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閨房之樂,望族嫡女,五度言情
紀老將軍拄着一柄鐵劍,彎着身子,瞪着眼睛,吹着鬍鬚,坐在念月軒前的石凳上一個勁的挨聲嘆氣,時不時的往念月軒正屋裡看過去。
而正屋裡,男人正手持毛筆,站在畫架前,意興闌珊的時不時在畫上添上一筆,畫中的女子紅衣刺目,脣若含丹,眉如遠黛,玉手立在胸前,正溫雅的看向前方,男人再在她鬢髮處添上一筆,嘴角勾起一抹從未有過的溫情。
“我說外孫,嫿兒都要出嫁了,你還沒半點動靜,老頭我最想要的就是她這個外孫媳婦了,除了她我誰都不承認,要是你以前努力一點,把她追到手,今天她會嫁給祁翊那小子?你倒是說句話,別給我裝蒜。”紀老將軍吹着鬍子瞪着眼,就差跳腳了,他一看到南宮嫿就喜歡,換成其他女子,他是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楚宸燁只是淡淡揚眉,甩給紀老將軍一個“外公你安份點”的眼神,便拿起桌旁的玉花釀,仰頭就喝了起來,姿態瀟灑不羈,美麗的鳳眸一派淡漠,烏黑的長髮被風揚起,風華絕代的模樣,看得邊上的丫鬟們一個個心情激盪,能伺侯這樣的男子,哪怕終生不嫁,也是幸福的。
紀老將軍見勸說無用,便站起身,拿起那鐵劍比着自己的脖子,吹了吹鬍須道:“既然連自己的外孫都不管我的死活,我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一會還得強顏歡笑去王府祝賀,想想就心痛,我不如直接一劍抹了脖子算了。”
紀老將軍說完,拿起劍就準備抹脖子,可他抹到一半,本以爲楚宸燁會好心的出來看他,誰知道他一轉眸,發現人家正微眯起眼睛,一臉冷色的盯着他,像暗處的鬼魅一樣紋絲不動,這眼神看得他心底發顫。
看到楚宸燁正在看自己,紀老將軍緩緩的把手中的劍移開,一臉的痛苦,眼淚嘩的一聲飆了出來,便轉過身,走到一棵大樹前,將自己的雙手交合放到樹上,他再將頭輕輕的往那手上去撞,一邊撞一邊哭喊道:“這個不肖子孫,我雖不是你親爺爺,但勝似你親爺爺,我雖只是你外公,但從小到大就我對你最好,你多年不娶妻也就罷了,外公好不容易碰到個喜歡的女孩子,你明明有機會卻不爭取,天天懷念什麼月食日食的,你這是要把外公往絕路上逼。再這樣下去,齊王府就要絕後了,你的世子之位也保不住了,你看你的兄弟們,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兒女成羣的?你這個沒心沒肺的,你終有一天會孤獨終老,會後悔現在不娶妻的舉動的。”
紀老將軍撞得極輕,幾乎是用額頭去摸自己巴在樹上的手,這撒嬌的一幕看得丫鬟們忍不住笑了起來,卻沒人敢說什麼。
這時,紀老將軍又憤憤不平的怒吼道:“好吧,如今嫿兒成了公主,一轉眼就變成你的親姑姑,你們倆論輩分什麼的也沒機會在一起了,真是造孽。外公現在想成全你們也不可能了。你不娶公主可以,那你換個人娶,換個真正的大家閨秀,只要她能爲你生兒育女,外公我也不挑剔非要嫿兒這樣的了。你現在就去娶一個回來,聽到沒有?”
紀老將軍大吼完之後,冷不防的一轉身,原以爲楚宸燁還在看他,卻發現,那屋裡哪還有人,根本沒半個人影,該死的,竟然敢不甩他。
紀老將軍惱羞成怒,撒嬌沒用,他當即怒吼道:“裝可愛沒用,撒嬌沒有,耍寶沒用,看來,我只有拿出我的絕招--黃河氾濫、嚎啕大哭了。”
紀老將軍說完,已經快步走進房裡,並沒看到楚宸燁,他便走到那畫桌前,看着桌上豔美異常的女子,這畫上雖畫的是月蒔,但他看着看着,竟覺得有些不像,這女子的眉眼,似乎更像另一個人。
“啊,你這畫的是誰?一半月蒔,一半嫿兒,這是兩人的結合體,妖怪嗎?”紀老將軍拂了拂袖子,可憐兮兮的大哭起來,一面哭,一邊開始咒罵道:“死小子,你心裡明明已經喜歡嫿兒了,竟然還走不出來,你恐怕一直以爲你喜歡月蒔,月蒔都去了那麼多年,你早忘記她了,你應該努力追求你的幸福,雖然現在已經晚了……”
“你嚎喪什麼?我還沒死!”正在這時,男人已經從門口處雙手環胸的走了進來,進來後,迅速將那桌上的畫卷起,然後遞給邊上的丫鬟們,不讓老將軍看。
被楚宸燁不耐煩的吼了一句,老將軍氣惱的怒瞪他一眼,拂袖道:“我這也是爲你好,你不領情就罷了,還這麼兇,誰還要給你說媳婦,你就單身一人過一輩子,以後沒有送終可別怪我。當初自己也不努力爭取,如今什麼都沒了,只知道在這裡畫畫,我真瞧不起你!”
紀老將軍說完,朝楚宸燁比了個鄙視的手勢,便冷哼一聲先走了。
楚宸燁看着紀老將軍的背影,回味着他的話,努力爭取?要爭取什麼,真是可笑,他比人家大那麼多,也不怕別人笑話他老牛啃嫩草,況且,人家都要成親了,他有什麼可失落的?
失落?楚宸燁無奈的甩了甩頭,看着桌上安靜立着的灑瓶,他是真的失落了嗎?除了失落,心裡隱隱還有更深的情感,好像火苗在燃燒一般,那是一種嫉妒、羨慕、不甘、咬牙切齒、悵然、孤寂揉合在一起的感覺,這感覺真不舒服,讓人難受。
想到這裡,楚宸燁看向屋外,朝站在門口的清玉沉聲吩咐道:“傳令下去,公主的大婚,本將昨夜喝多了,不省人事,所以去不了。”
說完,他便走上前,親手把門關上,自己一個人坐在有些黑暗的房間裡,美麗的鳳眸安靜的盯着窗外淺淺的光澤,眼神深邃如海水,好像時刻有波浪在翻騰一般。
東宮。
一大清早,各宮派來的宮女們都在人前人後的忙碌着,南宮嫿被人架到銅鏡前,專門請了宮裡有名的姑姑來給她化妝,皇后一直坐在她身側,一雙慈祥的眉眼一直在南宮嫿身上搜索,眼裡帶着淡淡的笑意,還有陣陣感傷。
皇宮準備的大紅嫁衣遠比普通人家的來得華麗,原本南宮嫿想用祁翊上次爲她準備的,無奈皇后說什麼也不幹,非要用她自己準備的那一套,這可是皇后從棲霞出生起就開始準備的,這嫁衣上嵌着各式各樣的寶石,用上等的雲錦織成,每一處花紋都透着皇后濃濃的愛。
如今,這嫁衣交到她親生女兒手裡,讓她十分感動,覺得很是欣慰。
南宮嫿的玉鞋用羽毛織成,鳳冠和嫁衣均是璀璨奪目,擺在桌上便散發出陣陣金光,看得人直生羨慕。
等一一打扮好之後,面前的她恍若神妃仙子一般高貴,體態婀娜,腰若紈素,眉目如畫,一派喜慶,看得皇后熱淚盈眶的。
母親天生的本性讓她對南宮嫿沒有多少疏離感,不過南宮嫿才進宮沒幾天,對皇后的寵愛還是不太習慣,一切禮俗規矩她都做得十分客氣,不過還是很讓皇后喜愛。
此時,皇帝已經攜衆皇親國戚站在宗廟前,等着衆人先將南宮嫿送上去,再舉行完儀式之後,將她送出宮,由祁翊在宮門口等着迎親。
這一次,皇城加大了戒備,不過有本事阻撓的棲霞已經死去,南宮嫿的這場婚禮,應該會很順利,她的紅蓋頭挽在玉冠上,額頭的珠寶瓔珞簌簌作響,由皇后牽着,大紅的衣襬逶迤拖地,此刻,她便是萬衆矚目的那個人。
上到最後一塊臺階上時,皇帝已經一臉淡笑的看向南宮嫿,這個女兒他是不太討厭的,之前對她的不喜都是因爲棲霞,如今真相已明,自己有個如此優秀的女兒,他倒是有些喜歡她。
只是,女兒對他總是十分的冷淡,這讓他作爲一個皇帝來說,感覺到威嚴受到挑戰,從未有人敢這樣對他,所以,他的眼眸卻是極爲深沉的。
“今天是長樂公主的好日子,請公主上前聽奴才宣讀聖旨。”常青山站在宗廟前,手中已經展開聖旨,目光溫和的看向南宮嫿。
南宮嫿立即上前,雙膝跪以地上,滿目的沉穩大氣,不卑不亢,看得邊上的皇親國戚們直點頭,早就聽說南宮嫿是個奇女子,今日一見,這氣質,就連一向沉穩的皇后都比不上,果真不一般。
“長樂公主請聽旨。”常青山見南宮嫿跪下行禮之後,朗聲道。
“兒臣聽旨。”南宮嫿垂眸,纖長的睫毛微微撲閃,用堅韌的語氣道。
常青山聽完後,便對着聖旨,無比虔誠的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有女長樂,佳慧非常,天生麗質,知書達理,端莊賢淑。今有良家子祁翊,性美好,美鳳儀,有詞氣,才高八斗,爲國之棟樑,且是少年神醫,又與朕之女長樂公主兩情兩悅,緣定三生,有天成之姻緣。朕知此良緣,特頒旨祝福,以代天作美,令武穆王府祁翊與長樂公主今日完婚,圓當世之佳話,欽此!”
常青山唸完聖旨,南宮嫿立即三呼萬歲,堅定的接過聖旨,又朝皇帝道:“兒臣多謝父皇。”
皇帝朝南宮嫿淺淺點了下頭,父女倆還未親近就要分離,感覺始終親近不起來,畢竟他子女衆多,也不缺南宮嫿一個,不過因爲南宮嫿是皇后的女兒,他格外照顧一些罷了。
皇族裡的人從來就沒有什麼真正的親情,南宮嫿很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握緊這道賜與她幸福的聖旨,臉上微微帶着笑。
常青山在念完聖旨之後,又拿過一張繡有喜字的聖旨,朝南宮嫿道:“這是皇家的嫁妝冊子,請公主細聽:聖上賜長樂公主玉如意十柄,東珠、南珠等各式夜明珠各十盒,公主、世子妃玉冠各十頂,頭面首飾、珠寶等十箱,古董五箱,繡五彩緞金龍袍五十匹,金鑲玉草筋十雙,黃金五萬兩,白銀十萬兩,冰晶薄絲被一百套,雲錦、香雲紗各千尺,京城的府邸三處,城郊莊子田地兩萬畝。另宮女一百,侍衛一百,自由出入皇宮之金牌一枚,及松石、蜜臘、珊瑚朝珠共五百顆,及室內安放的紫檀格子、漢玉磬、漢玉水盛、漢玉筆架、簡妝、紅雕漆長屜匣等傢俱用品七套,每套一百五十件。”
因爲聖旨上東西太多,許多小物件有多少全列了出來,但就因爲太多,常青山恐怕念在大半天都念不完,便揀籠統的主要物件念。
而在聽到這些寶物的大臣們,一個個眼珠子已經瞪了出來,這樣大的排場的嫁妝,看來長樂公主真是深得皇帝和皇后的寵愛,以後,恐怕誰也不敢瞧不起她,或者對她擺臉子了。
這時,皇后看着南宮嫿,眼眶已經紅了起來,她是皇后,不比皇上,她只有一子一女,這輩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嫿兒和雲飛,所以看到南宮嫿要出嫁的時候,她立即別過臉,開始擦起淚來。
第二次這樣哭嫁,南宮嫿忍不住想起侯府的趙氏,在她當時出嫁時,趙氏也是哭得眼睛紅腫,她對她是真的疼愛,只是,有皇族的親情橫在中間,她與趙氏的母女情,恐怕再也無法續了。
南宮嫿走到皇后面前,輕輕握住她的手,朝她懂事的安慰道:“母后,別難過,嫿兒以後會經常來看你的,你和父皇要保重身子。”
皇后聽到南宮嫿真心的安慰,這才發現自己這些天的付出沒有白費,嫿兒是真的在慢慢接受她了,她忙緊握住南宮嫿的手,關切的道:“嗯,你我母女才相認,就要分別,答應母后,以後要常進宮陪伴母后,天天來都沒關係,母后養你,只怕世子會吃醋,捨不得。說起來,嫿兒你是真的幸福,能得到世子真心的疼愛,你們夫妻以後一定要和睦,共同進退。”
皇后說完,將南宮嫿扶正,用手擦了擦南宮嫿的眼淚,將南宮嫿的蓋頭溫柔的蓋上,目光溫潤的盯着她。
此時,皇帝眼眸卻如墜深淵一般深沉,只是淡淡的盯着母女倆,對他來說,這樣的離別根本不算什麼,他常見到,只是,這個女兒嫁去王府,她會不會聽自己的,這讓他懷疑。
他給她這麼多東西,她應該好好回報纔是。
大臣羣中的南宮昊天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是陰沉着臉侯在原地,身邊的趙振軒卻是一臉的高興,雖然嫿兒已經不是中威伯府的外孫女,但他這個大舅舅在心底仍把她當親孫女一般的疼愛,和趙老太君一樣真心爲嫿兒感到高興。
南宮嫿何嘗沒看到南宮昊天眼裡的戾氣,看來,他所有的僞裝都因爲自己的消失化爲烏有,他不再是那個慈父,又恢復以前的功利與算計。
這時,常青山已經高呼一聲,“吉時到,皇上,是時候送公主出嫁了。”
皇上沉了沉眸,此時他的眸色,更加的深冷,便道:“那就起駕吧!”
皇帝說完,皇后便扶着南宮嫿朝他與冷麪神太后行過禮之後,將南宮嫿送到玉階前,伴着南宮嫿,兩人一步步踏下玉階。
此時,百步玉階上,兩排站着肅穆的侍衛和宮女,中間兩襲火紅的身影慢慢移動,整個皇宮的焦點都在中間的新娘身上,前邊引路的太監排成十排,後邊跟着守護的出嫁隊伍大約有二十排之多,這樣的人山人海,真是蔚爲壯觀。
隊伍前邊後邊都有散花童子和童女,他們手裡提着花籃,一直笑着往新娘身上撒花,火紅的玫瑰花落滿玉階,每一步都顯得無盡的耀華。
南宮嫿身後跟着的百名宮女和侍衛紛紛打着搖扇和提着宮燈,宮燈垂着纖長的流蘇,上邊寫着大大的喜字,宮女們個個神色清潤,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在體現吉祥喜慶的同時,也給人一種威攝力,這是在告訴別人,他們的公主不容侵犯。
下過一道道長梯,踏下玉階後,南宮嫿的身影又映在皇宮的大道上,她纖細的影子在太陽的照耀下,閃着晶瑩的光澤,手中握着一隻金蘋果,眼眸間帶着淡淡的溫潤,遠遠看過去,一行人的影子,拖着陣陣光華。
接着,隊伍已經走過宮道,沿路的宮女們全都上前行禮,衆人又來到宮門口,到了宮門口時,皇后眼裡更是沉浸着一望無際的淚水,皇帝沒有親自前來送行,畢竟他女兒太多,能夠送南宮嫿出嫁,又送了這麼多嫁妝,已經是特大的殊榮。
皇后則不管這些規矩,只要是她親生的,她就疼愛。
送南宮嫿到宮門口時,皇后緊緊握住南宮嫿的手,溫柔又愛憐的盯着她,“嫿兒,到了王府,也不要太擺公主的架子,與她們和睦相處,給丈夫多留顏面。當然,如果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回宮告訴母后,你作爲公主,身份特殊,與別的新嫁娘都不一樣,若不是在夫家,你可以隨意處置人,想殺誰都沒人敢阻止你,因爲你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但你的夫家背景雄厚,實力強勁,每一位身後的後臺都牽制着整個蒼祁的命脈,你切記要平穩待人,不能給她們頤氣指使的態度讓大家疏離你,也不能軟弱到任人欺負的地步,要注意其中的度,明白嗎?”
聽到皇后的教悔,南宮嫿哽咽着點了點頭,慢慢將頭靠在皇的的肩上,有些小鳥依人的偎着她,“嫿兒知道了,母后也要多照顧身體,嫿兒會好好處理的。”
皇后說得對,她雖是公主,若真要論起身份,王府裡除了老王妃、武穆王、祁世子之外,無人敢與她比肩,一個個看到她都有害怕的神色,生怕惹惱她,但她作爲新嫁娘,不能用公主的架子對王府的人,畢竟她們是一家人,她若是擺譜,那就得不到真心的敬重,也會陷入無人理會的境地,到時候,看到的只有虛假的笑容。
所以,當公主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此時,宮門已經緩緩打開,一打開,南宮嫿便看到俊美儒雅的男子正騎在汗血寶馬上,一身貴氣的羽帶花翎,一看到她,原本微眯着十分矜貴的眼眸登時含着無盡的笑意,眼神溫潤且寵溺的投射過來。
祁翊身上繫着一隻大紅花繩,身上的紅色喜袍被風吹得揚了起來,他烏黑的劍眉好似青峰一般凌厲,鼻樑高挺,薄脣性感,透着絕殺嗜血的殷紅,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狹長而深邃,眼裡透着看透一切的絕美。
他身後跟着上次祁府迎親的大公子祁陵清,後邊是含笑、含恨等他的貼身護衛,還有五排整齊劃一的護衛隊,以及一些祁府的親族人馬,看上去黑壓壓的一片,也十分的霸氣。
看到皇后時,祁翊便翻身下馬,朝皇后行禮,笑道:“臣參見皇后,皇后辛苦了。”
皇后看着面前文武雙全,優秀乾淨的高貴男子,嘴角不禁泛起一縷微笑,如此美絕的男兒,就是換作她,恐怕也捨不得,更何況棲霞,只是,她已經得到得夠多的了,她霸佔了原本屬於嫿兒的一切,這個男人,就該給她的嫿兒了。
紅蓋頭底下的南宮嫿此時臉上已經浮起一片羞澀,小手輕輕絞着,她能看清面前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掌,他的手指很漂亮,纖長且完美,好像蓮藕一般,指甲明亮,泛着淡淡的肉色和光澤,給人以溫暖的感覺。
“世子一大早就等在宮門口迎親,也辛苦了,本宮只希望你與嫿兒能夫妻恩愛,齊心和睦,便足矣!嫿兒是個極沒有安全感的女孩子,她需要的是更多的疼愛,你一定要多多疼她愛她,不許欺負她,永遠待她好,不過,本宮現下很信任你,你一定是待嫿兒最好的男兒,本宮纔將她嫁與你。對本宮來說,嫿兒就像本宮的生命,如果嫿兒出事,那就是要本宮的命。”皇后這一段話說得極有深意,稍微有腦子的人都聽得出來,她給祁翊施了壓,就是希望他好好待嫿兒。
而祁翊,並未像普通人那般誠惶誠恐,他豔色的脣色堅定的勾起,大掌一把伸上前,輕輕拉住南宮嫿的手,舉着南宮嫿的手,朝皇后溫雅一笑,脣紅齒白的笑容,看得皇后點了點頭。
“請皇后放心,祁翊娶了嫿兒,就會終身待她好,絕不會欺負她。”他一早就看中的女子,他一定不會辜負,他從看到嫿兒的那刻起,就準備迎娶她了。
看着真心等嫿兒好的祁翊,皇后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將南宮嫿的另一隻手鄭重的交到祁翊手上,道:“吉時已到,如此,你們便好生成親去吧。”
皇后說完,眼角流下一串熱淚,她怕自己難受捨不得,立即將手移開,迅速走進宮門,轉身不去看南宮嫿。
南宮嫿安靜的看了皇后的背影一眼,只覺得這個女人十分的堅強,寬容,同時不乏皇后的威儀,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疼了起來,這似乎是一種母女相連的感覺。
這時,祁翊已經極爲溫柔的牽着南宮嫿,當着衆人的話,不畏世人的目光,火紅的薄脣已經在南宮嫿搭着蓋頭的眼睛上輕輕吻過,南宮嫿只覺得有什麼軟軟的東西在親自己的眼睛,等她回眸時,男人已經得逞,笑着看向她。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也不害羞,南宮嫿頓時有些嬌嗔起來,這時,祁翊已經牽着她的手,地上印着兩人火紅的衣袍,他將南宮嫿慢慢牽到花轎前。
冷不防的,祁翊已經一個彎腰,眼神似醉了一般,帶着微醺的神采,一把將南宮嫿打橫抱了起來,登時爽朗一笑,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後,這纔將南宮嫿往轎子上放。
而這時,還沒反應過來的南宮嫿才穩穩站定,邊上的含笑們已經捂着嘴偷笑起來,她便撒嬌似的捶了祁翊的肩頭,然後不理會他,迅速坐上花轎,此時她的一張臉已經羞成了紅雲,快要比晚霞還紅了。
祁翊看着害羞的新娘,眼裡噙着真誠且歡喜的笑,大手一揮,朝衆人興致高昂的道:“起轎!”
登時,鑼鼓聲響,鞭炮齊鳴,在遠處的皇后,這才慢慢轉身,看着十里紅妝伴着的花轎慢慢駛離,皇宮大門也隨之關上。
南宮嫿坐在轎子上,看着皇后漸漸化爲一個紅點,最後消失在宮門之後,心裡也無限惆悵,皇后,是真的疼愛她。
透過窗簾,她看到前方的新郎官是一臉的興奮,好像娶了個寶一般,原本清淡高傲的他,一改往日冷漠的形象,竟然眉眼帶笑的逢人就笑,興奮得像個孩子,不是有人常說,男人骨子裡其實就是孩子麼。
此時,街上的老百姓們早已經涌出城,來到街上,一個個摩肩接踵的擠上前,紛紛想看公主出嫁的樣子。
那十里紅妝走在街上異常顯眼,公主的隊伍,宮女,花轎等無一不精美,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那火紅的花轎,希望裡邊的女子能探出頭來與他們打招呼。
而花轎前邊明眸皓齒的新郎官更是吸引衆女子仰慕外加嫉妒,她們紛紛感嘆南宮嫿的好命,能嫁給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美男子,他好像雪山上的聖泉,美得無可方物,那殷紅的脣如赤色的薔薇,又宛若神明降世,修長筆直的手握着繮繩,腰帶上有紅綢如晚霞般飛舞,俊美的臉上透着絕世的神采,給人一種遺失獨立的男子漢氣質。
二十歲的霸道男人,身上的陽剛之氣更顯,使得女子們紛紛抓心撓肺的嘆氣,失望他竟有妻子了。
而站在人羣中的,就有一對眼眸十分惡毒的人。
“逸升,現在你終於知道了,她在欺騙你吧?她若是真的愛你,爲何會讓楚宸燁把你推下山?她根本就在欺騙你,想緩和你的心智,不讓你得逞。都怪你一時心軟,如今,她要風風光光的嫁進武穆王府了,而咱們倆,就像小丑一樣站在這裡觀望,我呸,只知道勾引男人的狐媚子,賤人!”南宮珏在罵完之後,眼睛已經噴發出濃濃的火焰,上一次被袁逸升打胎的痛苦一直縈繞在她心裡,如今,幸好她已經重新獲得袁逸升的寵愛,否則,她這日子真的過不下去。而那前邊的新郎官是如此的出色,看得她心裡直嫉妒,憑什麼南宮嫿能嫁這麼出色的男人,而她卻只能跟一個窮兇極惡的小丑?
袁逸升同樣冷冰冰的盯着那一排長龍,如果是以前,南宮珏這樣說,他一定會斥責南宮珏,如今,在經過一系列的思考之後,他才明白,南宮珏說得對,這一切不過是南宮嫿耍他的假相罷了。
什麼喜歡,都是虛假的,南宮嫿這樣高高在上的女子,心比天高,又怎麼會看上他?他真是瞎了眼,竟然爲了她打了珏兒的孩子,那可是他的親兒子,這一切,都是南宮嫿逼的,而他光着身子從街上爬回袁府,被衆人嘲笑打罵,也是南宮嫿害的。
如今,她沒有一句愧疚,已經風風火火的出嫁了,這讓他心裡極度的酸澀,一種瘋狂的嫉妒在他心裡滋生。
說來說去,他還是因爲沒得到南宮嫿而憤怒,如果他得到南宮嫿,那他就是駙馬,可以少奮鬥十幾年,一躍成爲一品的總督或宰相,可這一切殊榮都歸祁世子了,他真憤恨,恨不得衝上去把南宮嫿搶回家。
同時,他也十分的後悔上次沒有得到南宮嫿,不然的話,南宮嫿就是他的了。
“逸升,你別不甘心,只要我陪在你身邊,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能奪回屬於我們的東西。幸好你現在仍是巡城御史,這個官可大可小,到時候,如果祁府有任何風吹草動,你像皇上舉報便是,還怕她們?”南宮珏口氣有些狂妄,聽得邊上的百姓們紛紛看向她,衆人只覺得這女人是不是瘋了,一個勁的在這說瘋話。
袁逸升立即捂住南宮珏的嘴,心頭已經燃燒起濃濃的火焰,他將南宮珏帶到另一邊,朝她冷聲道:“這裡這麼多人,你如此口無遮攔,是不是想讓我死?”
南宮珏一聽,立即抱住袁逸升,朝他嘟着嘴道:“人家哪裡敢,逸升,你說的明日娶我,一定要兌現哦,我可在家裡等着你。雖然咱們的婚禮沒公主的濃重,但咱們是真心相愛的,比不得她們那種利益交換,而且,我會早早的給你泡好棗,等你哦!”
一聽到泡棗二字,袁逸升立即心神一動,覺得全身火熱,他原本早不想理南宮珏了,要不是南宮珏不知道在哪裡找來個泡棗的偏方,讓他男人雄風大展,一夜能御好幾個女人,他又何須理會南宮珏?
開始他只是沉浸在南宮珏的這種手段中,漸漸的就無法自拔,最後他實在離不開南宮珏,才決定要娶她爲妻,因爲南宮珏的招數實在是太吸引他了,讓他在牀上十分勇猛。
華麗的花轎在西藺城轉了一圈,慢慢朝武穆王府駛去,祁翊漂亮的美眸裡一直含着溫雅的微笑,嘴角淡勾,夾着馬腹上前,這時,已經到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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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邊上早有衆人前來迎接,老王妃站在前方,後邊跟着各房的太太、奶奶、老爺、少爺,此時,整個王府喜氣洋洋,張燈結綵,花童丫鬟們全都站在門前,禮樂陣陣,邊上還有許多圍觀的好百姓。
老百姓們上次看了場好的熱鬧,這一次,真怕再重來一次,她們的小心臟可是受不了了。
看到祁翊領着花轎上門的時候,衆人一齊上前,除了武穆王、老王妃之外,所有人都單膝跪下,給公主行禮,半跪在前方的二奶奶餘楹蓉早已經滿目精明的微笑道:“餘氏攜王府衆家眷恭迎公主,祝公主與駙馬相親相愛,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早生貴子。”
祁翊微提了下馬頭的繮繩,回頭看向花轎,南宮嫿見祁翊在看自己,便朝衆人揮了揮手,輕聲道:“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二嫂不必客氣,請大家起身。”
南宮嫿說完,祁翊也朝衆人輕地揮手,衆人答過謝後,在二奶奶的帶領下站起身,二奶奶此時已經是滿臉微笑,邊上的王妃眼底雖帶着笑意,不過十分的虛僞,給人一種清高自傲的感覺。
接着,祁翊已經打馬上前,熟練的接過丁志高手中的箭羽,狹長的鳳眸噙着微笑,眼睛微眯,對準那花轎上的彩頭紅球,骨節分明的玉指輕輕一放,三支羽箭嘩地射中那轎頂的紅球,紅球被射落,立即有喜歡看熱鬧的小女孩去撿。
祁翊斜着頭,慢慢收回弓箭,將弓箭交回丁志高手中,便一躍翻身下馬,這時,丁志高已經上前,朝衆人道:“吉時到,請新娘子下轎,踏馬鞍、跨火盆,進府拜堂。”
這時,喜樂聲又響起,外邊早有站着撒花的花童,有人將轎簾掀開,玉萼等人已經迅速上前去扶南宮嫿,在扶的時候,玉萼偷偷從底下往上看去,發現裡面真的是她的小姐之後,這才放心的扶着南宮嫿下轎。
跨過火盆和馬鞍,衆人全都叫好起來,祝福的話不絕於耳,蓋頭下的南宮嫿滿臉的幸福,此時,祁翊已經上前拉住南宮嫿腰間的那條繫着紅球的繩帶,牽着她進入王府,後邊的花童立即跟上撒玫瑰花。
七彩一樣的花瓣從新娘子身上撒落,此時的她,真像仙女下凡一般。
走進喜堂後,王府的人一一坐定,老王妃這一次的笑容更加深厚,慈祥的盯着兩人,武穆王依舊神色淡漠,但嘴角也扯出一個微笑,鄭芯蕾依舊在邊上揉着帕子流着淚,這一次,所有的都是真的了。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二拜高堂。”
“新郎新娘,夫妻對拜。”
每一個動作,祁翊都小心翼翼扶着南宮嫿,身大的身子一直擋在南宮嫿身側,生怕有人欺負她,待她是真心的呵護,看得姑娘們羨慕嫉妒恨。
到夫妻對拜的時候,南宮嫿微閉上眼睛,懷着虔誠的心,彎腰與祁翊對拜,再緩緩起身,這時,祁翊已經十分寵溺的看着她,眼眸如海。
“禮成!請新郎攜新娘向長輩敬茶!”丁志高看到沒其他事發生時,忙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還好這次沒出事,十分順利,否則他有百顆腦袋都不夠皇后砍。
而南宮嫿在行完禮後,突然擡眸迷茫的看着面前的一片喜紅,心中有些空落落的難受,前塵往事一起浮上心頭,邊上的禮樂聲輕輕敲擊着她的心,是要告訴她,這一生,她又要嫁人了。
這時,二奶奶餘楹蓉已經笑嘻嘻的領着端茶的丫鬟來到南宮嫿面前,讓南宮嫿給長輩們敬茶,南宮嫿接過丫鬟準備好的一杯熱茶,率先走到老王妃面前,跪在蒲團上,朝老王妃溫潤恭敬的道:“孫媳給祖母敬茶,祝祖母身體康健,長命百歲。”
“乖孩子,本宮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老王妃看着如水一般的新娘子,想起她當年出嫁時的情景,那時,她也是公主,她的婚禮同樣十分轟動,只是,她這一生,卻過得不幸福,那種包辦婚姻的形式,讓她嚐盡了苦楚。
如今,嫿兒與翊兒是真心相愛,突破重重磨難在一起,她們一定會真正的幸福,不像她那樣嫁進門就被冷落,之後在府裡爭鬥一生,直到老王爺死後,她整日和紀老將軍吵架,才覺得日子其實沒那麼難過,男人也沒那麼重要,況且,那個男人都已經死了,她還在乎什麼,所以,她打定主意,以後無論如何,都要活得開開心心的。
接過南宮嫿的茶喝完後,老王妃一揮手,身後的丫鬟們就端着一盤珠寶華勝及一封大紅包過來,老王妃便將這些交到南宮嫿手裡,親切的握着她的手,笑眯眯的道:“孩子,以後一定要幸福。”
“多謝祖母。”南宮嫿說完之後,便接過餘楹蓉手中的茶,又走向王爺,王爺嚴肅的臉上蹦出一個笑,眼眸深處卻有另一層深重的東西,讓人看不清他眼裡的意味,在敬完王爺後,南宮嫿又走到王妃身邊。
王妃淡淡擡了擡眼皮,喝過茶後,將手中一封紅包遞給南宮嫿,略有些傲然的道:“雖說嫿兒是金枝玉葉,但你嫁進王府,以後就是王府的人,可不能因爲你是公主,就讓大家處處遷就你,爲了王府家宅和睦,你以後要少擺公主架子,待人親和,好好照顧夫婿,克守爲人媳婦的本份。每日準時去各老王妃及本妃院子請安,恪守王府的規矩,不能隨意犯妒,防礙長輩爲夫君納妾等。公主是千金之軀本妃知道,但進了王府的門,就不能按照宮中的規矩和以前侯府的規矩行事,宮中規矩太過繁瑣,以前侯府又沒什麼規矩,本妃知道你隨性慣了,但從今以後,如果夫君不在家,要隨時侍奉在老王妃及本妃身側,這纔是女子的美德,以後公主就是府中的三奶奶,懂了嗎?”
乖乖,南宮嫿仍跪在蒲團上的時候,便聽到王妃這一串下馬威似的警告,而邊上坐着大批婦人,她肯定只能傾耳聽着,王妃是想在衆人面前壓一壓她的氣焰,別以爲是公主就可以在王府囂張,還諷刺侯府小家子氣,她如果和她頂撞,在別人看來,就是公主初嫁耍威風,這傳出去名聲是不好的,因爲沒人會置疑王妃說的話,她說的大多是婦人該守的。
三奶奶?沒想到她還多了個稱呼?
南宮嫿滿目微笑的看向王妃,心中則冷聲道:本奶奶孝順是孝順,可沒打算孝順你。
正在這時,邊上的祁翊剛毅的下巴已經側起,俊美無疇的眼眸浮現一縷深海般的顏色,他一把扶起南宮嫿,擡眸朝王妃似笑非笑的道:“這些規矩,自有宮中嬤嬤教導公主,行完禮,是不是該洞房了?”
這話說得王妃一臉的尷尬,她眼底浮現的深色越來越濃,祁翊這是警告她,南宮嫿如今的身份是公主,她根本不算什麼,甚至連宮中的嬤嬤都不如,不該她教導南宮嫿。
王妃嘴角扯出個淡漠的冷笑,她爹爹是驃騎大將軍,手中握有兵權,要真論起來,她的家世也不差,雖比不過公主,但那可是有實權的,她也不怕什麼。
南宮嫿這才發現,王府真是盤根錯節,人數太多,一張張笑臉在她面前都有着不同的神色,看來,以後真的很難應對了。
如果她此刻的身份只是侯府嫡女,要應對這些人十分的麻煩,公主還稍微好些,不過有祁翊護着她,她已經知足了。
老王妃冷冷睨了王妃一眼,隨即撒嬌的看向祁翊,道:“你這孩子,有了新娘子就忘了大家,天還沒黑就急着入洞房,雖然本宮很想抱重孫,但你這也太急了點,真真的讓人看笑話,其他人,快送三奶奶進新房,翊兒,你還得給各長輩們敬酒,今天這頓酒,你休想逃,否則奶奶我要生氣的。”
老王妃嬌嗔的語氣說得衆人忍不住笑了起來,祁翊則笑着擡眸,朝老王妃拱了拱手,示意聽她的,老王妃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
新房裡,牀上擺滿了瓜果核桃,鋪着百子被,四位全福夫人早站在裡邊,手裡拿着挑蓋頭的金秤,以及合巹酒、喜燭、果盤等物。
南宮嫿被扶坐到牀前的時候,只聽見有幾個小輩的女孩子及一些奶孩子還有丫鬟們全都盯着她嘻嘻笑,有人躍躍欲試,想上前掀她的蓋頭,有的奶孩子已經蹲在地上,擡眸從地底看向南宮嫿,想看清那喜帕下的好究竟長成什麼樣,還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看得邊上的玉萼、綰綰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王妃羅氏所出的嫡出的二姑娘祁雅蝶和前王妃林氏所出的嫡女,大姑娘祁淺紫兩人也好奇的盯着南宮嫿的蓋頭看,兩位姑娘都加封了郡主,不過府中人還是習慣稱呼她們爲大姑娘,二姑娘。
祁淺紫眼裡的微笑十分真誠,不過祁雅蝶眼裡則有着濃濃的算計與探究,時不時的看一下南宮嫿身側的丫鬟,又時不時的盯着屋裡那些陪嫁之物。
這時,一位全福夫人上前,朝祁淺紫等人道:“郡主們,新娘子累了,需要休息,等休息夠了晚上還要洞房,你們且先出去一下,要鬧着了三奶奶,三少爺可是要生氣的。”
祁淺紫朝南宮嫿行了個禮,懂事的點了點頭後,領着衆孩子們退了出去,全福夫人立即將門關上,玉萼拿來一碗早準備好的蜜糖糕,輕輕揭開南宮嫿的蓋頭,往她嘴裡餵了一些,怕她餓着,全福夫人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當沒看見。
南宮嫿此時已經餓得十分難受,有吃的,便溫文優雅的吃了起來,就在牀上坐了一下午,終於,天色漸晚,府裡四處是熱鬧喧譁的聲音,有鳴樂聲,鞭炮聲,還有賓客們的歡聲笑語。
正在南宮嫿等得全身痠痛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下人的聲音,“世子來了!”
說完,丫鬟們已經將門打開,透過紅蓋頭的縫,南宮嫿看到祁翊臉色有些紅,身上透着一陣陣酒香味,就像謫仙般朝她走過來。
“你們都出去。”祁翊看着南宮嫿,就朝她直奔而去,邊上的全福夫人立即上前,朝他道:“吉時已到,請世子挑開新娘子的喜帕,意寓長長久久、金玉滿堂。”
祁翊鳳眸生花,巧笑言兮的看向南宮嫿,臉色突然有些羞紅,他彎着身子,湊近南宮嫿,接過全福夫人手中的金秤,緩緩擡眸,溫潤如玉的樣子惹人着迷。
他拿起金秤,將金秤緩緩移到南宮嫿的喜帕前,輕輕將喜帕挑起,在慢慢挑起的過程中,他眼底是欣喜且帶着害羞的笑,南宮嫿一擡眸,便對上男人深邃如海的眸子,也是一臉的羞赦。
兩個新人都是第一次,都不太懂,所以十分的羞澀,看得邊上的丫鬟們既高興又好笑,玉萼知道祁世子太深愛自家小姐,忙把牀上的核桃瓜果等物全部移開,再迅速換上新的錦被,全福夫人們則迅速把喜燭點上。
“請新郎新娘喝合巹酒,交過杯後,以後就你我不分,融爲一體,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全福夫人說完,將倒好的酒慢慢遞給祁翊。
而此刻,祁翊正溫柔的盯着南宮嫿,眼裡再沒其他人,他頭也沒回的接過酒,冷地揮手,“都下去吧!”
“可是世子……”全福夫人還想完成接下來的儀式,卻看到新郎官眼裡只有新娘,人家小兩口臉都羞紅了,就差沒抱在一起了,她們在在這裡,顯得太多餘。
想到這裡,全福夫人們忙放下東西,一個個魚貫而出,喜媽媽和玉萼等人則是喜極而泣,揉着眼淚不捨的看向南宮嫿,她們的小姐,終於幸福了,在哭過後,衆人也全都退出房間,將門輕輕帶上。
衆人一走,房間裡就只剩南宮嫿和祁翊兩人,牀上的九重紗簾被風輕輕吹拂,窗前的簾子上透着九重花紋,如海水一般隨風波動,明亮的燭臺閃着耀眼的紅,面前男人的眼眸是那般的深邃,南宮嫿只覺得自己好像做夢一般,今天,她終於是祁翊的妻子了。
“嫿嫿……”祁翊看向低着頭的南宮嫿,心情十分澎湃,此時他已經放下金秤,輕輕將南宮嫿頭上的玉冠和蓋頭取下來放好,玉指輕挑南宮嫿的下巴,一時間也不知道從哪下手。
“世子……”南宮嫿也喊了一聲,只覺得不知道該怎麼喊,這時,男人已經率先改口,“我應該稱你爲夫人、娘子,你應該稱我爲相公。”
“相公。”
“娘子。”祁翊說完後,兩人同時出聲,聲音差點撞到一起。
這時,祁翊看着燭光下溫柔如水的南宮嫿,大掌已經緩緩伸向她,將她一個順勢就抱在懷裡,然後垂下濃密纖長的睫毛,看着她羞紅的脣,他兩片薄薄的紅脣已經親吻上去。
感受到兩片柔軟的薄脣,南宮嫿只覺得心頭一顫,渾身像電流一般滑過,此時,男人已經輕閉上眼睛,一排如刷子般的睫毛長得與她的肌膚相觸,他溫柔的在她口裡攻城掠地,接吻的感覺,好甜,也很美好。
南宮嫿這時更加緊張了,她只覺得自已身子一下子軟了起來,軟綿綿的倒在男人懷裡,小臉腮紅,渾身柔弱無骨,祁翊在寵溺的親過她的脣時,又親吻她的額頭、眼睛,親了好久,他纔對她溫柔的道:“嫿兒,你是唯一一個讓我動心的女人,娶了你,是我這世最大的幸福,以後,你要打架,我幫你遞刀子,你要放火,我幫你點火澆油,你要殺人,我在前邊給你帶頭。你一向沒有安全感,既然我遇到了你,一定會同你快樂,同你笑同你哭,你怕熱,我幫你煽扇子,你怕冷,我緊緊抱着你,你喜歡什麼,我都會想辦法給你弄來,哪怕你喜歡別人家的東西,我也會給你打劫來。嫿兒,我們約定,我們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永遠不能將對方忘記,無論遇到何事。”
南宮嫿聽着祁翊的肺腑之言,只覺得自己依偎在他懷裡,能感受到他火熱的胸膛,起伏跳動的心,還有他真誠的話語,便溫柔的點了點頭,擡手撫上男人的劍眉,“我答應你,我們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我不會忘記你的。”
“那現在,我們是不是該進行洞房之事了?”祁翊看着南宮嫿玲瓏有致的身體,喉嚨忍不住乾澀沙啞起來,此刻,他真想把他的嫿兒揉進心裡,與她合二爲一。
南宮嫿的臉此時已經紅成了草莓,便伸手嬌嗔的捶了祁翊胸膛一記,在他懷裡撒嬌道:“我……我不知道。”
“你這磨人的小笨蛋,我真想現在就要了你。”祁翊雖然沒經過男女之事,不過也懂不少,便拉住南宮嫿的手,將她慢慢壓到身下,性感的薄脣又吻上她的脣,大掌也在她身上溫柔的遊走。
南宮嫿只覺得自己渾身發熱,好像將祁翊抱得緊緊的,祁翊似乎也很緊張,他生怕傷着南宮嫿,刻意不將重量壓在她身上,又輕輕剝開她的衣裳,露出她潔白的肌膚,以及一覽無餘的胸前春光。
“我……”南宮嫿見自己的身子被他看去了,只覺得十分害羞,忙捏住祁翊的手,可祁翊一路親吻而下,慢慢吻向她的脖頸處,玉手滑到她腰前,輕輕一拉,就將她的腰帶解開,此時,他只覺得身下的女子十分柔軟,軟得像棉花一般,給他一種十分神秘的感覺。
“嫿兒,你身上好熱。”祁翊說完,覺得自己更熱,他突然擡眸,有些害羞的轉過眸,慢慢將自己的外衣脫下,南宮嫿見狀,也微眯起眼睛,伸手去幫祁翊解衣裳。
祁翊在脫掉外衣後,露出十分精壯又結實的胸膛,他的身材太過火熱,身上的男性特徵十分的明顯,身材有着男人應有的堅強輪廓,看得南宮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這時,祁翊又一低頭,一剎那含住南宮嫿的脣,他烏黑的青絲柔美的披於雙肩,玉手扣住南宮嫿的手,含住她的脣又開始親吻,聲音沙啞而低沉,且泛着淡淡的磁性,“嫿兒,我愛你,你喜歡這種感覺嗎?”
南宮嫿羞澀的點了點頭,聲音如蚊子一般的道:“喜歡。”
“乖,別怕,爲夫會很溫柔的。”祁翊這時嘴脣更加殷紅,更兼目清眉秀,脣紅齒白,發挽烏雲,指排削玉,有着花容一般的貌,靜夜深海一般矜貴的性子,眼底含笑,已經一路吻下去。
南宮嫿只覺得全身像火在烤一樣,這時,男人已經將她抱緊,不過他眼底盡是害羞,一個大男人,平時十分的霸道強硬,到這個時候卻很害羞,要是傳出去,人家肯定不相信,不過祁翊一向潔身自愛,不像尋常男子那樣喜歡尋花問柳,這樣高潔的品格,沒有經過人事也很正常。
南宮嫿雖前世經過人事,但在嫁人後袁逸升很少親近她,因爲他被南宮珏勾引了,所以她對那些事早已經模糊,更不想想起,如今和祁翊在一起,她也十分的緊張,好像初次一般,不知道從何下手。
兩排沾着喜字的蠟燭在空是搖曳,南宮嫿被祁翊緊緊抱在懷裡,此刻,她只覺得好像墜入天堂一般的舒服,正在嚶嚀之際,她只覺得男人往她身上一壓,一股美好的感覺至身體傳來。
“啊……”南宮嫿忍不住輕嚶一聲,而身上的男人,已經溫柔的盯着她,慢慢移動起來,這種充實且舒服的感覺,讓南宮嫿強咬着嘴脣,這一刻,她是真的成爲女人了。
窗外的月亮已經害羞的鑽進雲層,星星都閉上眼睛不再眨眼了,樹上的落葉全都閉合,全都害羞的不敢看喜房裡的人兒。
早上的時候,兩人都沉沉的進入夢鄉。
大約午時的時候,南宮嫿被窗外射進來的陽光照醒,她微微睜開眼睛,發現男人正撲在她身上,微閉着眼睛,發出均勻的呼吸,他昨晚真是太多次數了,所以還在沉睡,可她是女孩子,應該更累纔是。
南宮嫿看着果呈相見的兩人,忙害羞的要去推祁翊,這一推,便把上邊的男人驚醒,祁翊一醒來,在看着南宮嫿溫潤的目光和潔白的身子時,他更是害羞的側過眼睛,趕緊起身去找衣裳。
南宮嫿則迅速拖過邊上的一塊絲巾,將它裹在身上,兩人都害羞得左看右看,正在這時,祁翊突然上前,一把拉住南宮嫿的手,滿目溫潤又深情的看着她,道:“娘子,那種感覺太美妙了,爲夫還想要!”
“什麼?”南宮嫿沒想到這真是喂不飽的一頭狼,忙搖頭道:“相公,都午時了,咱們再不去給老王妃請安,她老人家會生氣的。”
“不會的,奶奶最疼我了,同樣疼你,她巴不得我們早點生個大胖小子出來,乖,別怕,我不會讓你疼的。”祁翊此時像哄騙小孩子一般,輕輕抱住南宮嫿,殷紅的脣又吻向南宮嫿,烏黑的秀髮披散在肩上,顯得愈加的柔美。
南宮嫿看着面前的男人,真是哭笑不得,她嬌嗔着要推開他,發現他已經霸道的吻了上來,她只能以“唔”來回應他的火熱。
終於,南宮嫿又在祁翊的誆騙下,被他折磨得渾身痠痛,而身上的男人像一點也不累似的,愛完她後還將她抱下牀,盯着她美麗的身體,主動給她穿衣裳。
兩人在穿好衣裳後,初爲人婦的南宮嫿已經害羞的坐到鏡前,這時,門外守着的玉萼們聽到聲音,敲了敲門,在南宮嫿叫進來之後,一個個低着頭抿着笑走了進來,臉色無一例色的羞紅。
剛纔祁世子和小姐聲音太大,她們在外頭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一個個都羞得離喜房老遠,不敢再去聽那羞人的聲音。
南宮嫿見衆人在笑自己,立即瞪了祁翊一眼,以發泄對他的不滿,要不是他,她怎麼會被衆人嘲笑,幸好這些都是自家的丫頭,不然她要把祁翊叫來吃了。
而此時的祁翊,眉眼間也有着淡淡有羞澀,一直拖着南宮嫿的手坐在她對面,一雙漂亮的丹鳳眼一直溫潤的盯着南宮嫿,像要把她看出朵花兒來,眼神一刻也不願意離開她,這不得不讓南宮嫿懷疑,這廝是不是又想做那事了,真是色鬼。
玉萼在給南宮嫿擦完臉和手後,冷不防的一回眸,便看到她家的姑爺正以極度癡迷的目光盯着她家小姐,就好像一個被勾了魂魄的男人一般,眼神一直在小姐臉上,好像一刻也捨不得她似的,連她也知道,這就是愛的眼神。
“你們都出去吧。”待玉萼等人給南宮嫿洗漱完畢之後,祁翊已經勾起脣下起了逐客令,這幾天可是他的大好日子,皇上又休了假,他可是要好好陪着嫿兒的,他和嫿兒的美好時光,可不許別人來打擾。
玉萼等人又偷笑着退了出去,這時,南宮嫿已經微怒的瞪向祁翊,朝他不滿的道:“相公,你怎麼總那樣盯着人家,讓人看了多笑話,你看,剛纔她們就笑我了。”
祁翊看南宮嫿撒嬌又帶着薄怒的模樣,便學着她的表情,一搖頭,極致美麗的桃花眼撒嬌似的看着她,低着頭像小媳婦似的道:“娘子,人家還不是因爲捨不得你,想寵你愛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才這樣盯着你看的。再說,昨晚的你實在是太過美麗,人家一直在回味,難免發呆發愣,還請娘子恕罪。”
“啊你……”南宮嫿看着學她的祁翊,沒想到一個大男人學起女子的儀態來,竟比女子還美幾分,她登時差點崩潰,翻了一記白眼,便道:“你少學人家……不是,你少學我。”
南宮嫿舌頭差點打結,漲紅着臉,她真拿這個夫君沒辦法,他純粹是個多面人,在外頭的時候冷漠異常,在閨房裡就變了個樣,都說男人骨子裡是孩子,看來是對的。
這時,祁翊已經伸手提起案桌上的眉筆,輕輕挑起南宮嫿的下巴,朝她微笑道:“娘子,讓爲夫來給你畫眉,以作閨房之樂,如何?”
南宮嫿心裡十分澎湃,又很緊張,被一個大美男這樣盯着寵着,說不緊張那是假的,此刻她好像身在雲端,便安靜的點了點頭,“但是,你會麼,會不會把我畫成一字眉?”
“你放心,爲夫小時候給孃親畫過,早練習過了,爲的就是等這一天。”祁翊說完,玉手輕執眉筆,眼神溫潤如海的看向南宮嫿,在她眉間輕輕畫了起來。
他的動作極其的溫柔,南宮嫿只覺得眉間癢癢的,對上男人極致火熱的眼神,南宮嫿又害羞了。
不一會兒,祁翊已經放下眉筆,南宮嫿忍不住拿過銅鏡,當她看着銅鏡裡兩條彎彎的柳葉眉時,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相公,你畫眉的技藝也太純熟了,說,以前是不是幫別的女人畫過,所以才畫得這麼好?”
祁翊很無辜的攤開手,一把捉過她,低頭含住她的脣,在她脣上肆掠過之後,體味着她口裡的芳香,這才十分淡定的道:“你相公是天才,一學就會,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
南宮嫿聽着祁翊的歪理,便道:“好像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相公你是不是弄錯了?”
“傻瓜,以前爲夫就沒見過豬跑,卻吃過豬肉,許多千金小姐們這輩子都沒見過活生生的豬,但卻頓頓有肉,所以,這句古語應該改成,沒見過豬跑還沒見過豬肉。娘子,你說對嗎?”祁翊淡定的挑眉,大掌一直握住南宮嫿的小手。
這時,外邊卻傳來老王妃笑嘻嘻的聲音,“哎喲,我的嫡孫媳哪,怎麼還沒起,小兩口太狠心了,不理我這老太婆了,我老太婆一個人好孤獨,想喝口孫媳的媳婦茶。”
是老王妃的聲音,南宮嫿一聽,立即慌了起來,哪家媳婦不是第二日一早就去給公婆請安的,她們倒好,一覺睡到大中午,畫眉就快畫到下午,真是太不孝了。
祁翊看着緊張的南宮嫿,眼裡也忍不住浮現一絲笑意,南宮嫿不理會祁翊,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都是你,害我沒去給奶奶請安,今晚罰你睡地上。”
祁翊則從背後一把抱住南宮嫿,在她耳墜上啄了一口後,纔將她放開,一直眼眸帶笑的坐在邊上,自信且淡定的看着她。
“祖母,您老人家怎麼來了,都是孫媳的錯,沒去給您請安。”南宮嫿上前,看到老王妃一雙眼睛骨碌骨碌的轉悠,她並不是那種十分正經的老太婆,有時候也像孩子一般童心未泯,所以一進來就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拍着南宮嫿的手,笑道:“瞧我的嫿兒,眼圈還是黑的,一定是祁翊那小子昨晚沒讓你睡覺,怪不得你們起晚了。不過沒事,我不在乎這些規矩,只不過想來你們這和你們嘮嘮嗑。”
說完,她又看了南宮嫿的身材一眼,滿眼笑眯眯的道:“不錯不錯,你這屁股又圓潤又大,將來一定能生個大胖小子,不過你生女兒還是兒子我都高興。”
看着老太太隱隱有不想走的趨勢,祁翊已經起身走到她面前,扶着她的肩,朝她道:“祖母,你不能和我爭嫿兒,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你快回西山居去,一會我們再來看你。”
聽到孫兒倒戈,老王妃當即瞪了他一眼,又朝着南宮嫿微笑道:“嫿兒,咱們別理他,他這孩子初嘗人事嚐到了歡,不想離開你,咱們可不能讓他再佔便宜。對了,上次你給我做的七彩糕點很好吃,在侯府時我爲了維持自己的面子,硬是忍住沒多吃兩口,當然,帶回來的早被我吃光了,你捉摸着什麼時候再給祖母做一些?”
老王妃這話說得邊上的丫鬟全埋頭笑了起來,祁翊則面不改色的揹着手,目光嚴肅的瞪了衆人一眼,衆人立即不敢再笑。
南宮嫿算是明白老王妃的來意了,原來她最喜歡吃,想她做的糕點了,想到這裡,她便拉着老王妃,微笑道:“嫿兒早知道祖母愛吃七彩糕點,在出宮時就做好了幾份,我這就叫玉萼拿給你,我原本想去給你請安時帶去的。”
“無妨無妨,有好吃的就行。”老王妃看着玉萼把酥圓玉潤的糕點端了出來,口水都差點流了出來,上前端起一盤,就坐在邊上嚐了起來,像呵護珍寶似的,吃得極其的細心,看得南宮嫿忍不住笑了。
這時,祁翊看着自己的妻子被老王妃霸佔着,臉色已經不那麼好看了,眼裡是濃濃的醋意,趁老王妃不注意的時候,他把南宮嫿一把拉過,迅速拉到門外,往邊上走去。
一逃出房間,祁翊就把南宮嫿拉到他親手栽種的花草樹木的園子裡,拉着南宮嫿走進這片綠樹成蔭的園子裡時,祁翊已經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又按捺不住的低頭含住南宮嫿的脣,南宮嫿心想這廝真是像老王妃說的那樣,初開葷,十分興奮,到哪裡都想着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