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八章 針鋒相對
她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絲毫沒有錯漏的地方,可到最後怎麼會變成這樣?
木錦嫿輕勾脣角,目光寡淡的掃過這對母女,低垂的眉睫遮住了她眼裡的神采。
木碗婷的目光卻像毒蛇一樣,緊緊的盯住木錦嫿,眼中熊熊燃燒着深深的怨怒!
蘇弈城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沒想到木碗婷這樣自以爲是,選什麼不好,非要選這支舞。
那可是皇姐的心頭刺啊。
一番僵持過後,場面一度冷了下來。
永嘉公主微微嘆息一聲,看向南陽公主道:“瞧你,好生生的一個宴會差點被你攪和的散了,還不快些向各位夫人小姐們賠罪?”
這話說是責怪,不如說是開解。況且永嘉公主說這話的時候,面上可絲毫沒有一絲愧疚的神色。
衆人自然知道這不過是場面話,自然是不敢真要南陽公主道歉的,紛紛表示沒事。
南陽公主雖柔善,卻也不懼永嘉公主的責怪,聞言只是冷冷的盯視了木碗婷一眼。
木碗婷被她這冰冷的一眼看得身子發顫,心中的怒氣愈發的高漲了起來。
“罷了罷了,這事就這樣揭過吧,來來來,喝酒吃菜纔是。”永嘉公主笑着道。
所有人紛紛識趣的舉起酒杯,面上也恢復笑容——南陽公主可是陛下的心頭肉,誰也不敢得罪。
可卻有一人不肯罷休。
七皇子蘇逸然不滿道:“慢着,還有一位小姐沒有表演呢,就像皇姑奶奶說的,不能厚此薄彼啊。”
一直不出聲的昭玉頓時知道機會來了,按她所知,木錦嫿可是琴棋書畫樣樣不會呢。
她便也笑着點點頭:“七弟說的沒錯,是還有一個人沒表演呢。”
見昭玉也幫忙,蘇逸然愈發笑的開心了起來。
他將才好心卻幫了倒忙,害得木碗婷被呵斥。知她素來不喜木錦嫿,便也想讓她也出醜,好討木碗婷的歡心,也好抹平她在衆人心中的形象。
蘇暮隱淡淡的看着他,眉峰
隱着冷厲:“七弟,你放肆了。”
他這是擺明了維護木錦嫿——衆人紛紛吃驚的看着他,眼中涌起各色神色。
蘇暮隱卻仿似沒見到衆人的神色般,兀自冷清的端坐着,目光輕輕的打在木錦嫿的身上:“誰與她過不去,就是與本殿過不去。”
這簡直就是公然維護——衆人震驚不已,看着蘇暮隱的神色精彩紛呈。
木錦嫿卻只是淡漠的站着,不亢不卑,神色淡然。
蘇暮隱似是早就料到衆人的反應般,淡笑着道:“她如今是父皇親封的郡主,可不是可以讓你隨意羞辱的小姐,七弟實則是輕狂了些。”
蘇逸然一噎,卻仍不死心:“總歸只她沒表演,這樣不大好吧。”
他就是打定主意要拉木錦嫿下水,說着他討好的看向木碗婷,得到她一個鼓勵的笑容,心中便愈發堅定了想法。
爲搏美人一笑,不惜得罪當朝最受皇帝疼愛的公主,不得不說,蘇逸然簡直真是愚蠢透頂。
可他猶不自知,竟還沾沾自喜。
這回,連蘇皓然都懶得開口了,他自己想赴死,他沒道理一直拉着。
大夫人眉色冰冷的看着木錦嫿,礙於蘇暮隱的話不敢開口,可是眼中的意思也不過如此。
她只覺得,若是有她來墊底,那麼木碗婷的錯處也就不會那麼明顯了。
老夫人因着蘇逸然的話動怒,卻又因着蘇暮隱的話動容。
只是她也知道,這樣叫太子與七皇子當場掐起來實在不明智。可她更加擔心的是,木錦嫿雖然聰明,卻並無拿得出手的才藝。
加之前面有那麼多的千金都表演過,她即便是做得再好,也不過是拾人牙慧。
可她也知道,若是她不出面說些什麼,只怕七皇子當真會緊追不捨:“嫿兒與她親孃一樣,多是喜歡侍弄些花花草草的,對於這些琴棋書畫倒是不上心,只恐會貽笑大方。”
南陽公主卻是笑了笑,看向木錦嫿,卻見她面容沉靜,絲毫沒有慌色。
她原本是想說那就罷了,只是不知爲何,突然又改了注意,
笑着看了蘇暮隱一眼,道:“太子,你說呢?”
她說着又意味不明的看了木錦嫿一眼,面上的笑意令人尋味。
衆人紛紛低下了頭,想着木錦嫿這回一定是死翹翹了。
“本殿聽從皇姐的安排。”蘇暮隱聞言只是端起酒杯輕輕的喝了一小口,如玉的手指輕輕的摩挲着杯沿,潤澤的面色上是一抹清淡的笑容,頓時驚起一片抽氣聲。
都說美人如玉,可這以往蘇暮隱素來甚少出現在衆人的面前來,倒也沒什麼人家的小姐認識他。
卻想不到在肅國公府見到他,許多人家的小姐早已經是面色發紅,神情嬌俏,眼泛春水,直盯着他看個不停。
如今見他這般的神色,果真是與傳說中一般的清潤俊逸,登時便叫衆小姐們心馳不已粉頰生煙,面帶羞澀,只爲了能多看他一眼。
南陽公主點點頭,看向木錦嫿:“那行,你就自管表演就是。”
她這話等於是給木錦嫿壯膽了,席下的那些小姐們不免羨慕嫉妒恨起來,紛紛睜大眼睛,想看她到底還能有什麼新奇的玩法。
木明翰透過人羣,擔憂的看着她,正在考慮是不是出面求求南陽公主的時候,卻見木錦嫿對着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明白她發的意思,是怕他得罪了七皇子蘇逸然,爲他的將來埋下隱患。
可是他不知道,他只是希望她能平安無事啊。
他挫敗的低下了頭,目光偶或淡淡的掃向蘇弈城,眸中帶着深深的叫人看不懂的神色。
木錦嫿輕輕的對着木明翰眨了眨眼睛,這才輕輕的站起身來,面帶笑容輕聲道:“小女領命。”
琴棋書畫這些,從來都是些世家大族的大女子自小就培養起來的。四姨娘在時,她不過還是個三歲小孩。
四姨娘死後,大夫人素來不重視這些庶出的子女,自然不會將她養的很好。表面上對她錦衣玉食,那些該教的她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爲免落個不善的名聲而已。
如今她們就是看準了她什麼也不會,算準了她一定會出醜被人看笑話,纔會百般刁難。
(本章完)