果子,你把他還給我,速度還給我。”
說完,孫嬤嬤就要去搶孩子,此時,力大如牛的喜媽媽已經站在她面前,一把將她攔住,不讓她衝上去。
此時,南宮嫿已經將孩子往右邊一抱,身子一移,朝孫嬤嬤笑道:“過來搶啊,你可要小心腳下,別不小心撞着撲向我,撞到我身子不穩,手中的孩子飛出去就完了。”
聽到南宮嫿滿臉帶笑卻充滿濃濃威脅的話語,孫嬤嬤只覺得眼前的大小姐纔是真正的惡魔,得罪不起,惹不起!
此時,她已經嚇得雙腿打顫,看着大小姐將手中的嬰兒抱緊,好像在哄她,可她越是擺出一副慈母的樣子,越是令人覺得害怕。
“大小姐,你小心別摔着小果子,我求求你將他還給我,我兒子多年不育,好不容易看病治好身子,四十歲了纔有個兒子,我求你放他一條生路,我給你磕頭了。”孫嬤嬤心裡知道南宮嫿不是那麼狠的人,只是對敵人狠罷了,她立即撲通一聲給南宮嫿跪下,當即老淚縱橫起來。
南宮嫿則輕輕撫着懷中的孩子,重新坐下不說話,這時,孫嬤嬤見她不答應,知道這大小姐也是不好惹的,忙又打苦情牌道:“大小姐,求求你了,我六十多了才一個孫子,我兒子四十多才一個兒子,他媳婦身體又不好,以後恐怕是不能再生育了,我們孫家就這個獨苗,求你行行好饒他一命。”
她萬萬沒想到大小姐會抓了自己的孫子,她此時只覺得渾身冒汗,不敢再像之前那樣囂張,這個孫子對她來說,比自己的命還金貴,她一直守護得好好的,不知道怎麼到了大小姐手裡。
南宮嫿知道懷中的孩子就是孫嬤嬤的軟助,後頭有朱嬤嬤這個關鍵人物,這裡的林雪柔心防已經瓦解,到時候三方一齊指證,再加上老太太那個不爲人知的秘密,這一次,老太太死不了,但一定會脫層皮。
老太太死不得,但是南宮昊天一定不會讓她好過,會讓她過上生不如死的日子,死又死不掉,活又活得痛苦,她很期待這一天。
“要饒他可以,你知道的,我其實很善良,對我好的人,我會百倍的回報他,設計我的人,我也會百倍的還給他。你沒有價可還,你只有告訴我祖母的秘密,指證她利用朱嬤嬤害我弟弟一事,你的孫子就會安全回到你媳婦手裡。到時候,我會確保你們一家萬無一失,老太太成了有名無實的老太婆,到時候她也不能拿你怎麼樣,你要知道,侯府如今是我娘當家,該怎麼選擇,就看你的了。”
南宮嫿說完,不再看孫嬤嬤,該說的她已經說了,她此刻很不想廢話,孫嬤嬤則挑動着眉毛在邊上仔細沉思南宮嫿的話。
這時,南宮嫿又看向林雪柔,而親眼看到南宮嫿手腕的林雪柔,此刻心防已經徹底瓦解,南宮嫿能輕易得到孫嬤嬤的孫子,也能輕易得到俊哥兒,她的俊哥兒不能再冒險了,而且她已經想通,不嫁侯府做妾,這個骯髒的地方,她也不想呆。
況且大小姐做人留有後路,答應會給她一筆錢生活,到時候有了這筆錢,她和俊哥兒也不會再受窮,所以,她只是思索了幾下,當即覺得投靠大小姐是正確的選擇。
想到這裡,林雪柔立即朝南宮嫿磕了個頭,鄭重的道:“我都聽大小姐的,我會替大小姐指證老太太,只請大小姐留我俊哥兒一命,多謝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林雪柔已經表態,南宮嫿便讓喜媽媽將她帶出去,這時候,房裡只剩下孫嬤嬤一人,林雪柔的倒戈無疑給孫嬤嬤一個很大的打擊,見林雪柔背叛了老太太,孫嬤嬤一顆心也砰砰直跳,爲了孫子,她是不是也要像林雪柔一樣。
“大小姐,你敢保證,如果我真的將當年的事說出來,你能保我孫子沒事,保證老太太不報復我們一家?”孫嬤嬤心裡還是很忌憚老太太,畢竟老太太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南宮嫿沉然點了點頭,知道孫嬤嬤擔心的還是自己及孫子的安危,便道:“你放心,侯府是我娘當家,事成之後,我會將你調去鳳莛軒做大嬤嬤,你以前是什麼身份,現在就是什麼身份,至於你年近四十的兒子,我會給他在官府謀個獄卒官的差事,這是兩千兩銀子,你先拿着,事成之後,另有封賞。”
兩千兩?孫嬤嬤不可思議的看向南宮嫿,她跟在老太太身邊,雖然吃穿不愁,但老太太特別摳門,很少賞賜東西給她,她一年也就五十兩銀子,這兩千兩她得幹多少年。
有銀子在面前,而且兒子孫子保住了,兒子又在官府謀了個差事,以後她們家也能與官家打交道了,如此濃的誘惑擺在眼前,孫嬤嬤卻開始左右爲難。
畢竟她與老太太親如姐妹,這麼多年都走過來了,如今要她指證老太太,做這事會令她良心不安的。
南宮嫿當然知道要孫嬤嬤說出實話不容易,又加了一把柴,道:“想想你的兒子孫子,如果你不與我合作,他們會有什麼下場,你是知道的。我從來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你也知道!”
又拿孫子來威脅她,此時的孫嬤嬤,是騎虎難下,前面有好處等着,銀子正捧在手裡,後面兒子的性命又在南宮嫿手裡,想到這裡,孫嬤嬤突然心一橫,加上又受了林雪柔的影響,當即咬了咬牙,朝南宮嫿道:“老太太有個秘密,其實她根本不是侯爺的生母,侯爺是妾身子!當年老太太和妾室王雪都在蘇州養胎,太老爺一個人在京城奮鬥,太老爺走前,老太太和王雪都懷有身孕,不過不巧的是,老太太后邊摔倒流產了,王雪卻把孩子生了下來。那個孩子就是侯爺,王雪生了侯爺後,老太太嫉妒,加上自己流了產,她怕自己在府裡的地位會被王雪危及,就硬是把侯爺搶過來撫養,然後命人勒死王雪,將她的屍體扔到荒郊野外。後面老太太就趕緊通知太老爺,說她生了個兒子,而王雪則染上重病致使孩子流產,最後王雪也因病不治身亡。太老爺聽到正室生了兒子,對王雪這個妾室就沒那麼在意,對此事也不了了之,後邊老太太譴散了身邊所有僕從,就留我一個跟來京城。這件事也只有我知道。等老太太來到京城後,太老爺因爲有了嫡長子,高興得要命,此時太老爺已經一步步爬到四品大員的位置,沒幾年,太老爺因爲當年瘟疫一事救人有功,被先皇賜了爵位,且是世襲惘替的侯爵。”
說到這裡,南宮嫿和喜媽媽都是滿目大驚,怪不得老太太這麼不待見父親,原來她根本不是父親的生母,是老太太奪了小妾王雪的孩子過來養,還害死王雪。
“那二爺又是怎麼回事?”南宮嫿想起南宮喬,南宮喬和後邊幾位都是庶子庶女,老太太卻對他不一樣,這是什麼因由?
孫嬤嬤嘆了口氣,反正都說了一半,不如全說了,她看了眼自己的孫子,發現被南宮嫿照顧得很好之後,這才又道:“太老爺成了侯爺,眼界自然不一樣了,他是男人,都有七情六慾,看老太太看膩了,就一下子納了十個小妾進門。那些年,侯府天天像打仗似的,太老爺根本不看老太太一眼,因爲老太太已經人老珠黃了。太老爺不理老太太,老太太覺得生活太無趣,就與我去江西表親家小住一段時間,沒想到在那裡遇到老太太的表哥林景生,也就是林雪柔的爺爺。兩人日久生情,就看對眼了,然後自然睡在一起了,沒多久老太太就發現懷孕了,這還得了,太老爺都沒碰她,她如何能懷孕,這要讓太老爺知道,老太太立馬沒命。這時,老太太就派人把太老爺最寵愛的朱姨娘接過來,說是與她小住,這事沒經太老爺的同意。等老太太把朱姨娘接來時,沒幾天就通知太老爺,說朱姨娘有身孕了,太老爺遠在京城,哪裡知道這是假的?”
說到這裡,孫嬤嬤覺得口乾,趕緊抿了一口茶水,又像唱大戲的道:“之後老太太就順利產下孩子,這事只有我和朱姨娘知道,老太太威脅朱姨娘,說這是她的孩子,否則她全家都會沒命。朱姨娘平白無故得了個兒子,家人又被威脅,自然願意配合老太太。然後兩人就啓程回京,太老爺又得了個庶子,高興得不得了,卻不知自己早被戴綠帽子,這根本不是他的兒子,而是老太太和林景生的孩子。老太太也真是心狠,沒過幾年,我就聽說那林景生墜崖死了,誰知道是真的意外還是人爲?我覺得與老太太脫不了干係,畢竟她手上沾滿血腥。等朱姨娘沒享幾天清福,也是神神秘秘的病死了,這時候老太太就把二爺要過來養,不過二爺的身份還是庶子。過了幾年,老太太可能覺得對不住林景生,就把他小女兒林雪柔接來侯府撫養,前因後果就是這些,大小姐,你可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